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時過。
炎夏成秋,楓葉蕭蕭。
典商一昧脆弱。
latest #32
那日刻劃深刻,典商夜半總惡夢。
驚醒時,眼乾澀。
面掛淚,透淒涼。
放不下。
萬萬不可放下。
寧隨波逐流而鑄下的錯,不該忘。
萬不可忘。
人。
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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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忘掉。」共餐敘,岳杰又見典商食不知味,一口、兩口,再不提筷。
心糟意亂。
染上心頭不知名的乾澀。
逼他端粥迫人飲下。
「吃,你必須吃。」
「將軍、將軍我不餓……您停停手……」彷如證實什麼,典商腹部一陣難受,乾嘔起。
「生死有命,你若真有錯,也是受人牽涉,若非那群人刻意刁難,這種事,輪轉不到你頭上。」
說到痛處,典商胸口痛,咬唇迫忍,扭首望天。
放空著。
隨雲、隨葉。
若能隨風逝,可還輕鬆?
「你必須接受,這便是事實,即便難受。」
「……」垂眼絞指,聽入耳,作無聲。
不接受。
不想接受。
不敢接受。
「如此折磨自己,究竟有何好處?忘了你身邊尚有親人關心?」
「將軍……您可忘,典商並無親人。」
「……至少有朋友。」
「……朋友……」多陌生的詞彙:「典商自小,與雕刀為伍,何來朋友……」
「有。」拍案,陣震的案,可傳憤怒。
「我。」
頓時。
室內凝重。
岳杰被自己一話震撼。
典商則感訝異萬分。
他以為。
岳杰顧他,只為聖上。
原來,已是朋友?
話出口,不可收。
岳杰暗緊拳,面不改色,內心叨念千百回。
失態。
太過莽衝。
他不該有太多私心。
他們不能是朋友。
「典商……高攀不起這位朋友。」與岳杰敘談可謂悠閒,何以不想與之為友?
典商明白,身無功勛,只存一門絕活手藝,他人早已不甘、樹敵不少。
他貌似無知,實則清楚。
滿城謠言盡載,他怎會不知外頭如何貶他駱典商?
妖邪、惑眾。
歪道、歹毒。
從玉像至箭頭。
駱家名聲早已破敗。
唯有聖上因玉美人一事,執著不肯棄交。
御前二字,可謂沉重。
一身閒語,怎能與將軍並論。
未見典商顏面不甘,岳杰漸猜不透這人內心。
外頭流言蜚語如此傷人,他竟能渾然不覺、毫無抗爭。
是無知?抑或通達?
「你該顧好身體。」
「以便招架接踵而來的磨難?」
傳論相爺瞧不起,意欲為難。
典商早候著有一日上刑台。
時早、時晚之差。
「將軍,典商口拙、心不拙。」只是他慣於逃避、漠視。
以此保護自己安然的小天地。
總想,做好這一塊熱愛,便無他求。
怎料,如此希冀,不過煙花,一瞬綻麗,而後灰飛煙滅。
雕木、雕玉、雕金、雕銀。
駱典商,此生無憾。
唯有箭頭之事,耿耿於懷。
「還望將軍莫要惹了一身腥。」望能以此,警惕岳杰。
身在朝中,不得不防。
「你……」怎能如此豁達。
岳杰默語,凝望典商一雙眼。
他是憔悴,眼底無光。
卻無波瀾,毫無起伏。
是心死?還是看透?
岳杰糾結,難以釋懷。
「將軍。」輕聲地嘆,那聲迴盪思緒中。
喚回岳杰注目:「怎?」
「您自午後沉思以至日落,無事忙碌?」萬不得已,典商不得不開口擾人。
自那一句話後,岳杰入定,幾次輕喚皆無返,默默讓人待下。
神情苦悶,典商並不明白岳杰思忖何事,就當人正苦惱朝中煩擾。
「無事。」這才驚覺,此舉僵持一午,渾身緊繃難受。
「日已落,您該……」回去了。
他沒膽子接下後話,只望人能聽懂。
在朝為官,無時無刻不緊繃思緒,觀之周遭。
岳杰難得專注一事忘時。
非常態。
凝望典商,至無措、至茫然,這才拜別歸去。
駱典商,究竟,你怎有辦法讓我鬆懈思事一整午?
回後,岳杰整夜覆眠,難以入睡。
心裡直想典商那句無怨。
自身難保還惜人,是如何良善?
眼底戾光,消縱即逝。
似是定奪大計,笑容滿意:「莫要怪我……」怪你做人太過良善,恰巧入棋,穩妥局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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