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到底是在哪?」范五悠晃著，卻始終繞不上那日所待的地方。
眼下連回宴饕餮的路都摸不清了，范五蹲坐在路旁，只好等著路人經過好詢問。

巳時二刻，街坊大媽家的女兒秦素素悄悄地溜進染云閣，手中捏著從懸賞榜上取下的紙張，神秘兮兮給他說她在外頭那街巷見著這人。
聞了，他僅僅丟下一句讓秦素素離去前給他拉上竹簾、握著懸賞紙張就往那街巷奔去。
拐了幾個彎，遍尋不著、正想著或許人已經往其他地方去了…一掃過巷中，微微瞇眼，一手拿著百張之一的紙張，一道比對手裡的畫、悄聲朝巷中蹲坐那人湊近。

范五百般無聊，東瞧西瞧的倒也見那牆上貼的玩意，正好奇想湊前去瞧，正好有個站在眼前不遠處不時的看著自個，那面貌倒也有些熟悉「噯、是你。」

還好、沒跑遠的，也沒錯認了。
在范五眼前站定，將手裡的紙張翻轉、遞上，「…你的明日倒是挺久，喏、現在抓到你可值八百兩吶。」
可這會是他自個發現的，是省了這筆賞金、只是畫坊那兒的銀子可是白花了…眼裡流光一轉，計策就在他腦子湧出幾項，想來想去、也不怕當真虧本了。

遭人這麼一回，范五也有些不好意思，搔了後腦門，再定睛一瞧，那通緝單上的人可不就自個，八百兩!「那俺自個上門也可算得。」瞧著那畫單上，范五可覺得鮮了，左右翻看著「你這會不會引來官府的詢問啊?」

「國家有王法，自然商家也有商法來著、官府頂多睜隻眼閉隻眼。」
他也聰明，什麼樣界線能跨什麼樣邊界能踩，他往往行事就這走在邊緣鑽個漏洞，才總令他在商中名聲奇妙地響。
探手、扣緊范五一手，拉起，「那就得看看你值不值我花八百兩了。」
漾起的笑明是溫煦，卻藏陰風淒涼。

范五看慕染軒那笑直冷，倒也奇了這人居然比自個還小心眼「你想俺替你做什麼?殺人犯法的俺可不幹的。」不過一介廚子竟讓人肯花了八百兩銀子尋人，不知是該說這有錢人無處花了嗎？范五失笑。

拉著范五拐上幾個巷道、最終鑽進杳無人煙的死巷，反手一提、將人壓制在石牆。
雖是白日，可光線不足、巷弄昏暗之下，幽幽碧瞳像極奇聞之中描敘的精怪。
「你欠我的、殺個人還可沒法相抵，連本帶利聽過嗎？」
給人奸商奸商喚久了，仔細想、倒還沒真心為難過什麼人。
為難歸為難，討債歸討債，也是兩回事兒。

范五早也想過這天，那日欺人也是趁人之危，若慕染軒氣不過真要自己去殺人什麼也是得認了，范五皺起了眉，面色不豫「那你想俺怎還?」

勾人瞧幾回，溫笑。
「脫了。」
盯著良久，吐出的話語相反涼意；食指勾撩起娃娃臉下顎，附於耳邊道的曖昧不清。

范五當自個聽錯了，那杏圓大的眼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大力一推就把慕染軒推開「操你大西瓜，你有病啊，才不要理你。」范五說完就打算離開。
這會給慕染軒嚇的連來的目的都給忘了。

搖扇，素白扇面依舊沒點上顏色，也沒急著阻人去路，佇於原地，低笑。
「這樣好麼，你臉上可寫著八百兩，走出去一干人等著領賞金。」
京城多少懸賞榜百張貼餘沿途皆見，幾人認出他也裝作不識、就等人發現這東窗事發再來收拾收拾也不遲。
唉嗯，本想嘴上開開玩笑、沒想這人給他嚇得…

范五因著人這話而停頓「你你……何至於嗎？老子也不過……。」與其讓人逮著丟臉還不如老子自己送上門，范五這會也不知說上什麼滋味，看著慕染軒也沒以往可親。

「明日我就請人撤下那些，作罷了。」
唰地滑開扇，於掌中把玩，說的滿不在乎、砸出去的銀子就像扔進湖中，一點兒回音都無。
「要是今日我沒發現你，可有想過來找我？」
不知這人記不記得當日一諾，他可念的清清楚楚、要不也不必花上這樣方法為尋一個無冤無仇的人。

「俺要是不是記得這事，怎麼會繞來這裡...。」范五瞧著人態度放軟，也有些心軟。
而且總不好跟人說自己有那說不得的毛病，才會坐在那路邊給人發現。
「你那日後，可過得好?」說完，范五都有些怪不好意思了起來。

