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口氣,這麼冷的天氣還要出來,不過到也不討厭。
「……。」從林間往外走,看見前方微弱的光芒以及站在不遠處門前的身影。
怎麼總覺得最近都跟這小女孩混在一起啊。
走出林間,看見對方揮了下手:「等很久?

」
原本像是在想事情的實羽聽見他的聲音,驀地回神。

「......並不會。」她搖搖頭,馬尾在身後輕輕甩出揚起的弧度,「只是最近好像都麻煩席奧先生了,感覺有點抱歉。」
她語帶歉意,輕輕朝著對方微微鞠躬。
走到對方面前低頭看著:「幹嘛為了這種小事道謝?照顧同事也是正常的吧?」
語畢,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總覺得對方冷得像在發抖,但又不太確定。
「很冷嗎?」有些低沉的嗓音,不過可以從之中聽出些擔心。
頭上傳來的觸感不禁令實羽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後她才開口:「不會......我這次有穿外套出門,應該有暖和一些。」
「趕快出門吧,才能趕在宵禁之前回來。」她往後踏了一步,不知是為了躲開對方的碰觸還是純粹想要趕快夜巡完畢,「而且,席奧先生在外面待久了感冒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雖然她自己都像是快要生病的狀態了。
「恩。」將手收回放回口袋,轉過身向著對方這次負責的區域看去。
「我記得你這次是被分配到這區吧?」淡淡地說,這季節晚上都特別黑呢。
啊……。
「還有,我沒這麼容易感冒,你照顧好自己便行。」把肩上背著的小包丟給對方。
原本想說對方會不會又像之前一樣冷著,所以今天特別多帶了圍巾,不過看來不需要了?
還是給他拿著吧。
「......好的。」實羽點點頭,雖然反應很快地接過對方丟來的小包,但還是帶了些疑惑,「這是......?」
一邊問著一邊踏出步伐,沒有意識到就走在了對方的前頭,全身墨黑的制服融在一片夜色中,只餘桃色的的微光閃爍。
踏了幾步才回過神,她回身望著對方,高瘦的肩上象徵著位階的標誌特別明顯,她突然就問道:「......席奧先生,到厄除已經幾年了?」
「沒什麼,幫我拿著就好。」懶得表達自己帶來的意思,對方有需要再叫他打開就是了。
跟在對方後方,原本以為就這樣一路無語,沒想到對方突然發問。
「你問幾年……。」像是思索了下。
「不算太久,不過有段時間了吧,不記得正卻是幾年了,怎麼?」被頭髮遮住大半,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不懂對方問的用意。
「不,只是......」只是那個人也曾經、曾經在中尉的位置上,會不會,曾經認識過呢?
她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只是露出了極淺極淺顯得有些僵硬的笑:「只是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會升上中尉......感覺還會需要一段很久遠的時光。」
「恩……。」聽著對方的話語靜了會。
「一定可以的吧,我想以你的實力沒問題。」說著似是鼓勵又像是肯定的話語。
「不過,一個女孩人家怎麼會想跑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雖說這樣講有些不禮貌,但也不是太在意。
對方的問話再度讓她陷入沉默。
微微皺著眉像是在思考著該怎麼樣訴說這樣一段故事,半晌都不曾開口。
「......六年前,我和弟弟上京來的時候,曾經被怪異襲擊。」再次響起的她的聲音,聽來有些飄忽,「那時候是一個厄除救了我們的,所以我才跟著他一起到了十紋。」
輕描淡寫地只帶過了一些淺略地經過,只是在提到那名厄除時,她的眼眸始終垂在地上沒有抬起過。
聽著對方將話題帶入自己的事,有些楞著,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安靜的聽。
沒想到對方會願意說呢,挺訝異的。
一邊走著看著四周動靜一邊聽對方訴說。
「......因為想要保護弟弟所以─」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上次那座鏡迷宮裡鎖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好像只要一說就能夠聽見耳邊環繞著的那種諷刺的笑聲。
「那席奧先生呢?為什麼會加入厄除?」很快地把問題帶到對方身上,她在心裡輕輕嘆氣。
雖然可以像這樣輕易提起令她十分訝異,但果然,她還是不想碰觸到任何,關於那個人的事。
「……。」感覺到對方的停頓,不過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只會給對方增添壓力吧?
