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是吧…掉到這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了嗎這個混蛋。」手往旁邊一摸,卻摸到奇怪的東西,往那一看後發現是一具應該是死了好一段時間的屍體,「……啊、啊咧…?」知道現在情況非常不對勁,因為放眼望去都是成堆的屍體山,怪不得血腥的臭味這麼重。
這裡…是哪啊?不像是歌舞妓町,只覺得這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氣氛再熟悉不過。
懶得再想這麼多而站起身,靠直覺往某個方向走,沒想到真找到那個地方。
抬頭凝視著屋頂,那地方自己剛好有待過,思索著什麼的同時沒發現到附近有人,托起下巴露出苦腦的表情。
「......」默默無語的穿梭在這一具具的屍體之間,像是沒聞到臭味似的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冷冷的踢掉敵方的屍體,摘起了自己人身上的遺物。場面悲壯而嚴肅。
瞞著自己在暫居地的戰友們做這種事已有多少次了呢?自己輕搖了搖頭,想必已經數以千計了吧?明明在他們面前裝一副甚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聽到附近傳來細微但可聽見的聲音,下意識的直接朝那方向走去,直到將某個正站著而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人影才停下。把那側面看仔細後很是驚訝,但是如果真是自己所想到的那傢伙,這時間他怎麼出現在這?
「……」冷靜下來便繼續觀察著那人的動靜,看他似乎在那裡做些什麼…看他踢了踢部分屍體又撿了另外部分屍體上的東西,之後又搖了頭,很是不解又沒打算衝動的上前去,默默的看著那個情景。
「就先...這樣吧...。」站起身,將物品放進衣裡收好「...能回收的物品,真的有限...請你們...好好安息吧...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們的東西轉交給你們的家人的...。」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頭看看了天空,發覺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低喃著,也沒發覺附近有別的人存在,便轉身走向目的地。
見他似乎打算回去便偷偷的跟在後頭,小心翼翼的以不踩到屍體為前提而行走。過程中對方似乎都未發覺自己的存在,就算如此自己還是不多不少的有些神經緊繃。
──那傢伙…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時候做這種事嗎?
到了暫居地,面對戰友們的詢問也不多作回應,逕自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裡後便把門給關上,換打開了可看到戶外景色的庭院門,直接在屋簷下坐了下來,拿出了剛剛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整理「......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一天?一個星期?一年?還是...一輩子...?」
自己看著遺物喃喃自語著,眼神散發出了不知如何形容的冷冽寒光。對我來說...即使這場戰役停止了,我依然會繼續戰鬥吧...為老師而戰...。
跟蹤到一個定點時發現過去的自己還有其他兩人也都在後躲在附近的草叢堆裡。默默地把臉探了出來窺視著那情形。眼前的情況已經說明了自己似乎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過去,而那個人毫無疑問的就是他。
「那麼晚才回去的原因是這個嗎…真是不可愛又討人厭的傢伙啊。嘛、我也懶得管啦──」搔了搔頭咕噥了一句,開始想著要怎樣才能回去。
收起遺物,將他們放進袋子中收進櫃子裡,再次望向外面景色時發覺草叢裡有些動靜「......有人在?」瞇起了眼,也看不清楚那是甚麼便出了門往有動靜的方向走去。
誰...?難道我剛剛被跟蹤了嗎?失策失策....。
看到那傢伙出來後下意識地縮回草叢裡,但因為一時的大動作而使草叢在沒有風吹的情況下擺動了兩下。
「操!」會被發現啊!
那句髒字幾乎是用氣音喊了出來,之後又看向自己前方,神情就如一開始那無言以對般的面容抽了嘴角,那下身的衣褲樣式已經讓自己知道他已經近在眼前了。
「......是誰?」走近一看,雖還沒看到對方的臉卻覺得身形有些微的熟悉。轉頭看了看暫居地的那個人道是跟眼前的人很相似。不...可能的吧...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呢?
