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耐熱的體質加上近幾日馬不停蹄的奔波,即便是習於汗流浹背的自己也能清楚感覺到體表連日積累的黏膩。「呀呼!!」卸下厚重的鎧甲,僅穿著貼身衣物,迫不及待地縱身衝進水中。
冰涼的觸感敏銳地沁入身心,與陸上濕熱的天氣比起是十分舒適。
「好涼哦。」抬頭,換了一口氣,將眼前的鳶絲撥起後梳。「好一段時間未曾碰水了。」言畢,似是仍未享受足夠,又邁足往稍遠處走去。
殊不知,注意力過於分散以至於自己沒注意水下腳邊的斷層,一失足──
「哇!」
伴隨著驚呼,湖面激起了大片水花。
「啊啊,真是好險,嚇死本魔君了。」
幾番掙扎後,憑藉堅毅的意志好不容易才爬回淺處。頓時間,他覺得全身輕盈了許多。
「湖底怎麼會有那麼深的斷層啊?呿,果然無時無刻都不能鬆懈下來。」閒適地伸了個懶腰,燦爛的陽光照在清涼的肌膚上顯得溫暖和煦。「說到這個,從剛才就感覺聲音好像怪怪的。」
起手觸上濕潤的頸間,奇怪的是,沒有突起的觸感。「咦......咦?」摸向胸前,似乎也不若平常平坦結實。
「......不不不不可能的,只是喝了幾口水而已絕不會就這樣──」不信邪而往下探去的手極度顫抖著。
──不可能就這樣變成女人吧!!!!
「到哪去了到哪去了──本魔君的小魔君到哪裡去了──」
再怎麼拼命摸索依然找不回應有的事物,詫異之於也同時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挫敗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不要哇,本魔君的自尊、本魔君的人格……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懊惱地抱頭哀嚎。淒厲的尖嘯驚動了林中的禽鳥,飛禽振翅與樹葉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著蒼穹,這突如其來的戲劇性變化已經超出自己所能預想的範疇,她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雖然喜歡女孩子,然而當自己的形體真真正正變化成女性後,她反而一點興致也沒有。「吶饕餮,你說呢?」
抽動嘴角詢問自家神獸,卻只得到十分不屑的回應。
「什麼叫做我活該啊?可惡,本魔君已經夠苦惱了,你竟然還如此嘲諷。」
喔,老天,她該不會得拖著這副區體直到回去原世界吧?
「討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啦!?」
在恢復原狀之前,真希望別碰到其他人。
shizusumi: 「什、什麼人?」不知為何下意識抱胸,不知所措地望向來人。「魔姬?是在叫本魔君嗎……給我等一下!不准妳這麼叫本魔君!」
「哇太好了這裡有湖呢!玄武快下去!」循著溪而尋到一處廣大且淨藍的湖泊,於是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變成小孩子還變成什麼鬼東西,還是照樣下去游水……
呃,是只有讓玄武游,自己只是在岸邊踢踢水,這下去會溺死他的。
不過在享受踢水樂趣時卻聽到了一道高亢的女人聲音,於是好奇的尋找聲源,沒想到卻瞧見一名擋著胸的鳶色頭髮女子與眼眸……眼露精光的女子?
