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就像是在驗證剛剛稍早前,那名叫關燕的少年所
說的話,你們看到那個非常大且醒目的電視螢幕,就這麼擺在對面倒數的通關鐵門旁,螢幕的電源是打開著的,每格的右上都有一個英文字母,分別是A-I,從B的螢幕上看的見屬於自己的身影,所以你知道少年的話應驗了,確實除了自己所在的組以外還有其他的組別。
老樣子的在全部的人都進入後,後方的鐵門被關上、不用在特地去推拉也知道肯定上了鎖,這次的紙張換了個位置貼到了右邊,你們看到名叫關燕的少年一進來看到電視後,就想也不想的衝到了紙條的前方,平靜的說出了紙條的內容,宣告了血腥的序幕已經拉開,而他們……沒有選擇。
▶通關鐵門的右邊貼了一張紙,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留下七根手指頭或腳趾頭,放在鐵門右邊的地板上,即為通關。
△與其他組競賽完成本關任務。
△先完成本關的組別,該組每人加三分。
△第二個完成的組別,該組每人加一分。
△第三個完成的組別,該組分數不變。
△第三個以後完成的組別,每組每人扣三分。
△三小時後鐵門將開啟十分鐘,之後關閉。
△本關物品不得帶走。
▶本關道具:
麻袋的內容物:
銳利的大剪刀x1
醫療用具組x7,內容物為:強力止血噴霧劑、繃帶、少量麻醉藥劑、針筒
(將麻醉藥劑打在手臂上,能讓該隻手臂至手指皆失去知覺,持續三十分鐘。)
「……要嘛所有人一起剪一根,其中一人剪兩根,又或是少數幾個人平均剪一、兩根……再不然就是、一個人剪七根。」將麻袋裡的物品一一拿出來之後,冷靜的估算可能會有的結果。
【關燕】「還順便供應電視提醒催促大家的手腳不能慢,還真是周全阿……」可以的話、他真的很不想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但是跟小命相比、也只有切了,問題是要切除掉的數量。
「......」從看清規則與打量完現場環境後,只是盯著關燕拿出的東西僵直著不動彈。此刻誰都能看出臉色發白的安宇誠正在發抖,抓緊著胸口的白色衣料無法停止像要痙攣的抖動。
將麻帶拖出來後關燕將醫療用具組一個個的拿出來分傳著,等確認都拿到後拿出了相當大且銳利的剪刀,就這麼放到了鋪平的麻袋上面,確保剪刀的衛生度,他沒有去看安宇誠的表情,也不用去看就能猜想的到,一直想打安全牌的少年終於遇上了不能安全躲避的地方了。
「要公平的一人剪一隻節省時間,還是先決定要讓幾個人剪,還是挑出一個人直接剪七根?」靠在牆邊,艷火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我先說,我只願意剪一根。」
【關燕】「既然要跟小命以及時間賽跑,我自然會剪。」既然柔弱的面具被自己給主動撕去,他也很乾脆的就這麼表示,並將鞋子脫了下來後,踩在鞋子上脫起了襪子。「因為我挑的位置不是手,感染的衛生考量上我壓後。」
「是嗎?」了解的應了聲並拿起針筒,拔掉蓋子後抽取其中一罐麻醉劑,表情不變的將針扎進自己的左手臂,將麻醉藥打了進去。
將用過的針筒重新裝上蓋子,放在離其他乾淨的針筒有一段距離的位置。
一直等到麻醉發作之後才拿起剪刀,背對鏡頭後用力剪下。
過程中他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彷彿只是剪掉了衣服上的線頭。
「好了,你們接著繼續吧……還有你。」艷火雙色的眸望向一旁的安宇誠,拿著屬於自己的止血噴霧劑跟繃帶走到對方面前,將手指的斷面舉到他面前,鮮紅的血液緩緩低落在地面,「喝下去,雖然味道很噁心,不過多多少少可以止渴。」
「......!?不、不要。」安宇誠像是嚇壞了一樣,對著還在滴血的手指斷面一退。
被先前的一人剪七根說法嚇的眼角一跳,但看到豔火已經自己剪了一根之後,竟然微妙地安心起來--但這也止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念頭。
傷害難道是在所難免?他猶豫了半晌還是無法接過剪刀對著自己下手,但是,如果其他組比他們更先完成,分數一定會下降到快無可挽回的地步。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仍然也無法接受自己毫無顧念地剪下手指。
就算有著麻醉,但對疼痛的畏懼他還是先退後了一步,茫然地看著其他人表示先不行動。而緊接著豔火對他說的話卻讓他的嘔吐感更加強烈。
安宇誠看著豔火手上仍在滴落血液的血洞,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你別這樣......」雖然的確很渴,但他並不能做到這種事,「我、我還可以撐住......不、不要這樣,嗚......」
「我不介意你在其他人剪指頭的時候克服恐懼,不過在這之前,喝了就是了……再不喝我的血就要沒了,就算你現在還撐得住,等到你撐不住的時候,我也沒有可以用的利器製造大傷口。」
「不不不不要!」欲要吞食他人身體的一部分的感覺讓他作嘔,而那擺在他面前的血洞更是如此。安宇誠此刻從最開始的緊張之中崩潰,帶著哭腔大喊起來。
「說到底為什麼非得這麼做不可!全部的事情都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裡來,又碰上這種事,但是你們......!」他往後再退,卻發現後方已是牆壁,「你們怎麼能那麼合理的就接受!更別提這種......」他看著血滴落在地板上,恍惚形成一小攤窪地,有什麼東西和自己先前所想像的重合起來,「噁心的要求!」

