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宮至今,這段其實漱昭儀總覺得像做了場夢境,馬車將他與小十一送來北方,那是卿王與王妃的居住地,當年皇上聯合三宮九卿逼位後,就將兄弟殘殺,僅於皇上的勢力殘存,三王爺卿王因為愛美人不愛江山,才得已免受殘殺,但也被配於守陵。
醉心是為卿王妃,卻是花樓出身,說來其實漱昭儀是有些羨慕,他要的也不過就是一段平凡的愛情,想到這裡漱昭儀,喔,不該說昭儀了,改名換姓的,叫旬恆,旬是母姓,也許漱承恆還是有些期待能找到家姊。
醉心替自己找了一個棲身之所,還讓自己有工作可以做好養活小十一,這樣的生活說真的雖然累卻也累得有目標,在皇宮裡衣錦華食卻得活在戰戰競兢。
旬彥轉眼也將過十三歲,一直無法理解自己為何與爹長的不像這件事,他的長相一直以來被附近的孩子拿來取笑,因為過於平凡,反而爹的長相非常出塵,出塵到附近的姑娘家都喜歡來討好爹,可是爹對他們總是有禮而生疏,旬彥其實明白爹心裡是有人的,大概是娘吧,旬彥這樣安慰自己。
爹的生辰也快到了,旬彥想買些東西送給爹做生辰,於是來到旬恆的面前。
「爹,我想到鎮上去。」
旬彥也不敢期望爹會答應,一直以來爹就很不喜歡他外出。
旬恆望著逐漸成長的旬彥,心裡其實有些複雜,與旬彥這些年的相處說不親是騙人的,但只要想起他娘曾交代過的事情,才十三歲的孩子就,也還好旬彥與他爹娘不相像,倒也不怕他被認出來。
孩子也大了,總是該放手的。
「嗯,好吧,你自己一個人出門也是要小心些,別太晚回來知道嗎?」
旬恆摸著旬彥的頭髮,露出淺笑。
走在市集上的旬彥像是被放出來的鳥兒,每個攤販總要逛上一逛才肯到下一攤,揣著荷包裡的銀兩也不多,都是平日裡省吃儉用下來的,出門前爹還給了銀子,可是拿爹的銀子買禮物也有些怪。
摸著攤販上的玉質簪,旬彥發現那些價格實在不夠買下,便戀戀不捨的又放了回去。
「唉,連個簪子都買不上,還能買什麼呢?」
突然旬彥被撞了一下,整個跌倒在地上,旬彥還不知道發生甚麼事,一個漢子突然衝了過去,將那撞了旬彥的人一把抓了起來,旬彥才看清撞了自己的是個小孩子。
「這把小小年紀就出來當扒手。」
那大漢長得很是高大,拎著孩子就像拎小雞般。
「把荷包交出來。」
那漢子橫眉豎眼的看起來是挺可怕,可是五官卻很有味道,似乎是外域的樣貌,深邃皮膚也有些黑,似乎是更北邊的人,而且身上的穿著也很奇特,也說不上來。
被這麼一侗喝,那小扒手只好乖乖把荷包交了。
待那漢子把扒手放了馬上一溜煙的就跑的不見蹤影。
漢子把荷包還給旬彥。
「還你,這裡扒手多你多注意些。」
望著嬌小的旬彥,天夜方雙眸閃過莫名情緒,揚起笑意。
「謝謝,我叫旬彥,你叫什麼?」
旬彥也不知為何想知道對方名字,總有股子的熟悉感。
天夜方轉身離開,抬起手腕,見那緋色紅印清晰地在古銅色肌膚上,終於相遇了,吾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