「你們,是誰?」
聽聞身後傳來另一道稚嫩的嗓音,回首望去,只見一名面熟的孩子坐在湖畔,困惑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這是……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呃……小、小妹妹,妳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這個臉孔,愈看愈熟悉,到底像誰呢……
「姐接,我不是妹妹,我可是有尾巴的喔!妳要看嗎?」兩手握拳揮舞,並且嘟著嘴巴抗議著。
不過從小老師總愛給自己穿女孩子的裝扮然後還呵呵笑著四處炫耀這是我徒弟怎樣可愛吧要提親可是五百兩黃金也不給嫁云云的……
搞不好某方面講也算是女生?不過話說回來……「姐接我也想問妳是誰啊?為什麼不穿衣服的坐在湖邊?妳在等牛郎還妳衣服嗎?」
似乎和什麼奇妙的傳說故事連結了。
shizusumi: 「這個……總而言之就是不准這麼叫我啦!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雙手叉腰挺胸,想讓自己看起來多一點男子氣概。
TOS_047: 有尾巴跟性別是兩碼事吧?該說是小孩子的獨特邏輯還是無知的很可愛啊。
「牛、牛郎!?怎麼可能啊,而且我哪有不穿衣服,明明就有穿。」不過是貼身衣物這樣。
「姐接,既然妳有穿衣服那幹嘛還擋呢?」疑惑的歪頭。
啊啊等等,不對,為什麼會用小孩子的方式說話,難道會連帶的受影響嗎?
男孩語畢,她默不吭聲許久,臉色時而彆扭時而泛紅,內心感到無限困窘。
為什麼聽到別人這樣問我竟然會覺得害羞……「嘖……哎,這種小事情就別糾結了,倒是小弟弟你沒有大人陪著你嗎?」
shizusumi: 「那是當然,習武十數年的體格可不是蓋的!」
並未意會對方言中挖苦的涵義而十分自信地拍拍胸脯。
「姐接我有玄武陪喔,祂正在那裡游水呢!剛剛為了替祂找水游泳
我還掉進水塘裡 呢。」 輕輕拍打水面,玄武就這樣游了過來。
「還有姐接別拍胸脯,我都害羞了。」
「害羞個什麼勁嘛我說,不就是男人的胸膛嗎……喔不,現在應該是女人的……」
一說到痛處又頹喪了。
遠處似乎有股騷動,還有清水的清新氣息……但如此的感覺並非自己先前所暫留的那座池塘。
不知是否為錯覺,這島上的池塘與湖泊似乎不僅只有數個?
輕眨著眼觀察聲音來源的人,那熟悉的氣息使的平時淡漠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下來。可即便如此,仍舊是隱匿著自己的步伐與行蹤,輕輕的撫摸著斯萊布尼爾的背脊,轉身移動進入樹叢之中。
後方隱約傳出細碎的葉片挲聲,扭過頭查看,卻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應該只是小動物經過吧——合理推測出這番結論,雖然心底還有些疑慮。
『劈啪』乾枝斷裂的清脆聲響悉窣而自足邊傳來,隱藏在枝葉後的眼望向了扭頭查看的鳶髮少女,那樣秀氣的面顏,雖然少了男性的陽剛而多了女性的陰柔……即使是性別改變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認錯。
也是起了難得的玩興,不主動現身而是隱蔽於暗處窺伺著,勾起笑,或許她不會起疑心呢?
這次是枯枝碎裂的聲音,那清晰的響聲讓人想忽視都難。她開始懷疑樹叢中躲藏的並非小動物。
此時,安分地待在饕餮旁的龜龜像是發現了什麼而往樹叢緩緩靠近。
「嘶……」身旁的馬兒一見著翠綠可愛的玄武往自己的方向爬來,忍不住發出開心的低鳴,不過這麼一來,自己的身份是否就暴露於明亮之中?不,還不能就此下定論,若遊戲這麼早就結束也未免太過無趣。
拍了拍斯萊布尼爾的後背命令牠自樹叢之後現身,而自己則是靜悄悄的退往更後處的枝椏之間。
隨著一陣馬兒的嘶鳴,茂密的綠葉間探出黑影。
「斯萊布尼爾……?」掬起龜龜將之置於肩頭,不解地走向北歐主神的坐騎,「斯萊布尼爾,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不對。仔細想想,奧丁應該不可能讓牠落單才對,莫非奧丁就在附近?
好樣的,想跟本魔君玩捉迷藏?本魔君當然奉陪到底!