「哇,艷火你還真是乾脆,不先大家討論一下嗎?」
拿過了還沾著血液的剪刀,一開一合的玩把著,望著眼前其實說起來挺詭異的逼食場景,對艷火的行為感到有些熟悉的——笑了起來。

「嘿,各位,我有個建議。」

「我相信大家都不想剪指頭啦,雖然有麻醉,但是還是很可怕啊——啊,那個已經剪的不在行列之中。」
拿著剪刀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劃了下,帶著笑容搖了搖頭。

「所以,我的建議是——」

「找個
犧牲者吧?」

「因為艷火已經貢獻出一根了,所以還差六根而已。」

「只要一個人損失一隻手或一隻腳的所有指頭再加一,就能確保其他人的完好無缺呢,這個人情好大啊,大家往後一定會好好關照你的喔。」
在這麼說的同時,不知為何,直直瞅著安宇誠發白的臉色,笑得事不關己。

「大家覺得如何呢?」
「噫......!」發覺巫見看著的人是自己,安宇誠發白的臉現在已經是真正的面無血色。先前的不安又湧了上來,襯衫底下的肌膚起了ㄧ層雞皮疙瘩,而剛剛猛然發作的情緒卻微妙地在對方盈滿笑意的眼神中被澆熄了。
他十指撓抓著身後牆壁,像是想把自己嵌進去一樣。

「至於是哪六隻指頭呢,這個就可以再慢慢討論了。」

「這部分的話,大家都會尊重個人意見吧——您覺得呢,安宇誠先生?」
「啊、啊啊......」驚惶地看著對面勾起微笑的男人,安宇誠不由自主地把手背到身後,茫然無措地回望對方的眼神佈滿了恐懼。
安宇誠什麼也說不出來。分不出對方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他只能盡可能地縮減自己的存在--但怎麼可能呢?

「畢竟——」
只是維持著同樣的笑意回應安宇誠的視線,雙手靈活的玩把著手上的剪刀,彷彿那並不是足以傷人的利器,而是自己慣常使用的酒杯器皿之類的。

「誰也不知道之後會遇上什麼,先把傷勢集中在一人身上,其他完好的人只要照顧一個人就好了。」
或是,只要扔下一個人就好了,這句話不用說出口,相信在場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艷火,既然你這麼乾脆,要不要就來當這個犧牲者呢?」
【關燕】「『安』全先生不是很在意分數?要不要看看電視螢幕,了解一下其他組別人的進度?一直喊著不要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雖然你們覺得很可笑,但老實說……我打從一開始就抱著所有人一起出去的想法。」沒有轉過身,只是繼續瞅著眼前的安宇誠,艷火雙色的眸一瞬間黯淡了下來,銳利的視線也軟弱幾分,「不管是減分還是加分,只要不會死就行……總之我一個人也不想少……不會有人想死在這、也不能有人死在這。」
「照你現在的精神狀況繼續下去,水分會流失更多,口渴的程度會更嚴重……到底喝不喝?人能夠流失的血液有限,我不想浪費。」

