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異聞壹之貳
圖待補。
── 之後。

帶著櫻花的清香邁開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間從耳邊傳來了叫喚聲。
「花蕾小姐──!」
latest #69
嬌小的臉上在出言者看不見的彼方閃過了複雜難言的神色,同時間她因慣性往後揮動的小手就被一雙碩大溫暖的手給握住。
「…貴安哪,庚(かのえ)先生,今天是在這附近巡邏嗎?」
閃逝而過的嫌惡(或者該說受不了?)在回頭之際換上了姣好的笑容與寒喧,對著後頭的熟人道。
是的,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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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在巡邏的時候遇上也是不可多得的福氣,花蕾小姐這是要回去了嗎?」由始至終青年的臉上都是明亮而未經矯飾的愛慕之意,他彎著常態來看尚且還算英俊的笑容提出適度的關懷,卻沒有鬆開彼此緊握的手的意思。
「嗯...是呀,學校今天很早放學。」所以才在樹下待了一小段時間,雖然大半時間都沒有在看櫻樹。
而至此始終沒有放開自己微涼的手的這雙大掌,除了實體上的溫實外,似乎沒有更大的效用。
那是一張看著就使人不禁舒展微笑的正直而誠懇的臉,提著刀追趕過來讓青年的面容微微滲著一點汗,卻未減分毫那份爽朗的氣場。
身著靜黑軍裝的身軀宣示著此人的身分地位,就是手上提著的付魔武器說明這個距離幹練還很遙遠的青年在軍中仍是個菜逼八的事實。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送妳吧?」
名喚庚的青年爽朗的提議,快別謝我了的笑意堆滿整張臉。
「欸?」不會吧!!
端麗的笑容聞言後出現了機不可查的裂縫而後又重新裝上。
「──不好吧?如此公器私用,你被上司處罰的還不夠嗎?」歪著頭,企圖將方才龜裂的面容順著動作做一個緩衝,維持著得宜的模樣提出婉拒──即使知道婉拒對眼前的青年不怎麼管用。
「不要緊!感謝妳的善體人意,花蕾小姐的家剛好在我今天的巡邏路線附近,雖然無法真的送妳到家門口倍感遺憾,不過送到巷口都算順路,這還是不算開小差的。」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關懷(愛(X)著的庚自然缺少了那顆善於體察少女心的細膩,他感激的兩手握緊那對纖細的小手,微微的收力,認認真真的看著那對漂亮的藍色眼睛說著與當事者心願完全事與願違的話語。
對於那份禮貌的的婉拒只當花蕾還再自責日前發生的諸多事情讓自己為了她受傷那些小事。當然是小事,保護心愛的女人是每個男人責無旁貸的重要使命,更遑論他還是個軍人。菜逼八不代表他可以推卸這樣重要的使命。
對他來說,花蕾是獨一無二舉是無雙的人,被妖怪纏身卻又堅強的一路走到了現在,有幾個男人可以聽過這樣的故事卻不動容,怎麼能不心生側隱,進而想要保護這樣的女孩呢。
啊啊真心應付不來啊這傢伙
花蕾一邊維持著為難的微笑,內心一邊默默地升起白棋。
即使不靠肢體接觸也能知道,從庚那裡傳遞過來的真切情感內裡所包裹著的視怎樣的思緒。
那是一位男性真心為自己戀慕的女性所抱持著的關心與保護欲。若是一般女孩子想必會沉靜在這被保護的安然裡吧;沒錯,一般女孩子的話。
交握的手傳過一波又一波的過於正面以至於有點歪曲的能量,令花蕾忍不住皺起眉頭。她苦笑了一下,趕在庚以為自己又被氣場影響之前。
「那麼,就麻煩你了。」
「花蕾小姐?……怎麼了妳看來臉色好差,是方才的厄除對妳造成什麼影響了嗎?還是妳體內的妖異又……?」毫無自覺自己正從彼此交握的手源源不絕的傳遞對妖異來說無非是毒素的正氣才是致使對方顰眉的真正原因,青年面露擔憂不安的神色悄聲問著。
「嗯不,我沒事…倒是你……」
艱難地彷彿身體真的不適(實際上也非裝蒜)擺出侷促的模樣,時不時瞥視著從見面以來就一直相連的手。
「能不能…先把手拿開?」
✧ ✧
原本的歸途從一人變成兩人,實際上過程中並沒有相談甚歡的光景。
雖然庚稱不上是位觀察細膩的青年,但也不會是強迫女性的粗魯男人;在花蕾的示意下他很快發現一直抓著女性的手這舉動有失禮節,便很快就鬆了開手,為自己的魯莽輕輕道了歉──還好這層認知還是存在,不然花蕾估計到家前都會被正氣荼毒吧。
取而代之地就是肩並著肩走過一條條巷弄,開著櫻花的、種著灌木的、令人查覺不出此處位於魑魅魍魎盤據、氣場混亂的帝都裡。
「花蕾小姐方才是在看單字本吧,莫非是學校的功課?」理所當然的保持著微妙的間距與人比肩同行,庚仰望環伺街上的本國盛花不由得面帶微笑。良辰美景,又有儷人相伴,如此公差何等美事。
「唔…是、是啊。多虧你知道呢。」
下意識地將方才死不讓月坂先生看到的綠皮書更往懷裡送。
連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花蕾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假巡邏之名行偷窺之實了。
「花蕾小姐真是用功呢,那本單字本老早就被我墊桌角了,哈哈哈,反正本來就不是念書的料嘛。念的這麼認真,莫非是明天有課堂小考?」完全沒有察覺花蕾的小動作,青年自顧自的搔搔後頸,彷彿自曝其短有些害臊似的乾笑幾聲,又很快的彎入日常話題裡。
「算是吧?外語有些單字太長了實在很難記。」沒有說的是,一直要到最近,花蕾的學科才剛剛是進門的程度,這足足花了快要半年的時間。
一開始她真的,什麼都不會。畢竟以往沒做過什麼偽裝,學習上也是因為知道如何運用過往吃掉的靈魂記憶才有所改善。
這樣的來歷還能在聖瑪麗亞女子學校裡占一份學生名額,除了特權以外還能說是什麼呢?