「過來吧,斯萊布尼爾。」
招招手,讓馬匹靠近自己一些,親暱地撫摸著,眼神不著痕跡地在林蔭間掃視。
撥開了垂於眼睫前的髮絲,而後索性將其攏於耳後。雙眼圓睜,一灰藍一淡金、一清澈而一矇矓,尚見光明的右眼自林蔭處往對方的方向窺伺著,像是一種暗示,也似一種挑戰。
如此灼熱的視線,相信以對方的實力絕對察覺的到自身的藏身處。
十分顯著地感受到一道視線凝眸與自己身上,憑藉直覺,目光停在稍遠處的叢內。
雖然沒見到人,但是她的感覺告訴自己,某位北歐神確實就在哪裡。
「奧……」張口要喊對方,腦中卻倏然閃過不太妙的思緒。
奧丁一直盯著自己。
一直盯著現下身為女人的自己。
「唔……!」緊張的以手掩面,不明所以地感到一陣難為情,慌慌張張別過了眼神,同時亦退了幾步。
喔天,轉性成為女人之後她真的變得怪怪的,動不動就羞赧得無地自容,這心態的轉變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兩個人是否忘記還有一個小孩子在這裡呢?也罷也罷,倒是看看這兩個大人何時才能注意我這個孩子還在這裡。
默默看著……應該是『感覺到』奧丁在跟那個鳶色頭髮的姐接似乎在玩哈哈哈你看得到我哈哈哈你看不到我的遊戲,無聊之餘也就思考眼前的姐接到底是誰。
不過看到奧丁,一定會看到斯萊布尼爾吧?
抓抓頭,四處找著正在游水的玄武,果不其然,馬兒正在……盯著姐接肩上的烏龜。
然後就看著玄武一氣之下用力咬了一口斯萊布尼爾的尾巴。
在暗處望著少女的反應以及自家坐騎吃痛的嘶鳴,不禁顫抖著肩而碎笑。而後收斂起了視線,將目光轉移至一旁的綠髮男孩……那絕對是執明。
但面前自己所觀察的對象似乎都沒有來找尋自己之意,也好,現在還不是現身的最好時機。
「混帳,什麼時候才要給本魔君滾出來……」忿忿地咬牙低語,對於遭受玩弄一事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隨手將咬住斯萊布尼爾後尾的生物取下,定睛細看,這才發覺手上捉著的竟是玄武。
「……不會吧。」敢請她這是被瘟神纏身了嗎?
對於面前少女如此戲劇化的反應,只是感到有趣的輕笑著。闔上眼,收斂起臉上的面容,自樹叢之後跨足而出。然而視線不再停駐於男孩或少女之上,而是凝視著湖泊晶瑩如同水晶般清澈的清水。
自顧的移動至湖畔,半跪而彎身捧起一掬湖水,隨之往面部淋去。當沁涼取代熾熱所造成的不適感時,不禁放鬆的呼了口氣,頭部下意識的一甩使得被浸濕而服貼的瀏海濺出了少許水珠。
未料到奧丁竟然會老實現身,儘管一時詫異了瞬間,很快的又恢復平靜,將玄武遞還給「小弟弟」之後僅是默默地佇足於原地望著奧丁。
偏過頭,一灰藍一淡金的雙眼直直對上對方的雙眼,縱然其中的一只不見光明,但仍舊是炯炯有神。淺笑,轉回頭從旁折取了一片碩大的葉,以其盛了少許的液體,抹上了斯萊布尼爾溫熱的頭部。收攏指尖就著湖水順理著自家坐騎的毛髮,對於渾沌的眼光倒是不怎麼在意。
「所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開口:「姐接,奧丁,接下來你們是要互相擁吻還是姐接用力的打奧丁一巴掌喊變態呢?」坐在湖畔旁看著兩個大人戲劇化的……那什麼……超展開嗎?雖然對於被忽略不是很在意,可是在意接下來劇情應該是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
看著玄武不屈不撓的又咬了一下斯萊布尼爾-是的,這傢伙完全無視對方正被奧丁梳理毛髮,玄武全身的氣勢就是你這混帳看別的女孩……應該是這樣?
