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外頭回來,因為曬到一些太陽而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只想趕緊回到房間內稍作休息。才剛拐過一個彎走上通往自己房間的走廊,看到的卻不是門板而是一個頗為熟悉的背影,沒有放慢也沒有加快腳下的步伐,就這樣走過去並思考著他為什麼又跑來敲我房門?
「夏索?」出聲喊了他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好像越喊越順了。
敲門沒反應,正準備回房,要轉身時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艾爾?」向對方點了點頭,「打擾了,我是來拿水壺的。」說著,便移開腳步,以免擋到對方的去路。
「水壺?」思考了一下才記起前幾天跟夏索拿的血是用水壺裝的,「在這裡等我。」對他說完之後,我從身上拿出教師證打開門,直接走進去門也沒有帶上,在櫃子裡找到先前洗乾淨收好的水壺,就拿出來交給待在門口的他,當他接過水壺我才又問,「你只是來拿水壺?」
點了點頭,站在門外等著人。並沒有探頭進去看艾爾在做什麼,雖然房門沒有關,但隨意窺探他人隱私總覺得違背良心。沒多久,接過艾爾遞出的水壺,聽到對方的問句呆了一下,「我是來拿水壺的,想要去森林裡晃晃,隨身帶些血比較不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笑著望著艾爾,「要一起來嗎?」
「不、我剛剛才從那裡回來。」而且我很後悔一時興起想要在下午去散步,結果太陽曬得過多導致現在頭還有些暈呼呼的,眼前的夏索都快要從一個分成兩個了。
「原來你有隨身帶血的習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如說是神智突然呆滯了幾秒,最後因為暈眩而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了一下門板。
原來剛剛艾爾也去森林裡啊...真可惜,「嗯,隨身帶著血,可以消暑解飢呢!」盯著艾爾的臉,今天的他似乎比較蒼白?看了一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正準備向人道別,卻突然看見艾爾踉蹌了下。因擔憂而微蹙眉,伸手去撐住人看來狀況不太好的身體,「艾爾你還好嗎?要不要先進去休息?」
「我……」雖然想說很好,但這狀態明顯就是狀態不佳,夏索也沒瞎,說出來是要笑死誰?看了他一眼,直接將身體的重量部分的壓到他身上,「太陽曬太多,有點暈。」既然沒什麼好否認,那就直接承認吧。
看艾爾似乎十分不適,支撐著他的重量扶著他來到臥室讓他躺著。「等我一下。」放開手先走去將門帶上,又將放在衣服內袋的血袋拿出倒進剛拿回的水壺,「先喝一點讓臉色恢復些。」將水壺遞給艾爾,又走到洗手台找了條毛巾弄濕,並走回房把毛巾覆蓋在艾爾的額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注意著艾爾的情況。
接過又重新裝進血液的水壺,拿起喝了幾口後,就靠在床頭邊上讓身體靜待一會兒。夏索又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條毛巾,接著額間便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感受,這讓我的不適稍稍平復了一些,「你還滿會照顧人的。」說出這句話後,我閉上雙眼稍作休息。
輕輕勾起了笑,搖搖頭,「我以前中暑老哥也是這樣照顧我。」看著艾爾閉上眼休息,我也跟著保持靜默。想起小時候還不懂事,跑到大太陽下玩了許久,結果暈死在森林中差點死亡,是老哥發現把我救起來。想起往事,嘴角不自覺揚起溫暖的笑容。看著艾爾,有種看見過去記憶景象的懷舊感。
閉上眼休息一會兒,之後還是覺得必須要躺下來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張開眼看向依然待在一旁不打算走的夏索,我伸手拿下在額上的毛巾塞回他的手中,「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覺得休息的時候,還是不太習慣一旁有人待著。怎麼說……無法安心吧。
