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方向後,再次把對方抱起來,此時也察覺到她好輕……都沒好好吃東西嗎?皺了皺眉,然後向上飛去。途中不時觀察著她的情況,怕她有哪裡感到不舒服。到達目的地,小心的護著她然後把門給打開,進去裡面後把她放到床上。
雪雪的五官很精緻,但今天看上去卻有一層疲憊,旁邊還掛著淚痕。「呼……妳好好休息吧。」輕撥了下她亂掉的髮絲,才發現這樣好像有點……搔了搔頭,決定先準備點東西給她吃才能補充體力。
「我很快就回來了。」雖然不知道她聽不聽得到。拿起錢包然後飛到市場去。嗯……作提拉米蘇給雪雪吃好了,她也很愛吃甜點不是嗎?也許吃了會開心一點吧。採買完畢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先回去主人那報備一聲,然後再回去那屋內。「還沒醒啊……」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拿出材料開始看著書製作提拉米蘇,期間也注意有沒有吵醒她。做完後她還是沒醒,於是先把提拉米蘇放進冰箱保存。「哈啊——」有些疲憊的打了呵欠。
想起自己生病時主人照顧的方法,跑去拿了個臉盆裝滿水,然後拿著毛巾一起回到雪雪身邊。有些笨拙地把毛巾浸濕,摺好放到她額頭上。「唔⋯⋯」盯著雪雪的臉,然後便不知不覺的變回獸形睡著了。
黑暗,一片黑暗,身處於黑暗之中……不願甦醒……
明明不冷,卻覺得全身發冷……連心……都是涼的……
縮成一團,在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無盡黑暗的內心世界中──
雪雪緊緊環抱住自己,好似感覺不到痛……很緊很緊地……
睡到一半突然醒了過來,因為變回獸形了有點不太方便,還是幫雪雪把毛巾重新浸濕再放回她額頭上。「嗯……」睡意再次襲來,感覺她很害怕的樣子……在眼眸要閉上前把翅膀放到對方的手上。
在全身發冷的情況之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茫然地抬起埋在懷裡的頭。
愣愣地伸出手來,持續茫然地盯著手看,就是這裡──覺得很溫暖──為什麼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雪雪卻感受到了關心,進而安心地睡了過去。
──雪雪,雪雪,我的小公主該起床囉。
「嗯……」睡意濃厚地半睜著眼,「雪雪……再讓雪雪睡一下下嘛──」慵懶如小貓般的聲音響起,向著喊她起床的人撒起嬌來。
呵,小懶貓,再不起來,妳的安哥哥就要不見囉。
「唔?」面露疑惑,但卻有種心惶的感覺揮之不去……
「雪雪醒了醒了!安哥哥不要不見,不要丟下雪雪!」猛地睜開雙眼慌亂地說著。
『小傻瓜,安哥哥怎麼會不見呢。』寵溺地伸手摸了摸雪雪的頭。
看到安哥哥好好的坐在她的床邊,頭上溫熱的感觸讓她放下了心、也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安哥哥別嚇人嘛──」抱怨地嘟著嘴,張開雙手等著對方把自己抱起來。
『好好,安哥哥不會再嚇雪雪……』溫柔地笑著伸出手──
「呃……」驚恐地看到對方那雙要抱起自己的手──穿過了她的身子──
「安哥哥!」恐懼地大喊起來,驚惶地伸手想要抓住對方,卻……什麼也沒碰到……
「安哥哥?安哥哥,安哥哥!」錯愕地環顧著周圍──
剛剛明明在她的房間、她的床上啊?
為什麼突然變成一片空白?
安哥哥呢?安哥哥怎麼不見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雙眼眨了眨,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醒過來。「……真的很累吧?」往另一間房間走去,變成人形後穿上了衣服。「嗯……今天也做個甜點吧。」這樣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雪雪--」走到她旁邊輕喊了聲,卻聽到她嘴裡喃喃的唸著:
「安哥哥……安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感到不是很舒服,覺得……悶悶的。甩了甩頭,想忘掉那個感覺,但手還是不自覺的放到她的手上,像是要宣示似的說道:「我是雲封哥哥喔?我會……等妳醒來的。」
雪雪──
「唔?」突然抬頭往上看,卻什麼也沒有。
誰?剛剛……有人在叫雪雪吧,應該不是雪雪的錯覺?