「放心啦,你手指的那點傷口還不至於流血流到失血過多。」
絕對不是在應和的回應著艷火。
【關燕】「從最初的飢餓感加上剛剛前後經過的八個小時,早就已經達到了可以界定為綁架的時間,先不論影像真假、還特地準備了這些東西,至少綁我們來的人很認真。」摸了摸手邊的醫療用具組,聽著大少爺的一個也不想減少的言論,真是讓人煩躁阿、他懂不懂,關鍵是那的安全先生不停的在拖拖拉拉,那麼多時間給他完全沒有半點果斷、毅力、覺悟,與其說他是大學生不如說他根本就是小學生。
「……反正你遲早也是要剪,到時候我會很快速的幫你剪一隻的,其他人要怎麼分配剩下的指頭是其他人的事情。」不想理會關燕的說詞,只是直直盯著眼前的人,「喝了,剪一根指頭,或是被逼著剪掉六隻?」

「——好吧,就像關燕說的,我們沒時間可以浪費了。」
望了眼旁邊螢幕上的畫面,有的組別已經乾脆地動起手來,有的倒還和他們一樣,磨磨蹭蹭的……聳了聳肩,巫見停下玩把剪刀的動作。

「看來犧牲者這個方式艷火小少爺是絕對不肯同意了,那就用公平的方式,大家都剪吧。」
【關燕】「也只能這樣了吧、雖然聽不見其他組的聲音,不過我看到現在其中一個螢幕已經有其他人正聯手壓著別人強剪,我們還這樣用講的算不錯了。」他不喜歡的是無意義的犧牲,既然切斷指頭成為活著離開必須要做的,那他也只有認命、他才不想跟那個已經虛弱只會扯後腿的一樣,在監視器前露出難看的樣子供其他人恥笑。
「嗚......!」聽著三人或關心或諷刺的言詞交錯頭暈目眩,只能被逼迫似地從中得到他們一致的想法:時間不能再被浪費了。他也知道這是競爭的遊戲,要是再拖下去,增減的分數可是會給全部的人帶來危機的。
但是、但是......
看著巫見手上沾上血跡的剪刀,安宇誠仍舊退縮了幾步,卻還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而其中有幾分真意便不得而知了。
至於依舊沒有止血,直把那個缺口對準自己的豔火......
兩次拒絕仍然沒有讓他收回,而那個傷口仍然從中冒出鮮血。雖然傷口不大,但再流下去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吧。
比起其他兩人眼前這人的好意還是顯而易見,於是他扭曲著面容,上前一步用袖口布料按上止住血。
「喝了的話......」他遲疑地開口,「能讓你覺得,不拖後腿嗎?」
關燕維持著剛剛彎著腳坐著的姿勢,就像是為了確保麻醉藥效果不夠時,自己這樣提前壓迫能麻痺更多腳部的神經,他很怕痛、非常非常的,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錯,但是、現在卻不是這種溫和的狀況,關燕將視線放到了螢幕上,已經有一組先完成正在休息了。
【關燕】「還有誰的目標放在手的?接著來吧。」
「你如果願意剪一根指頭最好不過……不過就算不願意,只要能稍微減緩你的狀況,我想是的。」看著被壓住的傷口,艷火小聲的低語。
「我、我其實不......」根本不願意這種話現在是不能說出口的吧?先不論那個陷害自己的少年,他身邊的男人也看來不懷好意。如果直接說出來,到時候聯合別人按住自己硬剪,那可就麻煩大了。
如果喝下這種東西,能讓對方安心、或者暫時讓那兩人鬆下防衛的話......
安宇誠抿了抿嘴,扶上對方左腕的雙手依舊不停發抖。他將臉湊近汩汩流出鮮紅液體的血口,試探性地舔了上去。
胃裡有什麼正翻江倒海地湧上喉頭但又被他強行壓下。鹹腥的氣味在舌尖擴散,有些噁心、但那種血肉的氣味莫名地能誘引食慾,像是能夠用牙齒嘶咬邊旁的肉塊填下飢餓的空腹。
想到這個他更想吐了。他漲紅著臉頰一邊舔食對方的血液,卻也一邊強忍著那令人不快的思緒。
「……」看對方吞嚥的樣子,總算是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要怎麼說服對方剪下手指,或是有誰會替他剪下他的那一份。
微微側過身看向螢幕,再看著其他人的動靜與決定。
【關燕】「不過一人一根,鐵門的開啟條件卻要七根,七減六剩多少應該都不用說了,剩的要怎麼決定難道要猜拳?」現在的進展,慢、很慢......已經可以從螢幕看到就快要有第二個組別完成了,然後一邊E組的螢幕看到有人進行破壞,變成無法確認狀況的情景,旁邊單方面上演的溫情劇碼簡直糟到不行,那個安全先生眼睛滾來滾去的整個就沒打算要配合。
但是、他沒打算說出來,因為一臉慈悲賣愛心的小少爺肯定會為他護航吧?
一開始就先剪了自己的然後說自己只剪一根還真高明的讓自己站到優越位,真是、本來還不想理會的,但對方的模樣真讓人討厭。

