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在中午過後就閒晃回家,聽見外門被敲響的時候他還在煩惱他想換上的新窗簾好像跟自己家裡的規格不同,一時之間也沒有想的太多。
「咦?……啊啊,對了,來履約的嗎?想起什麼了?」 開門看見瑞哈夏的時候他真的嚇了一跳,但也很快就會意對方來幹嘛的。最少那張臉上沒有什麼需要排解的疑問,夕顏如此推測。
「對。」僅僅一個字,概括了兩個問題的回答。
瑞哈夏的視線在對方家中掃了一圈,似乎再確定對方家裡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我還有個弟弟,被我殺了。」極其簡言意該,完全省略了所有個過程,挑著眉看著少年,像是再說,我已經講完了。
「噢。」同樣簡短的應答大概也就代表我聽明白了的應對;他稍微等了一下也沒有等到其他下文。……算了他一點也不期待瑞哈夏會主動說明詳細。少年一時無語,「詳細內文呢?」
他問,卻不等男人回應就伸手擋住他發話:「等等,你進來,我不喜歡在門口講話。」
「是任務。」瞥了少年一眼,走進對方家中,「我接到的任務是『將某座別墅裡的人全部殺死』。」極其平淡的敘述。
隨意的在別人家中找了張椅子坐下,完全沒有去在意禮貌性的問題,就像把別人家當做了自家。
「不過別墅裡只有一個三歲半的男孩,還一直問我他的母親在哪,問我是不是來陪他的。」瑞哈夏聳聳肩,很明顯接著那名男孩的下場是如何。
「後來賽格琳告訴我那是我弟弟,屬於人類的弟弟。」他直呼著母親的名字,「她問我殺死弟弟的感想,我倒是沒什麼感覺,我只關心母親在哪。」
「但我沒有問問題的資格,不過到是知道了那個弟弟不是父親的孩子。」他向後靠上了椅背,「這就是你要的詳細內文。」
「嗯,賽格琳是誰?」夕顏看著瑞哈夏隨意的摸樣也省得招呼他的功夫,自己去冰箱倒了飲料又拿來一瓶未開罐的礦泉水放在男人身前……不要怪他小氣,他們家就這玩意兒是密封的,多拿瑞哈夏的杯子只是多此一舉而已。
SSS_Joker: 瑞哈夏盯著少年所放的水,似乎在思考該不該拿,最後還是拿起了礦泉水,轉開瓶蓋後,喝了一口,「母親。」又一個簡短的回答。
「另外,那些稱為母親的女人是用衣服顏色區分地位的。」他似乎突然想到,就順便補充。
「哦。聽到目前妳有兩個母親,還有其他的?」快速的瞥了一眼喝過的礦泉水瓶,夕顏回到攤著一團布料(原形窗簾)的長沙發坐下。隨意曲著一腿按住腳踝,自然形成一種身體前趨的姿態。
「有,隱隱約約有印象,父親身旁的女人不只這兩個。」他將瓶蓋轉緊。
在聚會中總是圍繞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們。
瑞哈夏看著少年,不自覺蹙起眉,當然他是沒有興趣去管別人家的擺飾,但經過家族審美觀洗禮的他,看著少年所坐沙發上不知道是沙發椅巾還椅罩的那團布,他實在不太能苟同。
突然的撇開臉,他發覺他竟然管起少年的審美觀。
「?」不太明白為何瑞哈夏突然扭開臉而困惑的跟著他的動作一起朝那個方向歪頭過去。一時半刻也忘了要在問他什麼,反而好奇是什麼讓男人起這麼大反應。
「怎麼了嗎?」
「……思考審美觀問題。」稍作思考後,瑞哈夏這麼回答少年,他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
「還有其他問題嗎?」
「什麼美觀?」他家的擺設有……如此疑問產生的一瞬間夕顏想到瑞哈夏撇開臉之前的視線所向,他的目光也不自覺的落在身邊那團布上。
「怎麼?這個不好看嗎?」他拿起布料稍稍展開一小片,露出了上段的深褐色主體,剛剛很可能被男人嫌棄的大片金色只是下段的繡線。不解的反覆觀看,「太陽照進來的話看起來會像發光一樣,很漂亮不是嗎?跟這個客廳也很合。」
瑞哈夏盯著被少年掀起的布,被遮蓋曲折的部分沒有金色的繡線,「所以那不是椅巾?」他確定他誤會了那團布。
不是搭在沙發上就好。
他堪堪為少年的審美觀捏了把冷汗。
……所以說,自己幹麻管少年的審美觀問題。
自從那次之後,好像有點過度在意這傢伙了。
「嘖。」瑞哈夏對現在的自己非常不滿。
