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會，還是坐了起來，四下望了下，突然發現琉璃不在這裡──真奇怪，平常只要一睜開眼就會看到的紫藍身影現在卻不在身旁，無意識的感到了不安，乾脆的爬起身，前去尋找琉璃。

剛從二樓下來就聽見一陣對談聲──在客廳？
半掩的紙門傳來著談話聲，偏頭思索了會便靠了過去──琉璃說不定在那裏。
「──喂紅，別喝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亮的傳入了耳中──是黑玉。
「吵死了黑玉！要你管！」隨後就傳來紅憤恨的大吼以及玻璃碰撞的聲響。
我停下了欲拉開紙門的手，悄悄的躲到陰影處。

「真是的、酒量不好還硬要灌酒！」
「你管我！我也不過一年喝這樣一次！」
「你要是醉了受害的可是我們耶！」
「吵死了！一個一個都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兩方爭吵的聲音傳入了耳中，夾雜著碰撞的杯聲。
這個場景，我不陌生。

「一個一個都吵死了......一個一個都丟下我.......」
紅的聲音逐漸轉小，漸漸的染上泣音，「不管是真澄還是茜......我討厭你們.......為什麼丟下我......為什麼.......不公平阿！」

「討厭你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不負責任不負責任.......茜......明明我只有你阿.....姊姊.......」
啜泣的聲音不斷傳進耳中，我靜靜的在門後縮成一團。
茜是紅唯一有血緣的家人，所以對紅很重要──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紅很在意血緣的家人這件事。
所以紅會討厭我的，因為是我──

「吶黑玉......你說、如果沒有灯的話......茜她......」紅說道一半，就被黑玉嚴聲打斷：「這是禁語，你應該知道的。」
「哈哈......是阿......我只是偶爾......這麼想......」隨後沉默了幾秒「就算是你們......沒有一個是我真正血親阿......茜總是自說自話.......真澄也是這樣的寵她......」

「還有灯的。」
「灯？啊啊、好像是呢.......什麼都不說就擅自懷了個孩子回來......我討厭....我有這麼、不可靠嗎？」

原本脆弱的語調突然一轉，像是非常不滿的吼著：「什麼都跟真澄說、什麼都跟真澄商量！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才是你的真正血親阿.......為什麼.....我想要守護的.......」

最初的激昂過去，逐漸放緩了下來，隨後聽到黑玉的嘆息：「早點睡吧。紅。」
「為什麼......我比不上真澄嗎.....你也這麼覺得嗎黑玉？」
黑玉沒有答話，室內陷入一陣沉默。

良久，紅又繼續開口了：「既然這樣......為什麼這麼乾脆的丟下我呢......真澄、茜......」
最後聲音漸小，不久便傳來安穩的呼吸聲，顯然是睡去了吧。
「真是的，紅這傢伙每年都要搞這種事，算了。」

聽到著，我悄悄的鑽回房去了。
這件事，是每年都會發生的，每年在這時候紅都會在半夜喝酒，然後隔天宿醉。

而台詞也是、大同小異。
已經習慣，已經習慣。
但還是會感到陌生的疼痛。
自己對於紅來說或許是茜的替代品吧，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了，透過我遙想過去的人、並不是只有他吧。
偶爾、會這樣想著，偶爾。

回到空蕩的房才想起自己原先的目的，是去找琉璃呢。
但是、琉璃是看著我的吧？
甩甩頭拋去所有的事，睡吧。
不在多想，很快就鑽回床上，靜靜闔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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