「下一個由我來...」自看到電視螢幕上顯示的其他組別以及艷火的行動後,感覺連自己的感官都麻痺了一樣,在其他組員的竭斯底理下,沒施打麻醉藥,拿起了剪刀簡單抹淨, 向自己右手的小指剪下去.強烈的痛楚提醒自己在現實一樣,額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然後不發一言,拿著上血噴霧坐回角落

「欸,奈古谷先生何必這樣啊,麻醉藥分量很足夠的啊!」
看著對方不使用藥物直接剪斷手指的動作,露出了像是感到頭皮發麻的神情,拿了條繃帶到對方身邊去。

「出血減緩了之後就趕快包紮起來吧。」

「謝謝你...我只是想確認清楚,果然不是隱藏鏡頭的電視節目啊...」想裝出沒事的臉,放開按壓傷口的手接住繃帶「我還真的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現實.. 」
【關燕】「需要幫忙壓著包紮嗎?單手不方便吧。」不想理會那邊的溫情劇,轉過來看到的卻是有點笨、但是有魄力的切除,所以他決定出來幫忙。「不麻醉就這麼切沒有痛到昏倒,奈大叔意志力真強,請撐著、我幫你補打麻醉跟上繃帶。」

「是藏了鏡頭沒錯,只是不是單純的節目。」
指著不遠處的螢幕,笑了笑。

「我就說這節目的收視率一定很差。」

「麻煩你了...麻醉就不用了,這個痛...能令我保持清醒...似乎已經不能太悠閒了...」感覺著由小指直痛到頭上的痛「不過繃帶就請你...只有這個就算有雙手我都做不來」
【關燕】「我知道了、如果離開房間前改變主意,我在幫你補上麻醉。」站起身伸出了手幫奈古谷拿出了醫療用具當中的繃帶進行包紮,像安宇誠那樣沒有付出就奢望著憐憫的不過就只是幼童的無理取鬧,雖然他其實才是在場當中年紀最輕的,不應該這麼想對方的。
【關燕】「還有五根……」看著螢幕裡本來就已經快完成的組別完成,他們、應該是第二還是第三組完成的?E組的螢幕壞了根本不知道答案,這樣想著、心情就沉重了幾分。「……我們、繼續吧。」

「我的話,就腳趾吧。」
雙手插到口袋哩,蹭掉了腳上的鞋,扭了扭腳趾。

「對我來說手很重要,不可以傷到——所以只能是腳趾了吧。」
【關燕】「……想喝巫見調的酒呢。」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伸出手碰了自己的嘴唇,剛剛很理所當然的開口的確實是自己的聲音,是……自己丟失的記憶在做怪嗎?「麻醉你要自己來?還是我幫忙。」

