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中啦!不愧是我們的──…由──率先得分,那麼接下來──……」
周遭本來還只是有點喧鬧的氣氛突然炸了開來,像是沸騰了的水似的,尖叫與歡呼的聲音中夾雜幾句「打死他」、「繼續啊」之類的鼓譟,連裁判的聲音都被蓋過去了。
好像有誰在尖叫?聲音全雜在一起了聽不太出來,半躺在滿是塵土的冰冷地面上,厭留花了一點時間才重新想起呼吸的方式,被狠狠擊中的腹側感覺起來不太痛,卻麻得讓人感到窒息。咳了幾聲,按著肚子慢慢爬起身來,厭留撿起由場地提供的武器,重新站穩。在這段時間之中,他的對手一直都站在原地漠然看著,沒有繼續攻擊,但也沒有給予援手。
「喂,你。」
「咳咳……」
乾咳了幾聲,厭留困惑的抬頭望向他的對手,這次更穩穩的握緊了手中的木棍警戒著。對手那張與重相像的臉上帶著一種介於輕蔑與煩躁之間的微妙神情,寂靜的雙眼裡什麼情緒都看不見。
「你……」
「……什麼事?」
厭留眨了眨眼,結果還是露出了笑容,這或許算是一種讓自己情緒安定下來的方法?對手的臉色又更沉了一些,連最後一點可以被稱之為表情的感覺都不見了。
「你是為了什麼而站在這裡?」
「……咦?」
對方握緊了手中的棍做出了架式,與自己手中看起來新穎多的木棍不同,對方的武器似乎是使用了許久,兩端捆著破舊的布條,棍身有著許多斑駁的痕跡,相對的、常被握住的幾個地方是相當的光滑平整。壓低了重心,可以從對手身上感受到一種壓迫感,冰冰冷冷的。
「……為了……資源吧?」
笑笑回應,厭留也抓緊了手中的棍子,調整到自己最順手的姿勢,然後再下一個瞬間主動發動攻擊。對手似乎有些意外,但仍是游刃有餘的擋了下來,給予了強而有力的反擊,重擊的力道讓厭留抓住棍子的手都跟著發麻。
藉由凱的關係而進入了黑市,雖然早就聽說過黑市的競鬥場,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然後就參與在其中了。聽說──過去通常都是由凱參與競鬥場,然後藉此與黑市做交易換取逃亡小孩們的物資,而這次之所以能帶著其他的逃亡孩子進來,是因為黑市的一句「看膩了」。
為了什麼而站在這裡呢?其實應該是不用的才對啊?汎跟凱不同,所以他們不必……
「喂。」
他們做為打發時間用的演員,站在鬥獸場的表演舞台上。厭留強迫自己忽略掉周遭的歡呼吵鬧喧嘩,驚險的避開對手後續的連擊,深知正面對抗自己的力量並沒有任何勝算,微微偏開棍子的角度,從側邊縫隙鑽進對手的防禦之中。
「──擊中!」
裁判兼播報員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向是為了抵抗觀眾的聲音而大聲的喊著,連聲音大得連麥克風都微微抗議了起來:「擊中了!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目前雙方都各得一分,看來這場比賽或許會比意料中的有趣?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從喇叭中傳出來的吶喊甚至激動到破音了。摸了摸其實只是被輕輕擦過的側邊肋骨,對手似乎也有些意外,露出了些許感興趣的表情:
「你似乎沒有你外表看來的那麼沒用。」
「嗯……只是有學點皮毛而以。」
對手似乎做出了姑且算是讚賞的表示,而厭留只是重新擺起了架式,一貫態度的笑笑回應:「以前的購買者似乎對棍術有研究,所以也學了一點。」
「是嗎?」
以樸實無華的簡單動作再度開始了攻勢,對手似乎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出手的力道有了些許克制,但依然不是厭留可以輕易化解的程度。「有購買者的商品,為什麼會逃亡?」
「……!」
似乎有點意外於對方詢問的直接,厭留愣一下,下場理所當然的就是再度被擊中,在麥克風放大的喧嘩吶喊中,按著肩膀搖搖晃晃的退了幾步。對手問歸問、卻似乎不太在意有沒有得到回應,厭留有點複雜的笑了笑,努力防禦著攻擊,並尋找著反擊的空隙。
「是啊,為什麼呢……」
「觀眾好吵喔。」
「喂,你在競鬥場多久了呢?」
「……摘掉晶片之後,是不是就沒有了某些資格了?」
雖然完全得不到對方的回應,但厭留仍一邊自語式的叨叨絮絮著,一邊動作也沒有停下。對手有著紮實的實戰經驗,卻似乎因為在意著什麼而多有留手,有些綁手綁腳,對手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露出了些許不耐的神色。厭留細細觀察著,沒有力量的他只能循著一些小小的漏洞破綻反擊,或許再加上一點點的壞心眼……
敲開往自己臉上砸過來的棍,對手首次主動拉開了距離,露出有些詫異的表情。得到空隙稍微喘口氣的厭留擦了擦額頭的汗,胸膛裡心跳噗通噗通的,希望能撐得下去。
「被你發現了。」
「嗯,發現了。」
對手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卻沒什麼真實的笑意,像是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也難怪。」
「因為你也一樣啊。」
「噓。」厭留笑笑。
哼了聲,對手攻擊的力道又越發強橫了起來。這場戲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厭留左擋又擋,左支右拙,然後再度狼狽的摔跌在地上。對手游刃有餘的走到倒地的他身邊,面無表情的,舉起了手中的棍。這樣的情勢獲得了周遭看台上觀眾的熱烈歡呼,或許還有幾聲尖叫。

非常破壞氣氛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兀然的終止了比賽。
躺坐在地上的人與站著的人面面相覷,裁判正一一列出雙方得分的依據,然後宣布此場比賽的結束,再接續起下一場比賽。說話的人技巧非常,很快的就帶走觀眾們錯愕的情緒,引導入下一階段的激情。工作人員拉起場地周邊的鐵門催促兩人離場,對手垂下雙手,低低笑了聲:
「所以我才討厭跟齊德古拉有關的場子……」
「什麼?」
「沒什麼。」
轉過身準備離去前,那著長得與重相像的對手稍停頓了下腳步:
「像你這樣的人,別再來這裡了。」
「真噁心。」
還坐在地上的厭留愣了下,有些迷糊,但又好像隱約懂得對方所表示的意思。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站起身來,走回鐵門之中,下一場的參與者已經準備好了。鐵門關上沒多久又再度打開,那個孩子風一般的衝了出去,外頭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鐵門轟一聲的又放下了。
工作人員隨即離開不知道往哪忙碌去了,厭留站在原地發了下呆,不遠處的樓梯好像傳來了極促的腳步聲,很簡單就能猜想大概是誰……有些莫名的笑了笑,厭留抬起手,用力過度而顫抖的手指按上臉上那個一開場就出現的傷口,溫熱麻癢。
「……好痛喔。」

太貪心想在一個事件內塞太多訊息,結果好像有點差強人意(反省)
偷曬一下為了這個事件而出現的NPC

( 我為什麼要幫他畫人設圖(...))
已被購買的商品,視購買者的意見為一切
過去所參與的基本上都是實力極端懸殊的死鬥場,賣點是一人屠殺式壓制全場的模樣
不過眼睛受了傷之後每況愈下,現在的處境有點糟糕

羅瑞爾跟莉莉扣咩那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