聽見對方的問句也沒有太大反應,很輕的說道:「想要有足夠保護重要人的能力。」也想要有能夠斬除妖異的藉口,不向對方是帶著什麼特別的情感,自己只是一昧想當個膽小鬼罷了,待在厄除的名義下,像是得到了點力量吧?
「我覺得你很勇敢。」即使不全是如此,但的確有這樣的感覺
實羽搖搖頭,手上的燈籠搖曳著昏黃的光,夜色中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更長。
「其實我還是很膽小。」聲音裡有些不常見的調侃,「如果遇到的是,大型鼠類的怪異的話,我就會整個人動彈不得。」
因為就是那樣的怪異,奪去了弟弟的左眼。
想了想,她又說:「就保護這點來說的話,我跟席奧先生,也許有點像吧。」
「……。」聽著對方說,頓了頓。
她啊、也有段很辛苦的過去吧?
微微閉起眼嘆了口氣,睜開後語氣難得溫和地說:「也替自己好好找個依靠吧,小心累垮自己。」
看著前方的影子,因為燈籠內的火焰顯得有些忽暗忽明。
依靠啊......
驀地,她笑了。
笑聲極輕極輕,像是轉瞬即逝,就連說話的尾音也十分飄忽:「也許呢。只不過,對我來說,也許、也許會有一點困難。」
「席奧先生才是,如果有個伴侶在身邊的話,日子也會過得輕鬆些。」
無論如何至少,有個人在身邊都是好的。
沉靜了一會兒,她才彷若閒話家常般地提起,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席奧先生,有認識過在兩年前殉職的中尉嗎?」
「伴侶啊?」微頓了下:「算了吧。」
我沒有那力量去保護對方吧,已經失去過一次了。
「殉職……?」兩年前啊?
「好像有這個人,不過我不認識他。」那時自己好像還沒爬到中尉吧,還是有?不確定,不過總覺得能知道對方在問什麼。
「我覺得,緣份總是很奇妙,原本以為一輩子不可能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會不從人願......」她抬頭望向天空,沉沉的夜色偶有星辰點綴,卻還是一片濃重的黑,「所以不要太武斷的說算了,遇到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呢。」
「帶我進入十紋、救了我們姐弟的人,就是在兩年前殉職過世的。」輕聲笑著,今夜也許是自從那人離開之後,自己笑過最多次的一天吧,她如是想著,「是一個很好的人......恩,非常非常好的人。」
「……這樣啊。」聽著對方回憶,總覺得至少存放在心裡是件幸福的事,不過也相同痛苦吧。
「雖然明白你說的意思,不過,有些事情總會在心中留下影子,即使不斷有光芒照入,但只要那塊牆擋在那,再怎麼樣自己依然都會在陰影之下。」
總覺得今晚自己都說了些很沉重的話呢。
思考了一下,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的也是,我也沒有什麼資格對別人說要往前看。」
因為她自己,就是一直縮在過去的陰影下,明明有樹有征吾一直想拉她出來,但她就是......捨不得。
捨不得離開明明早就已經是荒蕪,她卻還視為淨土的那段過去。
「......只能告訴自己,就努力吧。」
拼命的努力,總有一天可以追上他的高度。
總有一天......等到她到達了那個高度的話,她就可以往前邁進了吧?
「明明是夜巡卻異常悲傷呢。」很淡的說,轉頭看著對方,因為角度而微微露出藍色的眼眸。
「我們或許異常的像。」
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的眼睛,在夜色中懾著湛藍的光。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神色認真的說道:「恩,或許可以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
更也許有一天,她也能夠再更輕易一點的提到了那個人的時候,也有一個可以好好說話的對象。
不過.....