「……」遵照執明的建議選擇了後者,不發一言地朝奧丁搧去一個輕微的巴掌:「變態。」
像個偷窺狂似的躲藏在樹叢裡凝視著別人,不但連句不好意思也沒說反而還嘲笑對方——針對以上幾點,私心認定奧丁是變態。
「……。」唉唉居然期待會有什麼發展的自己果然是個笨蛋。
搖搖頭,嘆氣。
剛剛應該提議用揍的?
斯萊布尼爾:「嘶……。」吃痛的嘶鳴著,而後頹然的垂下頭顱,澄淨的眼中佈滿驚惶,半跪下放低了姿態,似乎是在祈求著玄武的原諒。
「我只是感到有趣,」微笑著承受了少女搧來的巴掌,溫存的語氣之中沒有一絲慍怒,「渾沌,難道轉化為女性之後,你就變得無法承受他人了目光了麼?」
淡淡的摸過自己臉旁被少女搧過有些泛粉的部分,仍舊直直的向前望著,絲毫沒有因對方是女性而收斂起視線,「至少我認為你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但如果這樣的行為被你視之為變態,那麼我也只好接受。」淺淺的微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呃……怎麼說才好……」
口頭上說是變態,心裡想表達的意思又不全然與自己設想的變態相同,奧丁的視線讓自己不自在,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
「……好嘛,對不起就是了。」要解釋清楚實在太難,對方包容的態度又讓自己罪惡感深重,只好乖乖低頭道歉,表情看來像是做錯事的幼犬。
「不必道歉,我這樣的一個如此直白的視線,的確會讓女性感到困擾,畢竟我仍舊是名男性。」闔上左眼,伸手撥回了瀏海再度將其遮掩,「再者我如此的遊戲說來也是一時興起,你會不高興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嘴角的弧度增添了幾許慧黠。
「……。」現在看來好像是大人的時間,小孩子還是不要插嘴來的好。不過這樣還真挺變態的啊奧丁先生,該說幸好自己是變成小孩而不是變成女孩嗎?算了,就決定回去拿這個糗糗魔君吧。
接著轉頭看看玄武和斯萊布尼爾那邊,正看到一頭蛇尾龜正往八腳馬的鼻子咬上一口,看來動物間的關係……嗯……還挺複雜的。
說來那龜龜是怎麼回事?跟玄武一模一樣還綠的,這是想我的意思嗎真是不好意思。
實在太無聊了,結果不停在腦內運轉的執明神君。
「所以你果然是在玩我囉!?」此時此刻看著對方脣邊的笑意,沒來由地覺得欠揍。
可惡可惡!早知道奧丁變成女人的時候本魔君就好好地玩弄他一番,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本魔君記下了。
不滿地鼓起雙頰,瞪視奧丁的目色似乎因為變得陰柔而沒什麼殺傷力,反而像是鬧彆扭。
「……。」只是淺笑而不直答對方的問句,望著少女神情上的憤怒,收斂起了面容上的笑意,「抱歉了,我這樣子的行為,誠然不甚符合該有的禮儀規範。」僅是一時興起便任意妄為,如此的自己也是難得的任性了。
「不過……我倒是真的感到有趣吧,畢竟渾沌的女性樣貌和執明的孩童樣貌,對我而言都是陌生而不曾見過的。」
「!——別說出來!」慌張的將食指抵著脣朝奧丁噓聲。
哇咿嘎啊啊啊拜託執明不要聽到哇!
「……啊,魔君?」愣愣的看著那名姐接……啊啊,還真是名胸圍雄偉的女性啊……原來這位姐接是魔君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天吶執明聽到了啊啊啊啊怎麼辦?