搖搖頭,「不能放你一個人,如果需要水或什麼,自己如果走去拿又暈倒可不好。」有些擔心的望著人,放柔了語氣,「你睡吧,我會留下來照顧你。」雖然執意待在人的房間並不禮貌,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會放心不下。坐在椅子旁,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艾爾在床上睡著。
盯著人看好一陣子,最後才放棄似的選擇躺到床上不管他,隨便他要怎麼樣吧。窩到被子裡尋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盡量忽視對方注視的目光,漸漸的眼皮沉下來就進入睡眠。不是睡得很熟,隱隱約約還是能感覺到視線,通常都是自己看著別人睡著,沒有被盯著入睡的經驗。該說是新鮮嗎?卻也不是……但夏索也沒有什麼危險性,頂多像上次一樣被咬一口。淺意識裡對他的警覺心因為這樣的想法而慢慢鬆懈,淺眠轉變為深沉的睡眠,呼吸也漸漸沉穩。
聽著艾爾的呼吸逐漸深沉,坐了一會兒,眼皮也有些重。在桌旁放了杯水,又將艾爾頭上的毛巾換過之後,聽著規律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間我坐在椅子上,跟著入睡。
這是一個有夢境的睡眠,浮在半空中,我又回到那年中暑的夏天,但這次看見的主角不是我,是艾爾。
經過睡眠之後我悠悠轉醒,不知道什麼時候翻過身,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睡著的夏索。再度閉上眼睛感受一下目前身體的狀況,感覺已經比剛進門時好很多,用手撐床慢慢坐起身,這才看向仍睡著的夏索。
『真不知道他是來照顧人,還是來睡覺的。』腦中閃過這句話後,注意到一邊的桌上放著一杯水,伸手拿過水杯喝一口後,想著該不該叫醒他。放下水杯後,我坐到床邊,伸手去捏夏索的臉頰。
「唔...」微微皺起眉,突然覺得有什麼外力在拉扯著。迷濛地稍微轉了下身子的方向,因為失去椅背的支撐而差點摔倒,驚嚇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才發現自己還在艾爾的房間,而臉頰正被人捏著。「啊,抱歉,睡著了呢...」不好意思地對艾爾一笑,「你好點了嗎?」
見人轉醒後便放開手,看到他的笑容我也自然的對他露出笑容,「好多了,你回去吧,這樣睡不是很不舒服?」他眉眼間的疲憊我能看得見,對於他這樣已經感到疲累還是留下來照顧我的行為,我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無法理解的情緒。會這樣對我的,只有伊恩跟艾拉……他們怎麼說都跟我相處幾百年的時間,那眼前的夏索呢?又是為什麼?
偏偏頭,「沒有要繼續睡。」笑著,「你再休息一會兒吧?身體需要完好的休息才能恢復的。」回看著艾爾盯著我的雙眼,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嗯,怎麼了?需要什麼嗎我幫你拿。」
盯著他又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為什麼?」看著面露疑惑的夏索,我接著說,「照顧、幫助,這些你都可以不用做的。」
坐回椅子上,輕輕笑了,「因為當你是朋友。」偏了偏頭,「因為是朋友,所以很重要,不想要看見在乎的人危險或著不適,因此留下來陪你、照顧。」勾起微笑,「這樣的原因,足夠我用心幫助你了。」瞇彎雙眼,「即使我不知道你怎麼認為的。」
「朋友?」腦袋裡轉著剛才夏索所說的,在我的世界裡只有熟悉跟不熟悉的傢伙,頂多再加上陌生的傢伙與食物來源。而在此限之外的,只有伊恩跟艾拉,連我都不知道該將他們歸類在哪處,可眼前的人就這樣輕易的將自己歸類為朋友嗎?而朋友,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定義?