「過得好？你欲指何？」
噗嗤一笑，是忘了這人那夜後彆扭的，他也非存心作弄人。
「那日後我截了司徒老爺子兩筆萬兩生意，他反陰了我一把，最終還是落的收拾回鄉養老。」輕倚石牆，把後續發生的、做的對策一語道出，平平淡淡。

「那老不尊的，倒也活該，你沒事就好。」想想那時回客棧後就陸陸續續發生了不少事兒，壓根抽不出空去教訓那該死的。
再瞧瞧慕染軒，也不好這般當作無事，想了許久「不如這樣好了，俺這幾日做了膳就往你這送，你說好不好?」

「七日，三餐兼夜宵。」
揚了無辜笑意，扳指算算、正好七日為整；他雖非重食之人，既有人願意料理、還是欠他連利帶息的，不要白不要。
宮中御膳一頓想也沒值上百兩銀，他這會用八百兩換七日三餐夜宵…算是貴了一些。

「成，你派人來取還是老子請夥計送過來?老子要是請了夥計送過，怕是耽誤了你用膳的時辰，你要不介意倒也成的。」范五俐落的在腦子裡列了一長串的清單。
「對了，這玉老子還妥善的收著，還是還你了好，收的俺怪不安心。」范五從懷中取出布包，今日出門便給順手帶上。

「你拿著吧，就當八百兩押金。」
擺擺手，看上去賣了都讓普通人家半年溫飽的玉石他就這麼隨興給人了，要讓誰見著定又暗地裡又說他不是。
「過來。」說完就扯起范五拐出小巷、那動作怎麼瞧一點也不輕柔，拉著一段路程，停於高掛染云閣匾牌店閣前，「這麼走的，好好記著沒？」
他當那日夜裡黯淡無光的路不好認，從宴饕餮道染云閣不過幾刻鐘便能到的距離，怎麼說都不會遲到哪去。

范五被拉著走，步伐緊湊還得小心別跌倒，哪有什麼心思記得路，就是認了也不記得呀，范五實在難以啟齒自己有認路的毛病。
「就是記得也……行啦下回可不會再認錯。」范五收好那玉佩，心裡泛著滴估。
「那俺可先回去了？」想想也該準備食材了。

「明日起頭一日，急什麼。」
他那心思可沒想輕易就放人走，拉著范五踏入店閣，隨手放下閉店牌子。
反手一推，將人推進堆滿繡枕的軟塌中，欺身覆上，碧瞳含笑勾人，緩著湊近，「吶、跟我說說，那夜什麼感覺？」

見那慕染軒隨手就拉下閉店的牌子「你都這麼隨性嗎？」這人居然還能有錢也實在……再望著那突然凑近的人兒，范五有些錯愕，那撲鼻的淡香，范五吞嚥口水「呃，老子……老子哪還記得……。」說歸說腦子便閃過那人面色潮紅，媚態橫生的夜晚。

唇角微挑，笑意漸濃。
「不記得？我給你回憶回憶？」
說完便探手解人衣帶，指尖勾開領口、手指於頸肩裸露處游移。
垂首，唇輕觸柔膚，微微啟口、在優長頸項細細啃下幾道紅痕。
說是回憶，但也差的多了。

范五哪堪人這般主動，咬牙著暗忖，這可你自找的，范五揪著慕染軒的衣領，一個反壓，唇湊著人，氣息漫漫「這會可是你情我願了，可別說老子欺人吶。」腿卡進人雙腿間，輕蹭，一雙大眼揪的很是無辜。

「同樣虧不吃兩次，就看看誰欺負誰。」
處居人下倒不緊張，秀顏佈上得逞似的輕笑，探頭朝湊近那唇輕啄一吻，兩手環上范五僅衣物半遮半掩腰際，攀上後背、胡亂摸索磨挲，有越來欲向下的模樣，他笑的純真。

「你還早百年再說呢。」范五激不得，掌心抵著慕染軒胸前，指尖滑入裡襟，撥弄著那乳首，唇探耳翼，以牙輕咬，向來不服輸的性子。

「你…、」
長睫一顫，聲音抑在喉中、慌的張口就咬上范五左肩，力道不大、可要是等會鬆口定會留下兩排齒痕。
半垂眼，掩去大半無措；怎知這人激不起、事道到如今不可能退縮，說什麼也得為上回討些回來。
曲腿抵人腹間，用力扯去讓他給解一半衣衫瞧也沒瞧往塌下扔。

范五掰開慕染軒的雙腿，扯開褻褲輕輕柔柔覆上來回揉捏，許是想補償上回，動作也輕柔許多。
「怎?變啞巴了?剛剛氣勢不倒也挺強悍的嗎?」范五忍不住取笑人，也沒在意人咬上肩，唇覆肩胛，如輕羽般的落吻，留下些許的麻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