雖然大約猜到了是誰,但還是問了對方「快說,你是誰?」
那句問話自己只是沉默了幾秒,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唉…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嘛真是的──」左手搔頭右手搔著腹部,「該怎麼說才好呢?」托著下巴一陣後,想到什麼似的,表現出靈機一動的嘴臉,笑得一副奸樣。
「怎麼了啊喂喂,看不出來嗎?小不點?銀さん我這麼帥氣的模樣給我好好記著啊混蛋。」對他,不明的不想用正常的方式報上名字,只想以諷刺對方的表達方式說明。
「......」看到對方那欠揍的嘴臉與白目的話語,青筋立馬浮現,沒等腦袋反應過來身體就直接動作了—賞對方一記左拳。
「看來......是一個長得比較像是那個死魚眼的風子而已啊......」不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恨不得再踹對方幾下。
「喂喂這麼認真做什麼啊這是玩笑喲玩笑──一點幽默都沒有嗎?啊咧、我都忘了你本來就不擅長玩笑,真是抱歉啊。」站起剛剛因為要閃過對方的拳頭而跌坐在地的身體,在對方要補踹幾腳時俐落地往後翻了身,沒讓對方踩到。
「比起我們那邊的矮杉,你的身手還弱太多了啦小不點喲。」忽然說出了意義不明的話語,雖然依舊是白目發言。
他剛剛說的是.....?
「銀......時......?」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同時.....有兩個銀時在這!?
轉頭望向平時與自己相處的人的所在方向,接著又不太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人「......別開......玩笑了......。」
「哈?這種事誰跟你開玩笑啊喂。」搔了搔頭看向過去的自己在的方向,「你看,等一下那個我和笨蛋坂本會跑到屋頂上去。」看著那幾人正在討論些什麼,不久就各自散去,過去的自己和坂本辰馬就照了剛才自己所說的爬上了屋頂躺著賞月。
睜大了眼睛望著戰友們的一舉一動。不會吧......這是......真的嗎?難道他......
「那你......又是從哪來的?」沒有轉過頭去,依然望著同一個方向,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每一件事。
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讓我遇到那麼奇怪的事?
「欸─斗──老實說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啦,總之就像動畫裡搞穿越那種回到過去的感覺吧,大概。」聳了聳肩後從草叢走了出來,看了眼對方的面容後又把視線移開。
看樣子是還沒和某個天人交戰前的時候…他左眼依舊健在。
「......」沉默了半响,緩緩開口道:「來自......戰爭後的未來......是嗎?」
呵,也對,若是憑空出現一模一樣的人也很不合理,但是來自未來的人更不合理「那你現在呢?待在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對方要怎樣是他的自由,自己也不會擅自去干涉。但是......既然是來自未來......那必定知道這場大戰的最終結果吧......。
兩眼無神地伸出小拇指摳了摳鼻,挖出了一粒黑色的小型球狀物後往後彈。
「我現在也在找回去的方法啦,當然不會一直留在這。何況從以前開始我們倆就合不來啊──」
如此平靜的對話恐怕是有史以來唯一的一次。
「…話說,一直在這裡討論也不太好吧,去遠一點的地方如何?我可不想被過去的同伴們和以前的我看到這種情況啊。」搔了搔頭問著旁邊的人,眼神依舊沒看向對方。
「......晚上這附近可不安全,遠一點的地方就是戰場,運氣不好還可能被敵方看到......」沉思了會,又說「到倉庫去吧,晚上那裏是不會有人會接近的,因為聽說那裏鬧鬼。」毫無表情的說出這種話。
其實說鬧鬼也只不過是之前晚上時自己在那整理東西時沒開燈不小心驚動了戰友們而引發的傳言罷了,自己也不想多解釋甚麼,因為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個能讓自己靜下心來想事情的地方了。
「!?」聽到那裡鬧鬼的傳言後故作鎮定的罷了罷手,「那、那就去倉倉倉倉庫吧…!」無意間結巴了起來,表情誇張的露出笑容想掩飾害怕的樣子,「是這個方向嗎?是這個方向沒錯對吧──?」邁開大步往倉庫的反方向一邊顫抖地走了一兩步。
