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話必須要聽,因為這是說好的條件,但其他人的話便沒有的必要去聽,因為是無意義的話,弟弟的話必須仔細聆聽,因為他是與自己相等的存在,連母親也比不上的。
他看著來來去去的「人」,說是看人,他的眼裡卻像在看動物一般,毫無感情的望著。
他已經不想要聽「人」的言語,也不想與人說話,他應該只要等待命令然後去執行,這樣就好了吧?
但他還是討厭家族、討厭母親、討厭人,甚至到了比討厭還要更深沉的厭惡與憎恨。
他來到這裡,大概是要確認什麼吧?
但是要確認甚麼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在幹嘛?」說真的這麼大一個人,就算躲在枝葉繁茂的樹上,但那身修士服不覺得在一片綠葉裡還是太明顯了嗎?夕顏大老遠就看見瑞哈下蹲踞在樹上,本來只是途經廣場的少年最後還是按捺不住性子走過去吐槽他。
話雖如此,他卻是背靠著樹幹,也不看著人,就跟男人面向同個方向,問聲輕的只有兩人足夠聽清;似乎也不打算拆穿這裡除了自己以外另有他人的意思。
瑞哈夏瞄了眼搭話的少年,而後便轉回了視線,「看人。」簡顯易懂的回答,說明了他正在做的事。
人來人往,卻無法分辨,微偏著頭,「我實在看不出來他們有甚麼差別。」瑞哈夏認真的說著,想要從人群中分辨出什麼,卻徒勞無功。
你分得出來嗎?
原本要這麼問的,但瑞哈夏又閉上了嘴。
這還真是稀奇?他記得瑞哈夏對人從來就不感興趣。少年看向樹上的男人,忍不住露出微笑。「我說,這裡氣候異常其實是你的傑作吧,太陽打西邊出來我也不覺得有甚麼異常了你居然會看人?」夕顏說,字句裡盡是尖銳苛薄的取笑,只是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語氣被陳述出來而顯得有些怪異。
「我想知道可以殺的人,與不能殺的人有什麼差別。」他已經在這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卻得不到答案,「我不認為我是造成氣候異常的元凶。」最末,他又補了一句。
不過有沒有答案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瑞哈夏停止了他「觀察人」的行動,抓著樹幹一翻而下。
困惑的看著對方翻樹下來,稍稍退了點給人活動空間。他看向廣場人群,又凝視著瑞哈夏面無表情的臉,曾經組以替代語言的眼睛一片死寂的高彩,眨了又眨。
「要說的話,沒有人是不能殺的,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那個人有危害你的性命的可能,或是你怨恨……算了你大概不會去怨恨誰,不過是一條命而已,為什麼要去區分可不可以能不能夠?」
「……她說,不可以殺不該死的人。」瑞哈夏有著些許困惑,轉身離開廣場,他覺得少年會自己跟上,「不過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只差在有沒有出現在名單上而已。
「殺人就只是殺人。」對他來說,這並沒有喜好與厭惡的分別,就只是一件事,單純的在日常生活中要做的事,因此瑞哈夏說的像做了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在我看來也是一樣的。」夕顏理所當然地跟了上去,雖然他已經沒有在追逐這個人的必要,但他喜歡這個話題。車矢菊色的眼睛安安靜靜,小跑跟上去的身子停在對方身邊,比起過往都太靠近的距離。
「如果說有甚麼不該死的人的話,那就是對於你口中的『她』來說是還有益處,或是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或是根本不需要你浪費力氣去處分的人吧。」
「太靠近了。」微蹙著眉,他提醒著,卻沒有過激的反應。
她不能以個人利益為優先,瑞哈夏知道這一點,相對於少年所說,他覺得該說對「家族」有益處比較妥當,「不過我倒是覺得所有的人都該死,不管有沒有在名單上。」他朝著巷子走去,「我討厭人。」
這個人以前到底待在怎麼樣的地方啊?會遇到名單去處理須要殺掉的人,那會是怎麼樣的背景甚麼樣的生活條件?夕顏把瑞哈夏語氣不善的提醒充耳不聞,繼續跟著踏進巷子裡。
「為什麼討厭,他們又哪裡該死?」
聽見提問,瑞哈夏緩了下腳步,又繼續行走,「隨意的撿起又隨意的丟棄,隨意的給與希望又隨意的賜予絕望,剛剛還表現的親切有佳,下秒一臉嫌惡的避開。」瑞哈夏的語氣越說越不屑,「我不認為我有做錯什麼,我討厭人。」
而總是傷害我們的人,就是該死。這是瑞哈夏沒有說出口,在內心確信的事。因為是人先對我們做出傷害行為,反擊有什麼錯?