對於夏索這傢伙,我並不能算是熟悉,但彼此間的接觸卻也不算少。對於他將認為是朋友的對象就能如此付出,我認為這未免也太天真跟愚蠢。雖然我一直都將對我示好的人列為是有目的的,但在他身上我還真看不出來他會有什麼目的,我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是他想要得到的,「我不懂。」經過思考後脫口而出的是這句話。
眨了眨眼睛,「不懂?」思考了下,「如果是不懂為什麼把你當作朋友的話,」笑了,「也許是因為你讓我感覺、不會排斥我的個性吧...」眼神露出淡淡的哀傷,「總是有太多的同族,看不起我、鄙視...」露出笑容,「但是艾爾你不會。」
看著夏索臉上產生的變化,再思考過一遍他剛才說的話,我能夠些許的理解他所想表達的意思。不管是誰都會遠離自身所排斥的人事物,但對於與之相反的人事物卻會想要親近,就像當初我會將艾拉留在我身邊,就是因為他跟我相似卻又有不同,剛好彌補了我所欠缺的那一部份。不過對於他說的仍存有一些疑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眨了眨眼,「因為感覺不同。」頓了下,「之前那些人,對我的反應,呃、不會像你一樣這麼...溫和。」想起過去被那樣的對待,忍不住冒了些冷汗。「我已經學會判斷,到底接近誰我不會被傷害,情誼上的傷害。」看著艾爾,笑了。
從夏索說的話只能判斷出他曾經遇到不好的對待,但我認為我對他應該也沒有溫和到哪裡去才對,「我以為我對你夠冷淡了。」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儘管可以理解他親近我的理由,但我也不會因此就讓他親近,已經習慣獨來獨往,只有在回到那座城堡時,才會讓自己接受伊恩跟艾拉的親近。雖然來到這裡已經跟不少人,有過不少不單純的接觸。
搖搖頭,「冷淡不代表不好。」看著艾爾,「那是你的偽裝吧?」偏著頭,「每個人都有的防備,不是不友善。我想...我也是有防備的。」失神的望著人,空洞的眼神閃過許多黑暗的情緒。而腦海的記憶翻攪,被擱置在最角落的痛苦也一一浮出。用力甩了甩頭,想把在心中響起的尖銳笑罵聲拋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揭穿這樣的冷淡在某種程度上是種偽裝,我臉上的神情明顯暗沉下來,看著夏索的眼神也深沉的讀不出情緒。最後我掛上冷漠的笑容,站起身靠近坐在椅子上的他,彎下身將雙手擱在椅背上限制他能動作的範圍,將彼此之間拉到只剩下能看到對方的距離,「你有防備?在我的房間內待這麼久的時間還睡著,你真的有防備嗎?」
依舊被記憶困擾著,恍惚地看著突然靠近的艾爾,「有防備啊...我的笑容、一點都不真實呢...」低下頭,不讓人看到自己皺成一團的表情,「那麼多的情緒全部藏起來,沒辦法面無表情,沒辦法保持淡然,所以只能用笑帶過...隱藏自己,也隱藏悲傷跟痛楚。」咬住下唇,忍著許久沒衝出圍籬的情緒。
伸手抬起夏索的頭讓他直視我的雙眼,我稍微偏著頭看著他,「那告訴我,什麼時候才是你真實的笑容?」抓住他臉龐的手稍微又施加一些力道,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較為凌厲,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惡劣,「為什麼要用笑容掩蓋那些?釋放出來發洩在獵物身上不是更好?」靠得離他更近些,說話的聲音更顯低沉,「虛假的笑容比露骨的奸險更令我厭惡。」
臉被抬起,嘴角下垂苦笑了下,「真實的笑嗎?也許只有在面對家人、面對小傢伙,還有朋友的時候吧...?」不確定的說著,「我不知道,怎麼樣才算真實的笑容。但是強顏歡笑的感覺我很清楚。」臉被施加壓力,卻因為心裡更大的折磨而不感覺痛,看著艾爾眼中的銳利,「獵物,人類與動物,看著他們痛苦的慘死樣只不過會更令人難過進而抓狂,情緒會不斷的惡性循環。」失笑,「對不起,但我沒辦法接受我心中那個魔鬼的奸邪。」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無謂的同情。」冷漠的看夏索一眼後便放開手退開來,「原本是人類的我都沒有這種同情心,你這是在諷刺我嗎?」早在殺掉那兩人的那一刻起,身為人類的那份心早已完全滅亡。所謂的同情心也不是沒有,只是飄渺無蹤連自己都捉摸不定。早就不知道藏在心中的到底是什麼,只是從來沒有活得像是自己,甚至連什麼是自己都不明瞭,「那不是你自己嗎?連你都不接受你要誰接受?」而我是連接受都無從接受。
