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趴在窗戶邊,藉著街燈照明,看著屋外每次回來看都較上回融化一些的雪人。
「就算天氣冷,也還是會融化嗎?」他朝下巴墊著的布偶問道,而回應他的是預期的另一道聲音:「最近雪下得不多,所以無法好好維持原樣啊。」
爺爺放下手裡念到一半的故事書,來到他的身後,把又大又溫暖的手掌放到他頭上來回揉了幾下。
他順著對方的力道搖晃了幾下頭部,接著突然想到最近在夢裡頻繁出現的物品,爺爺說過,如果做了什麼特別有印象的夢的話,除了寫在日記本外,還要特別告訴他,加以詳細描述。
「沃恩最近夢到了輪子。」
爺爺揉頭的動作一滯,他不以為意地盯著外頭插在雪人的頭部中央,被用來當作鼻子的紅蘿蔔,並繼續描述:「輪子滾啊滾的,從遠方滾過來,然後在滾到另一邊⋯⋯拉米諾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不過說到這邊,他又想到某本故事書裡出現過的紡錘車,上頭轉動的東西也像輪子,於是他朝保持沈默等他把花說完的爺爺問道:「這個輪子⋯⋯跟睡美人有關係嗎?爺爺?」
「嗯⋯⋯」爺爺聞言,發出了思考的聲音,現在換沃恩成為等待人說話的那一方了。
他等到跪在椅子上的雙腳發麻,爺爺才接續下一句:「那個沒關係的。」這句話傳到沃恩耳裡時,他再次感受到頭頂上的手又開始來回揉動。
「輪子很危險,」爺爺說,「所以沃恩過馬路時都要小心。」
「嗯。」聽了爺爺的叮嚀,他乖巧地點點頭,並在奶奶的催促下回到房間就寢。
而在沃恩拖著腳步上樓梯時,被拉著手、身體拖在地上的拉米諾看見了,看見了老年男子臉上的陰鬱神情。
但它沒有跟沃恩說,因為沃恩現在的工作是「睡覺」,除了睡覺以外的事他都不必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