夕顏愣了一下,幾乎就要停下腳步,看著那張側臉他又很快地追上去。忍不住失笑:「有甚麼辦法,那就是人啊。比起那個,只要不去信任不去依靠,強大的讓那些背叛都形同虛設,那不就好了?」
「說起來討厭或喜歡,那又有甚麼差異呢,中規都把它們放在心上去在意了啊,真的要排斥人類的話,就對他們漠不關心吧。」夕顏笑吟吟的說,比起瑞哈夏的氣憤他看來很是悠哉。
所以他才會為了保護自身,將所有人遠遠的推拒在外,不被他們的言語迷惑誘騙。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這麼做的。」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
只要完成最後一件事,就可以丟棄所有背負的交換條件了。
「到時後,我會……」未說完的話語,瑞哈夏閉上了嘴。
不管他們說的是不是正確的,弟弟的靈魂都該安靜沉眠,永遠的,不再受苦。
走出了巷子,是賣場的後門,打開便是賣場的倉庫。
會怎麼樣?夕顏想追問,跟著瑞哈夏踏進建築物發現那是倉庫的瞬間,一股強力的暈眩讓他整個人失去支撐的力氣向前撲倒。以為在那天之後早已痊癒的胸口的空洞再次開始塌縮,他睜著眼,看著自己跟前面的背影之間角度大大的歪斜,卻有一股錯覺讓他感覺胸口有穿心的疼痛正在蔓延,他看見的應該是瑞哈夏的背影而不是那張劇烈收縮的臉。
莫名的被撞上背部,「你不能好好走……」語氣不善的話還未說完,轉身的瑞哈夏看見倒落的少年,硬生生的將後端的話語截斷,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為的只是減緩少年撞擊地面的力道,而後放開了手,他低著頭,觀察著倒臥在地的少年。
「Joker。」瑞哈夏叫了聲少年的名字,他不知道對方怎麼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
不對不對,夕顏抓住自己的胸口,這裡不是……他沒有被捨棄,這個人沒有權力捨棄自己,被放在左胸內袋前面的硬物提醒了他曾留在右手的痛覺不是幻覺,他有聽見這裡只有一個人知道的呼喚的名字。
一片模糊的眼前漸漸浮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覺得在那張臉看見一絲的不知所措,大概是錯覺吧。夕顏默默地想,笑了起來,隻手撐起身體。
「大概是太累了,不好意思。」
「嗯。」既然對方這麼說,那就是沒事了。
轉身,瑞哈夏像是毫不在意剛剛所發生的事,看準了想要的物品,拆開封箱,拿出其中的乾糧。
在這裡,他鮮少、或說幾乎沒有遇到過人,在這會自動補足商品的地方,大概也沒人會想到去倉庫取得物品。
他沒有說些讓你擔心這樣的傻話,儘管知道瑞哈夏不是沒有感覺,但要說到擔心,夕顏自嘲的微笑著,他想他沒有自以為是到這樣的地步。剛才的不知所措也是,果然只是錯覺吧。
「既然說要去嘗試,那又為什麼要去觀察?」
「想看清。」瑞哈夏拆開剛取得的包裝,「他們到底和我們有什麼不同。」他所說的我們,指的絕不是他和少年。
默默看了包裝一會,又去拆了另一個裝著水的箱子,「不過怎麼看都看不明白。」這到是真的,形體幾近相同的物種,卻有著太多他所不懂的東西在裡頭。
就像這裡莫名一直接近自己的人,要自己去認識自己所不明白情感的人。
「只是那樣看的話自然不會明白。」夕顏看著瑞哈夏的舉動,倉庫,他的心口又抽痛了一下令他本能地抓住右胸底下的硬物,那是他之前瑞哈夏給他的刺刀,之後就一直待在這個位置。
