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刺刀,他摸著上面的名字。
就像是,自己也死去了一樣。
然後他將十字插入樹根旁的泥土中,擺放上事前準備好的白花。
「Rachat,在這裡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不會有人打擾,身為「怪物」的我們。
瑞哈夏半跪在十字前,額頭靠在名字上。
「對不起,我會繼續活下去。」
對不起。
第一次,他放縱自己痛哭失聲。
對不起,Rachat。
他不斷的道歉,不斷的叫喊屬於弟弟的名字。
待情緒平復,他就這麼坐在大樹下,看著那座孤墳。
不想離開,還想要再多陪著弟弟。
不想離開,即使這不過是個自我安慰。
自己不如想像中的堅強。
自己比想像中的還脆弱。
如果可以,就這麼腐朽在這裡好了。
好想好想,永遠的在一起。
Rac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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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衝撞,請把時間點拉在瑞哈夏已經哭完恢復正常之後

不要去撞正在哭的瑞哈夏,拜託了
撞到在哭得瑞哈夏會被滅口吧
好想來撞(?
近日一直朝著森林走去,或許就是希望還能再見到男人一眼,然而在他看到那抹自己在尋找的身影,佇立在十字前,男人在公園裡哀悼的神情湧入腦海。
或許會再一次被拒絕,但恩澤仍選擇走到男人旁邊,看清楚在他身前的十字,上頭是用利劍刻劃的名字——Rachat——是男人自己的名字。
凝視曾經嚇到他的男人,恩恩發現對方臉上的哀傷,然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皺著一張小臉開心不起來。
銀髮少年手上拿著琴盒,閑來無事的他,打算到森林一處,找個無人的地方練琴。
縱然似乎已經不需要這麼做了,他還是維持著這個習慣。
走了一段路,便見大熱天忽略自己的男人,正站在十字架之前,宛若弔唁著誰。
anemle: 毫不猶豫的舉槍指著男子,「離開這裡,這一次我不會留情。」
實實在在的威脅與警告。
他明白了,他的每一槍都不需要留情。
因為不是人,所以可以殺人。
「你,我不想見到。」他偏頭看著身邊的人。
yorunohono: 「不管你是誰,離開這裡。」瑞哈夏沒有轉頭看是誰到來,因為是誰都不重要。
他的內心,又一次的準確區分了「怪物」與「人」。
語氣裡滿滿的威脅與拒絕。
彷若身後人再繼續靠近便會受到攻擊。
顧忌著孩子在場,恩澤知道自己該離開,知道是一回事,身體固執的不願挪動腳步,他僅將懷裡的孩子放到地面,平靜的面對威脅自己的槍口。
恩恩不認識槍,他不知道男人手中的物品可以奪走生命,而孩子也不了解「死亡」,更不了解青年讓他站在地面的理由。
「射吧,孩子不理解死亡,更何況我在倒下去之後仍會醒來,他只會以為我昏過去了。」只是,他不確定孩子認不認識「血」?會不會被槍擊的巨響嚇到?自己肯定會昏迷一段時間,孩子會害怕吧?
然而在男人扣下板機之前,恩澤仍舊問了:「瑞哈夏是為你深愛的人立墳嗎?」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刻上自己的名字,直覺又告訴他,對方肯定不是為自己哀悼。
「……抱歉,我不是刻意來打擾你的。」夜琰一愕,他嘆氣,聲音平穩的回答,「我只是要找地方練琴而已。」
少年始終與人保持著距離,應該說,他在看到對方之後,就不曾隨意靠近。
anemle: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瑞哈夏照著男人所說的,扣下了板機。
血花濺射,濺到了他自己,以及新立的十字。
……弄髒了。
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上的髒污,十字上的紅點。
一槍射穿眉心,這是他的仁慈。
不裡會等會就會復活的屍體,他嘗試擦拭濺到血汙的名字。
但血已滲入木頭,無法擦拭。
yorunohono: 「……湖邊。」瑞哈夏還是沒有回過頭看少年一眼,但是他知道是那個白髮的少年。
聽聲音就知道了。
於是他便指了個方向,那是紅髮女子之前練琴的地方。
恩澤一點都不意外這樣的結局,他也很清楚自己踏入男人的「聖域」,所以才會毫不留情地被驅離。就算身體倒下,他臉上的笑容仍舊沒變。
目睹一切的孩子先是被突兀的槍響嚇到,就看到青年倒下,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青年頭上會出現不斷流出腥紅液體的洞?不知道為什麼青年要睡在這裡?
