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攀在牆上努力朝著家門前進的百希,就連下腳都搖搖晃晃得很。
就在他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後倒下,腦袋直接砸到地面時,百希放棄思考的機能,腦子一片空白。
只是手的部分還頑強的保留住理智,掏出手機、按下了快速撥號。
嘀嚕嚕嚕……嘀嚕嚕嚕……嗶。
『幹麼?我沒興趣聽你抱怨保險套的偷工減料……嗯?』
『……』
『momo?喂?』
『……』
沒有多遠的一戶民宅亮起了燈。
那戶民宅在亮燈的同時,正門口也跟著打開了。
答答答的木屐踩踏聲在街道上響起,很快地就來到了百希的位置。
「--搞什麼東西?」
掛著又鬆又軟的棉羊造型毯,還穿著睡衣的正仁長嘆一聲,蹲下來思考著該怎麼搬運才好。
「喝成這樣就別回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不……咕嗚、嗚噁……」
快退化成爛泥的百希掙扎了一下,只覺得喉嚨下面有什麼在翻滾,不敢再開口。
「要吐了嗎?在這吐完,現在我不想動你。」
正仁挑眉,才剛說完無情的話語,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
他抬頭一看,從亮著的自己家,又衝出來了高大的人影。
沒等正仁開口阻止,衝過來的人影已經一把拉起百希,也沒管靠過來的百希嘴裡有什麼吐到自己身上,一聲不吭地往家裡帶去了。
「……哥哥……要自己洗衣服喔……」
要是開口阻止,肯定會被罵的。
正仁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只能聳了聳肩,站起身子跟上去。
默默地在心中對於哥哥過於溫柔的性格劃上一筆紅痕。
--這樣會吃得死死的喔……
他也只能含糊地把話語裹在口腔裡不停咀嚼,細細地嚐著其中的辛澀。
剛從盥洗間鑽出來的敬心沒有把洗臉時的頭套給拿下,衣衫凌亂地跑到餐桌前坐下。
她動作敏捷地給自己搶了一大杯葡萄柚汁,咕嚕咕嚕地灌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的餐桌有四份餐具。
「唔?咦!家裡有別人嗎--?!」
敬心滿臉通紅地縮起肩膀,著急地把領口的鈕扣通通扣好,慌張地想拉下頭套--理所當然的扯到頭髮了。
「嗯,早上撿到百希的屍體,大概等等就醒了。」
正仁放下鍋鏟,簡單洗掉手上的油膩、擦乾,繞到敬心身後,手指靈巧地解開那頭細髮與鈕扣、頭套、指甲細縫之間的萬般糾葛。
「--等等!百希哥哥嗎?不行呀我怎麼可以只穿這樣!!!!!」
敬心整個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以火箭爆炸的氣勢殺回自己房間--
正仁想,大概是跑回去換制服了吧?用完早餐也差不多該去學校進行劍道部的晨練了。
只不過,一直到敬心吃完早餐,提著竹刀、背影有些落寞的出門,百希依然死在床上沒有動彈。
「這個怎麼處理呀……埋掉?」正仁隨口問起,一邊幫剛慢跑回來的哥哥剝著水煮蛋,挑出中間的蛋黃自己吃掉。
「埋什麼埋,人還活得好好的。」正慈長嘆一聲。
「正仁你……是跟百希吵架了嗎?怎麼說話這麼……」
「啊。」正仁停頓了下,正在剝的又一顆水煮蛋,表面稍微被弄破了。
「……沒有呀……一直都普普通通的。」
也只是像往常那樣毫不留情的吐槽學弟。
不過正仁忘了,正慈並不知道正仁跟百希的這一面。
「……噢……」
正慈似乎想說些什麼,一直不習慣露出嚴肅面孔的他表情一皺,竟有幾分肅穆。