「有機會出去的話,再弄給你喝囉。」
說起這句話的語氣很輕鬆,彷彿並不存在於當下的這種情況,只是單純的約定而已。

「我自己來就好,麻煩把工具遞給我好嗎?」

「嗯、給你……」將盒子打開來遞了過去,讓對方可以在切除過後,變得比較好拿取。
現在在其他組的螢幕裡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呢?
比起有大動作畫面有點血腥的溫情二人組或是已經動手切除的人,自己這個負責遞送、包紮的大概算是最無害的吧?起碼在其他組的螢幕上看來應該是這樣。
沒有聲音會傳到其他組那真是太好了
他這樣想著……因為這樣後面就不會有人聽到他怕痛切除時的叫聲了,嗯、不算上組內人的話。
原地坐了下來,看起來動作熟練的拿出針筒,將麻藥打入身體之中。捏著腳等藥效發作,不一會時間,整隻腳都沒有直覺了。

「好了,那麼就……」
敲了敲已經完全沒感覺的腳趾,拿起剪刀,對準左腳的無名指――
「嚓!」

「好了。」
呼了口氣,將斷指從傷口旁移開,拿起止血噴霧與繃帶處理起傷口,簡直就像只是在綁鞋帶一般的動作自然。
「嗚……沾到血了,好想洗手……」似乎還在喃喃抱怨著。
【關燕】「只能用舔的弄乾淨或試擦到衣服上了吧?」看著剛剛幫忙包紮實已經沾上血跡的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弄乾淨看似放鬆的笑著。「要我借衣服給你擦嗎?」
他很緊張、不管是分數的加減,還是那讓人生氣的安全先生,所以他試著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才能減緩接下來的痛感,重新坐下來維持剛剛稍早前的姿勢,壓迫著腳的神經讓他麻痺後,替腳打上一針麻醉藥……嘖、還是會痛。

「換我了……」像是選手宣誓那樣,在揉捏腳部確認麻醉效果後接過了巫見手中的剪刀,架到了右腳的中指上,他睜著眼睛與曾經屬於身體的一部分告別。
他沒有驚慌大叫、也沒有痛哭出聲,為了怕自己太痛無意識的咬斷舌頭,他將手臂放到口中阻擋的,看著曾經的一部分離開身體,他看了片刻後開口……
【關燕】「這把剪刀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傳說中的兇刀阿……吸了無數指頭血越來越銳利什麼的。」

「沾到血的那一刻就是凶器了,聽說碰過人血的刀往後使用上都很容易再次讓人受傷哦。」
從對方手上拿走剪刀,換成繃帶與止血噴霧。

「別想了,先包紥吧,下一個換誰?」
關燕點了點頭、接過了止血噴霧跟繃帶,包紮時視線落入了還沒有動手的夏曉跟安宇誠上幾秒後,重新改成關注電視螢幕。
包紮好之後、他在重新套上襪子時,看到螢幕中有一組人將所有女生都打昏,男性們一個個輪流切起自己的手指,看到這畫面的關燕相當的佩服,可真是有紳士風度的男性們阿。

「――可惜我們這組都沒有可愛的女孩子。」
跟著關燕的視線,看見了同樣的畫面。

「真是讓人提不起勁啊?」
……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的……到底在說什麼啊?
【關燕】「哼哼、我覺得我的可愛不輸女孩子,有粉絲可以作證。」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個莫名的自豪。「就某方面來說、小少爺也挺像女的。」