恩恩拍拍倒下的身軀,呼喚青年:「把拔?」
anemle: 小孩。
僅僅只是瞥了一眼。
瑞哈夏放棄擦拭血液這件事,就連白花上的沾染了點點血花。
「……反正,乾淨也不適合我們。」
完完全全的忽略在一旁的孩子。
他離開了墳前,回到樹下,靠著樹幹。
即使這個男人來了,自己仍不想離開。
light79126: 「……」夜琰無語,這算的上是友善了吧?
至少,沒有直接得到緘默冰冷的眼神。少年苦哈哈的想著。
「呃,謝謝……還有,抱歉打擾到你了。」他輕聲說著,彷彿大聲一點就會打擾到被哀悼者。
隨著天色漸晚,森林的氣溫越來越涼,是消悰喜歡的溫度。散步於森林之中,消悰放任自己亂走著,在離開公寓期間已熟悉了ZERO裡的每一處,消悰完全不擔心自己迷路。
「……?」於遠處發現樹下熟悉的黃髮人影,消悰靠近對方。
恩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多少時間,只是孩子不斷在耳邊呼喚的聲音讓他催促自己要盡快掌握身體的主導權。
恩恩已經叫了好久,青年都沒反應,恐懼充斥他的內心,喊叫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大聲,連淚水都被逼的滑落,顆顆落在青年臉上。
不想讓孩子擔心得太久,繼聽覺之後,他取回了聲音:「恩恩……乖,沒事……沒事。」
漸漸的,他能夠睜開眼,凝視孩子哭泣的臉龐。
森林中的寧靜被一道哭聲打破,是個男人的聲音,是誰呢?爬到了樹上,在樹梢之間往聲音來源移動,雖然接近時已經停止。在樹枝和樹葉之間看下去,最先入眼的是那頭金髮,然後是那身修士服打扮,是那個男人。
所以剛剛哭的是他?仔細觀察了一陣,男子在悼念著,十字上刻著「Rachat」一字,是誰呢? 抑制住自己想要狩獵的衝動,理智告訴她,這個悲傷的空間應該留給這個男人,轉身離去,雖然完全安靜是沒辦法,跳躍造成樹枝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zero_asuti: 瑞哈夏看見從樹林中走出來的人。
他沒有阻止男人的靠近,依然坐在樹下沒有移動自己的位置。
「有事?」等到男人來到他的面前,他才問了這麼一句。
但他並沒有看著男人,而是看著木製的十字。
anemle: 好吵。
這是瑞哈夏對小孩的感想。
他皺眉。
在他看來,小孩與男子之間所展現的「親情」是可笑至極。
親情不過也是在利用的一環當中。
XaquariumX: 瑞哈夏並沒有太刻意去注意樹上的人是誰。
不管如何,對方已經走了。
也沒有去追的必要。

感謝路過(?)
light79126: 少年沒有再說話,腳跟一轉,往對所指的方向而去。
他突然莫名覺得,自己沒想起太多過去,是幸運的。
yorunohono: 靜靜的聽人離去的腳步聲。
重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少年一眼。

感謝交流
對不起又句點了你
隨著對方的視線看向木製的十字,以及地上的白花。消悰跟著坐了下來,也將視線投射在十字上「在做什麼?」
zero_asuti:
瑞哈夏看了自動坐下的人一眼,又將視線轉回。
「自我安慰。」他向後靠,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
刻意平淡的語氣,好像自己在做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說是「凝視」,其實他所能見到的只有模糊不清的色塊,頭部的劇痛提醒了他,對方毫不留情對準大腦射擊。
瑞哈夏果然是個好人。恩澤慶幸著對方的仁慈,雖然這「仁慈」表現的和一般人不同。
坐直身體將孩子擁入懷裡,或許是放心的關係,又或是其他因素,孩子放聲哭得更強烈,彷若要將所有不安傾瀉倒空。
恩澤注意到離自己不遠的十字上沾染暗紅的顏色,歉疚的說:「對不起,他好不容易幫你準備好的象徵卻被我的血弄髒了。」不知道有沒有甚麼方法可以弄乾淨?