「最起碼,也要像我選了你一樣就近觀察才對,待在太遠的位置,你又能看見甚麼?」
「只是一條又一條的命而已,在我看來,那根觀察石頭差異沒甚麼兩樣。」
瑞哈夏動作停頓了一下,而後又裝作沒事一樣,「太近,會有麻煩。」他想起了名為安東尼的男子,全身好像又隱隱作痛著,如同那後遺症,那個晚上的他,死去的太多次,他的淺意識的精神從沒有復原過。
晃了一下腦袋,將男子的影像驅逐出腦海,翻找到袋子後將水和乾糧裝起,「他們會說一些聽不懂的話,要我去接收。」這一次想起的是看著自己總是在哭的黑髮男子,有些厭惡的蹙眉。
「那是你的習慣吧,無法理解的事情就不嘗試去理解,不嘗試去理解自然就不懂,對你來說就是無關的事情了。這樣到底好不好呢,我也說不上來,畢竟是你的選擇你的判定。」夕顏隨意的拆了箱子裡的餅乾喀嘰喀嘰的吃了起來。
「只不過不去理解不去思考,你當然看不懂那些人類跟我們有甚麼不一樣。」雖然說,真的也沒有甚麼太多的差異,就是了。夕顏無所謂的想。
「我們的外表有所差異,所以不能太靠近。」被說是藉口也沒關係,但這就是事實。
「本來就沒有的東西該如何理解?」瑞哈夏隨口問了句,沒有答案也沒關係,雖然很多時候他真的產生了疑惑,然後又將其抹殺,像是什麼疑惑都沒有,過著自己所認知的生活。
不是沒有思考過,而是思考過後仍是不解。
「好吧,我一直是就努力到甘心放棄為止的方式在活的,我倒是覺得你只是沒有把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上而已。」這是他自己觀察,裡所當然也不代表瑞哈夏這個人。夕顏趴在堆疊的箱子上看著人,隨意的評論,用著一種閒談的口吻。
「其實你很善良,但我說了你也不信啊。」他小聲抱怨。
努力到甘心放棄?
這又是什麼樣的情況?
瑞哈夏輕蹙著眉,就他自己的情況來說,努力是不能夠放棄的,因為一但放棄不只前面所做的都功虧一簣,更慘的他與弟弟將被拋棄或剷除。
如果沒有其他價值,他相信會是後者。
至於少年所抱怨的那句,瑞哈夏直接忽略了。
善良與否,都跟他沒關係,因為他只是按照交換條件以及命令行事而活。
他的所作所為都只是在保護自身與弟弟。
提著裝好東西的袋子,推開倉庫的門,看了少年一眼,「我無法理解。」而後踏出了門外,「無法理解比較好,才能無視人死前的話。」如果少年沒有跟上來,沒聽見也無所謂,瑞哈夏想著,就當他在為自己下結論好了。
「死前的話?」很遺憾他的耳力因為曾經失去視力那段日子獲得了絕佳的鍛煉因此好的不得了。夕顏一下子從箱子上彈起來,把沒吃完的垃圾隨便一丟追了上前。
少年追了出來,但瑞哈夏覺得自己講的夠清楚了,並沒有對少年的疑問做出解釋,他不認為剛剛的話語裡有哪句會讓人無法理解。
走進與剛剛不同的巷中,他沉默的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會有這麼無聊的人類會在死前撒下毫無意義的彌天大謊,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撒了謊也必然是為了某種必要目的。」他將過去從桃良口中聽聞的所有知識如實的傳遞出去,像是佈道一般。但他也明白這個人大概不會搭理自己吧,夕顏笑得很開心,近乎是小跳步的語氣,慢慢地唱起歌。
忌み嫌われてきた 少女はこう言った
「血の色はあなたと同じですか?」
呼吸も許されず 何の意味もないけど
真っ先に飛び出た拳を振るう
人の形をした化け物がほら
群れをなし 言葉なく 手を引くのさ
心で武器が買えるよ 喜んで買うんだろ?