「……」
「痛痛痛痛……」
百希掛著厚重的眼鏡,臉色難看地揉著後腦勺。
就算一早就享用到學姐超高水準的早膳與強效解酒湯,也無助於緩解實際上的傷痛。
由於現代商業精神的抬頭,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節日都出現了。
比方說每個月都來一次情人節什麼的,他開始有點懷疑聖瓦倫丁士是不是有十二種以上的死亡版本,簡直比倫Game的男主角還悽慘。
--今天,正是三月份的情人節。
白色情人節,必須做個決斷去回應二月十四情人節的心意,這樣修羅的戰鬥日。
百希長嘆一聲,摘下眼鏡,正打算再趴下去偷睡一會兒,便聽見誰開門呼換自己的聲音。
……好像是學姊在叫自己。
他爬起身,抬頭就看見高大的身影在門口招手。
「不是……這個,你們處室的。」
正仁從包包裡掏出一袋打著蝴蝶結的巧克力色包裝袋,塞到百希手裡。
「你幫我分一下,我去教室那邊了。」
「……蛤?」
這幾個月才來到這間學校實習的百希,心中突然浮現起不詳的預感。
「--你該不會……?!」
「送巧克力的人太多,還有匿名的,我不知道是誰,所以每一間都送了。」
正仁點點頭回答了。
「國中部那邊拜託小雷鳥了,剩下我自己來。」
--送巧克力的人太多,還有匿名的,我不知道是誰,所以每一系跟系辦、學務處都送了。
大學時期曾經聽過的霸氣發言,竟然在進入社會後還有機會聽到嗎……
百希遲遲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正確的說是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只能沉默地看著學姐威武的身影遠去……
緊急跑去國中部尋找小雷鳥求救過後,比照小雷鳥尋求哆啦Y夢求救得來的做法,以"白色情人節應景一下"的說法,把這些小巧可愛的巧克力們給分送出去。
先不提送出去的時候,某些收到的人表情扭曲了下的部分,大多數老師只是笑兮兮地表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人去阻止正仁老師顯得有點天真的這種創舉。
倒是有個戴眼鏡的理化老師笑著把巧克力放進抽屜之後,問了句有趣的話。
--百希聽到這,隱約對正仁這種奇怪的行為有了什麼頭緒,但是很快又把這些拋到腦後去了。
畢竟、他並不在意這件事。
只要學姐結婚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收到喜帖的人,其他都無所謂了。
「啊、學姐……嗯?人不在嗎?」百希提著便當盒跑到正仁所在的處室,卻沒發現人影。
看了看正仁桌上的課表,今天中午第四節確實是空堂的。
「正仁的話,今天去學校外面吃飯了喔?說是忘了帶便當。」
旁邊座位上的前輩這麼告訴百希。
百希看著自己手上的便當盒,頓時充滿了罪惡感。
--今天早上從礪波家出發往學校的他,自然是拿著學姐給的便當。
雖然另外準備便當只要跟飛鳶說一聲就好……
但是那樣肯定會被飛鳶發現自己昨天差點違反了跟他和羽重說好的事情。
所以才跟學姐問了有沒有便當……
百希的胃有點泛酸,但不能浪費學姐特地讓給他的便當。
巧克力香蕉。
巧克力脆殼棉花糖。
巧克力裹炸腰果。
巧克力涼麵。
巧克力奶凍。
百希,是吃甜食會喉嚨痛的類型。
所以他平常不喜歡甜食……
「因為剩下的巧克力還挺多的……就弄了些。」
正仁拆開金平糖的包裝,小心翼翼地捏了顆粉嫩色澤的星子放上舌尖。
「……」
百希沉默三秒,搖了搖頭。
「……我決定下班再吃。」
要是讓嗓子在中午就報廢,他下午的課怎麼辦?
學姐給的便當,他怎能選擇不吃!