「我知道,以前的同學也這麼說過。」想起被亞斯藍罵的片段,有些暖意上心頭,「我不想傷害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的人,而動物,因為聽得懂他們的語言所以下不了手。」頓了下,「但是,傷害我在乎的人,我不會放過。」手微微抓緊衣袖,「所以我,沒有要諷刺你的意思。」想著過去曾經將人打成重傷的記憶,「那是我沒錯,但很失控、不受控制。我不知道誰願意接受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去接受自己的黑暗面。」但至少我知道,我還有家人,雖然他們也不能陪我永遠。
望著艾爾,「我知道一個人的孤獨終究要面對,也許那個時候,不得不去面對的時候才會去學習接受。」苦笑,「所以如果你或其他人不接受我,我不會抱怨,只是會有些許的難過。」
夏索說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卻寧願自己難過,真不知道該說這傢伙太過溫柔還是太過愚蠢。一種煩躁的感覺油然而生,面對這樣的傢伙為什麼就是會放不下,這學院裡怎麼會有那麼多讓人放不下的傢伙?都是因為不能對他們下手的關係……才會讓那些早就該消失的同情又出現。
「不能接受就不要去想了。」盡量壓抑自己聲音中的情緒起伏,看著他的眼神中淡漠卻藏著些許動容,「無法面對的時候,就來找我。把無法接受的你,展現出來。不准再在我面前用虛假的表情,聽到沒?以上如果你做得到,再說你是我朋友。」
癟癟嘴,「現在的我到底是誰,我並不知道,怎麼樣才是真實的我,我更無法理解。」頓了下,「怎麼樣不去想呢?」眼睛有一點濕潤,眨了眨眼,「我會努力在你面前不刻意隱藏什麼,但我不敢保證我做得到...」微微偏著頭,「但是謝謝你,給我和你當朋友的機會。」淺淺的笑了,「這個笑容,真心給你。」
「不要有顧慮,流露出當時最直接情感跟反應,就是真實。」這句話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借艾拉的話對夏索說的。「無法不去想,那就專注想別的。」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想什麼就是,「如果沒做到,我會發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我,可不會是你想像中的朋友。」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朋友應當是怎麼樣的。
思考艾爾說出的話,不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嗎?想生氣就生氣、難過就難過....這樣的話,「我應該做得到,但我脾氣不好。」微微垂下頭,「我不知道能夠想什麼的時候,也許我會來找你...」被拍了拍肩膀,偏頭,「想像中的朋友?」輕輕的笑,「你最真實的樣子就是我對你的印象。」
「也許你看到的也不是我。」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才是我。收回手,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卻有種想皺眉的感覺。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更疲累還是更精神,現在也不想倒回床上繼續睡,沒管仍在原位的夏索,就跨步走到客廳內,找到茶壺就準備要泡茶。
喃喃低語著,「也許,誰也沒看過誰的真正面貌。」看著自己走出房的艾爾,歪著頭思考是不是要跟出去,畢竟自己一個人留在別人的臥房似乎不太好?最後還是決定跟著走了出去,看見艾爾拿起茶壺準備泡茶,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順便想著剛剛兩人的對話。對於艾爾、對於我自己,也許有點相像。雖然一切的環境都不同,迷惘摸索的程度卻似乎相近。想著,看著前方發愣。