And, what remains in you?
不安定だな 不細工だな 醜いな
誰かが笑って 少女は独りで泣き 踊っていた 廻れ 廻れ
人の……
人の形をした化け物がほら
群れをなし 言葉なく 手を引くのさ
心で武器が買えるよ 喜んで買うんだろ?
体が醜く変わり始める
澱みだす 5分前の僕は何処?
少女の声が聞こえた 「魂を売るんでしょ?」
And, what remains in you?
就算使用的不是彼此都聽得懂的語言,他也知道這個城市會自動將自己的母語在對方耳中轉化成彼此都能夠理解的
共通話語。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擔心瑞哈夏聽不懂自己在唱甚麼,但這首曲子中的深意對方能不能夠理解,這就不是他敢打包票的了。
「……我不喜歡。」瑞哈夏蹙眉,簡直說盡了他所遭遇的事。
「變成武器的怪物最後會怎樣?」即使不喜歡,他依舊問出口。
被人眷養,變成這樣的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如果問少年的話,轉為他內心的疑惑,便是如此。
「如果是因循人類的願望,甘心成為武器,為人所用……」少年側頭看向身邊男人不愉快的側臉,笑容幾乎可以用甜美來去形容。「那就只能在行駛完利用的所有可能之後,被拋棄,就連交換契約的籌碼都予以剝奪。」
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前就收回自己想來很討厭的視線,卻維持著臉上更加令人不愉快的笑容,他知道,這是刖的笑容,慧黠而狡詐,勾引著人掉進語言編織的陷阱裡的……
「嘛、因為人類是這樣的啊,對於喜歡的東西可以無私的沒有極限,對於沒有興趣的東西更是可以利用完就棄如敝屣。」
「說的也是。」就連已死之人都可以利用。
因為是,人。
「那就,沒有必要回去了。」瑞哈夏說著這句話,發現自己竟然止不住的顫抖,他竟然覺得可怕,好像決定與家族切斷關係的他,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身軀。
可怕、恐懼。
要逃到,家族所觸及不到的地方才行。
握緊的手,指甲刺入肉中,想要只住從內心擴散的恐懼。
他不知道他再害怕什麼。
為什麼自己以前從來沒想過脫離家族?
這問題背後的答案,大概就是真正的原因。
「嗯?」他感覺到接收的情緒不對。他說的話可以很輕易的激怒一個人,所以不論是怒氣或是怨恨,那都是可以預料的反應,但是……恐懼?他不是很確定。
不因為對象是瑞哈夏,他明白任何存在都有感受恐懼的神經,只是,在這背後的原因到底是甚麼。這時候去觸碰他大概不是正確的判斷吧,所以夕顏並沒有觸碰瑞哈夏,只是將那隻僵硬的手裡的袋子接過手去提。
「還不知道的事情,去想也沒有用吧。」他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男人面前,寧如大洋的眼睛安靜地對著人。「如此一來,我們也只能前進了,假如不想同流合汙的話。」
瑞哈夏向前走了一步,接著第二步,以比平常還快的步伐經過了少年身邊,甚至沒有再看向少年。
他想逃,遠遠逃離那不知名的恐懼原點,卻不知道要逃往哪裡。
因此只能不斷前行。
一邊追上去夕顏一邊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雖然是他自己說的要前進,但如此身體力行的立刻就做出行為,而且還是物理性的前進,這就有點超出他的預想了。
他雖笑著,卻不打算制止瑞哈夏悶著頭往前走的步伐,只是默默地提著東西跟上去而已。
快速的步行讓瑞哈夏漸漸冷靜下來,在這裡,絕對沒有家族的人,也沒有人會找到他。
最後在城鎮邊緣停下,「我不回去了。」不回去法國,不回去家族。
這是瑞哈夏第一次,想要留在ZERO。
要逃也沒關係,只要不要被找到就好。
「嗯。你不想回去的話,就不要回去了。」夕顏提著袋子,又走得近了些,站在45度角的前方,遮擋了卻又不真的完全擋住瑞哈下的方向,那片空色遼闊的沒有極限。
「阻攔你的就盡管殺掉就好,殺不死也沒關係,就殺到他甘心放棄不敢再過來吧,需要的話我很樂意幫你。」
「會惹禍上身的。」瑞哈夏朝著少年身出手,討要著他的東西。
這樣做就能獲得自由了吧?