青年不知道的是,男人在射擊之後並未遠離現場。
「我看瑞哈夏很難過的樣子,你能不能幫個忙,安慰他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想,你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你的安慰對他來說是最有效的特效藥。」
anemle: ……。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虛偽。
他覺得男子所說的話,都令他覺得虛偽與不快。
他瞇了瞇眼,對男子說的話表示輕蔑。
Rachat才不會安慰自己。
自己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因為正是自己逼死了他。
他轉過身,不發一語的走進森林。
他不想再聽,男子的胡說。
看著十字上的字,消悰眨了眨眼「說謊。」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單純闡述著對方在說謊的這個事實。
zero_asuti: 「……是真的。」瑞哈夏有些無奈,這個人難道意外的敏感嗎?
「這樣,我可以欺騙自己。」欺騙自己,他就在那裡。
瑞哈夏閉上了眼睛,他不想去解釋上面的名字到底是誰。
直到視線終於變得清晰,恩澤拿出手帕綁在十字上的污痕說:「抱歉我只能暫時這麼做,下次我幫你放上花圈吧。」
很想離開這裡,只是劇烈的頭痛讓他更想倒回去地面。擁抱著孩子,恩澤選擇留在原地,直到疼痛削弱,才離開男人剛建立起的「聖域」。
轉頭看向對方,凝視了一會,消悰轉回頭,看著白花,沉默許久後才默默開口「是嗎。」
light79126:
至少不是爆了就完結了WWWW←壞心的娘
感謝瑞哈夏還留在現場,讓恩澤有機會將內心
(虛偽)的話一吐為快
zero_asuti: 瑞哈夏就這麼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就這麼假裝睡著了吧,可以省去很多解釋。
他默默的想著。
不時眨著雙眼,消悰盯著十字上的「Rachat」許久,那大概是瑞哈夏重要的人的名字吧?
「真好呢,能記起對方的名字。」
zero_asuti: 「……Rachat。」他輕聲念了出來,與自己名字完全一樣的發音。
瑞哈夏微張的眼看著消悰,眼中有著連自己都不曉得的些許複雜。
根本不是想起,是本來就是自己的名字。
然後一廂情願的給了弟弟,結果承認的也只有自己。
原本以為,有自己的承認就夠了。
依舊凝視著十字,消悰繼續開口「對方的樣子一定也記得很清楚吧。」
真好呢。
zero_asuti: 「嗯。」他記得非常的清楚。
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貌。
即使是死亡的當下,也記得非常清楚。
是他唯一記得的,完整容貌的人。
他唯一非常重要的半身。
曲起膝,抱著腿,將頭靠在膝蓋上,視線從未從十字上移開「真好呢。」
真好。
不,或許他早就沒在看木製的十字了。
zero_asuti: 真好……嗎?
這樣真的好嗎?
他想著,回想的記憶裡滿是痛苦。
「……你想想起誰?」瑞哈夏平靜的問。
自己已經沒有想要想起的人了。
「一個沒有名字,也沒有臉的人。」平靜的回答。回想著畫室裡的巨大壁畫,那有著燦爛笑容、卻沒有雙眼及名字的友人。
消悰眨了眨雙眼。
zero_asuti: 「沒有名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知道誰是誰就好了。
沒有臉啊……
就跟母親一樣。
父親也是。
「這樣會妨礙你辨識他嗎?」瑞哈夏看著曲膝抱腿的人。
就算沒有臉,自己也知道那是誰。
輕輕搖了搖頭「不會。」
雖然依舊認得出來,但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想看清楚那個人的笑容。
而不是像現在那樣模糊不清的樣子。
zero_asuti: 「我只要能辨認,就好了。」甚至有時候,連辨認都不必。
他從來不去在意回憶中模糊的臉,對他來說這一些都無所謂。
沒了臉,就從聲音判讀,沒了聲音,就從動作判讀,什麼都沒有,就一律驅趕,反正只要有弟弟就夠了。
思及此,瑞哈夏想也許這個人也有這麼一個存在,「……那個人,是你唯一的半身嗎?」
半身?那個友人有重要到能用半身來形容嗎?
是……不,不是……好像又是?又不是?