無奈自己偽裝成人類的極限就是這頭降溫(?)過後的金焰髮色跟透出藍焰的眼色了。
這讓她看起來實在很像南蠻來的西洋人。(雖然總體上來說還是比偽裝成本土人方便很多)
只是這種長相卻完全不會說外語實在是很滑稽。
──想當初連學校老師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咦?原來如此,想不到花蕾小姐也會有這樣可、我是說普通的煩惱啊。」事實上,庚的那聲疑問正是為了明明頂著南蠻人的皮卻意外不擅長外語這點,後來想想這班取笑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孩實在有失禮節便硬生生地拗了話題,卻還是沒有成功控制自己的嘴,差點讓那句「這樣的花蕾也很可愛」云云失控的鑽出口腔。
「聽過返祖現象吧?用外表去判斷人的內在是很失禮的唷,庚先生。」
那聲疑問即使不問也可以猜出庚究竟是在驚嘆什麼。抓住了這機會,花蕾趁勢就這樣酸了酸青年。
當然,某種含意上她也沒有說錯就是了。
畢竟自己的原型,還更貼近連西洋那裏都堪稱稀少的『白子』模樣呢。
「原來是返祖現象啊,一開始我還很奇怪花蕾小姐為什麼國語講的這麼好呢,本來還以為妳是混血呢,原來是返祖現象。」覺得自己被糗了也沒說什麼,就是分外尷尬地笑了幾聲。
青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身邊心儀的女孩,看起來並沒有被冒犯而動怒讓他寬心不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
一般來說,會有這樣的返祖現象嗎?還是說……
青年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並再次握緊了女孩纖白的手指,略略促起的眉峰有著尖銳的質疑,卻不是對著面前的當事人,那對滿溢著愛的眼睛依然澎湃的只有愛,還有無數的無數的關心。
「數我失禮,不過,花蕾小姐在被妖異纏身之前,也是金髮碧眼的模樣嗎?」
愣。
疑問與勾手的瞬間螢藍色裡便撞進那深情的雙眼,讓老練的妖異不住的閃了神。
她萬萬沒想到庚會如此提問,於是只能呆愣地看著那雙眼睛。
什麼模樣……?
「…我不記得了。」微微低頭,稍微避開了那雙認真的視線。
彷彿是拐個彎迴避著問題,但實際上陳述的卻是事實。
她是妖異,是為青行燈。這點在『她』有了意識以來就從來只是如此,再多的沒有了。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尋問。
這原本,應該是件容易解答的疑問。
──然而現在的她卻猶豫了。
「——對不起。」
青年訥抐的鬆手,臉上既是懊惱也是心疼。天知道他多想將面前的女孩緊緊攬住,卻也清楚這是千萬不可的禁忌,他還在值勤,而且,眼前的女孩不論外貌看似如何在軍方的登記都是通緝妖怪。他不能,不能這麼做。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所以他只能這麼說,他不該這麼問的。一直以來都不去碰觸不去過問的,關於花蕾這個人的過去所有的經歷,或許就是下意識知道問了總會提起對方不願回想起的,被妖異奪走的過去人生。
「不,你沒有錯。」沒有對庚散出的情緒表達任何情緒,螢藍色再度看向恐怕是這生唯一對自己帶有戀慕的人。
「你的眼裡映照的,不就是『我』嗎?」難得得將手伸出,細軟的手指輕輕點在青年的額上,她微微一笑。
即使花蕾明白,這副模樣對己身而言,依然是對外的謊言;如同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拐彎的令人無法猜透。
那雙總是誠實的一如此人的眼睛艱難地將對當事人來說永遠過譽「花蕾小姐真是菩薩……(ry」的云云讚美吞嚥下腹,極其罕見的稍上了些許的苦惱甚至是為難的情緒。
不論事實如何,他心目中的花蕾就是這樣的一名女子,使他心神嚮之的女子,他才總是無法對這樣的妖物狠下心腸。
厄業必將除之,他信奉著如此真理因而踏進軍營走到現在。
經由這個人他才認識到了人類的堅強,以及所謂信念原來可以如此軟弱地為了一個人輕易破除——他的修行,不論精神抑或此身,果然都只是菜逼八啊。
