「我只是覺得空手去不好,絕對沒有要讓人驗收小爺努力成果的意思。」握緊拳頭,一面嘟嚷著。
「欸呦~這不是住隔沒多遠的小瑀陌來著?」瑭環才從城裡招搖回來,沒想到就剛好在家門前抓到只有緣的小狐狸,「久沒看你來了,咱家娘親可想你了!來來、姊姊帶你回家去呵!」瑭環嬌笑了聲,纖手輕易的就揪起瑀陌的後領,直往家裡走。
「二姊二姊!」被人拎著後領的瑀陌在空中扭動掙扎著,「我都多大了!你看看連我家赤灯都長那麼大了,可以求別拎著走嗎?!」一面說一面拿包袱掩臉,這真是太丟小爺的臉了…嗚…
「怎啦?長這麼大還怕羞阿!不然姊姊抱著你進去好囉?」瑭環又咯咯笑了幾聲,一踏進家門就喊到:「娘、隔壁小傢伙來踹門子囉!」嬌聲一喝幾乎全家都聽見了,尤其是剛在找門邊草叢抓蚱蜢的瑭璜。拍拍身上塵土,瑭璜除了探頭迎接二姐回來外,還順便偷笑了幾聲,因為瑀陌還被二姐拎在手上。
被瑭環這樣大聲喊完,瑀陌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無奈地把臉埋進包袱裡打死補探出頭來,心中暗罵著瑭璜,『好你個瑭璜璜,不要以為我沒看到你在偷笑小爺我!!』,平時總豎著的耳朵無力的拉聳著,「二姊都到了!快放我下來啦!!」
「好好…」瑭環才隨意應著要鬆手,就另個風般的影子衝來了,夾帶著:「小瑀陌~瑭姨想你阿~」的殘聲,在躲往一邊的瑭璜看清楚時,瑀陌已經被死死壓進自家娘親懷裡又磨右蹭的了。作為一個好友,瑭璜很好心的幫忙接住瑀陌掉下來的包袱,然後跟在二姐跟娘親後面進屋。
「唔…瑭姨…瑀陌也想你…」被埋在語善懷裡,瑀陌艱難地冒出幾句,開玩笑,再不想辦法掙脫瑭姨的懷抱,等下絕對會被瑭叔擊殺的!就算不會被瑭叔擊殺,也會被悶死在瑭姨雄偉的雙峰裡,這麼一想便更賣力的掙扎著,「瑭姨,先放開我,我們進去聊…」
「哎喲、看瑭姨高興的呵…」瑭娘子雖說是鬆手了,可還是使用跟女兒一樣的力大無窮拎著瑀陌進屋。不意外,瑭璜又竊笑了幾聲,然後才拉拉娘親的衣擺伸手指著廚房,「唉唉、我一高興又忘記正在備膳了!小瑀陌乖乖留著吃完呵、大不了叫小璜兒跟你睡一塊去!」瑭娘子瞇了細長的狐眼嬌聲道,說完就扭著回廚房去了。
瑭璜看著各自離開的二姐跟娘親,偷笑了兩聲,才悄悄道:「辛苦了。」
好不容易才喘了幾口氣又被拖了進屋,一陣暈頭轉向,只來得及聽見瑭姨說要吃完和留下來等字眼,對著旁邊見死不見還在竊笑的青梅竹馬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每次來你家,就有如此"熱情"的款待,你也不幫忙攔一下‥」
瑭璜挑了眼眉,歪頭想著: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以攔呢?「習慣就好。」反正他長這麼大也都這麼過了,其中還包涵了爹爹跟哥哥的硬胸膛。然後不懷好意的彎起嘴角笑的乖巧,「如果是爹爹要把你吊起來,我會記得叫住他的。」
聽了瑭璜的安慰反而更沮喪了,瑭家上下都太可怕了,「對了,包袱裡是上次瑭姨教我做的小點心,我有稍作改良,我家赤灯都說好吃。」頓了下,好像自家弟弟只要是自己煮的都說好吃,我看哪天自己拿剩菜剩飯給他吃他也會說好吃,想到這不禁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說起赤灯,瑭璜抓抓耳朵,「赤灯不一塊來?他會救你的。」誰叫赤灯那傢伙長得那麼好,年紀小小就塊追上三哥的體型了。翻了翻瑀陌的包袱,拿了油紙包裡的點心咀掘起來,「…比娘的、在差一點。」舔舔手指下評論。
「我叫他去幫我跑腿…不支開他,我都不要想出門了好不!?」想到自家那個越大越黏人的弟弟,瑀陌就有滿肚子的怨言,「我上次不過跟他說他都長大了,不能老黏著哥哥,像隔壁鎮的小狐聽說很仰慕他阿,是到了可以交女朋友的年紀叫他考慮看看,他聽完整個巴住我不放耶!」說道激昂處,瑀陌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隨後又喪氣地坐了下來,「瑭璜璜,我這個哥哥會不會做的很失敗啊?赤灯到現在都沒有個同年齡玩伴,整天只黏著我,是我給他的安全感不夠嗎?」
甩了下尾巴,瑭璜嘆聲:「你看大哥跟三哥有這煩惱嗎?」他可是家裡最神出鬼沒的,偶爾哥哥們回家後家門外就會多不少粉香味出現呢。想起來,以前出去遊玩時,瑀陌連赤灯都老帶在身邊,這根本是保護過度吧。「說回來、你自己先去交個伴如何?」瑭璜懶懶的出了主意,「說不定這樣小灯就會離你遠點?」
「找個伴嗎…?」沉思了一下,或許、應該真的找個伴?不過那什麼保護過度溺愛弟弟的,我才不會承認,我只是…只是、嗯…弟弟的教育要從小做起,我只是擔心弟弟學壞而已,鼓著頰撇開頭,要說溺愛弟弟的話,瑭家兄姊不也是?