思考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消悰輕皺起眉,最終給了對方含糊不清的答案「……不知道。」
zero_asuti: 「那就不是了。」這是個不容許模糊不清的答案。
即使看不清,一想起來這個人,聽見他的聲音,身心會自然的反應,馬上就會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絕對不能失去。
聽到瑞哈夏的回覆,消悰下意識地想反駁對方,但他終究沒有出聲反駁,僅是沉默著。
消悰的大腦覺得「不是」,但心中卻有股聲音告訴自己「是」。兩方矛盾著。
他討厭這種複雜的感覺,消悰索性往後一倒,躺在草皮上。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zero_asuti: 瑞哈夏看著倒下的男人,在心裡想著,這個人到底是屬於哪一方的?
肯定是「人」吧,但是自己卻允許他接近,這對自己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難道是因為對方的態度嗎?完全不怕死的態度。
還是因為他所說的那句話?自己是死也會拖對方下去的。
他發現,他無法精準的定位這個男子。
回看著黃髮男人,消悰靜靜抬起手,指著男人被眼罩所遮蓋的右眼。
平靜的雙眸注視著對方,消悰緩緩開口「拿下來。」他想看。
zero_asuti: 他看著消悰的灰眸,蹙眉。
他一直沒有很喜歡男子之前擅自拆下自己眼罩的行為,也不喜歡將這隻眼露出來。
「不要。」他拒絕了男子的要求。
將手放了下來,沒有任何不滿,凝視著對方,問著「為什麼?」
坐起身,消悰看著戴著眼罩的瑞哈夏,伸手,輕易將對方的眼罩取下,看著將右眼露出的瑞哈夏,消悰靜靜回答。
「但我喜歡。」
zero_asuti: 「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行為。」沒有發怒,語氣裡帶了些不滿。
這個人總是這樣,擅自的行為。
就算被自己殺死也無所謂,固執地想要看這隻眼睛。
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吧,任由他摘取自己用來隱藏眼罩。
「那就喜歡上?」爬向對方,消悰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龐,讓礙事的瀏海不再覆蓋著瑞哈夏的右眼。
凝視著對方右眼的雙瞳。
沒有再次將手覆上,消悰僅是近看著對方,良久,開口詢問「為什麼顏色不一樣?」
只是隨口問問。
zero_asuti: 印為對方的問話,瑞哈夏轉移了視線,看著那木製的十字。
「不是我的。」
不一樣的那隻眼,不是他的,而是另有所屬的人。
跟著對方看向十字,是十字上的Rachat的?
真好啊,能記起對方的名字和容貌。
起身,眼睛也看到了,他該離開了。
zero_asuti: 只瞄了起身的男子一眼,這個人的去留之於他並無差別。
他還不想離開,他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他不會說出離別的話語,因為那並無異議。
俯視著瑞哈夏,消悰想了想,伸出手,摸了摸瑞哈夏的頭,接著轉身離開。他得回新家繼續畫薄荷點的房間了。
zero_asuti: 他不明白對方最後的舉動的意義。
完全陌生的感受,不過他知道這通常是人對小孩會有的行為。
搞錯人了吧,消悰。
瑞哈夏默默想著,他依然看著孤獨佇立的十字。

感謝交流
那是一種無端的直覺,在跑遍了所有暗巷之後,夕顏情不自禁的順著心臟脈動的感覺一路往那片森林深處的劇目前進。其實就算不是就算撲空了也沒關係,他就是不甘放棄而已。
「……瑞哈夏。」
然後,站在森林邊緣的夕顏便看見了如此畫面。似曾相識。
那個雨天,他也是站在這裡,跟巨木後的瑞哈夏有聲的無聲的對峙。
他很肯定自己一路跑過來的足音對於敏銳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驅趕的噪音,而自己卻還能夠在這裡看見對方。這代表甚麼?