「是嗎?」
正仁取了濕紙巾把手弄乾淨,開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對了,哥哥前陣子有買了新的遊戲片,今天晚上要來玩玩看嗎?」
「呃、正慈買的片子嗎?聽起來就很無聊……」
百希遲疑了一陣子,總覺得八成又是什麼機器人大戰之類的東西。
--他實在對那些毫無興趣,可是連少女心的學姐都挺喜歡的,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
「碰~」
正仁勾起後三指,食指對著百希彈了下,吹了吹指尖。
「……是、槍戰……的遊戲喔。」
「--要等我喔!一定要等我喔!等等那堂上完我就沒有課了!!!」
「嗚嗚嗚嗚呃呃呃呃……」
又是沒兩下就被學姐給幹掉的狀況。
百希有些沮喪地把手把扔到一邊,鬱悶地在地毯上滾動起來。
「這麼快就放棄了嗎?真是沒有毅力呀。」
存好檔案後,正仁關了遊戲、取出遊戲片收好。
「飯差不多好了,我去弄點菜,你隨便玩吧。」
敬心因為跟朋友的約定,今天打算在朋友家過夜一起寫作業,稍早回家拿好換洗衣物就又出門了。
百希想了想,既然不用顧慮未成年的少女,那麼就來玩點大人的東西好了。
諸如無差別屠殺遊戲、調教系Hgame等那些重口味的片子,可是百希大學時期精挑細選出來的珍藏……但是!因為搬回這裡!工作室跟飛鳶家都是放不得的!
最後他只好把那些都交給學姐收著,含淚揮別真愛。
「嗯?什麼片子?A片嗎?還放在我床底。」
正仁端著炒鍋探出頭。
「遊戲片的話,媽說很好玩,上禮拜帶著去四國了。」
「……」
百希雙眼呆滯地不停按著前進使用的按鈕,努力讓這少女病毒氾濫的劇情早點結束。
什麼充滿汗水與喘息的校園異色譚……
結果只是個色盲女主角的懸疑戀愛遊戲!
遊戲內容就是閃來閃去跳來跳去還有不停的跑跑跑跑跑!!!!
他不應該相信學姐的提議。
下次他再相信學姐的簡介他就去撞牆。
「怎麼了?一開始不是還很興奮媽~~~這眼神是對我有意見囉?」
旁邊的正仁噶了聲,不滿地用赤腳推推百希的側臉。
倒是看得挺開心的,不僅手邊抓著油膩的烤肉串,旁邊還有被消滅了好幾罐的啤酒。
「……不,很好玩,太好玩了。」
他忍耐住痛哭流涕的衝動,小心地奉承著喝醉的學姐--為了不讓自己明天被打到無法上課,這點身段他放得下。
「我覺得應該讓學姐重溫這麼好玩的遊戲……就交給學姐了!」
「噢?是嗎?」
正仁腦子一時轉不過來,瞇著眼睛把手擦乾淨,接過把手,認真地玩了起來。
……幸好喝醉了也還是很好說話,學姐真是個好騙的……真是個好孩子。
百希默默地在心中慶幸這點,小心翼翼地收拾著零食袋跟空啤酒罐,順便鑽去廚房洗洗吃過的碗盤。
洗到一半,電視的聲響消失了。
百希聽到了爬動的拖行聲。
……就算喝醉了也能自己走回家,準確地把事情做完後洗澡更衣睡覺,某方面來說也是一種特技。
他的學姐就具備了這種神奇的機能。
把碗盤洗完,回到客廳整理時,他隱約能聽見學姐的房間傳來水聲。
嘆了口氣,百希不止一次的問著自己,這些年來同樣的老問題。
為什麼有這麼多可以襲擊學姐的機會,卻完全沒有行動過呢?
--因為沒有感覺嗎?
對沒有感覺的人下手什麼的,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只是因為摸起來很舒服而滾到床單上也不是少見的狀況。
--對學姐沒有好感嗎?
也不是這樣。
學姐是他很重要的人,他覺得哪天被學姐告白他或許會支撐不住的點頭答應,就這麼過下去,就算自己對學姐沒有任何的愛情。
因為學姐確實對自己沒有興趣,百希才能這麼悠哉地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此百希稍微有些感激。
……說起來……學姐對他沒什麼興趣,卻一直都很照顧他……
想到這裡,百希扭著抹布擦桌子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為什麼呢?