「……不是。是說整片這個顏色不是有點太驚人了嗎,擺在這個家未免太突兀了吧?」夕顏難以想像這團布舖在沙發上是什麼狀況,驚人都還是客氣的說法了。
話說這個人又是怎麼了?少年不解的看著瑞哈夏,總覺得這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產生了奇怪的化學變化啊……
最後夕顏夕顏決定不要深究這個可能讓自己腦溢血的問題,如果知道有誰比自己更能夠影響這個人他大概會瘋掉……
「嗯,總之呢,在你父親身邊的女人不見得要稱為『母親』。至少在一般社會化的定義之下就是生你養你的那個女人才可以被稱為母親,不過也有諸多例外啦,比方說生下就被生母拋棄,但是可以打從心底認為另一個養育的女人是母親……之類的。」
瑞哈夏很努力的去了解少年所說的話,「母親們」依少年所說得不能稱做「母親」,生母才能稱作「母親」,還有養育自己的人。
所以褓母是「母親」嗎?
不對,褓母只是家族的下人罷了。
「……那我該怎麼稱呼她們?還有她們生的孩子?」這時更顯現出了瑞哈夏對於少年口中社會化的知識匱乏。
還是直接稱她們為人……?
「只要把你認為有盡到養育你的責任愛護你的義務的女人稱為母親就可以。生你的女人假如不養你不照顧你那她只是生母,養你的女人如果只是拿錢辦事那叫保姆。……不過在我聽來那些女人沒有一個配稱的上是母親。」夕顏喝了一口自己的飲料,短暫的停頓一下,聲音冷冷淡淡,「那些人生下來的孩子也跟你沒有關係,跟他們有關係的是生你的男人。」
沒有關係?
沒有任何的關係嗎?
可是……
不都流著家族的血?
就像母親說的……
不,可能不能繼續稱為母親了。
瑞哈夏出現了明顯的動搖。
「賽格琳……不是母親的話,是什麼?」她也只是,將自己和弟弟檢起來而已。
也許,這方面弟弟看的比他還要清楚。
他又開始不想去理解,人類太複雜了。
「大概就是……豢養野獸(你),利用的他人?」夕顏似笑非笑,要他說的話,大概就是如此了。他將桃良認知為母親,但對於外人來說,他又何嘗不是被豢養的一方呢。何況桃良甚至不是人類。
是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個被人豢養的怪物罷了。
「家族所給我的觀念大概都會被你給推翻吧。」瑞哈夏自嘲著,「我想『流有家族的血,就比其他人高於一等』什麼的,大概也是假的吧。」
「這樣的血,根本沒有去維護的必要。」
被豢養過的野獸,就連他的思想都是被控置住的。
夕顏拉開一彎撕裂痕似疼痛的笑痕。端著給自己的熱茶回到原位的時候已經能夠斂起那個過於尖銳的刻痕。靜靜等待沖茶的三分鐘。
「……我到覺得不是這麼回事。硬要說的話就是『對你來說』是如此的。」
「就好像你上次認為我是你弟弟一樣是你必須愛護的人一樣,你認為是那就是,不是就不是——當然多得是他人可以強壓這樣的概念給妳,如同賽格琳對你的教育使你如此認為。然而到頭來判定的標準仍然是在你身上,要不要這樣認知,是你的權利。」深茶色的液體拉出一彎香氣四溢蔓延這裡的空氣,隨著他的話一起波動一片靜謐。
「……對我來說是如此。」他沒有漏看少年的那一抹笑,但他只是抿了抿嘴,因為他並不了解笑容背後的含意。
「曾經有一次,我們在學校被嘲弄了,當時我們將那個男孩的嘴給劃裂了。」瑞哈夏摸著自己右邊的嘴角,直比到耳際,「只因為賽格琳告訴我們,就算我們是家族的廢物,只要還流有這血,就要維護這血脈的尊嚴。」
他轉開了水,又喝了一口,「當時的我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被指責,而我現在也依然不覺得我做錯了。」
「……社會化本身就是一個奇妙的化學效應。」夕顏靜靜的開口,端起茶杯就口卻沒有喝。「所謂俗事所謂社會所謂群體,就算不一定是正確的也很有可能因為母群體的人數過多而讓錯誤的成為正確的。」
所以他才討厭人類。
「所以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是這樣吧。」他晃了晃瓶中所剩不多的水,「順便問下,人會在意自己的手是不是以前原本的手,為什麼?」