庚的腦中不合時宜或是很是回事的出現了前輩戳著自己腦門的吐槽恰好跟女孩的動作有著微妙的重疊令他真的苦笑出來。
「……花蕾小姐這不是在笑話我吧?」
「怎麼會呢~?」向著那窘迫的臉扯開笑容,語氣染上了點俏皮。
雖然總體上並不是很會應付庚,但也因為他正直單純的心靈讓花蕾能簡單地應付。
收起訓誡的手指,花蕾再度邁開停滯的步伐。
「你不過就是在關心我而已。你不也擔心我會在哪裡被不知名的誰給襲擊?」
青年露出寬慰的神情,千真萬確的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此世最為掛心的,除卻家人以外的,就屬眼前的女性為最。一絲一毫一星半點的傷害,就算是來自同僚的防衛行動,他都覺得難以忍受。
只是一直不願去想,甚至可說是自私的希望,花蕾身上的妖物可以經由自己的手完全除去。
「在找到安全的殺死妖物之前的方法,花蕾小姐隨意地跟我們厄除接觸都有相當的危險,我可是每次知道都很心驚肉跳呢。」加快腳步跟上了前方的女孩,庚仍然維持著巧妙合宜的身距和人交談,他的表達很隨意,可素來不善說謊的青年臉上複雜的神情卻不會騙人。
他很為難。
喀。
  喀。
墊著腳跟的鞋跟一步一步的向前,歛著眼色含著言語,但她什麼都沒有透露。眼神也始終凝向前方,沒有特別搭理庚的勸言。
「庚先生,真是努力呢。」
那是為了心愛的人啊。
他激昂地將這些話語吞在腹中,就是嘴角有些失控得歪斜成詭異的弧度,為了不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太過扭曲,青年極其不自然的乾咳兩聲:「沒有的事,只是身為報效國家的軍人必須的義務,不值一提。」
他並沒有察覺,自己方才的勸戒彷彿抱怨被這樣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帶了開。更沒有察覺,作為當事人(妖異)的花蕾對於自己的發言到底有著如何心緒。
✧ ✧
時間推移,兩人已來到分離的巷弄。
在那盡頭佇立的,是位高挑細瘦的人影,因陽光位移而拖長的影子動也不動。
『他』似乎是在經過此處時注意到兩人的身影而停下,等著他們走到跟前。
「啊……晚、晚上好,戎燕先生。」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幾乎反射性地僵硬,幾乎繃直的肩脊隨著越來越接近的距離被旋緊了又旋緊。
看著近日關照自家(?)妹妹(表面上關係)的菜鳥厄除領著花蕾走過來,對著他突如其來的僵直歪了歪頭。
「巡邏?辛苦你了,庚先生。」沒有對他與花蕾並肩而行的事情多任何疑問(畢竟膝蓋想也知道是(RY)
同時撞入眼裡的,是花蕾明顯看到救星的期盼眼神。
「啊,哥哥大人──!」
高跟鞋踩出愉悅(至少庚聽起來)的跳步,輕巧地衝向被稱做『哥哥』的戎燕那方;花蕾當然沒有忽略調聽聞如此叫喚的戎燕臉上微小的裂痕。
騰出拿著菜籃的右手煞有其事得在花蕾頭上摸了摸。雖然不是生做一張面癱,端麗的臉上卻沒有平淡以外的表情;他稍稍打量著庚。
「機會難得,等等要不要來寒舍吃飯?」提著籃子晃了晃裡頭的食材,同樣沒有忽略窩在他胸下的花蕾用力地,抖了一抖。
聽聞此言的庚當然也受了一驚。
「謝謝戎燕先生的好意,但不巧今日執勤時間結束後就要另出任務,實在不方便,他日再去拜訪吧。」
忍住結巴說完,庚下意識吞了吞唾沫,對著戎燕行了行禮。
那並不是害怕的情緒,而是一種見大家長的心情吧。
打從他注意到花蕾開始,她的身邊就一直有這位人物,為著妹妹體質而四處奔波的兄長。
他誠心認為戎燕先生是個偉大的人,所以面對他不知不覺就生硬了起來。
真是丟臉哪希望花蕾小姐別見笑
「那麼花蕾小姐,改天見了。」在最後回以燦爛的微笑,庚便繼續執勤,巡邏去了。
目送著那黑色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確認他不會再看見此方。花蕾這才鬆下身來。
「……你好樣的。」仰起頭朝那端麗的臉上投擲無數眼刀,戎燕則是揚起嘴角似笑非笑。
接著拍了拍頭,摘掉還頑固貼在花蕾金色髮絲上的花瓣,輕輕往家的方向一推。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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