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哭不哭，」結果向來不嗜甜的少年湊向清紀，臉色異常紅潤地把棕髮少年臉上的奶油咬去，還一邊傻呼呼地拍拍友伴的肩膀，安慰似地在清紀眼角各親一下，「不痛不痛－－」少年單純的親吻帶著濃濃的酒味。

還沒來得及擦去將視界暈染開來的淚水，酒精的氣息先是竄入了清紀的鼻道，緊接而來的是輕輕捲走奶油而在臉頰上留下的濕熱觸感。
他眨眨眼，想搧落眼眶裡的眼淚。
「我沒有哪裡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

現在除了酒精，漸漸地還可以聞到屬於亞奎拉的氣味。那跟之前靠在他身上掉眼淚時嗅到的一樣。清紀沒有掙扎或者拉開和亞奎拉的距離，只是任由鮮少主動進行肢體碰觸的少年在臉頰上落下像是安慰的吻。
「不過亞奎拉，你……那片餅乾裡面是不是放了酒？」

少年仍舊迷迷糊糊地捧著清紀的臉頰，明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正破格而且瘋狂踰矩。「不…」亞奎拉幾乎將話都埋進清紀的髮中，少年能感覺到唇瓣在額際開闔：一定放了非常多酒，要不就是亞奎拉的酒量太差了。「不知道耶……」
亞奎拉慢吞吞地拉開距離——捧著清紀的臉將他推離自己瞇眼看了一下——又慢吞吞地拉回原來的距離。「不痛就好－－可是清紀－－你好像…有兩個…」
這下清紀可以肯定的是：餅乾裡頭絕對有酒、亞奎拉根本沒有酒量可言。

亞奎拉一下拉遠一下又拉近的距離，就像是患了老花眼看不清楚報紙的老奶奶——呃、更正，老爺爺——還說出了「清紀你好像有兩個」這樣的話來。搖搖晃晃，連聲音都和平常不同，像是蜂蜜一樣。
平常的清紀應該要為了這樣的事情笑。不管是在清紀腦海裡變成老爺爺讀報的亞奎拉，還是酒醒後肯定一陣慌亂與羞赧的亞奎拉，或者現在眼前這個反常卻讓清紀覺得像小動物一樣可愛的亞奎拉——
照道理說都要可以讓他笑得咯咯顫動。

可是平時他會為了這些事情笑得多大聲，他現在心裡想哭的情緒就有多麼地洶湧。
還來不及說出「你喝醉了啦亞奎拉」，清紀就哭得無法說話。

「唔……」眼淚順著臉頰燙進亞奎拉的掌心，這讓醺醉的少年瞇了瞇眼，將哭泣的臉龐拉向自己又輕啄個沒完。
「很痛嗎？」
臉頰上的淚痕、眼眶邊的晶瑩、睫毛稍上的潤澤、眉心之間的擰結，帶著蜂蜜酒香的柔軟親吻如羽毛一一落在上頭。

「不痛不痛──」少年捧著友伴臉頰的雙手跟自己的節奏一併搖晃，甚至將淚流不止的少年一把抱進懷中，像安撫貓咪那樣熟稔地拍撫清紀的後頸和肩膀，讓哭泣的人聽自己平穩的心跳聲。
「不哭──不哭──」喝醉的少年就這樣抱著清紀低聲安撫，甚至沒頭沒腦地哼起家鄉民謠的旋律。

眼淚都被亞奎拉的胸口吸了進去，弄得背心濕漉漉的一片。
清紀想要停止這些淚水，然而之前的方法卻不管用——想要停止大笑的時候，想點悲傷的事情；想要停止哭泣的時候，想點有趣的回憶。不過現在不管是快樂或者難過，好像都只能不停地落淚，就像是那片餅乾把他控制淚水的水龍頭扭開，緊緊抓著不讓他關起來。
他只能在亞奎拉的懷裡搖頭，用幾乎聽不清楚的泣音說：我不痛，只是想笑，可是剛才那片餅乾讓我只能哭。