施放一個基本火系咒語用來燒水後,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夏索,站在那裡也沒有坐下,到底是想留下還是想走?走到他身邊,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頰還惡質的在唇邊滑過,「站在這,是要留下來喝茶?還是要回去睡了?」勾起魅惑的笑容,我還記得他第一次來到我房間時,被戲弄的可愛模樣。
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發現艾爾走了過來,「嗯?」搖搖頭,「不想睡覺....那、我能留下來喝茶嗎?」看著他的笑容,以及感覺到在臉上遊走的手指,眼前的人似乎又恢復平常的模樣,莫名的讓人感到他的孤寂,「艾爾...現在的你,真實嗎?」
「喝茶?當然可以。那要一起睡嗎?」說著與上次夏索到我房裡來那次,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手上的觸碰他嘴唇的動作依然沒有停頓,看著他的雙眼直視著他的眼眸,再更湊近一點才在他臉龐邊輕輕的說話,「那天的事情……還記得嗎?」
「咦?」眨了眨眼,喝茶怎麼睡覺?「你累了嗎?」偏著頭,「累了就進去睡吧?」伸手推了推艾爾,要讓他趕快回去休息,畢竟中暑恢復還沒有很久。看著對方的雙眼,忽然他的臉湊近到頰邊,「那天...,我還記得。」有些疑惑為什麼艾爾突然提起那天,不解地望著。
「不累,這個時候怎麼會累?」維持著這樣的距離不變,另外一隻手朝他的背後伸去,輕撫在夏索的背上,「那天以前,有被親吻的經驗嗎?」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對這方面的事情似乎一點經驗都沒有,十分清純。
「不累?」帶著更加不解的眼神望著,「不累為什麼還要睡覺?」感覺到艾爾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我搖了搖頭,「沒有。」呆呆地望著,「為什麼這樣問?」親吻不就是這裡特殊的打招呼方式嗎?難道這是世界通行的禮儀,只有家族裡面沒有流行嗎?
「當然……不是單純的講睡覺。」伸到他背後的手勾住夏索的腰,將他的身體往自己身上靠,呼吸直接靠到他的耳邊吐息,「在那之後呢?」果真如想的一樣沒有經驗,只是在那之後不知道有沒有人對他出手?
突然身體被往上帶,「不是單純的睡覺?那是什麼?」腦袋現在只剩下滿滿的不解,艾爾到底在說什麼?愣了一下,「那之後....」努力回想那天之後的記憶,「有凡洛德、祁、尤妮思...這些學生們吧?」偏了偏頭,「有什麼特別嗎,這不是招呼而已?」
聽到夏索的回答,我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這傢伙的警覺心未免也太低了吧?不如說是對這方面的事情警覺心太低,竟然還以為親吻只是個招呼?
「親吻的確是打招呼的方式,不過僅限於臉頰。」簡略解釋正確的常識,我看著他搖搖頭,發覺他不只是清純,根本是單蠢。
眨了眨眼,「嗯?招呼僅限於親臉頰,那為什麼你們都要親嘴唇?」滿滿的疑惑望著眼前的人,眼神露出好奇求知的靈光,歪著頭,「你怎麼了,皺眉又搖頭的?」思緒已經混亂到有些糊塗。
「我親你是在調戲你。也許他們親你也是在調戲你,但也有可能是喜歡你。」脫口而出這句話,這讓我想起之前不是因為一時興起,想要調戲而去吻了伯蘭特這件事。雖然認為自己說的沒有錯,但卻不覺得自己是因為喜歡伯蘭特。看著眼前單蠢的夏索,我放開了他。
愣愣地瞪大雙眼,「調戲?!」接著又被接下來那句話引去了注意力,「喜歡,他們會喜歡我嗎?」忽然高度又下落,雙腳又踩在地上。思考著艾爾說的這句話,不太懂自己有什麼好被調戲的、或著是說,自己哪邊看了會讓人喜歡、想要玩弄?
「這我不知道,還有一點得釐清,那是什麼樣的喜歡?」看著夏索一臉疑惑的神情,我便乾脆的點醒他,「我剛才也是在調戲你。」一點都沒有對此的危機意識,哪天被生吃活剝都不明白。
眨眨眼,「什麼樣的喜歡啊...」努力思考著,自己對於「喜歡」這個詞的定義,有對朋友的喜歡、對家人的喜歡...所以,是指這種分別囉?「我想,大概算是想要親近的喜歡吧?」傻傻的微微笑,「我會記起來的,這樣是調戲。」自顧自的點點頭,把自己從話中理解的部分記到腦海。
「隨你喜歡怎麼理解。」轉身走向已經煮沸多時的開水,收回咒語後我將開水倒進已經放進茶葉的茶壺,蓋上茶蓋後拿著茶壺按照老方法,經由搖晃的方式讓水與茶葉完美融合。
「以後不要隨便讓人這樣對你。」怎麼說也才經過這麼短短的時日,就已經被這麼多人下過手,該說夏索本身很吸引人,還是因為他警覺性太低,而引起那些人調戲他的樂趣?