「不是、我不是魔君!啊,我是說,我不知道魔君是誰!」
本魔君完蛋了。再見我的人生,再見我的自尊。
「我我我我不喜歡啦!餛飩什麼的……」聲音越縮越小。
嗚,餛飩,對不起,本魔君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請你原諒本魔君。
「啊啊,是嗎?」有點難過的撈撈袖子,從袖子裡邊拿出一盒餛飩:「只好自己吃了……」
訝異地瞪大了雙眼,直盯著執明手上自己最喜歡的食物。
為什麼?為什麼袖子裡面會有餛飩?敢問你這是怎麼放進去的這位小鬼神君!!
忍痛別過身不去看餛飩,俗話說眼不見為淨,不看總是比較不殘忍的。
「聽說所有人都會來,我以為魔君也會來呢……唉唉……看來這十盒餛飩是無主了,不知奧丁先生能否替本座分擔一些呢?」有點難過的從袖子掏出另外幾盒餛飩料理,唉唉可惜了。
見執明又自袖內取出數盒餛飩,她差點沒昏過去。
神啊,這是個什麼樣的試煉……。
「嗚嗚……」
頹廢地躲到自家夥伴身後,而饕餮額側很清楚地冒出一道水滴。
「好可惜噢……還特地弄了許多不同口味的……」有些喪氣的說,接著看到姐接躲到……饕餮?「饕餮!你怎麼在這!你家主人呢?」
饕餮:不想跟著腦袋破洞的某魔君淌渾水,毅然決定睡覺裝死。
煩人的傢伙在變成女人之後更煩人了。饕餮心想。
……神啊,本魔君真的累了。
「……小弟弟,如果你吃不完的話可以給姐接沒關係。」
「可是姐接不是討厭餛飩嗎?沒關係的本座從來不會勉強女性的呦!」露出燦爛的笑容回應這名姐接,接著不死心的捏捏饕餮的臉,企圖想問出魔君在哪裡:「而且魔君如果知道餛飩被其他人吃掉會生氣,所以本座只好給饕餮和奧丁吃了。」什麼邏輯。
「我不是討厭,只是沒那麼喜歡吃啦,所以如果你吃不下的話我可以幫你吃掉。」故做鎮定地回覆道。
執明這傢伙怎麼這麼麻煩啊。
饕餮:一聽到自己得吃餛飩,表情頓時間充滿驚恐,十分堅決地搖頭拒絕,同時開始考慮戳破某魔君謊言的可能性。
「可是姐接,本座從來不會勉強女性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的,來吧饕餮,嘴巴張開……」搖了搖小腦袋瓜,便發揮驚人的力氣把饕餮的嘴巴扒開就要把滿滿的餛飩倒下去。
饕餮:!——這小子、怎麼會有這麼誇張的力量……!
方才因為一時分神才被執明神君趁虛而入,在最為恐懼的事物瀕臨自己嘴邊時,由於惶恐而發出低嚎,使勁地甩開拑制自己的小手。
『你這渾蛋,難道看不出這傢伙就是渾沌魔君嗎!』原本性情就略顯暴躁,被人這麼一對待霎時有些惱怒。
「饕餮——!」見自家兄弟受驚,顧不得身分曝光,急忙擋在兩人之間。
「你在做什麼啊執明!?你明知道饕餮不吃餛飩還做出這番行徑。」
老實說執明突如其來的舉止確實使他心驚,雖然總是和饕餮爭吵,但饕餮畢竟是自己重視的夥伴,話中的口氣因而不受控制的慍怒。
「啊啊,不這樣做你不會承認啊,大ˇ姐ˇ接☆」何況這麼特殊的髮色也只有這小子有,為什麼這小子會認為自己認不出他呢?
