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轉了下，看著螢幕上的日期與時間－－又到了這個時候了啊。

把一團白毛給一開後下了床，到浴室裡去進行簡單的盥洗。
回到房間後拉開抽屜，從一個小冊子的夾層中摸出了一張相片。
那是一個有著靛藍色雙眼的美麗女人。

「媽媽，今年也不能跟父親一起去掃墓呢。」
在只有他一個人的房間裡，平淡的說著。只有在這個時候表情比平時緩和了許多，他輕笑著，「但是明年就可以，我們一家人可以相聚了。」

「媽，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聽父親說妳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妳也以父親為驕傲。」利挈栩拿著照片走到外頭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將照片舉高問道：「倘若妳知道我跟父親都是殺人無數的惡鬼，妳還會以我們為驕傲嗎？」

「媽，我在地獄中活下來了，藉由踏著無數的屍體而活下來了，妳會以妳兒子為傲嗎？」

「媽......」怎樣也想不起母親在世時的記憶，只能憑著抽象的理解去問話。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
人究竟要如何在信仰跟摯愛之間做取捨。
選擇了信仰後，還是會想說 啊啊原來愛也不過如此嗎?
選擇了愛呢？那信仰又到底算些甚麼。
「媽，不知道這樣妳會不會覺得很不孝，但是我覺得，世界上沒有神。」

他將照片貼在自己額上，閉上眼睛，「不然我跟父親就不會平白無故地被丟進地獄裡。」
「……妳也不會因此受牽連而去世了。」

接下來的時間也幾乎都沒有出門，只是留在寢室裡持續這樣一種自言自語的行為。
對著照片裡的人無限地暢談著，話題則環繞在家常小事上。
畢竟這一天他沒辦法回去掃墓，也只能這麼做了。
到了夜裡他點了個小蠟燭，擺在照片前，讓他自個兒燒著。
「媽，我出門了。」關上電燈，微弱的火光映照著女人的半臉，看不清全貌。
利挈栩瞄了一眼，就關上門離開寢室了。

外頭的氛圍是相當歡樂的。
四處都見的到有人提著南瓜燈或是有打扮成妖魔鬼怪的樣子。
「大家都很喜歡玩美國人那一套啊。」他走到販賣部去同樣也買了個面具，「老實說惡鬼的出沒也不是今天才有啊。」

將面具戴上後，他將小刀給打開，「而過了今夜明天也不會萬聖就是了。」
「在地獄裡才沒有諸聖。」
「沒甚麼好值得慶祝的。」

隨手拍了一位學生的肩膀，「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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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萬聖節是波蘭的清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