直到亞奎拉哼唱的歌謠隨著緩慢而又溫和的拍撫一下又一下地撫平清紀心底皺起的波紋，清紀才在充滿亞奎拉氣息的心口止住了淚水。
酒的味道，蜂蜜的味道，還有亞奎拉的味道。
這樣的亞奎拉，與其說是老爺爺，不如說是媽媽吧——不、不行，不能再亂想了，現在又開始想哭了。
害怕情緒又開始恣意奔馳的少年只得維持原本的姿勢，聽亞奎拉哼唱的歌謠。

不過這樣好舒服——
清紀像是很久以前對母親撒嬌那樣在亞奎拉胸口蹭了蹭，想著反正都被看見哭臉了，趁亞奎拉還在酒醉的時候撒個嬌也不會怎麼樣。誰知道當他想笑自己的動作時，又抖落了幾滴眼淚。

眼淚滲進背心、滴穿襯衫細密的纖維，胸口先是一熱又轉瞬變得冰涼；許多的不明所以都因為餅乾而自眼眶被沖刷出來，洗淨了，又像小河潺潺流進另一個海口，往心的地方堆聚。
學著清紀在胸口蹭蹭的模樣，亞奎拉也將臉頰倚在清紀的頭頂蹭了蹭，用鼻音哼著沒有聽過的旋律、抱著清紀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

「清紀－－好溫暖哦……」抱著比自己嬌小一些的友伴，少年傻呼呼地咧開與往常相比而顯過分柔軟的笑靨。
－－溫暖得讓人安心。
歌聲越來越弱，從幾乎不間斷的歌唱變成幾個小節才發出的短暫音節。湖綠色眼眸如夜色下的氤氳湖面，流轉過彷彿螢火蟲圍繞的光斑。
如果此時亞奎拉懷中的少年抬起頭來，就會發現亞奎拉抱著他打起瞌睡，唇邊還掛著溫潤的笑意。

被摟抱在懷中的少年沒有見到友伴和棉花糖一樣的笑靨。在頂頭的歌聲轉為不連續的片段，他的意識也跟著散落開來。
剛才激烈的哭泣讓他累壞了，而包圍著他的胸懷又是那麼溫暖，還有家鄉之外讓他覺得熟悉的味道。那是在盛夏的時候飄洋過海，降落在他的家，和過去的生活揉合在一起的氣息。它們來自不同的時間，可是清紀卻覺得莫名地合適。

他在亞奎拉的胸口矇矓地想起今年艷陽高照的時光，抵抗不住眼皮的厚重時，他也看見了和亞奎拉一起潛遊的星河。他一下子像隻飛鳥，一下子又像隻魚，在似真似幻的夢境裡頭旅行。然而餅乾的作用讓他連在夢裡的愉快也淌成了淚水，明明晴朗卻不停地下著雨。
現在的他像是作了惡夢的孩子，在睡著的時候掛著淚水，可是嘴角卻和亞奎拉有著相同的弧度。

直到天鵝座展開綴滿珍珠的翅膀游過夜色，少年們才悠悠醒轉。亞奎拉帶著醉後的些許暈眩感掀開眼簾，才發現自己抱著自己的友伴睡著了，直到睜眼以前都倚著對方頭頂睡覺。
緊接著是腿麻的感覺，以及鮮明映入腦海的片段。
少年記起自己抱著清紀猛親，臉龐頓時被血色充滿；
少年想起自己抱著清紀又唱歌又傻笑，渾身頓時被施咒似地僵硬；
少年憶起不知為何哭個不停的友伴，『清紀還在哭呢怎麼我就睡著了－－』才又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去。

