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劍倚坐樹下,樹陰使得暖陽無法照射到底下的人,僅能灑落於位在邊緣的腳,涼風吹拂,枝葉擺動的同時幾片綠葉跟著落下。
任由葉片掉在自己身上,享受著風輕拂全身的涼邊懶懶地瞇起眸。
手腕輕輕轉動,順便帶動掌心中的劍旋轉著。
瞇起眼似乎很享受此刻的午後陽光,涼風拂來,髮絲輕輕搔癢著面頰,舒服的有種想打瞌睡的衝動。難得今日艾伯也給自己放了一個下午的假,不好好舒爽個半天,實在也說不怎麼過去。
「找個地方午睡好了--」正當伸著懶腰,瞇起的眼角餘光無意地掃到不遠處躺椅在樹下的人,「那是古魯瓦爾多?」
怎麼感覺好像看到他都在睡覺?吶吶的疑問塞到喉嚨下,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緩緩移動腳步、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朝對方的所在地移動。
自己起了玩心,不置可否。在宅邸和古魯瓦爾多的交情不算太深也不算太淺,開個小玩笑,仍在對方接受的許可範圍內。
走到古魯瓦爾多的面前,對方纖長的睫毛在他精緻的面容上烙下一層陰影,思索了下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戴白手套的右手於對方眼前揮了揮。
呵、沒醒,睡真熟呢。
似是先天自身習慣亦是後天人為造成,睡眠狀態下的自己比清醒時還更來得戒備——所以不可能察覺不到有個人靠近了自己。
維持閉眼的動作假寢,邊感受著對方的氣息與動作。似乎是先拿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停下後過了好幾秒再度感覺有東西探了過來。
看見古魯瓦爾多的雙眼猛地睜了開來,準備要捏上對方鼻子的手輕輕震了一下,隨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乾笑兩聲後,快速的將手縮了回來,感覺有些懊惱。
瞪向對方的血色雙眸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表態,卻隱隱感到他的眸中帶了些嘲弄的淡然,嘖了聲,微微動了下自己蹲著而有些發麻的腳,「古魯瓦爾多你醒了不會說一聲嗎?真是惡趣味啊。」
在說這話的同時,忘了不久前才要向對方開玩笑的自己。
許是故意忘記也說不定。
「你認為在我睡覺時靠近我我會毫無察覺?」
睜眼的瞬間確實捕捉到對方迅速縮回明顯是想對自己惡作劇的那隻手,對於他的幼稚行為嘲諷地冷笑一聲。
聞言眼中飄過一絲悻悻然,對於對方的話語不置可否。辯論不是自己的強項,一直都是,比起那些需要靠腦子組織句子來達到目的,用行動來表達,才是注重的第一要素,畢竟人類所擁有的詞彙實在太少。 「誰叫你每次睡著時都看起來豪無防備,我會這麼認為也是應該的吧。」有條有理的把想法道出,用眼尾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隨後一個機靈,捏上古魯瓦爾多的鼻子。
「是嗎。」簡單回以兩個字,敷衍意味濃厚。
抬手撥開身上的落葉,紅眼隨性掃了眼仍蹲於跟前的人。沒記錯的話,自己與這個人的交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生活圈上也沒什麼重疊,在大宅裡碰到對方自己也不會主動打招呼,沒道理他現在會蹲在這、並且做出如此舉動。
沒有任何遭遇突發事件該有的反應,只是淡漠看著捏著自己鼻尖的男子。