「我覺得不會悲傷。」她垂眸,盯著手中的燈籠,「因為至少,我可以好好地對別人說起這些事,也算是,小小往前邁進的證明吧。」
「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一下?」帶著玩笑的語氣,不過因為口氣很冷,或許聽不太出來,不過嘴角有些難得的揚起。
她也笑了,淺至無痕,卻聲聲入耳。
「謝謝你,席奧先生。這麼冷的夜晚還陪我出來夜巡,還陪我聊了這麼多事。」瞥見前方閃著微微光茫的小攤,她瞇起眼,「席奧先生會餓嗎?要不要去小攤買點宵夜吃?我每次夜巡結束前都會去吃點東西。」
「都行。」看見對方露出笑容異常放心了許多。
其實他願意笑的話還挺好看的。
「話說,你會冷嗎?」感覺溫度又低了分。
「嗯?」
不說她還沒注意,一說卻感覺溫度似乎又降了許多,冷風颯颯有些刺骨的冰寒。
實羽小小的哆嗦了一下:「......一點點......走一走應該會好一點吧......」
應該會......
「把我剛剛的包包打開吧。」打個呵欠說,天冷害自己有些想睡。
不過吃點東西應該會好一點。
???
雖然不解但還是順從地打開了方才對方遞給她的包包。
「這是......?」
「圍巾,給你的。」簡短,懶得去說明自己有多體貼什麼,也不過是剛好想到。
「咦?」她拿了出來,神色略帶驚訝,「給我的?可是......」
似乎有些猶豫,畢竟無功不受祿......
「我至少認為我跟你算是朋友。」看了眼對方說。
「不用對我太客氣。」
對於對方這樣的態度到沒有生氣,這也很平常。
眨眨眼,朋友阿。
在她目前還並不算長的人生中,朋友一詞,似乎是一件非常稀少的詞。
所以她很輕易地就接受了,也沒有再三推阻。
「那麼......」她動作小心翼翼,圍上自己已經被領子包覆住卻還徒留一截玉瑕的的脖頸,「我會珍惜的。」
來自人生中第一個朋友,的第一件禮物。
她可以這麼想嗎?
沒有問出口,只是輕輕笑著。
這小傢伙在笑什麼啊……。
明明是這麼想著確也笑了起來。
「話說你說的小攤販在哪?」
「啊,在那裡。」她指向前方不遠處的轉角,「是一個阿婆賣的熱呼呼的關東煮。很好吃。」
「這時間還有?」覺得有些困惑,稍微走前面些替對方檔檔風,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又打了個哈欠。
「恩。」她沒有多做解釋,「我已經吃了五年了。阿婆每天都會等我。」
這也算是她微微暗淡的生涯中,為數不多的幾道曙光吧。
只是,她沒有忽略對方不停地哈欠:「......席奧先生,會很想睡嗎、還是就別去了,我去跟阿婆打聲招呼就走......」
「只是天冷而以,這種天氣總會犯睏不覺得嗎?」那麼點睏還不算什麼,今早的工作有些勞累,不過還不算什麼。
「我想吃黑輪。」簡短的說。
今天的話真的很多……大概只是不想答應對方出來還冷冷對待吧,不過總讓自己想起以前的自己,真的很久沒有這樣跟人聊了呢。
「是──好的。」她點點頭,加快了步伐。
好像很久沒有這麼輕鬆了......