因為從小就被學姐摸摸頭長大,高中又更進一步的熟識成互知惡癖的死黨,百希竟然現在才想到這點。
「……因為我是個好孩子嗎……」
百希凝重地盯著水桶。
「--怎麼可能呀!」
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了。
開門的聲響打斷了百希的思緒。
會在這個時間回來的也只有正慈了吧?
百希覺得有些不妙,把抹布放到一邊,小步跑去玄關那探個究竟。
正當他看見正慈,那高大的身子腳一軟,就整個人軟癱在玄關處了。
「……咕……嗚……」
正慈整張臉都是紅通通的,皺成一團的臉,在發現百希時舒張了開來,對著百希露出不好意思的傻笑。
「啊、晚上好、呀……」
正慈的酒量很好,至少他是沒見過正慈在跟他們的聚會裡喝醉過的。
嚴格的說,就連正仁也是酒量很好的……雖然很容易解放出什麼,但喝到無法行動的狀態也是從未見過的。
「今天……有點、亂……飯局……」
正慈口齒不清地想要說清楚,卻搞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
百希不耐煩地阻止正慈想繼續解釋的舉動,使著看不出來的怪力把人扛起--
百希努力甩甩頭,扳起差點要變形的臉,扛著正慈往浴室走去。
不提二樓主臥房跟敬心寢室的部分,一樓只有正仁的房間內有自己的衛浴。
幸好除去這些,一樓還是有另外裝修一間公用的衛浴……
因為平時都是被人處理爛醉如泥的自己,要百希去伺候一個幾乎要爛醉如泥的人,真的有點困難。
幸好正慈相當好擺弄,讓抬手就抬手、讓催吐就乖乖的吐、讓脫褲就脫褲……呃。
百希胡亂扳起控制水量跟溫度的把手,很快地,浴室就被一陣熱霧填滿。
「……我說你,好多了嗎……啊、下面的自己脫呀?還記得身體怎麼洗吧?」
一邊摸索著正慈身上的鈕扣,溫吞地一個又一個解開來……
百希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抖,比上個月喝乾一瓶2500ml伏特加那時還誇張。
「嗚……記……」
要吐出口的話語被正慈弄得像是咕嚕呼嚕的奇怪聲響。
以往有力的雙手,在剛剛花完力氣吐個乾淨以後,現在真的變得軟綿綿……
小心拉下解光鈕扣的襯衫時,百希覺得耳邊有點吵。
噗通噗通的聲音不停地響著……
噗通噗通……
--沒事,只是沖一沖。
百希努力地安撫自己過於焦慮的心情。
--又不是第一次看誰的裸體了,緊張什麼呢?
--而且,那是正慈呀。
正慈是個正直的人,會喜歡女孩子,所以沒必要對他想太多呀。
「……」
百希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恍然大悟地抬起頭,盯著天花板良久,連褲子都被水霧給濡濕了。
一起放學回家的途中,那傢伙被女孩子塞了封情書。
剛上高中的正慈一臉驚慌失措的害臊表情,就跟小時候差不多。
曝曬出來的健康膚色被紅暈染得明亮了起來,感覺肌膚就像是熟透的餃子那樣,稍微有點透明感。
如果真的是餃子皮,應該會很好吃吧?
咬起來會很有嚼勁吧?