「古魯瓦爾多你其實很無趣欸,有人這樣說過嗎?」原以為對方會有所反應的,沒想到在捏上他的鼻尖後,古魯瓦爾多只挑起眉,沒做任何抵抗的舉動。這種舉動對於原本興起惡作劇的自己根本沒趣味可言。 沒打算要放手,就算無趣,但能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俗稱黑王子的人在自己之下,也是一番愉悅之感,捏著鼻尖的手的力道不知不覺大了些。
「是你太無聊。」不論正負,外界的評價對自己而言僅是多餘,那不過是人擅自套往人身上的想法罷了。
感覺得到鼻尖上越發越緊的力道,微微皺起眉,無法順暢呼吸使得身體開始難受了起來。「有事嗎?」握上對方右手手腕,用著似乎能將骨頭捏碎的力道收緊五指,淡然發問。
微微皺眉,對方掌心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漸大,隱隱還能聽到骨頭的喀喀作響,藍眸隨著聲音沉下,「古魯瓦爾多,可以放手了,我只是在開玩笑。」語畢,放開了捏在對方鼻尖上的指頭做善意。 沒想到,古魯瓦爾多似乎對自己的舉動不以為意,手中的力道未減有些吃疼。「我說放手,不然我就要動手了。」將未被制服住的左手悄悄地移到身後的槍帶上。 要是真打起來,會讓艾伯生氣的吧。不過現在的情況沒能想那麼多。
「真是血氣方剛。」瞧著對方的反應——當然也包括探向身後似是要拿武器的左手——嘴角邊隱含深不可測的笑意,而後放開手,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
「只不過是,禮尚往來。」
「好一個禮尚往來,」甩著因重力而有些痠麻的手,頓了頓,挑起下巴看著眼前仍帶著慵懶睡意的對方,忽略了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狂妄的氣息隱隱做顯。
「古魯瓦爾多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把句子又說了一遍。記憶中,自己似乎沒和對方切磋過,這是個偶然的機會,怎能讓它就這樣白白溜走。
「嘛——」起了一個音的同時涼風拂過臉面,暫時頓住話語瞇了瞇眼,稍微調整了比較舒服的姿勢重新坐好,微微偏頭,混著睡意的紅眼望著狂妄藍眸。「——沒那興致。」淡輕的將話接上。
沒想到對方會拒絕邀戰?這是自己想也想不透的事實。望著眼前銀髮少年額前的碎髮被微風有下沒下的搔弄著五官,面容依舊是不久前見到的淡漠神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那雙赤紅的眼底是怎麼都讀不懂的情緒。在思索過後瞇起眼,重複蹲著剛到古魯瓦爾多面前時的姿勢。「該不會......你其實怕輸給我?所以才不敢和我切磋一場。」灰藍色透著戲謔之色。
調侃之意顯而易見,不過依舊影響不了自己。「你覺得呢?」不答反問,手指隨意輕蹭著懷裡的劍,慢慢闔上眼皮,拒人於千里之外明顯表態。
過去沒有深交好好了解古魯瓦爾多這個人,現在遇到這種隨時都降到冰點的氣氛只覺得棘手。做罷好了?腦子在竄出這個念頭後,立即被理智給反駁。難得有這個幾會可以試探身周同伴的淺力,怎麼能遇到阻撓便放棄?那可不是自己的作風。
眼珠子咕嚕一轉,將整個身子的重量直接壓上對方,膝蓋頂著他的腹部迫害,絕對稱不上是好受,隨後挑眉輕道:「你要這樣直接被我幹掉,還是切磋一場?」隨後一反手,隱藏的匕首牢牢挨上對方的脖頸。
驀然壓上的重量使得自己睜開眼睛,雖然懷中的血腥之尾替腹部隔開大多迫壓力道,但對方動作如此粗魯,要說完全沒感覺也很難。
垂下眼默默盯著架於頸項的利刃,眼神仍舊平靜如萬年寒潭,更別說表情,連皺個眉也沒有。
在這個死不了人的世界裡,他要怎麼賜與真正的死亡?自己倒是好奇了。