每一次夜巡,沉沉的夜空總會讓人有些喘不過去──或者是,只讓她喘不過氣。
再一次地,她轉身,碧色的眸閃著亮亮的光:「謝謝,真的,謝謝你。」
「別跟我講這種客套話。」沒有責怪的意味,聽得出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跟你出來挺有趣的。」這句事實話。
所以不需要對方道謝,只是自己願意這麼做。
「恩,和席奧先生一起夜巡,也讓人輕鬆許多。」
想了想,她又說:「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夜巡。有機會也可以,一起吃飯。」
也許,也可以讓介紹樹給他認識。
「你不嫌棄跟我這老人家一起的話。」看著對方沒了剛剛那種情緒,覺得放心了許多,輕鬆地說
實羽搖搖頭,像是想起了誰,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我覺得,席奧先生不老啊。」
說到老的話,樹那傢伙才是吧。
「只是,為甚麼要遮著眼睛?席奧先生的眼睛,很好看。」雖然只是一瞥。
聽到對方的問句先是一楞,倒也沒什麼想保持神秘。
「一來是很懶,二來是我的表情挺恐怖的。」以前倒是有妻子打理,不過之後……。
倒是沒差。
而且我覺得自己的眼睛沒什麼好看的。
「或許不算太老吧,不過思考也跟不上年輕人了。」
「恩......我覺得不會恐怖啊。」她輕輕蹬著地板,「不過,除了征吾之外,我一直都是跟在年齡比我大的人的身邊。好像是有些影響吧。所以,老是被別人說是有點老成......」
想起弟弟顯得有些抱怨的家書,她在心裡輕輕笑了。
「有點意外,感覺實羽小姐還挺……」思考著可以用的形容詞:「可愛?」或許想法上比較不向年輕人,但行為跟感覺都還挺孩子的。
「不恐怖嗎?」伸手拉了拉自己的瀏海看了下,是因為對方沒有真正看過吧?自己的眼神還挺兇的
「诶?」她愣怔片刻,似乎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除了樹和那個人之外........聽見,自己可愛這類的形容詞了。
她驀地垂頭,沉默了一會兒。
「......可能是因為,我平常,其實不怎麼說話吧。」
因為不需要,也......沒什麼人可以說話。
「恩,不恐怖,一點也不。」抬頭盯著對方,神色認真。
「恩,謝謝。」只能這樣回應,不過即使很破壞現在氣氛,但還是想問。
「你啊,是不是一直默默再把我跟誰比較啊?」總覺得自己說出一句話後對方都繪小小的沉默一下,是不是想起跟誰的過去?
瞬間僵硬了一下。
然後,便從心底深處湧起了無數愧疚感。
「我......」
妳到底在做什麼?她在心底怒吼著。
「......因為......認識的人不多......所以......」她結巴地說著,喉嚨開始有些乾色起來。
見對方表情,轉身站到對方面前強制對方停下腳步,低頭:「我沒有責怪你,不過我不想以一個外人的身分在你心裡活著。」
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認為自己就是因為在對方內心裡還沒辦法完全放下才會不斷被比較吧?
「我把你當成朋友,希望你也是,包括願意將我放在一個平衡點而不是天平,好嗎?」語氣雖然是依然的冷淡,不過聽得出些許的溫柔。
實羽張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有些遲疑地點點頭,因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的到。
關於不要再時時刻刻想起那個人這件事。
「......對不起。」她說著,喉嚨依然乾澀,「我也......也把席奧先生當成朋友。」
「只是、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就像是兩年過去了她終於能夠提起那個人,也許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夠真正的放下。
嘆口氣,摸了摸對方的頭:「我明白了,慢慢來就好,不用道歉。」
也不知道為什麼的就只是想碰對方頭,或許是看對方低著頭需要點安慰吧?也獲是自己多想,總之想這麼做。
頭頂上輕輕的重量,一瞬間,好像有什麼碎裂的聲音。
努力壓下幾乎如風暴般席捲而來的過往回憶,她抬頭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然後往攤子走去,熟練地和阿婆聊了幾句之後,拿了看起來有些大袋的食物走出來。
「......我每種都買了兩份,席奧先生想吃什麼都可以。」
聲音平靜,仿若方才發生的事都不存在一般:「回去吧。」
「恩。」總覺得,對方很奇怪?
剛一瞬間對方是怎麼了?
……。
懶得懂,女人好麻煩。
回程的路上她似乎顯得安靜許多,呼嘯的冷風掃過兩人,實羽拉緊了方才圍上的圍巾,微微顫抖地自言自語:「好冷......」
而且總覺得,比方才出來時更暈了一些。
「......席奧先生,」她突然開口,「我們來比賽吧。跑著回去看誰先到就獲勝。」
有些幼稚又突然,不過,這樣動一動的話,就會比較溫暖吧。
她如是想著。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沒問題吧?」對方眼神看起來有些迷茫,應該不是冷壞了吧?
「......沒問題。」她呼出一口白氣後點點頭,綠眸蒙上一層淺淺卻幾不可察的灰白,「當做是訓練。」
她也經常在做像這樣的訓練。
只要不要在路上遇到有攻擊性的怪異就好。
點點頭:「那你說開始便開始吧。」
不想回絕對方太多,等等多注意點吧。
果然不太正常。
「好的......那就──開始!」
話音落下同時,她跨步往前,也許是習慣了像是這樣的負重跑步,雖然提著食物動作依然十分敏捷。
──就在自己覺得應該已經脫離對方視線之後,她拐彎轉進了小巷裡,背靠著牆緩緩蹲下。
「呼......」
是餓壞了還是冷壞了還是累壞了?
