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過去主線/大食】
後來,父親幾乎不笑了。
年幼的他記得最多的,從爸爸溫柔的給他唸睡前故事,變為總一臉哀戚抱著他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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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殺了父親最愛的女人、殺害自己親生母親的,荻原雅人。
那件事發生後的夜晚,父親帶著他連夜逃出住所,來到距離遙遠新的居處。爸爸的臉龐看起來是那麼的疲憊、絕望,參和著無助……年幼的雅人也不知道那時在想些什麼,抬起小小的手在與之相似的深藍上輕拂。
童顏童語,總是單純可愛的令人欣慰。荻原征也的確也是這麼覺得,扯著嘴角露出笑容,把最愛的兒子擁入懷裡。
「……嗯,還有雅人。」低低的嗓音帶著哽咽,男人緊抱著男孩不願放開。「雅人沒事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那時候救了爸爸。」
父親的話語聽在耳邊令自己安心無比,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平復。果然最愛爸爸了─他想著。
是一直到另一個改變他人生的轉捩點後,荻原雅人才回想並了解,那溫柔的男人所說言為何。
那之後的兩年他們過的低調簡單,正常的生活與他人甚至往常無異。儘管雅人和征也都明白,還是有些不一樣了──例如雅人無法在下著雨的夜晚入睡、例如父親的笑容不再那麼燦爛和煦;例如……不管怎麼練習、不管父親如何安撫,雅人都無法用自己赫子去進行狩獵。
自己的內臟被人抓著扯著,從身體裡面拉出來的感覺和畫面,深深刻在身體裡腦海裡,揮之不去,成了他最恐懼的噩夢。
荻原雅人成了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孤僻不主動和人交流。荻原征也是這麼和他人說的:母親的死亡在這孩子心理造成創傷。
所幸附近的鄰居對他們父子都很好,體諒雅人的遭遇總溫柔的包容他。不只父親,雅人也很喜歡這些友善的人們,其中又以對面姓秋本那戶往來最為密切。
秋本千早那時剛過三十,看起來卻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要不是她的女兒秋本千尋和同年的雅人老玩在一塊兒,對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荻原征也真會以為這只是個大學畢業剛步入社會的大女孩。
荻原雅人也很喜歡千早母女。千早阿姨總是給他準備一些好吃的點心,千尋也常拉著他到處玩;因此,當七歲的雅人知道千早阿姨與他最愛的爸爸要結婚時,一點異議都沒有,還滿心期待的和即將成為姐姐的千尋一塊兒跑到後山去摘花。
滿滿一束的石竹,是美麗的酒紅紫。當他親手交給秋本千早時,那位女性溫和而喜悅的面容,荻原雅人忘不了。
很久以後他每每回想起這段回憶,都想著或許、這才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何謂母親與母愛。
重新組成的家庭很幸福美滿,即便他們之間各方面都實在天差地遠的迥異;就算那時年幼,荻原雅人也知道,這段時間一定會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那年,四月春華綻放正好,他和千尋一同進入附近的小學就讀。上學這件事本讓荻原雅人感到不安,但只要知道千尋也和他一起,似乎又沒那麼排斥了。
僅僅一天,他便適應了那樣的生活,同時也遇見了另一個在自己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友人。
初次的見面,他和他站在滿地的屍首之中,赫子張揚的舞動,向彼此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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