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邀請的姿勢開始,里昂先一步一步回想著步驟。
伸出手,然後站定。
越接近聖誕節氣溫越低,連帶地好幾日都是灰暗多雲的陰天,像今天這樣難得有些許陽光的日子,在城堡裡悶得發慌的扎卡里便趁著變形學結束後的空堂在城堡外圍的草地散步。
經過黑湖邊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戴著黃黑相間圍巾的男孩獨自一人在幾乎光禿、只剩幾片枯葉的樹木下,對著空氣伸手。
好奇之下,扎卡里便距離男孩約十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看。
似乎沒有發現有人來了,里昂繼續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思考、接續下一舞步。
在終於練習到一段自己比較熟悉的,他一個轉身,在流暢的往前踏一步.....正當他準備抬起頭為自己剛剛流暢的一段感到高興時──他跟前方不遠處的男孩對上了眼。
對方正以好奇的眼神盯著他看.....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的他就以手環著空氣的姿勢愣在原地。
扎卡里看著男孩僵硬靜止的姿勢,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嘴邊掛著微笑,絲毫沒有偷窺被察覺的尷尬——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不繼續嗎?哈伯德?」在男孩的面前停下腳步,同時將腦中關於對方的記憶調出,準確無誤地稱呼的姓氏。
「…你是?」反射性的就問了對方...自己似乎對眼前的男孩沒什麼印象,同時剛好也隨著舞步往前踏出一步、轉圈。——自己的印象也到此,他收起動作轉過身來面對眼前的男孩。
「我是扎卡里‧埃弗斯,和你一樣都是一年級,你可以叫我扎卡里。」雙眼完整地捕捉到對方動作的細節,他摸著下頜,似是在思考,「里昂——不介意我直接稱呼你的教名吧——如果要練習社交舞,我建議找人一起會比較好。」又靠近幾步,失禮的直接抓起里昂的手臂,試圖調整跳舞的動作,自顧自地碎碎唸:「手臂的位置…噢、對…還有腳步,你的腿簡直像上了石膏一樣……」
「扎卡里要教我嗎?」偏了偏頭,直接讓著對方幫他調整姿勢,並別有覺得哪裡不自在。「可以跳看看嗎?」還沒等到對方的回答,里昂直接要求希望扎卡里能示範給自己看。
調整好姿勢後,扎卡里稍微退開一步,看了看露出滿意的笑容。
「當然。」扎卡里對自己的舞技還算有信心,他點頭應下,站到里昂的旁邊,對著空氣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就像表演默劇一樣,擺出一手搭在女伴腰際的姿勢,數著拍子,流暢地跳著舞步。
對方流暢的動作讓里昂愣在一旁看傻了眼,雖然想要嘗試模仿對方的姿勢,但就是哪裡不對勁,步伐也紊亂了起來。似乎有點著急跟不上對方。
扎卡里忽地停下動作看著里昂,張開手臂擋住對方:「停——!」
「呃、哎?!」對於對方的反應不是很懂,有點被嚇到的及時停下動作來望著對方。冷不妨的踩到自己的腳絆了一下還差點跌倒。
「嘿!你還好吧?」扎卡里擔心地問,「…我想我們還是加緊練習比較好。」擅自認定對方手腳不協調,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是害人差點跌倒的元兇。
頓了頓,突然沒投沒尾地問:「嗯…里昂,你怕痛嗎?我會盡量輕一點的。」
「唔...?不會、」偏了偏頭,雖然不太懂對方為什麼這麼問...