大口喘氣地想著。
蹲著一下會好多的吧......一向是如此......
原本想讓讓對方的跑得比較慢些,卻發現對方一些刻意的舉動。
為什麼轉彎了?
放慢腳步,看著對方轉彎的轉角,寂靜的夜裡能聽見對方有些不整的呼吸聲。
有點搞不懂對方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皺著眉頭往小巷靠近。
「呼、呼......」
大口大口喘著氣,她閉著眼試圖深呼吸,讓自己舒服一些。
拉緊身上的外套和圍巾,頭靠上冰冷的牆壁時,感受到馬尾的稍微阻礙,伸手直接扯下了髮圈,桃色髮絲霎時散落,宛如冬日的落花。
「......呼......」有些受不了的抱膝坐下,好像已經一段時日沒有像這樣難受了......
像是、像是那人剛過世時,她總是在夜裡發作一般的那種難受。
走進巷子看見對方,皺起眉頭。
「怎麼了?」蹲下來在對方面前,沒有觸碰對方,輕聲地問。
呼吸頻率亂成這樣……。
生病?
不太確定。
倏地睜開眼,原本碧綠色的眸子變的混濁灰白,右手緊緊攢著拳頭,有些呆愣地望了對方一會兒,好半天才回道:「......老毛病發作而已,大概是太冷了......」
她把手上的食物遞出去,淺薄的微笑:「席奧先生把這個拿著......先回去吧。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很快就會好的,一直、一直都是這樣的。」
總覺得對方一句話,心中難得的怒火都燃了起來。
嘆口氣讓心理平衡些,接過食物沒有起身而是放置一邊。
「妳果然是傻瓜對吧?」脫下自己的外袍,伸手將外袍披上包住對方。
「任誰都不會丟下病人回去吧?」覺得這時頭髮有些礙事的撥到一邊,看著對方,在想這角度怎麼將對方扶起。
「唔......」她愣愣地看著對方,卻說不出任何話,「......才不傻......」
也許是已經有些意識不清楚,她只記得反駁對方,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她。
「只是......」將身體縮得更小,小聲嘟噥著,「習慣了而已......」
因為太常一個人了,就算樹想要待在她身邊,也會礙於男女宿舍不同什麼的沒有辦法時刻都在。
又沒有什麼朋友......
所以、所以......
「煩死人了……。」聲音因為天冷而有些嘶啞,直接俯下身將對方橫抱而起。
「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等妳身體好了再跟我談。」原本沒有後話,只怕對方認為自己不想聽他講,所以加了句。
「你住處離這裡近?」
太遠的話也只能搬回自己那了。
對方像是有些責備的語氣讓她僵直了身軀,愣愣地被對方抱了起來,腦帶好像一瞬失去了思考能力。
「......平常,住宿舍......」她小聲地說,語氣帶了些畏懼,「帝都......沒有住的地方......」
「……。」在害怕?自己太兇了?
女人真的很麻煩。
深呼吸:「沒事,別怕成這樣。」
「你有室友?」
輕輕搖頭。
她沒有室友,在十紋裡除了樹之外,沒有任何熟識的人。
潛意識裡的自己一直拼命地吶喊在拼命吶喊不可以麻煩別人,但是身體上似乎屈服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上:「.....只是怕......好冷......」
沒有在回應對方,既然這樣就帶回去吧,不然放一個人在那棟死都不知道。
帶著對方快步朝自己的住處走。
「唔......」
好像正在向前走......是去哪裡......?
她抬頭,定定地盯著近在眼前的人的臉,卻好像跟什麼人重合......
她明明知道不是、明明知道的......
這樣會對席奧先生很失禮的......
但她仍然,喃喃地像是哭泣一般的聲音:「......阿離......嗚......」她好想他。
然後,就墮入一片黑暗中。
好像叫了什麼名字,阿離?
應該是被拿來跟自己比較的那人吧,隨便。
還是覺得有些氣悶。
感覺到對方似乎失去意識,加快腳步回到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