將視線轉回對方身上,仰起臉,因這小小的動作白皙的脖頸上立即泛出一條淺痕。「有辦法的話,你大可試試。」就這麼獲得真正的安寧似乎也不錯。
看到因對方自己動作而讓脖頸上劃下一行血痕,眸子倏的一緊,除添了點冰冷,還有眼底幾不可見的驚慌。原本根本不想傷到身下之人的,再怎麼過份的玩笑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同伴,要是被其他人問起也很不好遮掩過去,心中頓時五味雜陳。「那可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口,不是我。」壓下弄傷古魯瓦爾多的愧疚,狠狠道,手中的匕首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剛才的事件而稍稍退離了些。
真不知道威廉那傢伙是怎麼和他主子相處的!簡直讓人胃疼!腹誹的話語不斷從心中湧現。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對方胸前的血腥之尾給拿起、隨手丟至遠處。「難到你喜歡被我壓著嗎,古魯瓦爾多?這樣子被人看到也不好吧。」衝著對方笑了笑。
不明白艾依查庫撇清傷口來源的用意為何,就在自己不解地看著眼前之人的同時,抱於懷中的東西唰的一聲被抽走。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令自己愣了一下。
黑紅色的影子在空中轉著飛往宅邊的林子,像是覺得還不夠遠似的,落地後繼續向前滑行,最後消失在視野裡——所有過程盡收眼底,當下立即想追過去,但礙於還有個傢伙死壓著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它遠離身邊。
紅瞳瞪向作始者,表情毫無波瀾,整個人卻開始散發危險的戾氣。
「不。」一個字、清冷地簡潔有力地從口中道出。看來奪取古魯瓦爾多的專武——血腥之尾是對的選擇,對於對方來說,武器就等於是自己的生命吧,一旦生命受到威脅,在怎麼冷靜從容的人都無可避免失去理智和判斷。
「我說,滾開。」
眼眸中的肅殺之意清晰可辨,一個發狠單手將身上的人推開,爬起身朝著血腥之尾消失的方向跑去。在林裡找了一會,撥開礙事的樹叢後總算是找到了。
幾個箭步向前蹲身拾起,上下檢視一遍確認劍柄與劍鞘未有任何損傷,內心鬆了口氣,才緩緩站直身體。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自己沒做多餘反應便被推開,屁股硬生生的撞上柔軟的草地所以也不怎麼痛,回頭望向古魯瓦爾多朝血腥之尾的消失處跑去後,勾起令人咋舌的完美笑容,不忙不送的跟在對方後頭悠悠走去。果不其然,等跟上對方的步調後,就撇見古魯瓦爾多執起專武,並且原本緊繃的肌肉線條有所放鬆的跡象。
故意踩上枯枝發出沙沙聲響引起對方的回頭,劍梢早就發出冰冷的銀茫正對著黑王子的面容,「撿回了武器,也可以和我切磋一場了吧?」
引起波濤的情緒在武器回歸身邊後撫平,宛如丟入石子的湖池,僅引起短暫漣漪爾後沉靜。
聞聲回過頭,只見銀色光芒直指自己,閉上眼睛再睜開,動作其即優雅地拔劍出鞘,「……我會讓你知道,你不該來惹我。」神情從慵懶變得嚴肅,緋眸危險地瞇起。
微屈著腰,將劍水平舉著,腳下猛力一蹬瞬間來到對方面前,銳利的銀刃就是朝胸口毫不留情地刺去。
接觸到對方眼神中的肅殺之氣的下一刻,銀芒於眼前一閃而逝,不留任何慈悲餘地的朝心口刺去。眼神一凜,握著劍柄的掌心反向一轉直接擋下致命的一擊。
