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呀啊啊啊啊啊--!」
不一眨眼,和自身速度加乘起來的大風輕易的將頭上的帽子吹飛了。
「拜託不要掉到奇怪的地方哇啊啊!」一急之下便要求音特用最高速度往逐漸墜下的帽子那方向爆衝--
那可是父親送的,一定要撿回來才行!
悠哉地打著呵欠,順著舒壓的動作向上伸手,短袖外套袖口因舉動滑落些許,青年假日午後散步於草原邊際曬了點不烈的日光,順道伸展薄翅享受風阻。
「嗯?」隨著手上多個重量,才注意到有東西掉下,還正巧落進自己手裡。
仰頭一看遲疑一下,接著把那東西翻弄幾番。
帽子。黑色布料,還纏繞幾圈金鍊子,配置道鎖,但金屬斑駁似乎有些年紀。
……哪裡來的啊?
赤尾晃動,突然間瞳孔緊縮,不遠處傳來一陣女性聲線的大吼大叫。
「……呃?」
視線緊盯著帽子以至於直到進了難以迴避的距離才總算發現自己的帽子上多了個人--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那個不認識的同學正好接住了帽子……「啊,沒有落地太好--哇啊不對你快閃開!!」回過神大喊的同時努力將掃帚轉到側向想試著急煞!
嗯……不過看來世界上就是有再努力都改變不了的事情就是了呢。
直到那些衝擊晃動旋轉翻滾拖行還有兩人份的慘叫停止後才緩緩睜開眼,「好痛痛痛……」啊!膝蓋破皮了。
「對了!剛剛那個同學咧?」突然驚覺後開始左右張望著找尋著那位正中飛來橫禍的倒楣同學。
被壓的直喘不過氣,再加上方才一連串的驚嚇與衝擊幾乎完全將青年原本留在肺部所剩無幾的空氣也一併擠壓出去。
氣若游絲地呻吟著,狼狽運轉腦袋釐清狀況同時背脊與翅膀一陣劇痛。
這時才發現背上大剌剌坐著飛來的橫禍,重點還很有份量。
「嘶....呼、」翅膀抽蓄般顫動,因為女人正好將全身重量壓在男人翅膀骨架最脆弱的地方。
「你...要坐到....什麼時候....哈?」手上緊攅著還未脫手的帽子,為了說話而貢獻出空氣簡直讓凡洛德眼冒金星。
「哇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循著聲音來源才發現對方原來就在下面,並且完美的表現出攤平兩字的形象,「天啊!我、我馬上起來喔你等等--嘿喲!」用雙手撐起身體站起--不過這個幾乎等同於全身重量的掌壓動作好像反而加重了這個同學的負擔。
「那個--同學?你還好嗎?」跨步離開那塊危險性十足的領空區域後在對方身旁彎下身擔心的詢問著。
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不經意之間曾經惹過這個傢伙,怎麼會有人故意到偏往自己還疼著的地方按?!
窒息的下一秒因為猛然間恢復到可以呼吸的狀態,瞬間吸入空氣的刺激惹得他除了乾嘔猛咳外沒有多餘心力理會對方。
接著聽到女人驚呼一聲,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的同時背部被對方不知節制力道的猛力拍打。
「妳!」一時之間拿對方沒辦法,一部份原因是真的沒受過這種連環重創的待遇,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要被人給拍出來。
怒的抬起頭來準備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倒是在視線往上的途中止住上仰。
看來應該是輕輕拍背的動作奏效了,對方總算是止住了乾咳,「太好了……你也沒事的話--啊咧?」可是總覺得這個同學的姿勢哪裡怪怪的?像是他的頭部好像--「啊!」
不會是脖子扭到或者脫臼了吧?