「我對只是長得像是女人的沒有興趣。」
這什麼毫無緊張感的話題啊喂。
【關燕】「要是連摸起來都像的話不就只有變性了?」為什麼要對這種話題認真阿?「剛剛看了一下螢幕結果只有我們這邊沒有女孩子呢、幕後的主使者真壞心。」
看著隊員們的反應,尤其是安宇誠慘白的面孔,忍不住皺著眉捏了捏自己的右腿。
又將目光放道了巫見身上,對於他的提議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在這種地方,越多人受傷,或許代表著接下來的關卡會更加嚴苛。
對於他們為了減緩氣氛的話題不感興趣的拿過了剪刀,選擇切除的部分並沒有猶豫太久,反正右腳本來就受了傷,再多一些似乎也無所謂了。
脫去鞋襪,捏了捏腳趾,拿過醫療組,深深吸了口氣後,一鼓作氣似的,剪去第二與第三趾。
聽到剪刀切除的聲音,跟巫見隨意聊著天放鬆轉移著注意,不過聽起來剪刀的聲音跟其他得人有些不同倒是引起了關燕的注意將頭轉回。
【關燕】「嗯、夏曉先生不討論了,直接決定將第七根也包攬了嗎?」他的選擇果然沒有錯呢、看著一邊的安宇誠臉色發青的向後退,將無減分交給夏曉先生才是對的,起碼心裡好過多了。「這樣最後只剩下一根了,剛剛小少爺說要幫忙壓著安全先生剪的對吧?」
右腿本身的痛覺就因舊傷而較為遲鈍,又因為麻醉劑的關係,其實沒有感覺多疼,就只是視覺與心理上的刺激多了點而已。
迅速的止血、包紮傷口,將手上與剪刀上的血隨意用著身上的衣服抹了抹,再將剪刀放在一旁。
將止血噴劑特別挑出來交給夏曉使用,接下來他不需要特別逼迫組內其他人看著安宇誠的目光與視線,就能給對方不少的負擔了。
「..........」直到豔火的傷口在唾液浸潤之下開始緩慢癒合,安宇誠才慌忙離開並抹去嘴角的血跡。鐵鏽味極為噁心,但疲憊與飢餓卻讓他不斷捲過血液吞下。有點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呢,這麼想的同時也覺得被人施捨且抗拒接受這件事真是可悲至極。
而終於,輪到自己的回合嗎......他頂著關燕的目光,臉色難看地撿過剪刀,但還是依然沒有任何剪下的動作,就只是深深注視著那把稍微清理過、但仍是覆滿血腥的大剪。
一丁點液體並不足以完全補充體力,安宇誠看著有血的剪刀腦袋一陣暈眩,他明白接下來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但是.......
但是就像之前那樣,他並不願意。但是......
掙扎的神色在時間推進中仍然不變。
「我可以幫你剪,選一隻吧。」艷火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是淡漠的開口。
【關燕】「哼嗯、掉到第三名外了……」沒有看向安宇誠那邊,單純的盯著螢幕的進展平靜的陳述事實。「打開始就不是選不選的問題,從開始安全先生就不想剪了不是嗎?應該說在場的都看的出來,只是選擇無視罷了。」
「我......我、那個........」張開了剪刀也將刀柄放在左手小指上,但怎麼就是剪不下手。安宇誠突然想起應該先打麻醉,不過看著麻醉藥劑卻也沒有動作。他只是咬緊了嘴唇,流著冷汗並握緊了剪刀。
聽著關燕嘲諷般的話語,他知道的確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再不行動接下來或許全組都會跟著陪葬。但是、但是......!
安宇誠的小指肌膚碰著冰冷刀片,寒冰一般的戰慄頓時布滿全身。
關燕脫起了另一隻腳的鞋子跟襪子,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滿滿的譏諷,勾起的笑容明明沒有看向安宇誠,但安宇誠就是能知道關燕正在嘲笑自己,或許其他人也有嘲笑也不一定,只是關燕連遮掩都不想去做,明明身為演員他有許多方法能偽裝……
【關燕】「小少爺開頭就說他只會剪一根,所謂的著想不過就只是修飾過的偽善,沒人想幫你承擔屬於你該做的事情……」拿起因為夏曉一口氣切兩根多出來的醫藥箱,替剛剛彎曲麻痺著的左腳上了麻醉藥,最後緩步踩著鞋子拖著步伐走到安宇誠面前取走剪刀。「這一刀、就當作沒入社會的安宇誠先生的學費吧,看清楚、然後你也該讓自己有所覺悟了吧?」

