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雅典娜的允許,離開女神殿前,向女神殿內的侍女們要了件小號的衣裳便直接前往獅子宮。
自雅典娜口中得知雷古魯斯平安回到聖域後,便有些不安,畢竟眼下得幼獅如同嬰孩般脆弱,加上在與馬尼葛魯多一起失蹤前才嚴厲的訓斥過雷古魯斯,胸口彷彿積聚一股鬱悶之氣,無比的掙扎。
拿著向侍女要的衣裳來到獅子宮,逕自的來到幼師的臥房,一踏入房中,卻見小小的身軀緊裹著潔白的被褥,在蜷縮在床下。
見此情景,眉微蹙,先將手上的衣物放置床旁的矮櫃,隨後將蜷縮在被褥裡睡香甜熟睡的幼師抱起,輕放到床上。
雖然熟睡著,仍保有原有的警戒心,發覺有人碰觸,微微睜開了眼,看了一下。『唔...是西基佛斯啊...沒關係。』睜開一點的眼睛再度閉了回去準備繼續睡。『西基佛斯....不對,現在不是還在跟他鬧脾氣中嗎?』腦袋中突然轉出這個念頭,閉上的眼睛迅速睜開,猛力坐了起來。
「你....嗚,好痛....」才正準備開口請對方離開獅子宮,便因為猛力坐起的動作拉扯到傷口,想說的話轉成了一聲哀號。
包裹在幼師身上純白的繃帶早已不復原來的白淨,上頭的艷紅映入眼簾,「別亂動,雷古魯斯。」邊說邊按著幼師的肩,讓他好好坐在床上,而後拆開他身上早已血跡斑斑的繃帶,重新擦藥、包紮。
「哼...」撇過頭去,但依然聽從指示不再亂動,以便對方替自己上藥。「下一次再遇上的話,非打倒拉達曼迪斯那傢伙不可。」對於正在替自己重新包紮的西基佛斯不好在惡言相像,於是乾脆將怒火轉向讓自己變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始作俑者。
拿過床頭的藥罐,抹了些藥在手中,重新替那些又裂開的傷口上藥,包紮完幼師的傷口,揉亂那和自己髮色相近細軟的髮絲,無奈的輕笑,「不再鬧脾氣了?」
嘟起了嘴,搖了搖頭想脫出正揉亂自己髮絲的手「誰說我在鬧脾氣了?」才不是在鬧脾氣,我這個明明叫做在生氣。「我才沒有鬧脾氣...」
聽見稚嫩的嗓音倔強的否認,微微嘆口氣,坐到床邊,將小小的幼獅抱起,放置腿上,輕順著褐色的髮絲,「跟著馬尼格魯多和死神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吧,在多睡一會兒,我會陪著你的。」不同於其它黃金聖鬥士成熟的低沉嗓音,柔軟的語氣和帶有磁性的聲線,哄著。
趴在西基佛斯腿上,將臉埋住,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沉默了許久,終於決定開口。「那個時候....你是去找爸爸和獅子座聖衣的,對不對?」
輕順著腿上幼獅的頭髮,聽出雷古魯斯話語中的不安,平靜淡然的微笑,「我的確是奉教皇的令去尋找獅子座聖衣與哥哥,不過同樣也是奉教皇的指示,尋回聖域英雄的遺孤。」
很像是西基佛斯會給出的答案,所以也不太意外。不過...「我問的不是教皇,是你...」略略抓緊了自己正趴著的地方。「如果不是任務.....」後面的話語聲越來越低,幾乎微不可聞『你還會去嗎.....?』
感覺到小獅子緊抓的力道,憶起從未遺忘的情景,由記得教皇告訴自己哥哥的孩子時的詫異,亦記得與雷古魯斯相遇之初,僥倖逃生度過一段孤獨歲月的幼獅小小的臉蛋上是恐懼與敵意。
當時的自己有著太多不懂得感情,不是發現所尋獅子座皇金聖衣安然無恙而放心;也不是因找到哥哥犧牲生命所保護的孩子而喜悅;而是面對一個與自己留著相同血液陌生的稚子的擔憂。
「如果不是任務,我還是會去。因為你是哥哥拼了命也想守護的孩子。」蚊蚋般不可聞的話語,以自己對雷古魯斯的了解,明白他想問些什麼,溫潤的嗓音,搭著順著幼獅髮絲的節奏,給了小獅子肯定的答案。
聽見對方肯定的答案,放鬆了因緊張而緊抓的手。「真的...不是像他們說的,我只是聖衣附帶的拖油瓶...?」記不得自己過去因為這些傳言跟人打了幾場架了,似乎只要每隔一陣子就會有類似的風聲。直到自己某次心頭火起下了重手為止。
嘴角勾起溫和堅定的微笑,平穩讓人安心的嗓音自唇而出,「當然不是,別多想,好好睡一覺,雷古魯斯。」輕輕拍著幼獅的背,哄他入睡。
「好...」沉穩的聲音隱藏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加上心中長久抱持的疑惑得到解答,方經歷過一場冒險的幼獅,安心地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輕拍雷古魯斯的背,看著他那淡淡的睡顏,嘴角勾起溫和的笑容,將嬌小的身軀輕輕的抱到石床上、蓋上潔白的被褥,放輕腳下的步伐,離開獅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