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被人叫住,有些錯愕的看著身旁拉開隙縫的門。
原想就這麼放棄轉身回房,但自己的身體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飢腸轆轆的模樣直白的展現在對方面前,嘖舌,偏開頭。
「真是......」輕嘆了聲,有些無奈。
關上房門放輕腳步走至大俱利伽羅身邊,雙手抱胸佯裝著怒氣就這麼看著對方。
「俱利伽羅君,就算你再怎麼不想跟大家在一起,至少還是該把自己填飽,這樣每天每天都在半夜摸去廚房也不是辦法。」頓了下,再度開口。
「如果你是不想看見我,那麼之後我不會在吃飯時間出現在你面前。」假設性的開口,有些試探。
「不是那樣…!」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反駁出口,抿起唇,故作鎮定。
「一個人就好,跟你無關。」斜眼看著那狀似關心自己的光忠,但眼神中卻摻雜了些許無助與寂寞。
像是逃離似的,直接邁步往原先的目的地前行。
幾乎是立刻就被反駁的語句讓自己也愣了這麼一下。
還來不及意會對方的意思,人就這麼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等!俱利君等一下!」大跨步上前拉住人,轉身拉回房內摸索著。「至少帶盞燈阿,真虧你能摸黑去廚房翻出宵夜阿......」
點起燭火,小心護著火光,而後拉著人再度前往廚房。
「想吃些什麼嗎?夜晚溫度低了很多,吃些暖和的東西暖暖胃再睡吧。」
被捉住的手顯得有些冰冷,回頭看著一貫的動作與碎念,但很神奇,一點也不覺得厭惡。
靜靜的步至廚房,有光忠的燈火的確是起了幫助。
「隨便什麼都好。」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有什麼能作為宵夜食用,退開倚著牆等待光忠在腦中整理出菜餚。
「……俱利君真是……現在也晚了,就弄些簡單點的好了。」
一邊念著,一邊在廚房裡藉著微弱燭光翻找著能讓人填飽肚子的東西。
深更時分一切聲響都會被放大,這讓自己一舉一動都顯得更加小心。
「俱利君,水煮蛋好嗎?」輕聲說著,一邊為人揀選了幾個蛋型較大的。
「嗯。」隨口應聲,杵著看對方忙碌的背影,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踏實的地方。
輕呼出口氣,不發一語的在一旁幫忙捧起物品好讓光忠較容易活動。
感謝的話語哽在喉中。
「啊、謝謝了呢。」有了大俱利伽羅的幫忙,自己是方便許多。
蹲下身,一手抓著中衣寬袖,小心的動作著。將灶爐點起,拾起支鍋舀了些水而後將蛋輕放進去。
「再來就稍等一下了。」蓋上鍋蓋,朝著人笑著,輕拍了拍對方肩膀。
光忠那專注於料理、露出溫柔笑容的表情,如同對待自己孩子一般,讓人在內心中湧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無法言喻。
「喂。」雖然出聲引起他的注意,但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陷入沉默,隻手撐著對方身邊的桌沿,像是要貫穿對方似的直直看入那耀著金的眼眸。
「嗯?」專注著煮鍋,對方的呼喚讓自己視線轉換了方向。
帶著淡淡微笑回望著同樣燦金的瞳,等著下一句話。
「俱利君,怎麼了嗎?」短暫的寂靜讓自己再度出聲,有些疑惑的偏頭,還想在說什麼,一旁的鍋裡響起了沸騰的聲音。
直到滾水的聲音傳入耳中才回過神來。
「……不,沒什麼。」退開讓人有活動的空間,裝做甚麼事也沒發生,叉著雙手掩飾住緊張感。
剛才自己是怎麼了……有些懊惱的偏開視線。
「……?」還有些疑惑,卻不急著得到答案。
小心的掀開鍋蓋,以手搧去蒸騰的霧氣,在一一將鍋裡的煮蛋撈出。
方放上盤,人似乎就有些等不及想伸手拿取,這讓自己瞬間驚呼出聲。
「俱利君!等等!」提高的音量還有著些許壓抑,造就語句聽來顯得聲調有幾分滑稽。
