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們聽說了嗎?教皇大人前幾日外出巡查時,好像帶回了一個孩子收做徒弟呢。」一名訓練生倚靠著柱子像身邊的同伴說著。
聽到夥伴這麼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咦!?那位教皇大人竟然會隨便收留一名孩子當作徒弟?難道他是哪裡企圖逃跑的訓練生嗎?」
隨即又有另一名訓練生接下去說
「據說教皇大人帶回來的孩子還曾經是個小偷呢,到處在偷竊人家的錢財,無惡不作的樣子。」
「嗚啊,好可怕啊!」其他人聽到紛紛驚呼。
懶散的躺在屋頂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聽著底下的那群傢伙談論自己的事情。
「哼,少把那個老頭誇獎得這麼厲害,我又不是真的想和她回來的。」
撿起了屋頂上的一小塊石頭,用力地朝石柱那邊丟過去,但誰知力道卻沒抓準,竟反彈到另一邊,而那裡剛好有人正要走過來。
隱隱約約聽到那些訓練生的閒談,「在休息啊?」站在那群訓練生後頭問道,面對那些吃驚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休息完繼續加油,嗯?」雖然剛剛他們說的並沒有錯,但還是感到有些不滿。
看到教皇大人突然出現,一群訓練生瞬間刷白了臉,想起剛剛肆無忌憚地議論紛紛,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聽見,但心虛的也顧不得禮節趕緊逃跑離開現場。
看到那個應該是自己師父的老頭出現,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從躺著的姿勢換成了坐著的姿勢。
「發那麼大的脾氣幹嘛,不怕血壓升高啊?」遠遠看著那群逃跑的訓練生們,心裡有著快意但更多的是無感。
「反正他們說的也沒錯啊,我本來就是偷竊的慣犯了。」
看到訓練生們有些驚慌失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屋簷下,跟屋頂上偷懶的人對話:「不下來嗎?馬尼葛魯多。」
「這裡視野很好,我想多待一下,你老人家要是忙著就先走吧。」揮揮手又躺了下去。
看到對方又躺回去屋頂上,只是挑眉不語。縱身一躍跳到屋頂上,對方一臉慵懶的樣子讓自己皺眉了一下,「偷懶完了嗎。」坐在一旁詢問道。
看到對方一躍而上,心裡也沒太多的吃驚,只淡淡地回了句:
「小心閃到腰啊,老頭。我知道你是這裡的要角,要是受傷了我可賠不起。」外界來看他是這個老頭收的徒弟,但他根本就從沒答應要當他的徒弟。
聽到這番諷刺的話之後並沒有表示什麼,「……來聖域不習慣?」看著少年滿不在乎的表情,感覺對方的身影帶有一絲落寞。
認真的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問題,只是搞不懂這個地方的這些人到底為了什麼要這麼拼命,他們說的女神雅典娜不是連是不是有這個人存在也不知道嗎?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犯睏啦,倒是老頭你今天沒事嗎?」
「沒事嗎......當然有事要做啊。」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不是來要給你訓練了嗎?」頭微微偏一側,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早就已經做完了,每天都是那一些不是嗎?增加體力又怎樣?聖鬥士如果只是這樣無聊的存在那我還寧可回去過那些日子。」明明和自己說要讓自己看見不一樣的世界、明明說要告訴自己生存的價值是什麼,結果每天盡是做些無聊的事。
「無聊嗎?」微微皺眉,「你認為增強自己的實力是無聊的嗎?你認為聖鬥士是無聊的存在嗎?」一連串的問句質詢著少年,「那你又認為過去那些日子你又有何成就可言?」
「我不需要成就,我只要能活下去就好。」翻了個身,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
「反正終有一天會和那些飄盪的靈魂一樣,成就什麼的又有什麼重要,能想盡辦法過著每一天就好。」或許看起來這樣很遜也很消極,但是那些每天都圍繞在自己身旁的靈魂看起來是如此美麗,讓自己不禁有些憧憬卻又感到憎恨。
「然後過著毫無意義的日子?毫無貢獻?」微微揚起眉毛,「你說到最後會變得跟這些靈魂一樣,那你又知道祂們當初為了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少?跟祂們一樣?你這樣子的心態跟本差了一大截。」對這種想法感到嗤之以鼻,「還以為你經歷過許多死亡,能比其他人更看清這些。看來是我錯了。」
「我一定要為誰貢獻我這一生才會有所意義嗎!?」坐起身憤怒的大喊著,像是要將不滿都發洩出來。
「你說要證明人的生命不像殘渣碎屑那般沒有價值,那你自己又證明了什麼?你仔細看看圍繞在你旁邊的那些靈魂,他們的模樣那樣醜陋,就算抗爭著也不可能贏過死亡的命運啊!」
生命的可貴和死亡的恐懼,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看著眼前激動叫喊的孩子、雙眸有著對生的眷戀與厭倦兩種極端的情緒,這是一種反抗、也是一種接受。他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只是彼此沉默的對視著。「只要是人都會迎接死亡,我們能把握住的不就是那稍縱即逝的生命嗎?」他摘下了自己的頭冠,像那天晚上一樣與他相視。
「要活得有價值還是隨波逐流只有自己可以決定,但是馬尼葛魯多......」他伸出手,像那天一樣摸著他的頭「無論有沒有價值,絕沒有人的生命是不值得一提的,至少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點。」
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和那天感受到的溫度一樣是如此溫柔,為什麼要對自己包容到這樣呢?那些人都說我不適合當你的徒弟不是嗎.......
「那你呢,你覺得自己這兩百年的生命很有價值嗎?」
聽到這問題不禁大笑了幾聲,不似平常穩重的模樣。「我的生命已經不是有沒有價值的問題,而是我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我的天命。」「你因為看過太多死亡所以才會導致你有那樣的觀念也莫可奈何,但我相信當你再見到更多的死亡後,你一定會了解人的生命比天上的繁星都還更加閃耀。」
他皺著眉頭,依舊不懂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老是要講這麼難懂的話?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伸出手,淡淡地笑著說「我們走吧,等你變強候你就會了解我的意思了。」
雖然年事已高,但卻始終不見任何老態龍鍾的衰敗模樣,總是腰桿直挺、坦然的面對這世間的一切。
忽然間,他似乎有點理解他們所處的高度和視野太過大不同這件事,這個人一定也曾經和自己一樣想著這些東西吧?
他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扭扭捏捏,但最後還是將手搭上、然後紅著臉回答:
「那....師父,我們要上哪去?」第一次對眼前的人喊出了師父,代表了認同、也代表了此生的心靈依靠。
聽見那句師父,他笑了笑,牽起這名徒弟的手回答
「我們去尋找生命的價值吧。」
「生命的價值.....嘿.....」沒想到在這危急的情況下自己會想到那麼久的事情。
「喂!師父!」他奮力地回頭大喊,不顧嘴角與額上的鮮血。
他微微一瞥,但注意力又馬上回到眼前漆黑的身影上,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才找不到什麼生命的價值呢,那種東西也不重要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
「現在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我不用什麼成就功名、也不用受人景仰,我只要能保護我的師父,我這一生就燦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