眼淚因為害怕對方真的被自己撞出什麼事而在眼眶裡打轉著,「同學你不要擔心喔!我和鎮上的阿姨學過,轉一下就會好了!忍耐一下!」
雖然貌似有看到什麼他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與莫名其妙被拉過去得到一個膝枕,但以上兩種福利完全無法跟脖子感覺上要脫臼了的疼痛抵銷。
略為僵硬,戰戰兢兢維持某種怪異的角度起身,盜冷汗伸手輕摸了脖頸幾個點,確認後咬牙一鼓作氣橋回去。
「.......!!」
無聲的哀號。
「妳怎麼就哭了啊我才是要哭的那個人吧?全身上下痛死了....」
「可是、因為……」斷斷續續的吸著鼻子,「你看起來脖子扭到了……而且你說會痛--啊!我還有其他方法喔!」說著的同時伸手抹去眼淚,用十分堅定的眼神看著對方--
然後獲得對方同樣堅定的拒絕。
「不然,如果以後發生什麼事可以找我幫忙喔!可以的!」將那個警戒的反應當成對方在和自己客氣--想必是因為他和自己是不熟的人嘛!
「啊,對對名字--我是洛伊特‧方許。」
「不要哭了,而且我要拒絕你所有想嘗試在我身上的肢體治療。」拿起對方那頂還被放置在自己手邊的帽子一把扣上洛伊特的頭,可惜對方馬尾造型早已因為速度與狂風鬆垮,戴回帽子看起來不倫不類。
打量了會洛伊特全身上下,注意力回到對方說的話,瞇起雙眼像似在盤算哪些事情似的,側過頭一掃陰霾,得趣的嘴角彎起,「哦───至於你說的什麼事都可以找妳這件事,那就先收下了,我是凡洛德,凡洛德‧米留可夫。」
回以對方同等的自我介紹是社交基本禮貌,青年盤腿而坐,揚起翅膀確認雖然疼痛但不至於有挫傷。
看洛伊特依舊沒任何動作,凡洛德摸了摸下巴,實在對眼前女性一頭亂髮相當有意見。於是他乾脆向對方招手,然後就將這個行為當作招呼預告,一把拎起洛伊特,理所當然讓人以背對的姿勢安在懷中。
「別動。」
伸手拿起帽子丟進對方懷裡,再直接拉下髮圈。「重綁吧。」
「噢--好的?」還沒反應過來髮圈就已經在凡洛德手上了,含糊的應了聲以後便放手讓對方整理這頭與土地親密接觸後摻上不少塵土的亂髮。
回想一下記憶,撥開塵土後順手的綁起了馬尾,並再度方雙頰邊各留一搓髮絲,伸手順回洛伊特胸前。
「好了。」
凡洛德張望了會,從懷中人手中找回帽子,一把扣回對方頂上,接著將手懶散的撐在自己後方草地上給人起身的空間。
在帽子蓋回自己頭上後伸手將其調整到平常習慣的角度,「哇啊感覺反而被幫忙了啊!嗯!凡洛德同學你真是大好人。」自顧自的點點頭做出這種結論,「下次我一定會幫回去的!說好了喲!」
沒注意到了對方小聲吐槽著 "說好什麼啊…" 之類的句子,在膝蓋有傷的情況下一跛一跛的慢速離開--
「啊不對音特!音特你在哪裡?」
在總算想起少了什麼而大聲驚呼之後一跛一跛慢速的往回走,拿起方才車禍後自行穩穩著地後自行跑去靠在一旁樹幹上的掃帚。
然後一跛一跛慢速……
視線從左到右,接著跟著對方驚呼一同頓了一下,再來又緩慢地從右到左,對方心滿意足地拿回掃帚,最後幾乎得靠著飛行掃帚攙扶,視線隨著對方艱難的步伐再從左到右。
額間少見的因煩躁而挑起了條筋,男人慢條斯理地起身深呼吸,拍拍褲子上可能帶上的灰塵,跨了幾回大步就完全追上了洛伊特那跛腳的慢速。
向前傾身,出手將人攔腰抱起。「腳自己圈好啊,摔下去可就不只膝蓋破皮囉?我可不想陪你去保健室的時候說我害你屁股疼,嗯?」雖然慣性帶著調笑的句子,語氣卻沒那個心思,畢竟單手要用著謹慎的姿勢抱起一位比自己還重的人類女性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曖──你看不出來有這麼重,平常沒在運動啊?」漸漸覺得掛在身上的女人有些下滑,另一手拿了對方的音特後調整姿勢將洛伊特重新抱好,感嘆了句才踏著步伐走回宿舍。
儘管這麼腹誹著,但說到份量,光看也知道對方是哪個地方相當可觀。
這樣面對面抱著,胸口有點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