對他來說,可以用的肢體,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都無所謂,還句有其功能就好。
「人類通常無法理解常規外的事情,一旦遇上了科學或是自己過去建立的價值觀無法說明或是與之衝突的事情就會無法接受的選擇逃避,認為現在看見的那個常規外的事情才是錯誤的,並且有可能因為恐懼或無知而做出抨擊性的行為。」
夕顏流暢的說了一長串,總算在這時候把端起來半天的茶送進嘴裡,卻只喝了一小口。他抬起一邊眼睛,「你經歷過甚麼使你如此詢問?」
「前陣子遇到了人,他不使用他的手,我問他原因,他說『以前沒有手』。」瑞哈夏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他問我,他要怎麼確定這是他的手。」
他將僅剩的水一飲而盡,「只要功能還在不就好了。」
「作為一匹野獸你還真是無憂無慮啊。」瑞哈夏的說法讓他噗哧一笑,放下茶杯的手稍微有點失去節制的都抖了一下。「你讓我想到我之前的朋友。做為一個合格的惡獸,他安慰我的方法是把之前打獵的食物分我一隻手,真的,手,人手,而我的朋友是一隻黑豹。」
「我倒是覺得那個人,你遇到的那個人會抱持懷疑抱持恐懼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啊。畢竟是人類吧,有這樣的煩惱不是很可……很自然嗎?」他不覺得對面的男人會覺得有這種煩惱的人很可愛,但這樣像人的模樣,夕顏有時候會覺得很羨慕。
無憂無慮?反正這裡也死不了人。
只是會很痛。
唯一要煩惱的只剩不知何時會找來的家族人員。
「黑豹朋友嗎?聽起來真不錯。」瑞哈夏是真的覺得不錯,至少比起人來說,好的太多了。
「我無法想像我失去雙手的樣子。」他站起身來,顯然是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因為失去雙手,我大概只剩死路了。」他笑的說出在家族中的事實。
如果失去雙手,再來就只剩死亡這條路可以選。
不過在這裡,肢體是離不開身體的。
「……失去雙手就不懂得利用,就表示你的家族也不過爾爾。」至少在夕顏看來,失去視力的自己還比失去雙手更加無用,就算有著如此能力,但把它強硬的激發出來的,仍然是院方的手段。
「另外,這只是我個人的疑問……你到底會不會有喝我泡的茶的一天啊?」
對於少年的問話,瑞哈夏看著對方好一會,視線甚至轉到了對方手裡的茶杯。
這只是個很小的疑問。
「……如果是你泡的,也許我會考慮看看吧。」極其不確定的回答,但他也真的不確定。
不想再給任何少年追問的機會,直接的走出了對方的家門。
真的假的?
門內的夕顏瞪大眼睛看的那扇門,他剛剛應該不是聽到小精靈的幻聽吧?還是說剛剛看到的通通都是幻覺?少年下意識的看相對桌殘留的空礦泉水瓶,又看了自己身邊的一團布。
最後極其淡定的撿起茶杯就口。其實就算是幻聽也無所謂,下次試試看泡給他的茶好了。
離開了少年的房子,瑞哈夏搔了搔自己的頭。
果然,對於Joker,自己很容易放縱他。
他在內心確定著。
下一次拉遠距離試試看好了。
補檔,這是當年跟大貓交流的紀錄。老實說這隻黑豹在過去真的是給夕顏很大的安慰,算是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動物)了吧。
瑞哈夏啊啊啊啊啊 別打中之的臉呀
小夏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小夏不是你的名字?
所以,瑞哈夏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望上)
因為你想要跟Joker保持距離因此也要跟我保持距離?
那那 瑞哈夏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消悰減你好感度所以你不爽哦?
因為是人?
瑞哈夏給不給問啦?
......
瑞哈下我問可以嗎?
嗨嗨 瑞哈夏 我可以代替其他人問嗎?
瑞哈夏啊啊啊 你又打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