「還有……你怎麼會覺得這些是餛飩?來饕餮,這是我先前做的肉條,方才對您無禮了,不介意的話,還請試試看。」放開手,彈手指,那盒餛飩全變成了肉條。恭敬的放在手上,滿臉歉意。
……可惡,又被擺了一道。
「你早就知道是本魔君了吧,臭小子不會直接了當的揭穿嗎?」搞得她這樣生氣好像很糟糕一樣。
饕餮:『……』
——不爽!非常不爽!
即使知道前一刻差點塞進自己嘴裡的不是餛飩,他也已經沒心情接受別的東西,撇開了頭表示拒絕執明神君的道歉。
「比起自己揭穿,我比較喜歡讓人自己承認。」沒辦法,職業病。
轉頭看著一臉受傷又超級不爽都饕餮,心知是自己過於造次,於是對著饕餮微微欠身-儘管一個孩子做這樣的行為實在有些奇妙。「饕餮大人,執明懇請您原諒執明無禮的行為。」
「逼供嗎?」長到這個歲數居然還會被人輕易套話,實在讓自己莫名沮喪啊。「本魔君還真同情那些接受你審判的人。」
饕餮:依然有些不悅地哼氣,雖然沒有回應,基本上已經算是不跟對方計較的表現。
累死了,睡覺。
「說這什麼傻話,本座只是單純喜歡讓人自己承認而已,這樣才不會顯得本座是壞人。」哼了哼,輕輕摸摸饕餮的毛髮,不意外差點被進入淺眠的饕餮咬一口。
「總之,姐接,以後還是老實承認來的好喔,我不會笑你的♡ 」
在其餘兩人交談的同時,淺笑而回過身,手執玻璃瓶從湖中盛裝了些許清水,這麼一來自己進入森林的目的可以說是達成了。輕輕拉了拉斯萊布尼爾的韁繩,囑咐牠玩夠了記得回歸原先紮營的地點,而後身影便再度消失於樹叢之中。
「下次我要叫饕餮咬斷你的手啦!」不甘示弱地說道。
不過,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啊!奧丁。」
猛然回想起被忽視的碑文騎士,四下張望,騎士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在這裡。
「真是的,居然不小心忘了他……」下次如果記得的話得和對方賠罪才是。「臭執明,都是你害的啦。」
「嗯?又我了?」之前這兩個不但忽略他還調情都還沒說呢。
不過看來奧丁先生是讓斯萊布尼爾和玄武一起玩呢,等等找個時間將斯萊布尼爾牽回去好了。
「不是你不然是誰?」
差點沒被這個小鬼神君氣死,果然幼稚的人變成小孩還是一樣幼稚。
「算了,不提這個……本魔君要前往另一端的海邊,你呢?」
摸摸斯萊布尼爾柔順的鬃毛,一面不耐煩地問道。
「誰知道,也許牽斯萊布尼爾去找奧丁先生吧,畢竟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原貌。」聳了聳肩膀,回應道。接著從袖子裡邊拿出東西:「給你,餛飩❤」
「……這是真的餛飩?」她保證要是執明敢再耍他,她就跟他切八段。
遲疑地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物品:「你不要用小孩子的樣貌叫我魔君大人啦,感覺很奇怪耶。」
直接拿了餛飩就吃,嗯,是真的。
「那變回來再叫,現在叫魔姬姐接你說好不好。」從袖子裡邊撈撈,哇,原來有麥芽糖呢。
「……你去死。」一針見血的直說。
啊,成為女人之後唯一的好處就是講話變潑辣可以盡情的嗆人,愉悅!
「魔姬大人,身為女孩子說這樣粗魯的話可是不好的呦。」坐在石頭上,腳弄著湖面。
「本魔君是男人!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即使身體是女人,心裡還是毋庸置疑的男性。重新裝備上鎧甲後,硬是把裝睡的饕餮挖起來準備繼續往目的地前進。
「本魔君要先去找找有沒有其他人在,回頭見了。」
隨意招了招手,身影於林間隱沒。
「啊啊,再見。」斂下眼眸往湖水看:「啊,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