「大哥跟二姐不會承認溺愛的。」咀嚼著點心懶懶的道,大哥跟二姐雖然看起來是寵愛他,不過阿…如果頂著水桶寫字、沒抄完整本書不能離開位置、不能提著水桶來回跑步不能去玩…這些算是寵愛的話,他真想換人來體驗一下。不過這些到是讓他寫了一手好字、惡作劇逃跑時也比瑀陌快了一大步,所以相對的少了很多處罰。
「是說瑭姨今天又準備了什麼?」想到瑭家媽媽的料理,口水都快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自己被瑭叔撿回來的那陣子沒少在這蹭飯,好像自從自己硬是要搬出瑭家後就很少吃到了。
鼻子稍微嗅了嗅,「今天記得有魚,大哥還帶了臘肉回來。」聞到空氣裡帶點甜味,「糖醋魚、臘肉炒野菜…大概還有蛤蜊湯吧?」搖搖尾巴,「你還真會挑時間。」
「因為很久沒吃到瑭姨做的菜啊~」也學著瑭璜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不得不說有時挺羨慕自家的小青梅,有這樣一群家人,不過自己和赤灯生活的也不錯就是了,愣了愣,對瑭璜笑道,「所以才要挑著時間來啊~我哪像你能常常吃到瑭姨的手藝,當然不能錯過囉~」
「瑭姨健忘的時候…」同情的拍了拍瑭璜的肩,想當初跟瑭姨學廚藝,那可真是…嗯、慘痛回憶,「老來你家蹭飯怪沒禮貌的,就偶爾上門就好。」看著堂皇因自己的話而露出一臉你這話誰信的表情,略為困窘的揉了揉鼻子,難道我要說實話說其實看著瑭姨瑭叔,會讓自己想那幾乎快沒甚麼記憶的爹娘?唉,都多大了要承認自己想爹娘什麼的,太丟人了…
「沒差,反正爹娘只差沒給你冠姓氏而已了。」聳肩,真想讓瑀陌看看當初他要自己搬出去時的家庭會議,不只三哥四姊、連平時嚴謹的大哥都變臉了說。「老小~小瑀陌~吃飯囉!」才正想著報大哥他們的料而已,瑭珮的聲音從主屋傳來,高喊著兩個小傢伙吃飯。
「嗯?」不解地看了看瑭璜,難道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幕?剛這麼想的時候就聽見瑭珮的叫喚,「來了~」旋即蹦蹦跳跳地往瑭家四姐的方向蹦去,「四姊在家啊?剛剛怎麼沒看到妳?」
瑭璜沒應聲,只是跟著瑀陌一到往飯廳去,金棕眼瞧了在飯廳招手的「四姊」一眼,沒好氣的搔搔耳朵,寫寫小板後拉了瑀陌的尾巴:『那是三哥。』然後在廚房門口找到了真正的瑭珮。「欸~老小你真掃興!」「對嘛、難得玩下小瑀陌都不行阿!」不意外,讚戳破謊言時馬上獲得了瑭玨和瑭珮的抱怨聲。
「咦咦咦!!!」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又被瑭玨瑭珮給捉弄了,不滿地鼓起頰,悶頭往飯桌走,挑了個離瑭玨瑭珮較遠的位子坐下,炸了毛的尾巴不滿的輕拍著椅背,太久沒見,老忘了瑭玨瑭珮兩人最愛拿他當玩笑了,哼!
瑭璜悄悄的又寫了寫小板:『學不乖。』然後爬上自己的位置等晚膳,瑭玨瑭珮還在一旁嘮叨想安撫瑀陌,「好啦好啦~吃飯吃飯啦!老愛玩這把戲你們兩個不膩喔?」幫著端菜上桌的瑭環嬌聲喝斥了兩個雙生狐,「…在吵看奴家把你們掛樹上去。」轉頭就是一個半獸臉的威脅,嚇得老三老四立馬噤聲乖坐回位子上,威脅一直到瑭老爹和瑭珩進飯廳才結束。
「二姊我也來幫忙~」看到端著菜的瑭環,連忙站起來準備幫忙盛飯擺碗筷,餘光瞄見進飯廳的瑭叔和瑭珩,「瑭叔,大哥。」尾巴開心的左右搖晃。
「喔喔、小瑀陌,久沒見怎麼還是只有小璜兒那般大?」瑭老爹嚴肅的臉溫和許多,伸手拍拍瑀陌的頭坐上主位,瑭珩則難得微笑的揉揉瑀陌的毛耳朵,「多吃點。」簡單的字句同樣表達了歡迎,「好啦~可以開動了。」語善擺上最後的紅燒魚,拍手開動。
「瑭叔,我有長高啦!」不滿地鼓起頰,「一個個都愛摸我的頭,男人頭摸不得啦!」氣憤地夾起自己愛吃的魚塞進口中,一副鬧彆扭的小孩模樣。
「哼嗯~小瑀陌不是只把鞋墊的高了些嘛?」瑭環紅唇咬著筷子,不忘打去的說道,「不過小瑀陌你老跌跤這樣穿沒關係嗎?」瑭玨嚼著野菜,故意的這麼說道,「而且不摸頭…你要讓大哥摸你屁股不成?」金棕眼瞥了瑀陌一眼,引了大夥都差點噴飯的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