SSS_Joker: 「離開這裡。」坐在樹下的瑞哈夏將臉埋在曲折的臂彎中,只露出雙眼,另一隻手則放在腰側,隨時都能拔槍而出,這樣的他像是在圈守著自己的領地,保護自己的地盤,無法移動,便只有驅逐前來的人。
沉靜的看著少年,他原本有些的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否是追逐自己的人,亦或是長相相像的少女,但聽見對方聲音的那一刻,他便知曉是那名少年。
瑞哈夏的聲音沒有過往那般激憤,反而有些的沉穩,會有這樣的改變,只因為他心情不佳。
light79126:
「我不要」、「你可以試試看」等接近挑釁的句子差點就不受控制的飛奔出去,在那之前卻先敏銳察覺瑞哈夏和之前不同的夕顏只得生硬的將那些句子嚥回去。
他皺著眉,不試圖靠近,也不打算離開。就是站在那,跟那天一樣。
SSS_Joker: 瑞哈夏清楚的知道對方絕對不會離開,但他也不打算離開,他還想看守著屬於弟弟的十字,沉默著動也不動的坐著,但眼神中警告的意味相當濃厚。
light79126:
「你也知道我甚麼都不會做,明知道你身上總是帶著武器我卻從未想過跟進也帶上武器……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我是不會走的。』」夕顏頗為無奈的嘆氣,向後一靠倚在樹幹上,隨興的抱著手臂,從容不迫的對著瑞哈夏簡直可以殺人的視線。「——我只是想要待在你身邊,看著你會讓我心情舒坦一點。」
SSS_Joker: 「你在這裡我的心情可好不起來。」瑞哈夏有些懶的說話,收回了視線,不明白為什麼光是看著自己,就能讓少年的心情舒坦,果然無法理解。
反正自己也不需要別人理解,所以也沒有必要去理解別人,這樣子就好。
light79126:
「那麼要期待你再回……前往那個練靶場教我用槍大概是更天方夜譚的想法了。」夕顏情描淡寫的說著,語氣清淡的簡直難以察覺其中隱含著甚麼樣失落的情緒。
SSS_Joker: 聽見少年提起,瑞哈夏才想起他曾經教少年組槍這回事。
「……我不會再去那裡了。」連住所都捨棄的人,不去練靶場也算是正常了。
他將過往所有的習慣斬去,只因自身的關係。
但這樣的話……
瑞哈夏看向那木製十字,這裡豈不會成為他新的習慣?
「嘖。」這樣可不行,得要想想其他辦法才可以。
light79126:
「那你現在教我?」夕顏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身體仍然懶懶得靠在樹幹上,並沒有接近的打算。然而瑞哈夏的動作,卻令他發現了木製十字鏤刻的名字。
SSS_Joker: 「現在不行。」很直接的拒絕對方,當然他也知道往後大概也沒機會了。
「這裡還有其他熟悉槍枝的人。」例如住在一起的那兩個男子,瑞哈夏覺得少年大概只是找不到可以教他的人罷了,只要找到合適的人,不一定要自己來教。
light79126:
「……你真的相信這種藉口啊?」一聽瑞哈夏這麼說夕顏瞬間有種想要揉臉的衝動。他不是笨蛋,他知道現在的瑞哈夏不行,往後的瑞哈夏也不會比較行。算了算了……他也不指望瑞哈夏能明白就現在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這份心情。
「比起那個,你是打算,把你自己也埋在這裡了嗎?」
SSS_Joker: 「如果可以的話。」只可惜這裡埋的是另一人,而且自己還活著。
「我會繼續活下去。」這句話是說給瑞哈夏自己聽的,彷彿是在確認活下去這件事。
藉此來告訴自己,自己得要活著才行,雖然時不時拋棄生命這件事不斷浮出腦海。
light79126:
這兩句話之間的間隔太過微妙,夕顏一時之間無法分辨瑞哈夏這到底是想活下去還是想死,他皺起眉頭。……他有一種感覺,現在或許不是深入的時候,但錯過了現在,有些事情他也永遠別想知道了。
少年鬆開了閒適的環抱自己的站姿,向前移動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你把你也埋在這裡了。」他說,儘管輕描淡寫,卻不是疑問句。
SSS_Joker: 警覺性的,瑞哈夏緊盯著少年移動的距離,蹙起了眉頭,他大可選擇起身離開,但他沒有,不高興歸不高興,他還是要待在這。
「一半的我。」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是這樣子回答少年,這裡埋的是,他一半的靈魂。
light79126:
「……這樣啊。」夕顏看著那個十字的名,眼神很柔軟。「看來你所謂的另一半,應該要理解成全部才對……這個衣冠塚,埋的人,對你來說……」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少年站著而男人坐著,儘管這之間相隔兩步的距離仍然不影響夕顏俯視瑞哈夏的眼神帶著一種揉合羨慕甚至是嫉妒的光芒。
SSS_Joker: 「是半身,不過跟你沒有關係。」瑞哈夏站起身,瞪了少年一眼,顯然不是很滿意現在的距離,他走到十字前,「不過被我害死了。」然後自己又沒有遵守約定。
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像弟弟般有自殺的勇氣,否則自己也該同他一起。
light79126:
半身,那會是甚麼樣的感覺?夕顏看著瑞哈夏的背影,並沒有說話。自己視之為另一半的重要存在被自己害死,自己卻還活著。……那會是甚麼樣的心情?
