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眨眨灰眼，寇里從另一桌上像是巫師棋一樣的遊戲拉回視線。
「啊！對不起對不起！」接收到友人的提醒，立刻正襟危坐一臉苦惱地看回桌上的厚書，再小心翼翼的看看。「呃……我們要從哪開始？」

「從這裡。」歐敻從厚厚的書堆中拿出了繪本───那是關於黑巫師的繪本故事，巫師世界六歲以下的小朋友應該都有看過的兒童讀物，「來，這個我想寇里會喜歡看。」他可是請母親特別寄過來的，之後應該會捐給圖書館使用。

「我家也有這本！」摸摸圖書的書皮，感覺像看到老朋友一樣。
「之前也有唸給卡洛兒聽，但也忘得差不多了。」嘿嘿笑了兩句，小心翻開故事細閱。內容跟記憶裏的相差不遠，可能是太久沒有讀過都模糊了。

「我大概是六歲左右才讀過這本書，那時後深深覺得黑巫師真可憐。」歐敻笑著說出小時候的蠢想法：「他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成為黑巫師吧？最壞的到底是黑巫師還是好巫師呢───諸如此類的；不過現在看來，黑巫師就只是想用任意使用力量來奴役這個世界吧。」
歐敻攤開了看起來較為艱澀的書籍───至少對寇里來說是如此。
「羊皮紙與墨水。」歐敻輕聲提醒。

「因為不小心才變成黑巫師嗎？」歪頭，在歐敻的提示下乖巧拿出文具。
「可是，媽麻總說『一種事不只有一種看法』，好的巫師也會犯錯啊。」書頁掀到兩邊交鋒的畫面，圖中繪出的火花像要跳出書本一樣。

「確實如此，口中喊著『正義』的正義之士不見得是為大義而戰，有時後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蠅頭小利被侵犯了。」歐敻擺好自己的文具後，對著寇里笑著提出一個問題：「那麼在巫師世界中，討厭麻瓜的巫師都是壞巫師嗎？」

「不是吧？也有討厭麻瓜的好巫師。」就像遠在東方的某幾位親戚。
「怎麼說呢？就像是你不喜歡鯊魚而不靠近但你這個動作不是壞吧？但如果你因為討厭鯊魚而去殺或過量捕捉亦以此為樂，那你就是壞了？」這比喻好像有哪怪怪的，搔搔頭盯著歐敻的臉。

「這個比喻很實際，或許你也很適合進入雷文克勞。」頓了頓，歐敻問了第二個問題：
「想要統治世界的巫師是壞巫師嗎？」

「這要看用什麼方法？說的是統治世界但是以善還是以惡，是會聽大眾的意見還是一意孤行？聽大眾的意見又會不會聽到了壞意見，做了就是壞了嗎？一意孤行的話是不聽就不聽還是會對提出意見的人不利？」一串問題自寇里口中衝出，說到後來發現跑題了。

「呃……統治世界的話，看魔法部也算是在統治魔法界吧？只看用的規定能不能讓人接受、讓大家生活平穩？」

歐敻點點頭：「寇里的思緒很清晰，著眼點也對了。」他手指劃過羊皮紙的邊緣：「只不過人心難揣測，或許這一刻還是為人民福利想、下一刻就為權位鬥爭。」只不過這對寇里而言是不是太早了呢？
嗯……對自己而言也太早了。
真不該偷偷看那些麻瓜世界史的書籍的。

「雖然這次作業是近代魔法史，不過我們先複習一下蓋勒．葛林戴華德與阿不思．鄧不利多這兩個聲明遠播的人對近代的影響。」
「首先是黑魔法在巫師世界中落下了恐懼的烙印，寇里，對於黑魔法有什麼感想？」歐敻邊說邊自己筆記。

「唔……黑魔法都是邪惡的、令人痛苦的、十惡不赦的……」每數一個還未沾墨的羽毛筆就在羊皮紙上點一下。
「書上和大家都這樣說的。」重重的點頭。
「可是啊……我覺得要是普通的咒語用不好，也會傷害到人。」那也算不算是黑魔法呢？太複雜了而且明顯不關魔法史的事，寇里決定先放到一邊去。
「所以鄧不多利落下了黑魔法烙印了嗎？」

「黑魔法是讓人痛苦的咒語，例如讓你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或是讓你全身痛到不想繼續活著───這都是屬於黑魔法咒語的範疇；至於魔咒使用在錯誤的地方，也會造成其他人困擾，但不致人死亡，所以不算是在黑魔法的範圍中。」
歐敻聽到寇里的提問後，頓了一下，搖頭失笑：
「正確來說，是蓋勒太過於恣意與自負，利用黑魔法殺害許多巫師。」

「啊嗚……」到底自己上課時是聽了什麼呢？好像在畫滿滿一頁的大魷魚和牠的同伴來防止打瞌睡。
「但蓋勒不也是巫師嗎為什麼要傷害同伴？鬥魚屬性？」寇里不懂，雖說非我族類不是該殺，但傷害同胞是怎樣？

「大概是要顯現自己最強的吧，嗯……比喻成鬥魚這種生物似乎也可以呢。」歐敻沒有反駁寇里的說法，「阿不思．鄧不利多或許是在三方爭鬥中因為妹妹被魔咒擊中死亡而導致他的轉變吧……啊！三方是指阿不思與阿波佛，阿波佛就是阿不思的弟弟、以及蓋勒。」
「說的節奏似乎太快了，目前……還可以嗎？」歐敻略為擔憂的看向寇里。

「所以原本三人是好朋友嗎……」因為想法不同當不成朋友有點可惜，妹妹因此而過世了三人也不好受吧。
「那麼阿波佛……啊是阿不思才對，阿不思是為了替妹妹報復而跟蓋勒決鬥嗎？」

問了問題後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揚起笑。
「可以的哦！歐敻說的都不會想睡！」但會想到好多好多的問題。

「那就好。」歐敻感覺自己的雙頰有點微熱，或許是因為對方的稱讚吧？（雖然寇里可能不覺得）
「根據史記，推估有三成的原因是這個樣子的。剩下的七成，大概是為了魔法世界的和平吧？」歐敻笑了笑：「阿不思．鄧不利多想要成為強大的巫師，可是卻在弟弟的指責、妹妹的死亡之後轉變了志向。或許是他發現『沒有甚麼比重要的人活著更好』這種抽象的道理。」

眨眨眼，看回書上的字跡直到又快要被催眠才開始動筆。
「可是，阿不思現在也是個強大的巫師啊。」即使經過了家人的反對和遺憾，他也算是完成了最初的夢想吧？
「這證明了不用黑魔法也可以成為強大的巫師吧？不如說『邪不能勝正』？有白就有黑？」尾句很自然的跳出，寇里記得這是奶奶跟自己說的。「不過如果有兩個強大的巫師，也是會互相比較呢。」

「不用學黑魔法也能成為強大的巫師；如果是使用黑魔法而強大，只會成為讓人畏懼的巫師。」
歐敻翻了書頁，來到近代史的下一篇。
「寇里，接下來的部分比較沉悶，我們先從精靈起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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