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兄......」從背後叫住紅炎,自己鮮少與男人對話,想趁家庭聚會的這個時機和紅炎好好把話說清楚。
而男人似乎也很意外。
紅炎回過頭,看著神情有些緊張又彷彿欲言又止的白龍。
「什麼事?」他平靜地反問著少年。
「有件事想和兄長您談。」凝重的臉色示意這公開場合並不適合談話,一直介懷紅炎常找姐姐這件事,前天姐姐也和他一起晚歸,雖然當時沒對紅炎表示什麼,總覺得該說清楚。
看著白龍沉默的神情,紅炎心裡自有個底。他大概可以猜想到白龍想要找自己談論的事情是什麼樣的事。
「有甚麼事情到我房間裡來談吧?」側身看著駐足在自己身後的白龍,紅炎轉回身背對著他 接著邁開步伐向前走。
向前走了一段之後卻沒聽見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
看著白龍低著頭握緊拳頭的模樣,紅炎靜靜地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去其他地方也行。涼亭?」
畢竟那件事情過後,練紅家與練白家的關係可以說是相當尷尬。要白龍獨自與自己待在一處是彷彿有些強人所難。
「不需要了。」隔著距離才緩緩跟上紅炎,順著路線一齊步入男人的書房,確實這氣氛有些尷尬,但有些介意的事情必須和他說清楚。
一進門就看見許多書卷擺在案上,看來這人真的對歷史很有興趣呢,見男人點燃了燭光並示意自己坐下。
為了避免尷尬並未和紅炎四目相視「是關於姐姐的事。」很快便進入主題。
紅炎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下,有些意外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坐下便很快就將話題切入主題的白龍。
「關於白瑛?」紅炎意外地挑起眉。
「記得前些日子您和姊姊一起外出了吧?一個女孩子家的不該這麼晚歸...家族的規定...炎兄應該知道的吧?」
對著紅炎十足興師問罪的模樣,當然不可能說出不願讓姐姐與堂兄外出的理由,總覺得姊姊和這人相處在一塊很危險。
帶著戒備的眼神看向紅炎。
靜靜的看著說出此話的白龍,紅炎輕嘆了一會兒 拿起桌上的茶壺為坐在面前的白龍倒了杯熱茶接道:「這點我是知道的,因為我的疏失讓令姊晚歸 這點我向你道歉。不過有一點我想你應該要知道,這次的外出行程完全是出自於令姊的要求。」
「原來是這樣...家姊確實常犯迷糊,有勞炎兄多擔待了。」看來是自己錯怪紅炎,稍稍表現出歉意,沒有提起人替自己倒的茶,依然警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看來下次得提醒姐姐早點回家。
「你這回來找我談話,就僅談此事而已嗎?」垂下眼,紅炎端起自己的茶杯放到唇邊啜飲了一口。
沉默一會兒,思考該怎麼和眼前這個男人說明,畢竟夢裡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相信?
回憶那些片段還歷歷在目,蓮兄想對自己說話,他張開口我什麼也聽不見,明明人在眼前卻無法傳遞語言,夢裡自己以透明的姿態出現。形同第三者般靜靜看著他們掙扎、叫喊、然後逐漸失去力氣,直到昏迷....一切都束手無策。
『白龍...其實...你...』只有雄兄低沉的嗓音劃破那些不連貫的畫面,當黑暗襲來只剩那句話在記憶裡深深烙印。
不曉得夢了多少遍這樣的場景,當晚夢見的隔天就聽聞兄長們失聯的消息。
再對比母親詭異的言行舉止,男孩一直氣憤著紅炎當初的提議,要不是或許許哥哥們也不會遭遇不測....
「...........」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著少年臉上略為複雜的神情,紅炎甚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等待他開口。
「炎兄...不覺得奇怪嗎?....雄兄蓮兄的事.....」質疑的眼光看向紅炎。
該來的還是來了。
紅炎盯著眼前這麼提問的白龍 雙手合十地放到唇下:「嗯,確實很奇怪。失聯的消息傳回來之後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找尋管道到處探聽白雄與白蓮的下落,但,就像有人也在暗中操作似的 四面八方傳回來的消息都一無所獲。」
在還未清楚紅炎的目的前不能隨意卸下防備,一邊思考著繼續提問。
姊姊也真是糊塗,就這樣聽信那些表面話就以為兄長們真的沒事....
當時自己已想盡各種辦法去探聽關於那件事的情報,消息最後都被母親給擋下來....
她總意味深長地笑,令人厭惡且懼怕。
「那件事炎兄知情的吧?為什麼當初還向兄長們提議那番話?」
「當年教育界發起的那項活動,有關活動的消息是你母親向我提起的。」紅炎重新正視眼前的白龍一邊說著。雖然自己並沒有打算將內幕全盤說出的打算,但基於眼前的情況,他必須與白龍認真詳談此事。
「說是因為第一時間找不到白雄與白蓮,所以將那份活動文件交給了我。請我轉告並宣布,我只是照著你母親的委託將文件呈上出去,僅此而已。」
這人果然不能信任.....
說出這番聽起來像狡辯的話更加相信事件與紅炎有關。母親的事情並不想在男人面前提起。
「炎兄意思是...失聯的事只是意外?」表情顯得比剛才更加激動,雖然也拿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證據,總不能說被兄長們託夢?
深深嘆了口氣,並不想繼續講下去。
「……我並沒有說是意外。我也是很認真地想替你找回兄長們,至於…」每當只要稍為提起這件事,白龍的情緒就會難以遮掩地全部表露出來。伸出手,紅炎將手掌覆蓋上白龍低垂的頭頂上輕輕拍著 就像每當紅霸情緒失落時自己會做的那樣安慰著對方:「你是否選擇要去相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將輕撫前額那張比自己大上許多的手掌拾起,輕輕放開,真有那麼一剎那想起雄兄在難過時這樣安慰年幼的自己,那種暖心的溫度,現在怎麼樣也觸碰不到,不管怎麼說這人無法取代雄兄與蓮兄,也無法信任。
收拾方才略顯激動的情緒,拿起眼前茶杯一飲而盡「明白了,謝謝炎兄招待。」朝人行了禮就離開書房。
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白龍一股豪邁地喝下自己為他倒的熱茶隨後與自己鞠躬便自行離去的身影。紅炎站起身整理起桌面上的東西一邊思考剛才與白龍的談話內容…
自己不是白龍本人,即使談話過後紅炎也還是拿不定任何白龍對自己看法的究竟為何,前後之間又差了多少?
雖然這樣想彷彿有些逃避現實的心態。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紅炎在心底自己騙自己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