「喂,等等。」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你真的是未來的銀時嗎?倉庫不在那,在這。」指了指反方向,發覺對方有一點在發抖「你該不會......害怕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
被說中而顫了一下,然後是轉過身無賴地笑著,「哈?怎、怎麼可能會怕啊混蛋──你小子別胡說啊我只是一時之間忘了而已啊嗯嗯。」逞強的拍了拍對方的肩,之後和對方前往那間倉庫,而且在兩人都進入時確認了一下四周才正式進入。
明明就很怕還逞強....「其實根本沒什麼鬼,只不過稍稍有些動靜而不敢去查證就認為有鬼還真蠢......。」輕打開了門,不想開燈而是用點燈的方式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找地方坐吧,這裡因鬧鬼的傳聞連早上都沒人敢來,結果就變那麼髒了......我想我不多作解釋你也懂得吧?」
總覺得這傢伙好像拐著彎罵我啊喂?錯覺嗎?嗯絕對是錯覺的啦錯覺──
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媽呀這是幾百年前的世界遺物吧?灰塵積的跟很久沒洗過的磚頭上長的青苔一樣啊喂?真的有地方可以坐嗎喂。」找了個地方然後在上頭拍了些灰塵下來才一屁股盤坐而下。
「笨蛋,小聲一點,你......」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有人再叫自己的聲音,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熄滅燈以後直接撲倒眼前的人並用手將對方的嘴摀住「不要出聲。」小小聲的說著。
聽到那呼喊的人聲漸漸離去,便放鬆了下來,整個人趴在對方身上。
「!」莫名的被撲倒在地,對方剛才是因為情急之下才這麼做的這點明白。但現在外頭的動靜也已經沒了,現在這裡又烏漆摸黑的莫名讓自己感到緊繃吶喂喂。微微地拍了拍應該是他頭的部位,「人都走了,可以起來了吧?小不點,沒想到你小子也滿重的嘛。還想趴在我身上多久呢?啊咧、還是你有那個什麼傾向啊?嗯嗯原來如此…難怪都沒有聽說過你的愛情偉大事蹟吶,先說了我可沒想過跟一個男性小鬼做那種事的喲──」
聽到對方這句話後青筋又悄悄冒起,忿忿的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後起身「少自以為是了。」誰對你有這種傾向啊?要的話我也不會找你。
走到燈的地方再次點起,瞬間恢復了光明,自己慢慢走到窗外,看著窗外的動靜「沒事了....」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地盤為何要鬼鬼祟祟的呢?想不透啊.....。
「噗哦!咳咳…死小鬼連一點點幽默感都沒有殘存嗎喂…」摸了摸被捶過的地方後坐起身,望向在窗邊查看情形的他,「嘛、我說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就算敵人發動奇襲也不是這個時候,放心啦放心。」懶散的罷了罷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擔心的又不是敵人,是你這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地方的『未來人』才對。」看完窗外後鬆了口氣,找個地方坐下。
搞甚麼啊.......現在應該是大家在開會討論的時間吧?結果我卻在這陪這個未來的死魚眼......我到底在幹甚麼啊......。
看了眼對方有些複雜的表情,微彎了腰讓一手能支撐自己上半身的重心,下顎抵在手掌心上。「看你一副懊悔在這裡陪我似的,很傷人啊喂…我也沒說一定要你陪我吧。」目光撇向一邊,自己剛才也莫名的就跟著他了,都過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要怎麼回去,到底是誰要煩惱啊這個混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懊悔了?別胡說。」對於對方看透自己的心思覺得很不可思議,於是心慌地撇過頭去不與對方對視。
「吶,未來的銀時,我們的這場戰役,會贏來勝利的結局嗎?」依然沒有看著對方,淡淡的問道。
如果是你......一定會知道的,對吧?
