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僅有手機屏幕的光亮，照在面具下看不見表情的那張臉龐；紅如血色的瞳眸閃過一絲深深的嘲諷與冷，怒火在內心燃燒著，越烤越熱。

「這樣逃啊逃啊逃，你能逃的了幾時呢？」一則又一則關於他所追的那個男人，多年來的努力一無所獲，反卻在這短短幾日反饋回來。

曾經與他們有過交易的幾個組織，把那個人的行蹤交給了加藤程。現在他正翻閱著過去曾求之不得的資料，真正到手了，卻平靜異常。

該來的終總會來；不會來的、再怎麼渴求都不會到手。
「……你沒有即刻衝去找那人了斷，其實我很意料。」

站在另一邊的陰影下，加藤程已經盯了他好一會，似乎斟酌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荻原雅人聞言莞爾，赫眼之中的笑意加藤程不用特意觀察也能發現，為此友人更加訝異，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有點猶豫，去找他這件事。」低低的聲音吐出的話語也同樣飄渺，尾赫在水泥地面劃過，留下一道淺痕。「畢竟去找他，我……回來的機率，可真不太高。」

那人這段時間做了什麼呢？他不知道，但果然，這段分別之間對方如料想的不安分。儘管如何隱去行蹤這點自己思而不得其解，但明確的、荻原雅人明白的。

「的確，都成了赫者，生活應該頗多采多姿啊。」加藤程收起自己的羽赫，赫眼回到平時的亮色，靜靜地望著他的主。「可是……雅人，我希望你就這樣平凡的活著。」

和普通人一樣的笑著、正常地去上課去打工，晚上回家陪著家人；為相較生存如何無謂的小事煩惱、為明天的一切期待，如此平淡而足夠幸福。

然而，說出口的同時他也明白，他的Leader不會這樣安分一生。

這人就是可笑可哀的固執。

「你知道不可能，又何必說呢？」

人類竟是有辦法成為喰種，最初知道的時候他很茫然。

更多的，卻是羨慕。

一瞬間好像看到那雙赫眼染上哀戚，閃而即逝，莫約是錯覺吧。金髮青年苦笑：
「……那是呢。」

喰種，他，怎麼努力也成不了人。

淺淺的，加藤程勾起唇角，是複雜的笑容。「你把自己也搞成了這樣。」

巷口一輛車子駛過，光線瞬間照亮裏頭，把藍髮男性的姿態渡上金邊。

逐漸覆蓋全身、赫子的異色彩。

拿下面具，彼此都最熟悉的面容對著彼此，相對無言。

靜默跟著地上的屍體鮮血流走，荻原雅人微笑，抬手望去高掛於空的月。

甚是冷涼。

「他啊……逃的了一時，我倒真想看看呢──」

黑交雜紅與藍的羽衣張揚，如同致與黑夜的最高頌詠。

「逃不逃的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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