夕顏自問,看著瑞哈夏的目光仍然安安靜靜,不帶一絲憐憫同情。
「他是你想死而又必須活的理由。」
SSS_Joker: 「不是。」正確來說少年只答對了一半,這是自己想死,而活著只是單存的沒有勇氣。
「離開這裡,我不想被打擾。」最末,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多的他,這樣的要求夕顏。
他只想一個人待在這,陪著不在這的弟弟。
light79126:
看來他說的太多了……夕顏嘆氣。
「你抹消了所有你曾生活在這個城鎮的痕跡,但你抹消不去你曾在我記憶裡刻下的生命,那也是一種你活著的痕跡。」夕顏這麼說,一邊轉身往自己來時的路走去。
接著停在自己剛才站著的樹幹旁,回到最初的姿勢繼續站著。
SSS_Joker: 看著少年,瑞哈夏要的是對方離開自己視線觸及的範圍,不單單只是回到樹下這樣,他的視線滿是不滿。
「離開這裡。」
light79126:
「……我也很累了。」話鋒一轉,突然這樣說的夕顏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哭得還有些頭痛的太陽穴,事實上他就連眼睛都還有些紅腫,但他也很清楚瑞哈夏本就不是會關心這些的人。這些話只是脫口而出。
「讓我說完,這次我會聽你的話。」他沒有讓瑞哈夏有多想的時間和餘裕就把話題拉回來,一時之間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時他口中的累了,到底是針對什麼。
SSS_Joker: 瑞哈夏沉默的看著少年,既然對方有話要說,他便聽,只要最後少年能夠離開這裡就好。
他等待著少年的再次開口。
light79126:
「正如我剛剛說過的,你抹消不去和你接觸的所有人的記憶,那同樣會成為你在此處曾經活過的痕跡,你既然殺不了我,那又為什麼,何必放火燒了自己的房子?」夕顏淡淡的詢問,就連表情也冷冷淡淡的,唯有那雙眼睛透出來的情緒凌厲非常。瑞哈夏做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唯獨是塗抹消自己存在這點,他覺得很不愉快。
SSS_Joker: 「我並沒有讓人知曉我的住所。」他的言下之意在質問少年為何知道這件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個防範措施。
不過少年如何知曉那件事似乎也變得無所謂,因為那裡早已無人居住。
「沒有住所,這樣才好,飄忽不斷的行蹤會讓所有情報失效,因為沒有一樣會是正確的。」這樣子別人就無法準確的找到自己。
瑞哈夏回答的有些不耐,他像人解釋自己的生存法則讓他覺得像把自己所有的行蹤說給少年知曉。
light79126:
「換言之,那是你所選擇的生存的方式,是嗎?」儘管不能認同儘管難以接受,但他受過的教育卻一在的告訴夕顏必須予以尊重,少年收緊了藏在臂彎裡的指節,用力再用力。
SSS_Joker: 「如果你話講完了,就離開。」瑞哈夏沒有否定或肯定,對他來說沒有選擇這種東西,這是他所知道生活方式,他只知道這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light79126:
若不是知曉這就是底線而不願踰越,最重要的是瑞哈夏此刻的口氣雖然不算好但也沒有太過差勁,夕顏或許就會忍不住開口咆哮了。鮮豔藍色的眼睛壓抑著燃燒到極致因而冰冷的情緒重重的閉上。
一個甩袖轉身離開。
該說的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他不會放棄不會遠走,他說這次他會離開。
SSS_Joker: 看著少年離去的身影,瑞哈夏收回視線,終於又只剩下他與弟弟,在這寧靜的空間,不言不語,望著、思念著,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