他腦子空空地想著莫名奇妙的事情。
那時候,正慈好像問了他什麼……啊、對了,是那個吧。
然後……沒有然後了。
那封情書其實是要給旁邊的百希的。
那名同為國中生的女孩成了他第一位女朋友,兩個禮拜就分手了。
到底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又對他說過什麼話,他什麼記不起了。
「……嗚……不行……剩菜我還沒有包起來……」
憑藉著超人一等的意志力,正仁忍耐著腦子裡酒蟲子調皮地鑽呀鑽的刺痛感,從床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撞開房門,貼著牆壁想往廚房去……
正仁盯著房門停頓幾秒,腦子才順利解讀接收到"哥哥回家了"的資訊。
他沒有出聲,安靜地貼著牆移動到房門的正對面,正打算飄移過去房門那面的牆,順手關上房門時……
昏暗的房間內,哥哥細碎地呼吸聲傳了出來……卻不時會消失得一點聲響也沒有。
床上好像不止有一個人影。
他還是沒有出聲,安靜地盯著房間內。
……其實他的頭疼有點讓他無法思考下去,不過、就這麼盯著吧,直覺要他這麼做。
幾乎是黏著在一起的人影分了開來。
彷彿察覺到了正仁的視線,比較細的那道人影狼狽地爬下床,跌跌撞撞地逃出房間。
「……」
跟記憶中一樣,老喜歡往角落躲去的小少爺,在走廊找不著角落這東西,直接抱著腦袋蹲到他腳邊。
看著肩膀不停抽動著,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的百希,正仁什麼也沒說,只是拍拍那頭亂髮。
「……嗯。」
嘶啞的嗓子混著濃濃的鼻音,讓正仁一時聽不清楚百希的回應。
「……對不起……對不起……」
「……」
正仁沉默幾息,伸手輕扯了下百希的黑髮。
「去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嗯……」
百希吸吸鼻子,跌跌撞撞地逃向了浴室。
正仁揉了揉太陽穴,無神地盯著房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上一個念頭在想什麼。
他靠了過去,仰賴著廊上小夜燈微薄的光源,他用那雙視力特好的眼睛看清楚哥哥好好的躺在床上。
……就是臉被啃得沾上不少口水。
走到床邊幫哥哥擦乾淨那些口水,拉好被子,正仁離開房間、帶上門。
偏頭一看,百希已經開始在洗澡了。
就像是害怕吵醒誰,水聲小得幾不可聞。
百希則是看了看不知道誰插在那的路標,當作沒有這條路。
--但他一直都在看著那條雙向道的。
正確的路標在哪,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不曾給誰指過路,任由那個孩子跌跌撞撞地在自己的圓環裡不停繞著圈子。
「呼啊……早上好……」
正慈左搖右晃地從盥洗間飄出來,這種連腳踩下去的體感都跟踩在彈跳床上一樣充滿彈性的錯覺,實在是讓他很不好受。
碰。
今天早上他已經在額頭上撞出三個包了。
「早上好喔。」正仁添了碗堆得尖尖的白飯送過去。
「解酒湯很苦,可以嗎?」
「啊啊……沒問題沒問題,真是的……沒想到我也有一大早就得喝這東西的一天呀……」
正慈捏著鼻子一口灌下,整張臉皺得像隻哈巴狗。
「--說得好像跟我同等級是什麼難堪的事情一樣。」
抓了抓睡亂的短髮,百希沒好氣地踩著重重的步伐踏入飯廳,拉開正仁旁邊的椅子坐下去,悶頭開始吃起早餐來。
「又不是那個意思……」正慈摸不著頭緒,一臉困惑地打量著百希。
「我是哪裡惹到你了嗎?」
……一片沉默。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總覺得有點彆氣,正慈沒有放在心上,依然抱持著平靜的心在享用早餐。
正仁嚼著飯,默默地看著那個孩子懵懂地嘗試著踏入那條雙向道。
他不會給那孩子指路,卻也不打算阻礙那孩子尋路。
只是這條路要走多久,才能與對面的人相遇,連他這個旁觀者也不清楚。
==========
不擠完不甘心!
不是情人節短打,而是殺人日短打(...)
題外之,這是百希二十三歲的3/14~3/15。
兩年達陣不錯啦(拍拍)
噁啊 我要重申 CP是正慈百希(使用螢光筆+粗)
正仁是永遠的旁觀者,這次正式下定決心轉職邱比特(♀)(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