眼淚止住也睡熟了。
少年鬆了口氣，好在自己稍早的一陣慌亂沒有吵醒對方。
只是他們的姿勢有點尷尬－－不，尷尬的只有自己吧，清紀就只是被自己強行抱著而已。
亞奎拉維持原先的姿勢，手中像在安撫小貓似地以徐緩節奏拍撫呼吸綿長安穩的友伴，天鵝座、卡斯托爾、波呂克斯…飛馬座，仙女座、飛馬四邊形、三角座…呃，腿真的麻了……思緒千迴百轉，待亞奎拉開始思考該怎麼伸展被壓住的大腿時，倚在懷中的友伴似乎醒了。

脖子和腿部的僵硬讓清紀終於結束夢境的旅途。
亞奎拉似乎不再靠著自己的頭頂，歌聲也停了，只剩下和一開始的時候同樣緩慢而溫柔的拍撫。
清紀眨眨眼，發現自己不再想哭了，可是他不曉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門禁時間過了嗎？他覺得自己睡得很淺卻又睡得很深。在夢裡始終有亞奎拉的體溫和氣息，有時候還可以知道臉龐上的是亞奎拉背心的觸感，可是夢裡的事情卻又好像摸得到、聽得見。

「亞奎拉，我睡了多久？」清紀緩緩地將臉抬起，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和亞奎拉斂下的眼睛交會在一起，這時候他才想起亞奎拉醉了，不知道酒醒了沒。「你還好嗎？我好像已經不想哭了。」
等亞奎拉停止在背脊上的動作，清紀才從亞奎拉身上離開，重新坐直身子，揉醒自己還惺忪的睡眼。

「呃……其實，」亞奎拉尷尬地抓抓臉頰，又呰牙咧嘴地搥起腿來，「我也不知道我們睡了多久…但應該有段時間了－－」亞奎拉邊搥著腿邊向清紀尷尬地彎起笑弧，血液循環不良讓怕癢的少年又疼又想笑，話語甚至有些顫抖：「除了腳麻以外…嘶，應該…沒事了吧－－」

搥著腿好半晌，也討論他們可能睡了多久、待會回寢室要怎麼躲過校工的糾察，亞奎拉沒頭沒腦地又跳脫話題：「……真沒想到我不能喝酒……」

現在清紀可以和平常一樣笑了。他馬上抓緊時機，朝亞奎拉擠出賊賊的笑容：「不過你喝酒以後——不知道該說像是小動物，還是該說……很有媽媽的味道。」
亞奎拉稍早前所有的失態像是被清紀這頓糗又重新打撈起似地，讓好不容易壓沉下去的羞赧又回到水面上。他的頸子很快地再次泛起像是落日的紅潮，燒透了整張臉龐。兩個小時前替友伴吻去奶油與淚水的唇一開一闔，一陣支吾後只吐出了羞惱的反駁：你、你才是媽媽啦！

亞奎拉像是要掩飾害羞一樣突然站起身子，轉身就要往城堡的方向走，清紀見了趕緊追上他的腳步，跟在他身邊放低音量說著：「像媽媽很好啊，你看，又溫柔又溫暖——啊、你走太快了，要注意校工啦，不然被抓到的話被叫去掃廁所怎麼辦。你想想，黑黑暗暗的廁所，只有我們兩個掃，如果有什麼東西突然——」

亞奎拉突然停下腳步，用氣惱又害怕的眼神瞪著清紀：「雷文克勞塔很遠！」
呃、原來亞奎拉怕鬼嗎？可是學校裡面也有幽靈啊，也沒見他害怕。清紀一陣疑惑，最後只得吶吶地說：你真的害怕的話我陪你走回去就是了嘛。

{ End. }

為什麼我的手機沒有解鎖桌布TT…只有一個桌面塞不下兩張圖啦(´；ω；｀)（病

不是有嗎裝回來就好啦只是耗電wwww

重溫一次覺得根本就場內……

就跟你說場內不好嗎

我一直覺得我們的玩的場外都保守得像場內XDDDDD

進場內算了=D=

求場內

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