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萬聖節後】木廊橋/ 瓦伍、雷德
——你聽過瓦爾普吉斯之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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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名的邀請函,殘舊失修的黑塔,專屬於魅魎的不眠夜。
在那裡,激昂熾熱的演奏不絕於耳,那是彼列附在人們耳畔的低沉勸誘。
遭受無形提線擺佈而揮舞的四肢逐漸被生命力所灌滿,擄來的囚人沉浸於樂聲的蠱惑,紛紛將手臂高舉向那曾經的明亮之星,加入了狂歡的行列。
那是嚮宴,又彷彿永無休止的惡魔行軍,然而當那群忘形者再度睜開眼睛,卻全都訝異地發現自己並非身處於那場秘密結社,而是安躺於柔軟的床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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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令人摸不著頭緒的一晚,一場太過晚至的仲夏夜之夢。
——但獵戶座可清楚得很,這根本不是什麼與妖精之間的奇遇、又或是什麼凡人為壓力所迫而生的荒誕夢境。
不擅長摸黑舞蹈的少年整個晚上就只能被強制擺動著手腳,以及承受忘情躍動的同學們的推擠,於翌早仍殘留在四肢間的酸疼感清晰印證這一點。
而當他順著「為搖滾獻上純潔的心臟」這句話焉地抬首的時候、當他目睹那位被視作祭品的「少女」的容顏時,他險些沒摔了一跤。
任憑燈光再昏暗、前方的人潮再多,入學以來就同房三年的室友他可不會認不出來。
雖然最後的結果和自己所以為的並不一樣——至少不是什麼黑魔法祭祀儀式——但這還是成功勾起了在他短暫人生當中仍算陌生的某種情緒。
因此他在週末的午後出現在城堡外的木廊橋上,對著他找上好一陣子的對象緊蹙起眉。
「學姐聖誕節也會回家嗎-?」與校內高年級女孩們談笑風生,女孩們也被眼前這位有點不正經的男孩逗樂著,一如往常的招牌笑容掛在臉上。
或許是氣氛很好,對於遠方某個眼神注視著瓦伍並沒有太在意,只是對那皺眉的男孩笑了笑便繼續和女孩們談話。
跟前上映的一幕在這兩年以來早已變得不再新鮮,但男孩對此種行為的不悅往往有增無減。
暗自瞥促自己緩下情緒,獵戶座隔了約有半分鐘才抬步走上前,他輕咳一聲喚起女孩子們的注意。
「冒昧打擾,那個……我有些事情需要找卡西莫拉爾談談,請問方便借一步說話嗎?不好意思。」淡然的口吻依然保持著禮貌,卻比往日降溫了不少,視線朝瓦伍短短一瞥後又筆直地投向其中一位高年級生。
那樣投射眼神讓在場的女孩們都有點不太高興,尤其是被點著的那名高年級生「難道歐西里斯先生的禮儀課程才上了半套?」勾起獵戶座的下巴不悅的說道「瞧你臉龐清秀,或許上起妝來還可以邀請男伴呢?」完話後其他女孩也嬉笑著。
「謝謝關心,只是我今年並沒有打算參加聖誕舞會。」
相比起不快,女生的話語造就的是更多的茫然: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性別有多不易辯認。
「如果有所失禮我很抱歉,」也沒有挪開對方纖巧的指尖,少年仰著首,眼瞳裡寫滿認真:「不過我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謝謝。」
「嘖,走吧。」瞪了一眼男孩便和其他高年級生掃興的離開,女孩們走遠後,那名事主才緩緩開口「還以為會有甚麼有趣發展--可惜。」口氣就像看戲者絲毫都不覺得是因自己而起,更像火上加油。
「難得小獵戶會來找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指尖下意識撫過下顎,聽聞在女孩們離去後悠然響起的嗓音,獵戶座收回手指,方才稍有舒展的眉心再度出現摺痕。
「逼不得己。」早已放棄糾正對方的稱謂,他精簡地回覆。
這輕微的舉動對觀察入微的瓦伍都已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我來猜猜~」抬起手以手指數著「是我在圖書館故意錯放小怪獸書讓你被咬著?還是說魔藥學的毛毛蟲不小心爬入你的長袍內?--啊啊還是-」
……所以那本怪獸的怪獸書真的不是他自己拿錯的。
無意與瓦伍把時間耗在這,他單刀直入地詢問:「——瓦爾普吉斯之夜,你聽過嗎?」
被打斷話也不生氣,便靜下來說「洗耳恭聽。」
「前陣子我收到了一封邀請函,指定的出席地點是黑塔。」他開始娓娓道來,鼠尾草色的眸緊盯著那雙總是慵懶半闔的桃紅,「那是晚間的事情,到場的還有其他學生——那大概是一場演奏會,直至我發現自己從臥室的床上醒來為止。」