「不,還是算了。」看著里昂一臉茫然的樣子,扎卡里無奈地搖頭,「雖然應該不至於把你弄哭,但是你忍住不喊痛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穿著鞋子看不出傷勢,如果對方不表態他也很難察覺。
接著,他擅自牽起里昂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扶在對方的後腰,「邀舞動作先跳過,我們直接開始。」
雖然不太懂扎卡里在說什麼,不過看來是要教他的意思吧。接著就被對方拉住手直接進入了教學模式...。希望不會踩到對方,里昂暗自在心裡想著,小心翼翼地跟上扎卡里的步伐。
考慮到對方的需要,扎卡里選擇簡單易學的普通交誼舞,並且刻意放慢了速度。兩人貼得很進——就像自己學舞的時候一樣——扎卡里一邊領舞一邊在里昂耳邊唸誦舞步,重複幾遍便停止,只在對方跳錯時開口提醒。在里昂成功無錯誤的跳完一輪後,扎卡里喊了停止,笑著問:
「記住了?」
雖然剛剛的自主練習似乎是很笨拙...不過意外地,在札卡里一步一步的帶領他之後,里昂漸漸地可以恢復到正常的速度,並且可以流暢的跳好舞步。「嗯、那重來一次。」他往後退了一小步,然後微笑著伸出手「可以跟我跳支舞嗎?」
「當然。」進入教學模式的扎卡里不作多想地回應了里昂的邀請,直到他感覺放在自己後腰的手有點突兀,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成了對方的女伴了。
扎卡里只是稍微分神就不小心跳錯步,踩到里昂的腳。
「……啊、抱歉。」他趕緊道歉,接下來變得格外地安靜,顯然沒有跳男步時的遊刃有餘。
扎卡里似乎和剛剛不一樣....?雖然沒多想但似乎是覺得很有趣、舞步跳起來也格外清楚,意外的順利...到了要把對方抱起來的段落,里昂毫不猶豫地把扎卡里抱起。
因為剛才自己只是做做樣子,扎卡里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把自己攔腰提起,緊張地不顧正在練習,雙手抓住里昂握在自己腰間的手,大喊暫停:「…等等等等一下!!!!」
「……唔?」不清楚扎卡里怎麼突然那麼激動,不過還是照對方的要求將人放下。「哪裡跳錯了嗎?」他偏了偏頭,開始回想自己剛才跳的舞步.....該不會是因為蠻順利地所以太開心導致於哪裡跳錯了嗎....
「沒跳錯…」反射性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練習的時候不用真的做啊!雖然我比你矮、體重大概也比你輕一點……但是我還是比真正的女孩重……」盯著對方和自己一樣是未發育兒童的纖瘦手臂,從雙手隔著衣料下的觸感判斷出對方不比自己強壯多少——「總之做樣子就好,和你的舞伴跳的時候再……噢、如果那女孩的『稍微』重了些,記得提醒她配合蹬一下腳。」扎卡里表情認真地說著,擔心舞會的時候里昂的手臂無法承受舞伴的重量。
里昂頓了頓,接著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扎卡里是在擔心這個啊、這個沒問題...因為以前習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這裡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話怎麼樣都不知道自己本來要說什麼.....「...啊、總之不會讓你摔下來的」雖然剛剛似乎有那麼一陣怪異,不過應該只是突然想不起來而已。
「那麼繼續嗎?」他微笑。
扎卡里盯著里昂的笑臉,腦中有許多疑問,關於對方剛才不自然的停頓,還有——「…什麼摔下來?」扎卡里愣了一下——似乎兩人的思維不在同一個次元上,但是要轉換思考卻是瞬間而已——不等里昂開口,又道:「噢、不用擔心我,你應該擔心你自己。我猜你肯定沒……肌肉拉傷可不好玩,兄弟。」語重心長地拍拍對方的肩膀。
「還是別繼續吧,你需要休息。」
「…嗚....」感覺就像是玩的正開心突然被制止的小孩一般,里昂的眼神明顯透露出還想繼續不想休息的訊息。
扎卡里沒有發覺里昂的想法,退開後將鬆掉的學院圍巾重新繫好,然後抬頭對里昂微笑道:「下次找個女孩一起練習吧。」
==========================拉線
扎卡里中跟小扎辛苦了根本帶小孩(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