危險使自己全身緊繃,劍與劍的碰撞所帶來痠麻之感將自己推上快感的尖峰,每一條神經像在祈求更多的壓迫似的專注不已。劍影在細碎陽光中竄動著,腳底下的枯枝落葉發出沙沙躁響,下一秒手中的劍又接下對方的猛擊。
「你只有這樣而已嗎?古魯瓦爾多!」
晃過對方的劍尖後退一步,隨後後腳猛烈一蹬換自己反擊,毫不留情的朝古魯瓦爾多的喉尖刺去。
側身輕鬆閃避直朝脖頸而來的威脅,接著彎低身軀瞬間竄到對方身後,伸出手拽住金色毛髮,完全沒有「同伴間要和睦相處」的意思,手一拉一甩,將人直接扯倒在地。
一腳踩上艾依查庫的大腿,低垂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麼?就只有這樣?」開口說話的同時極度緩慢地轉動鞋跟,對於對方擅自碰觸血腥之尾甚至丟開一事感到不悅——雖然外表看不出來,所以自然不怎麼客氣,把全身重量集中於一點壓上。
「唔!」有些意外古魯瓦爾多會直接扯自己的頭髮,所以毫無防備的直接躺落至地,儘管有枯枝落葉做緩衝墊,頭與地面接觸而產生巨大的撞擊力,一下子也難以平復暈眩之感,爾後大腿一痛,喉嚨壓抑住要脫出口的尖叫變成細碎的呻吟。
「什麼嘛、古魯瓦爾多原來你只會使用這種招式嗎?那真是——太小看我了!」咬牙,另外一隻腳直接勾上對方的腿,一使力試圖將黑王子的重心往旁邊移,好讓自己取得一絲翻身的空隙。總不能一直躺在地上手無寸鐵的被他人挨揍吧。
平衡感極佳而不為所動,冷冷瞥眼勾上來的腳,一點憐惜也沒有,右手手腕一轉,一把短劍沒入那條腿的小腿上,對方因疼痛鬆開時再揮動左手,一劍在他的慣用手上劃出長長的口子,然後從下往上拉出去的劍刃回砍,撕裂胸口布料以及皮肉。
動作沒有間斷,踩腿的左腳緊接著往下挪移至膝蓋位置猛力踏下,還能隱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可見力道之大。
「對你,這種招式,足已。」
聲線一貫毫無起伏,冷漠望看的緋紅眼眸裡流轉冰冷的殺意。
置對方於死地的殺意。
「那還真是、見不得人的招式啊……!」清楚感覺到膝蓋骨斷裂衝擊末梢神經後的強大痛楚,嗚咽聲防不勝防的直接脫口而出。胸口和小腿都佈上被血腥之尾劃過的大片血痕,火辣辣地痛使自己禁不住呻吟出聲。
痛、真的很痛,完全沒料到對方的下手竟會如此重,冷汗不斷浮現,嘴唇因失血而變的蒼白,將手摸至身側的槍套,隨後出其不意的直接朝古魯瓦爾多射擊,在他的臉頰擦出一道血痕。
「你以為……嗚、我會就這樣投降嗎?」字句從失血的唇中緩慢道出,光要保持與對方的雙眼凝視就有些困難,不過以自己不屈服的個性怎麼可能說投降就投降,何況這還是他自己--艾依查庫所挑起的戰火。
大概是失血和疼痛的關係,急速掠來的子彈少了準度,擦過右臉頰後便不知飛往何處。「……」默默抬手抹去頰上液出的血,銀刃於對方開槍的那手手腕上回敬似地重重劃下一劍。
收腳站好,聽著艾依查庫艱難吐出的字句,清冷地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帶動黑色的腰布劃出優美的弧線。
邁開步伐離開。
「喂、古魯瓦爾多你給我等一下!」看著對方就要掉頭離去,彷彿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般的大吼一聲,試圖引起王子回頭的注意。「你把我中傷後就要直接掉頭離去嗎!」手腕處的傷口因為努力撐起身子而隱隱作痛著,膝蓋骨因為碎裂,舉手投足都顯的艱困不以,要是對方把深受重傷的自己直接丟在這黑森林中,要是遇到怪物都難以自保。
胸口微微上下起伏著,胸腔悶的可以,失血過多要聚精會神都必須耗費極大的意志力,「……古魯瓦爾多!」好似負傷野獸的嘶吼。
就在踏出第二步時,一道撕心裂肺地吼叫傳入耳裡。頓住腳,微微偏頭睨了眼身後。