「安哥哥?」是安哥哥嗎?是不是安哥哥在叫她!
手上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疑惑地盯著自己的手──好像……之前也有這樣過……
明明全身覺得很冷,卻突然感覺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溫暖。
現在,又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傳到雪雪手上的?
「雲封……哥哥……」茫然地突然喃喃道。
正準備離開去準備下一個甜點時,卻聽到雪雪傳來的微小聲音。「嗯?」轉過身,再次握住她的手,剛剛她是……在喊我吧?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嗯,我在這喔。好好休息吧,雪雪。」看見她又繼續睡下去後,這才離開。
下一個要準備什麼甜點呢……啊,就乳酪蛋糕吧,冰過之後也很好吃呢。這麼決定後,看了下冰箱,材料還有,便繼續按照食譜製作。做好以後一樣把它放到冰箱裡,然後回去幫雪雪把毛巾重新浸濕,放到她的額頭上。「雪雪,快點醒來喔,我做了甜點給妳吃喔。」雖然不知道她聽不聽得到,還是微笑的對著她說道。
「雪雪……」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帶著可愛的笑容,讓平時對陌生人會有點介意的自己,可以對她敞開胸懷,現在她卻顯得這麼虛弱。「吶,雪雪,等妳醒來以後,我們再去那家甜點店吧!我最近也發現了一家新的甜點店喔,看起來很好吃呢!所以,快點醒來,雪雪……」
再度睡過去,這次,無夢──感覺……很溫暖……很舒服……
「嗯……」誰?是誰一直叫著雪雪的名字?是安哥哥嗎?安哥哥又來叫雪雪起床了嗎?
啊……每次起床都可以跟安哥哥撒嬌,被安哥哥摸頭髮很舒服,而且安哥哥的身上有陽光的味道,安哥哥的懷抱很溫暖,而且──「甜……點……」還有安哥哥親手製作的甜點可以吃。
沒有想到她是想到了別人,以為她是對自己的話有了回應,便高興起來。「對!甜點!只要妳醒來,我們就去吃吧!」但她接下來又沒了反應,靜靜的看著她,慢慢的靠近她,輕撥去她額前的髮絲,低下身子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唔……」怎麼會……突然想這樣做呢?還真是越來越不懂了啊。
今天也到極限了……雖然她沒醒但默默做了許多事。外頭天色也已經暗了,變回獸形,像前一天一樣,把翅膀放到她的手上,然後在她床邊睡著。早上,陽光從窗邊照了進來,眼睛受到刺激眨了眨。「啊……好痛。」身體又痠痛了起來,果然這樣睡是不太好的。趕緊看著床上的人……雖然還是沒醒,但看她睡的這麼舒服,算好了吧?
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浴室去,變回人形,先刷牙洗臉。褲子有放在浴室裡,但衣服卻忘了。先把褲子穿上,裸著上半身走進另一間房內。
早晨的陽光照射進房內,剛好落在她的臉上,讓她掙扎地翻了個身,「唔……」嗯……啊!安哥哥做的甜點!
猛地張開雙眼坐起身,眨著剛睡醒尚迷濛的雙眸,左右環顧著──「安哥哥?」茫然地喃喃著。
聽到房外似乎有動靜而爬起來,光著腳走在地上,往聲音傳來、通向另一處、門未關上的房間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住,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裸著上半身僅穿著褲子的男性……在雪雪家?
「咦?」睜大眼眸仔細一看,「雲……雲封哥哥?」很驚訝地跟人對上視線,「你……雲封哥哥怎麼在……在雪雪家?」
正打算把衣服給穿好,卻聽到隔壁,也就是雪雪所在的房間傳出了聲響。「她醒了?」也忘記衣服還沒穿好,轉過身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走過來了。「雪雪!」沒先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是靠近她,把手放到她的額上,感覺她沒有發燙的跡象,才放下心來。「嗯?這裡是我家喔?之前發生的,都不記得了嗎?」
「唔!」被雲封哥哥的靠近給弄得滿臉通紅,趕緊伸手摀住眼睛,同時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溫熱觸感。
雪、雪雪看到了!──不過……雲封哥哥的身材真好耶……
啊,她在亂想什麼呢!搖了搖頭,揮去腦海裡浮現出的裸男畫面。
回過神來時,雲封哥哥已經說完話了……「呃……」雲封哥哥剛剛說了什麼?