「哦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真好吶-感覺很有趣~為何我沒收到呢?」滿懷著羨慕的語氣,但眼神中依舊平靜沒有太大的起伏「只不過小獵戶怎跑來問我呢?」歪頭問道
對方倒是說得雲淡風輕,襯上一副無辜的表情令人的態度看似更為懇切。
獵戶座半瞼眸,與人對視片刻才緩緩啟腔:
「我想那大概是因為、當晚你正忙著在台上表演吧。」
聽到了關鍵字瓦伍挑眉的笑笑「既然被戳破也懶得多做解釋,小獵戶是要來要簽名的?想簽在哪呢?」畢竟是否被發現對本人來說也無痛癢,至於對方為何直衝自己而來多少有個底在了,只是覺得好笑。
瓦伍沒有多作否認,這對獵戶座而言可說是省卻了泰半的麻煩。
然而亦是沒料到人會承認得乾脆,早已準備好連串指證理據的少年明顯一愣,未能派上用場的話語哽於喉間。
「——不,不是來要簽名。」斬釘截鐵地回道,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早已經受過瓦伍的揣測,獵戶座闡明自己的來意。
「……你喜歡作什麼事情全是你的個人自由,不過前提也得是不會替身邊的人帶來困擾——例如說是卯月。」
來了來了,這傢伙愛管閒事的個性又來了--,瓦伍卻反問獵戶座「哦?難道是小不點跟你哭訴他的困窘?」
「沒有。」誠實地予以否認,然而對方理直氣壯的表現輕易而舉就能令男孩抿緊了唇,「只是我認為凡事都該有個限度;卯月偶爾會不回寢室過夜、這應該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吧?」
雖說沒有實質的證據,可是獵戶座說什麼也不認為乖巧又規矩的墨髮少年會出於自己的意願夜不歸宿。
零散的細節太多太多,而眼前人的前科之多足以令少年在三年之間牢固地植下「壞事的背後都會有卡西莫拉爾在」、這樣稍嫌武斷卻又似是而非的理論。他抬高腦袋注視瓦伍。
「在課堂搗蛋也好、拋棄學生的本份翹課也好、老是作些遊走規則邊緣的玩鬧發想也好,你若是傾好挑戰校規,也懇請不要扯上其他無關的同學。」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平淡的從瓦伍口中說出然而臉色已不見笑容「你所說以上的種種,我不會推辭可以大方承認~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怨我、當然也沒讓葛萊芬多因此而扣分。」
取而代之是種嘲諷的神情「卯月彌實不回寢或許是他自己的意思、他有自己的想法誰也沒逼迫他、又不是三歲小孩,說不定是室友給的壓力讓人家不想回寢呢?」嗤笑一聲「反倒是你,憑甚麼身分訓斥我?--維護風紀的小老師?還是心疼室友無法回寢陪你睡覺呢?」
要是換成別人,相信早已被瓦伍的戲謔扎得七孔生煙,只是對於獵戶座來說,這些嘲諷十足的說詞亦不過是方向莫名奇妙的狡辯。
「身為同窗就是有糾正同學不當行為的義務。」一語帶過人的質問,儘管如此少年的聲線還是比往常拉得稍高:「難道你就非得要被埋怨和被扣分才懂得自律嗎?只要不會被責怪,即使打架生事也沒關係了?」
一臉毫不在乎的聳肩說道「是又怎樣?你奈我何?」還以為會打擊對方小小心靈,不過是瓦伍太小看了獵戶座「難道要揮起愛心小魔杖,自以為的正義來處罰我嗎?真是可笑。」
正當兩人鬥嘴火熱之際,一名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近來打段了談話 「哥哥--,哥哥交代的事情雷德已經辦好了、這個衣服……咦?」手裡拿著還是當晚演唱會所穿的女僕裝,後知後覺的發現有另名同院的高年級生才打住話,也慢慢發覺兩人氣氛並不大好,緩緩的把衣服收了起來「歐西里斯先生…下午好…。
以男生而言稍偏細軟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峙。
獵戶座聞聲扭過頭去,看向禮貌地向自己問安的一年級生。
「……午安,卡——呃、雷德。」他朝與自己待在同個學院的男孩——也就是同場另一名少年的胞弟頷首致意,並在雷德完成手邊動作之前先行捕捉到一襲顯眼的黑與白。
斂眸下瞰雷德正打算藏起來的衣物,然後轉向對方那頭醒目的紅髮,某些畫面自腦海的記憶庫中相繼現出身形。
他再次抬頭面向瓦伍。
那不自然的稱呼轉變讓瓦伍笑了笑,因為他曉得也等於在喊自己,辯扭的姓氏稱呼「唷…?居然直呼名字,可見我家小弟承蒙學長的照顧呢。」張大手摸摸雷德的頭,而身為兄長微笑感謝的誠意不知道有沒有完全傳達給獵戶座(?)。
趕緊附和著哥哥「是的…在學院多虧歐西里斯先生照顧與指導,讓我受益良多呢。」這兩兄弟明明該是一樣的笑容,在第三人眼裡看來真替這位弟弟捏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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