「嘿,關燕——」
注意到這個自己所熟悉的少年想做的事情,但是出口喊了聲後,又沉默了下來,只是聳聳肩。
〝喀擦〞
彎下身的將左腳的中指切了下來,拿起了分離開的指頭放到對方面前,明明臉上留著痛苦的冷汗,但嘴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落下來……
【關燕】「不管第三房間重來幾次我都會陷害你,因為你不值得讓人退讓分數。」
「……」他實在是不想理會關燕的話,也沒想到這個人比他想像的還要多話。
安宇誠的反應老實說才是正常人會有的,只是在這個地方,最正常的反應反倒是最拖後腿的。
這他不反對。
只是多說也於事無補,而且在輪到安宇誠剪下指頭之前,早就已經脫離前三名,怪罪在他身上並沒有意義。
而他也沒有想過要讓安宇誠無傷而退,畢竟在這個地方,不受點傷是不可能的。
是有必要讓他清楚這一點。
依然保持著沉默,或多或少能明白關燕行為後的意義,從上個房間開始。
再一次看向安宇誠,說不出來自己是怎麼看待這不安定的隊員,這次的結果,如果不能讓他醒悟的話……
被對方突然的舉動嚇傻了眼。不是沒有期待過別人會看不下去替他受過的天真想法,但一旦發生了卻讓自己心裡湧起不安。況且、還是這個傢伙......不知道這是羞辱、嘲笑、還是單純的教訓?總之他看著關燕的眼神已經是全然的驚恐。
將手指掩住口鼻像在制止自己的嗚咽聲,安宇誠注視著近距離靠近自己的、血肉模糊的手指切面,終於忍不住乾嘔起來--出於那一直忍住的,對於血肉的渴望與未知的歉疚,以及自己對於這一切感到作噁的情緒。
「對不起......嗚噁、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嗚、噁......對不起......」他猛然一跪,眼淚從臉頰上不住落於地上。抽噎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
【關燕】「希望這根指頭不會浪費呢。」將腳趾頭往安宇誠的面前拿開,將它跟其他跟聚集起來的指頭放在一起嘆口氣。「別哭行不行、這裡可沒地方給你補充水分。」
「……」不禁將對方跟自己的弟弟重疊,艷火也只是把止血噴霧劑往傷口上噴,隨後用繃帶將斷面包紥好。
「對不起......嗚......對不起......」拼命抹著眼淚的他卻也只有不斷道歉的回應。
「要是能夠面對跟習慣這種不合常理的情況,你就不會嚇成這樣了。」一把將人拉了起來,眼神變得有些銳利,「在這個地方,要讓自己成為不正常的人。」
看著艷火繃帶跟止血噴劑開始處理,關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襪子重新套回去穿上了鞋子,從外觀看起來關燕似乎跟原本進來前沒有兩樣,維持著職業的筆挺站姿,遠離那兩人回到巫見旁邊站著,小小聲的開口。
【關燕】「可以、讓我扶一下嗎?」

「哎,你喔……」
伸出手讓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少年可以勾住攙扶支撐,巫見望著一邊牆角上的監視器。
「算了,比起站著,還是乾脆坐下休息吧,距離開門還有點時間。」
【關燕】「嗯、謝謝……謝謝你不管是上個房間,還是現在都沒有組止過我。」這個叫巫見的真的很了解自己的打算,說不定失憶前他看過自己做過類似的事情也不一定。

「反正我阻止也不會成功啦。」
聳聳肩,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

「——現在,你滿意了嗎?」
【關燕】「難說呢、分數嚴重落後,不過……能讓小少爺閉上嘴感覺還不錯。」其實他想講得應該不是這個,應該還有個更深層的原因才對。
『因為想讓……高興。』
讓誰……想不起來、這心聲過於快速的轉眼流過,讓關燕露出了迷網的表情。

「哈哈,艷火嗎?他是真的蠻囉嗦的,真讓人困擾啊。」
說得好像先前就認識對方似的。
注意著關燕的表情,沉默了一下,眼神轉了轉,稍微壓低了聲音。

「說實話,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