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伊達組】不顧他人勸戒,維持著一身狼狽模樣坐在手入房門旁已經整整過去大半天。
任憑著身上傷痕滿佈,鮮血乾涸凝固,就這麼將自己縮成一團,將臉埋進雙手圍成的臂彎裡,靜靜的等待著手入室裡的消息。
大俱利伽羅那一身嚴重的傷,差一點便會殞落,生命氣息逐漸消散的那恐怖實感,至今似乎還殘留在身上揮之不去。
期盼著大俱利伽羅能夠平安無事脫離險境,而自己會好好的和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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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意識漂泊在昏悠的黑暗中,漸漸凝固,能感覺的到心跳忽快忽慢,偶爾漏了拍,偶爾覆蓋了如同薄紗的痛楚,在體內悶著,卻像感覺不到似的。
腦中有著雜音不斷擾亂自己,就連身邊的動靜也無法察覺。
自己怎麼了?試圖去回憶,卻僅剩片段。
啊啊,是背部的致命傷啊……認知到這點的同時,意識一瞬間鮮明了過來,痛楚一擁而上,被包紮住而壓迫傷口的疼使人禁不住口的叫喊出聲,卻因失血過多沒了力氣而轉為細碎的呻吟。
回想起自己昏厥前的場景,強迫自己睜開雙眼,撐起即便經過手入,仍未休養完全的身體,尋找光忠的身影。
然而那影子近在咫呎,自己卻完全無法伸手碰觸,努力伸出手,被扯動的傷口伴隨著身體的喀滋作響,沒一會便耗盡力氣跌回地面。
光忠……那傢伙沒事嗎?
想確認,但對方染滿血色的衣裳包覆著身體,似乎已經過了很久,無法從外觀判斷究竟受傷與否,自己現下也沒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這些。
「咳、」湧上一陣猛烈的咳,僅是如此便要撕裂身體一般難受。
「小俱利!?」聽聞聲響抬起頭,緊接著被人嚇了一跳。
迅速起身奔至對方身邊,將人重新安置後撫上人的頰畔。「俱利,對不起、對不起!還會疼嗎?」
觸著的手顫著,憶起那血花飛濺的場面仍是懼怕著對方會就此離開。
「對不起......」內疚與自責在對方甦醒後潰堤,低下頭輕輕倚靠肩膀旁,一句一句、卻似乎減不了壓在心底的沉重。
咬牙撐著聲音努力克制著維持,不讓一絲難過情緒洩漏。
「吶、小俱利,你再好好睡一下,我去幫你準備些容易進食的。」
嘗試著勾起一貫微笑,在人額上輕輕印上一吻。
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點點頭,勉強維持知覺注視著人的背影。
似乎,在這種飄茫的狀態下,從對方身上看見了什麼。
但絲毫無暇顧及,用盡氣力的閉上雙眼,僅能聽著對方離去的腳步聲。
為什麼……會有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即便在心中質問自己,也是得不到解答的吧。
握緊刀,佇立在廊上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
深吸口氣,而後再度邁步。
在房裡與浴間晃了一圈將自己一身稍微打理、更換衣物,面對著鏡子已然恢復平日西裝筆挺的模樣。
不想讓其他人再過問太多,對於關心的詢問僅只是淡笑著粗略回應後逕自準備好水與稀粥再度步回手入室。
悄聲放置一旁矮桌,鎖著眉靜靜看著再度陷入昏睡的大俱利伽羅。
轉身準備了溫水與毛巾,輕輕的、不吵醒人的為對方擦拭著身上髒汙。
毛巾的濕潤觸碰上左臂上的龍身時驚愕了下,一瞬間恢復意識,睜開眼,視線卻有些模糊。
光忠的表情被光影掩蔽住而看不清,牽動起手抬起撫上人輕觸著。
「……沒事了。」
沒事了,我在這裡,你也是。想說的話語卻無法出口,悶疼與耗盡體力的慵懶使得一切十分虛幻,連自己是否在做夢也不曉得。
狠狠震了一下。
眼前畫面有那麼一瞬與記憶中揮之不去的惡夢重疊,那厭惡著嘶吼咆哮的臉、一字一句指控著食言的話語,直至最末轉身離去越行越快、越走越遠的腳步,無聲卻清晰的傳遞。
''我一個人,就夠了。''
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一直說不上來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如今有了答案。
反了過來的立場狠狠提醒著如今的大俱利伽羅,早已不再是過往那個仍有些孩子氣的人。
兩百多年的時間裡,想必是改變了許多。
......是啊,都一個人過了這幾百年的時光了,如今就算不在也能好好的吧。
低下頭,在得出結論後反倒笑了開。
不用再為對方操心、不用再替人思前顧後,就算不在了也無所謂了。
大俱利伽羅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
「對不起呢,我還像以往一樣對著你叨唸的,肯定覺得很煩吧。」笑得異常燦爛,看著人的瞳染上了紅。
俯身在那褪去血色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起身,將一旁為對方擦拭身體的毛巾收拾好再替人拉好被褥,而後拾起佩刀。
「小俱利,我不在了,要好好養傷喔。」
退了開,看著人的唇角勾起的笑帶著深深苦悶。
不用再替人擔心了,那麼自己也能放手去做了,就算因此而消逝了相信大俱利伽羅也會一直、一直好好的。
好好照顧自己,這句話梗噎在喉頭說不出口。
抿起唇,轉身,拉開手入室房門離去之際只留下最後一句。
才想著要打斷對方,自己的身體卻不這麼允許,剛張開唇便被悶疼逼得禁了口。
光忠、你想做什麼?
眼睜睜看著光忠背過身去離開,自己卻無能為力。
深深明白對方所指,自己是不可能讓他步上這條錯誤的道路。
「光忠……」
咬緊牙根,一把拎起早已修復完畢的刀子。
必須追上。
牽動起不大協調的腳步,拖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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