「……」稍稍地望了一眼對方。
說了,能改變什麼?提前讓這傢伙陷入絕望然後捨棄這場以性命搏鬥的戰爭嗎?又或是讓他獨自背負這份黑暗繼續揮舞早已血染雙手的利刃後繼續企圖破壞世界?不說…結果也一樣不可能改變,那麼說與不說都只是讓眼前這傢伙步入歧途那時間上的不同罷了。
最終決定不把結果表明出來,「嘛嘛無論迎來的結果是不是勝利,大家都相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語畢,抬頭看著上方。
「相安...無事...?」不懂...我不懂...他為何能如此鎮定的說話?就好像不關他的事一樣...明明他也算是關係人物啊...「即使平安了又如何...?如果這樣就好的話...老師的仇...誰要為他報?」望著對方,眼神是如此的空洞無助。
把那眼神看入眼裡,內心深處似乎有某一條細線被牽動著。
這傢伙在意老師的程度不亞於自己和假髮,他會這麼想再正常不過。何況未來的他更是因為老師的死以及那個令人跌入無底洞的結果而做出那種事,但是……
站起身緩緩走向對方面前,一時之間沒控制力道的揪緊對方衣領,拉扯了上來。
「難道這場和夥伴們一起賭上性命去和天敵打仗的意義全被你小子抹去了嗎?開什麼玩笑啊混帳東西!」臉色沉重的和剛開始和他見面的那副模樣判若兩人,「你這傢伙是那種一蹶不振的懦弱小少爺嗎?啊?!要是我們幾個不但戰敗還通通全軍覆沒的死去,你敢說你有臉去天國見老師嗎混蛋?」停頓幾秒繼續開口,「喂,高杉…你們參與的這場戰爭是想替老師報仇不是嗎,松陽老師看到我們做的這些會是怎樣的心情我不知道,那個對誰都溫柔至極的老師…」
說到這忽然把手甩開,任由對方一臉錯愕的表情走到倉庫門前,撫上了門把。
這傢伙一心只為老師報仇,之後也會和我們這些夥伴決裂,沒辦法將他拉回正軌這件事早已經成了定局。果然啊…和這傢伙就是合不來,才一下子就已經激動起來了真是的……。
「──與其要帶著這種醜陋死去,倒不如照著老師所希望的,保護好自己的靈魂,光榮且漂漂亮亮的活到最後一刻。」這是我想貫徹的意志。
把門打開了點縫隙,讓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微微側過臉望向對方。
既然未來非得背對而馳,至少在那之前…再多一些,你的優點吧。
「想讓老師感到欣慰的話,就給我攪盡腦汁的聽他的話,想盡辦法好好守護身邊夥伴們,還有你的靈魂……」還沒說完就聽到附近似乎有其他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尋找他的部下,還有…除了他和過去的自己的其他兩人。
「喂,小不點喲,可別輕易的死了啊──」匆匆留下這句話後朝門外右轉逃跑,回過神發現自己好像莫名又回到歌舞妓町的街上。
滿臉疲憊的搔了搔頭,想起家裡還有兩個會胡亂擔心自己的小鬼,回去後大概又要聽他們碎碎唸了吧,尤其是新八那個帶有老媽子設定的小毛頭。
稍稍加緊了腳步回去,內心卻自動回顧著今天所發生的事,然後是打算將其壓到腦海深處又或是排除在外,不想再回憶起這樣的事情。
「喂!你......」跟著對方衝了出去,但是哪裡還有對方的身影?只見假髮氣沖沖的跑了過來責備自己沒參加會議、坂本在一旁大笑著,而自己這個時空的銀時則一臉受不了的看著自己,彷彿剛剛所經歷過的事是自己的想像罷了。
「吶,你們剛剛有看到誰從這裡出來嗎?」
「啊?你在說甚麼啊高杉?從剛剛就只看到你一個人急忙得從裡面跑出來而已,莫非你看到裡面的鬼了!?」
看其他的戰友們慢慢的圍了過來,自己也不好多說甚麼。
「不......沒事......我只不過是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罷了......」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拋下他們離開了。
走到剛剛與未來的銀時相遇的地方,抬頭望了望星空。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銀時,想必我們會迎來的不是勝利的結局吧......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現在......只能盡力而為了。
我們......未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