「……!」對方的驚呼在夜裡著實顯得有些明顯,深怕被他人聽見或責備,連忙壓低聲音吼著人。
「閉嘴,會被聽見……」
但瞬間,燙手的水煮蛋讓自己沒禁住聲,甚至因為忍耐不住而痛的鬆手。
「唔、燙!」
「俱利君!不要!」
被吼的當下有些尷尬,但看著人仍舊不聽勸的伸手拿取,還是驚呼出聲。
「掉下去會壞掉啊!呀啊!」話才剛落,人就一如話中所說的燙著鬆了手。
拔高的驚呼跟著反射動作,驚險的將大俱利伽羅落下的煮蛋穩穩接住。
「……還好……」鬆了口氣,起身替對方剝去蛋殼,遞至嘴邊。
「就說了小心了……」
「你沒吼就不會這樣,光忠。」雖是這麼說,似乎是感到有些歉疚,也就沒再反駁些什麼,靜靜地聽著訓教。
湊近嘴邊的成品仍有些燙口,但隨即有些賭氣一般一口直接將蛋咬過。
此舉的下場便是又被燙傷口中。
「……好燙、」
「你也真是……、」失笑的看著人,有些無奈。
將手中剩下的部分吹涼些塞往對方口中後,轉身為人盛上一杯水備至一旁。
「喝點吧。」
淡笑著,一邊替人將其餘煮蛋剝去外殼,灑上少許鹽巴放涼。
拉開門之後,出現在眼前的畫面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只是對於這兩個人在深夜的行動感到疑惑。
「你們在幹什麼。」關上門的同時也向他們搭話,並向他們走過去,但是同時也將那隻受傷的手盡量隱藏在布的下面。
差點將嚼至一半的蛋白碎渣噴出口,除了在腦中怪罪光忠果然被他人聽見,另一方面也是疑惑這麼晚怎麼還有人在外頭活動。
不過這個想法在看見來者之時便煙消雲散。
那刻意被隱藏住的傷口自己可是不會記錯,恐怕是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去換藥吧。
「喂,你。」拾起一顆放涼後沾上鹽巴的蛋直接往山姥切國廣的口中塞去,一邊偷偷觀察著對方的傷勢是否有所改善。
畢竟讓光忠那傢伙知道,那碎念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的。
大俱利伽羅那一連串的動作著實讓自己吃驚。
微蹙了眉,複雜的看了眼大俱利伽羅,旋即恢復鎮定。
「夜安,山姥切君,不好意思吵著你了嗎?」對著來人打聲招呼,一邊為打擾對方感到抱歉。
唇角微笑淡淡的,邀請對方。「我們再吃宵夜呢,山姥切君也想吃點什麼嗎?」
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可以說得上粗暴的動作塞了什麼東西進嘴巴裡。這味道......是鹽巴?還有雞蛋。臉上的驚訝還沒有退卻,一邊伸手拿走口中的水煮蛋,一邊思考大倶利伽羅的行為有何意義。是要求自己閉嘴的意思嗎?
「這個就足夠了。」表情恢復了平靜,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再次將它放到嘴邊,咬下。淡淡鹹味帶出了食材原本的味道,那種味道雖然單純,但是卻不會讓人厭膩,於是就這樣默默的咬著。
直接繞過山姥切國廣,將廚房的門拉上,除了不讓更多人發現,也是為了讓山姥切國廣與兩人同罪。
腦中轉過一貫逃過碎念的手段,直接讓人一起坐下,自己也坐回原位,拿起煮蛋吹涼往嘴裡送。
倚靠上灶台,雙手交疊胸前靜靜的看著。
收了聲,就這麼看著兩人將最後一顆煮蛋給解決。
「還需要嗎?」看著空蕩的盤子,意思性的開口詢問。
原先就只準備了大俱利伽羅的份,山姥切一來恐怕會不夠分。
「不需要。」
不想讓光忠再勞累,起身拾起盤子主動洗滌,放置一旁晾乾。
不打招呼便逕自離開廚房,輕舔嘴角沾上的鹽粒,似若回味。
儘管不足以裹腹,但至少不是餓著肚子,至於之後的飢餓,就留待早上吧。
看見大俱利伽羅離開,於是也去沖洗手上的鹽巴,本來的話這點東西不洗也罷,但是之後要碰傷口就另當別論。
「感謝。」淡淡地向燭台切表示謝意,便轉身離開,繼續獨自往手入室走去。
看著兩人離開,深吸口氣而後輕嘆。
「......回去吧。」
自言自語著,大俱利伽羅順手將盤子給洗淨倒省了麻煩,拾起自己帶來的燭燈,在兩人之後也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