曾經許諾過卻從未給予過弟弟的東西。
遲的太多的完成約定。
「你怕死嗎?」他將東西交還給人,睜著一雙清明透亮的眼睛。按著自己的胸口,曾被穿過的大洞,到現在都還是空的。夕顏卻能夠對這個給予傷口的人笑得毫無罣礙。
「可是我很怕,死了就甚麼都沒有了,沒有辦法擁抱自己愛的人,沒有辦法被愛自己的人擁抱,就連說一句我愛你都沒有傳遞出去的方法,那樣子的一片安靜,我很怕。」
「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死掉,會去實現我能夠做的事情,付出性命,但絕對不會拿性命支付。」
「我不怕死。」甚至一度想死。
瑞哈夏並不打算說出其他的所有事,只針對少年的話做回答,「我說過我不會保護你,你的性命是你的,要怎麼做都隨你。」
他拿過了袋子便往樹林中走去。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他在森林入口擺擺手,歛起笑意的面容溫和如水堅硬如鐵。他不能被任何人保護,如此一來,他會失去存在的價值。所以不論如何,都不可以。
「我想說的就是這樣而已,我很喜歡你,所以意圖改變你的意志的,任何勢力,只要你需要的話,我會幫你。」少年的聲音從男人的背後細細地傳遞過去,音量雖小,卻如涓涓流水,足掘深壑。
少年的話語從後方傳來,但這不阻礙他前行的腳步,瑞哈夏還是認為,他不需要任何幫助。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重新獲得自由也好、死了也罷,這兩種結局他都樂意接受。
但如果,被帶回家族的話,那就跟弟弟走上相同的路吧。
因為重要的人不在了,不管先前訂下了什麼條約,都不重要也不需要了。
遇見阻擾的人就斬殺,遇見湊來的人就無視。
他不想和任何「人」有所瓜葛,包含家族的人。
也許也包含……消悰。

感謝交流喔喔喔

雖然依然生人誤近,但應該不會再有小圈圈了,反而是直接無視所有人,即使叫他也裝作沒聽見
居然也包含消悰
SSS_Joker:

可以強硬拉住他然後被打一槍(不

我相信他看見恩澤依然會有明顯的厭惡表現(#
light79126: 就是至少把恩澤拖走啊,不然真的要讓小夏給恩澤開槍夕顏搞不好會下意識去擋,那就不好玩了(?)
SSS_Joker:

其實只要恩澤不要又說寫小夏不懂 然後又強迫接受的事 小夏就不會攻擊的啦
回過神來發現這一串對話WWWWWWWWW
放心啦!抱著孩子的恩澤不會再亂來了^~^"
他不想再讓恩恩看到那一幕,只不過每次見到人還是會打招呼~~~~~然後,只會無奈的看著人露出嫌惡的表情轉身離開O<<

安東也會被無視嗎
anthonyp:

大概就是轉身走掉吧

然後安東跟上就會吃子彈了(不
不過還是不要嘗試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