不知所措地放下手,偏過頭,「雲封哥哥……你先穿衣服……」
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她的反應,突然的滿臉通紅以為她發燒了還怎樣,但被她這麼一提醒這才發現自己還裸著上半身。「啊、抱歉!妳先去客廳那坐著吧!」尷尬的笑了幾聲,等到她默默的離開後才趕緊把衣服穿上。「雪雪,妳不記得了嗎?因為妳昏倒了,所以我才把妳帶來這的。」坐在她的對面,解釋道。
「嗯嗯、好。」點點頭轉身,快走離開房間後,呼了口氣。
──坐在沙發上等著雲封哥哥,此時終於注意到這裡並不是她的家。
雪雪怎麼會在這裡呢?這裡是……雲封哥哥的家?
「昏倒……?」聽到聲音才發現雲封哥哥已經坐在對面,茫然地重複著人的話。
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那天她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嗯……我在公園那碰到妳,妳說要去河堤,我就帶妳過去了,但妳卻在那裡昏倒了。」看她仍然有些茫然的樣子,突然想起放在冰箱裡的甜點。「啊,對了,我有做甜點要給妳吃喔!」想試著轉換氣氛,到冰箱去把乳酪蛋糕和提拉米蘇拿來,和湯匙一起放到她眼前。「這是我做的,吃吃看吧?」
默默聽著雲封哥哥的解釋,呆呆地。
愣然地凝視著眼前的蛋糕──「哇──」突然大哭了起來。
「雪……雪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安哥哥不會再出現了……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安哥哥了……
「安……哥哥……嗚……」
對方突然的反應讓自己嚇了一跳。「雪、雪雪?」有些慌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但聽到她說夢中常喊的那個名字,心底又感到煩悶,但怎麼樣也不會比現在還要來的心痛。「雪雪,別哭了。」伸出手努力的抹掉她的眼淚,但她還是沒停止。「我雖然不知道妳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個安,應該是妳很重要的人吧?」將手給收了回來,默默的說著。
「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我也懂。」想起父母被雙雙殺死的情景,眼神黯淡了下來。「不過,正因為我們還活著,才要連著失去的人的份,一起努力,不是嗎?」恢復以往的光彩,微笑說著。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提拉米蘇,送到她的嘴前。「吃甜點可以忘記煩惱,讓心情變好喔……吃吃看吧,之前答應過妳,要做給妳吃的。」
「嗯……很重要……的人……」抽抽噎噎地斷續說著,「再也……見不……到了……」
沉默地聽著雲封哥哥的話,聽著他說他懂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聽著他說要連失去之人的份一起好好努力著……
「雲封……哥哥……還記、記……得啊……」破涕為笑,微微張開嘴唇把雲封哥哥餵過來的甜點吃掉。
或許是雲封哥哥的聲音太過溫柔,或許是因為他幫雪雪擦掉了眼淚,或許是因為雲封哥哥做給她吃的蛋糕非常地美味──雪雪就像找到了依靠似地,往前縮進對方的懷裡,頭埋在那結實的胸膛上,小小聲地哭泣著──宣洩著心中的悲傷。
「嗯,雪雪說的,我都記得喔。」微笑著說道,幸好她還會把自己做的甜點給吃掉。有些愣住的看著她靠在自己胸膛,莫名的心跳加速,奇怪了,不是……只把她當妹妹嗎?但霎那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放下湯匙,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摸著。「好好發洩吧……然後再努力的過下去。」
「嗯……謝、謝……」邊哭邊笑地說。
雲封哥哥說都會記得雪雪說過的話……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開心呢?
唔……雲封哥哥的懷抱好溫暖哦……好想一直、一直……
緩緩地閉上雙眼,可能是因為太過溫暖了,她就這樣陷入睡夢之中,身子仍不時地輕顫著。
只是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後來雖然仍有感覺她再動,但好像沒太大的動作。「雪雪?」試著喊了一聲,低下頭一看,原來她已經睡著了嗎。「還是好好休息吧……」小心的把她抱起,然後走到房間把她放到床上。「醒來後要吃完喔。」輕笑著,低頭吻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