看艾爾走回去繼續剛剛的泡茶動作,想著自己的理解。也許每個人的定義不同,必須要悟出自己的道理他才會這麼說?思忖著,突然聽見艾爾的提醒,「唔,所以說你們只要一靠近,我就要退後囉...」如果不能讓人隨便調戲,那一定可以避開的條件是和人保持距離吧?這樣的保持距離,不知道我會不會記得呢...有些苦惱,自己總是覺得人與人應該要親近些。
對於夏索的結論真是感到哭笑不得,臉上也浮現自然的笑意,「要是都要保持距離,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吧?」手中的茶壺已搖晃一段時間,可以確定水和茶葉已經完美融合,只要在等一些時間就可以享受到美味的紅茶。
點了點頭同意艾爾的話,「但不保持距離不就會容易被調戲嗎?」露出有些無辜的眼神,「這樣子似乎會避不開。」看茶壺被搖晃一會兒,接著艾爾停下動作似乎在等待茶泡好。
「注意對方的眼神跟動向,調戲不會無預警就出手,那叫偷襲。」有些不懂為什麼自己在這裡跟夏索講解怎麼分辨調戲跟偷襲,恍神一會兒覺得茶差不多也泡好了,便拿起茶壺倒入兩個外緣有著玫瑰花朵的茶杯。倒好後端著茶杯走到他面前,將其中一杯遞給他,「現在學習不會太晚嗎?」
「眼神跟動向。」點點頭,低聲念了一遍,默默地記起這個訣竅。「偷襲我知道,很多敵人喜歡偷襲。」接過艾爾地過的茶杯,上面的花朵令人賞心悅目,「謝謝。」輕輕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擴散,「學習不要被調戲嗎?」偏了偏頭,「會太晚嗎?以後不要被調戲就好,應該不會太晚吧?」偏著頭,又喝了一口茶,真好喝。
「……這裡有不少奇怪的學生,你自己小心。」其實身為一個男人卻一直被調戲,怎麼說都有點不合常理,視線在夏索身上看過一回,思考著他是否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愣愣地點點頭,奇怪的學生?原來大家不向上課時看來那麼乖巧正常嗎?看來我似乎不夠瞭解這些學生,低下頭思考著應不應該私下去觀察不同學生的不同生活習慣。突然感覺到有視線停在自己身上,抬起頭喝茶,正巧看見艾爾打量著我,也回看著他,抱以疑惑的眼神。
「喝完就趕緊回去休息吧。」啜飲一口杯中的紅茶,盯著夏索好一會兒才又說,「週末夜晚有空嗎?一起去獵食?」想起上次跟他說過要找時間再約,剛好想起就順便提了。剛才他好像有提到,看到獵物慘死會覺得難過?腦中浮現夏索哭哭啼啼的模樣,我立即決定選擇溫和一點的方式獵食。
點點頭,將杯中的紅茶喝完,將杯子放在桌上,「謝謝你的招待。」投以一個微笑,「還有剛才的對話。」拿起剛才自己順手帶出臥房的水壺,「我有空,我會記得要和你一起去獵食的。」站起身來稍稍舒展一下,「那到時候再拜託你了。」想著自己也許久沒獵食了,突然有點退縮,不知道到時候的場面會如何...暗暗搖搖頭,都已經看過那麼多同族獵食的方式了,自己是在怕什麼?
思及此,提醒著自己當填定要穿著較輕便的服裝,關於畫面自己還能忍受,但對於弄到身體的髒汙自己可就無法釋懷了。
看著夏索放下的茶杯,默默的將自己手上的杯中物飲盡,跟著也將茶杯放下,起身準備先把茶具沖洗好收起來,對準備要離開的他說,「晚安。」將茶壺跟茶杯都收到托盤上,就端起托盤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