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回復知覺的自己,卻在黑暗中感到身體仍在下墮。
所以,是要再來一次嗎?
腦海中自然而然出現了這個念頭,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再次的撞擊時,卻感到不對勁。
在謎樣大廳的迴廊遊蕩,僅是不想在觀看鏡面另一邊的遊戲也沒興趣再去找那塊公佈欄吵毫無意義的架,這樣的無所事事只令他更有股焦躁感,卻又無從發洩。
或許是平常在野外磨練出的直覺,在快走回大廳時總覺得有什麼而抬起頭,深色的影子直墜而下,在隱約能看出人形的當下便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在其落地前接下來,從高處墜下的重力加成讓身子也跟著沉了沉。
迎接自己的意外地不是堅硬而濕冷的地面,而是相比下有點柔軟的兩根東西,感覺像是被誰打橫抱著。
疑惑地睜開雙眼,意外地看到本應死掉的紅髮男子。
「利恩……?」眨了眨紫眸,伸手拉了拉男子頭上的像是觸鬚一般的毛髮。
「才在想是誰,原來是小鬼——喂、別拉,會痛!」看清下墜者面容後才想說什麼卻讓頭皮一疼給通通打了回去。
「怎麼,你也死了?」還以為傑多鬼靈精的應該不會輕易遭毒手的啊......
見利恩說痛才笑著把手放開,「嗯,死了。」
用爽快的語調回應,表現得像是和自己無關的一般。然而還是下意識的躲避對方投來的視線。
「其他死了的人也在這裡嗎?」
「就我所知死掉的都在這裡。」指得當然是「比自己晚到」的其他人,若自己之前還有誰的話可就不知道了。
「知道兇手啦?」
「你該不是連殺自己的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吧?」皺眉看著利恩。不過想到兇手犯案時似乎都沒有燈光,有些人可能還沒看清兇手是誰就被殺死了。而利恩的表情似乎也這般回應自己,「……你真的不知道?」
「他當初從我背後捅刀的,還是你後腦也有長眼睛?」被傑多這樣一問也稍稍皺了眉頭,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一時間也沒認出對方是誰,反而是死亡後被送到這個地方來回想那時的情景才推斷出來。「我到這邊後重新想想才推測到是誰。」
「這樣啊……」調整了一下姿勢,使自己在利恩懷中躺得舒服一點,卻完全沒有想下去的意願。「所以殺你的也是……?」
看著利恩點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所以其他人也是他殺的嗎?不過,我總覺得那時的他和平常有點不一樣……」冷酷而無情,還是說,那才是他的本性?
看傑多一副沒要下來的模樣忍不住思考自己就這樣放手不知道會如何。
「不只他,還有另一個。」第二晚他從那面鏡子裡看到的景象告訴他有兩個殺人犯,聽著傑多的推測又點點頭,「這都是那個炎之聖女搞的,大概他們倆都不知情吧。」雖然他對於那個黑王子(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並不感到意外就是。
「嗯。」對於利恩的推論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這幾天的觀察或者收集回來的情報中,都不難發現兇手都集中在同一時段襲擊死者,而兇手要在短時間內作宅邸不同的角落進行兇殺,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會分身之術或者,他們根本是兩個人。
「如果是那個什麼聖女搞出來的話,她是想我們在那做什麼啊?」和其他人區隔開的空間,還有公佈欄上那句語焉不詳的「遊戲開始」,連下一位受害者的提示也用了艱深難解的字眼寫出,完全無法理解。
「感覺上就是要你們把兇手和下個被害人推論出來的樣子。」雖然自己根本就死得莫名其妙,且從上次自己跟布告欄對話的情況來看,兩邊都是同時被那個炎之聖女監視著。
「大概又是那個吧、侍僧會說的『試煉』。」
「……『試煉』什麼的,不久前才進行了一個吧?在海邊的那個。」記得那次侍僧也提到那是作為試煉的活動,而且在開始之前就已經作出詳細說明的。「但這次是什麼簡介也沒有就開始啊?……算了,她要是要這樣做的話我們也阻止不了。」誰叫自己來到了這個叫星什麼界的死後世界呢。
「有簡介的話我也不用死得莫名其妙的了。」倒也不打算修飾自己明顯不大好的口氣——拜託誰喜歡突然就死掉啊。不過自己那天就表明過自己懶得隨這個噁心遊戲起舞(反正他從開頭就算是局外人)。
「呼哈……你就是衰小吧。」打了個哈欠,笑看利恩變得有點難看的臉。「不過我覺得當第一個死也不太壞就是了。」畢竟這只是一個由那個聖女弄出來的無聊遊戲吧,提早退出也不壞。
這幾天待在那血跡斑斑的宅邸,每天晚上都因為擔心被殺或是有誰會被殺害而無法好好入睡——雖然現在仍對後者感到牽掛,但從利恩口中了解現實後又覺得不怎麼重要了。並喚起了這幾天一直壓抑著的睡意。
好睏,來睡覺好了。
再調整了姿勢,把臉埋在利恩的肩膀,「晚安囉。」
「誰跟你衰小……喂、」聽了傑多的調侃臉色難看了起來,正想說點什麼但看傑多在自己手上動了動身子最後乾脆枕在自己肩窩一副睡過去的模樣,「好歹也先聽人講完話吧小鬼……」盯著因為斗篷的關係像被自己抱著的一團布團的傑多,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