「……對於挑釁者,何須仁慈。」像是在詢問,也像是在自語,語畢視線轉回前方,再次踏出。
聞言,咬著牙不知做何反應。
低聲下氣不是自己的作風、求人施捨慈悲更不用說,但現在的處境不得不如此做,大腦胡亂思考運轉著,隨後吐出的條件有些不可思議,感覺對方也不會接受,但來不及打消這個念頭,話語就以出口。
「……我幫你做血腥之尾的全套保養!」
踏出的腳一愣,眼神飄向手裡的劍。
武器保養一直以來都是親手打理的,而自己也不打算交付給任何人,想想這只是為了吸引自身注意才起的念頭吧。站在原地思考著,過了許久,慢慢轉回身子朝地上的人走過去。
沒有答應沒有拒絕,只是冷眼看著滿身傷的艾依查庫,俯下身冷不防抓住他的衣服後領,直起身子再度轉身,一路拖著人往大宅回去。
感覺身子一輕,脖頸被衣領給勒的微微生疼,看樣子對方還算有點良心願意帶自己回到宅邸。「欸......古魯瓦爾多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拖的?」畢竟還是求於人,語調多了一絲溫順。
避開林間的樹根石子緩慢行走,偶爾用劍除去擋路的東西,完全不管拖在身後的人會不會因為地形上的那些東西弄出更多傷或是疼痛來。
聞言默不作聲,不過拽人的右手明顯鬆開,大有「那麼你自己想辦法」的意味在。
感覺對方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放生自己,連忙閉緊嘴,「當我什麼都沒說,古魯瓦爾多。」回頭望向對方打完架依舊淡漠的臉,灰藍色的眸子輕輕眨了下。
「……」
紅眼忍不住睨了後面的人,都成這副德行還能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看來體力很夠他自己回去,根本用不著自己還得花力氣拖人。一邊思考著該不該就這麼放手讓對方自生自滅,一邊揮劍殺了擋眼前的蝙蝠,穿出森林後大宅映入眼簾。
推開大門往二樓前去——當然也不管艾依查庫會不會被樓梯摧殘,到達二樓走廊後終於停下。
「就到這了。」啟唇淡淡說完,作勢放手。
「等等古魯瓦爾多!」對方拉著後衣領的手作勢放開,心一橫什麼都不管的直道:「你要放生我也不要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吧!」儘管語氣有些不滿,但此刻管不了那麼多,心裡想著的只有不願讓這副糗態讓任何人看見,要是古魯瓦爾多這麼做,自己連爬回房間的力氣都沒有,到底情何以堪。
就算被說倔強任性也好,左眼直直瞪著對方不帶任何感情的腥紅瞳仁。拜託了。
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人,往前走了幾步抵達某扇房門前,接著二話不說放手。
「閉嘴。」應了兩個字,聲音雖輕,但語調卻不容人違抗。
沒有再看艾依查庫任何一眼,輕甩著右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很痛欸……!」驚呼一聲,古魯瓦爾多猛然將自己的衣領放開,什麼都來不及準備之下,以後仰的姿勢躺倒在地,對方只說了句閉嘴後就掉頭離去,連頭都沒回,「嘖、那傢伙懂不懂溫柔兩個字。」揉著發疼的後腦勺低聲嘟噥著。
隨後有意無意抬起頭時,看到門板上掛著的牌子時,愣住了,過了好久才從訝異中回神,嘛。
其實古魯瓦爾多那傢伙人還是挺好的。
對方將自己丟在的房門前是--艾伯的。
那這些傷大都可以無所謂了。左顧右盼著,確定沒有人之後,已鮮少的力氣撐起身體走進艾伯房裡,艾伯大概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