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就算跟新人不合,也不用把人直的進來横著出去吧……」有些無奈於眼前這傢伙,雖然不對的也是那個新人……不過這得付醫藥費,要是對方借意搶劫那怎麼辦,好歹也考慮一下我的存款呀。
「再找這種人,我不會再來。」麟的目光、言詞肯定,不容許退半步……
「要是有下次……也不要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被麟打得重傷的人,現在正躺在醫院……雙腳骨折無法行走……
「沒打斷。」麟說。
不要一副沒怎樣的語氣……扶額。
「喂?會長,請說。」順手接起突然響的手機。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欸──我是緒乃唷!我應該沒記錯~又好像記錯了──其實是很肯定的想要說,今天約了要簽約唷,雖然實際上跟房東先生洽談的是位叫京寺 真宵的人~」用愉快的音調講了一串雖然說出目的卻又意義不明的話,晃著雙腿以腳跟敲著行李箱。「本來想為了房東方便而直接進去找你~卻沒想到這裡是卡片感應式的入口,這樣也沒辦法撬鎖…啊哈哈~真是困擾啊,所以我已經在門口坐好等你囉~慢慢來也沒關係喔,我會一直等著的~」
吵死了!
在聽到開端的話後,自動拿遠了手機,拿很遠很遠、越拿越遠,很快手就伸直了……其實完全聽不到說什麼。
這時麟一語不發就走了。
「你等下!……」想也知道叫了也沒用,這下可好了,每次都要我來處理事後事。
呀!對了,手機。
拿回耳邊的時候,只聽到『一直等著的』然後就像在等我回應,「呃……等什麼?」
「哎呀呀~原來沒有在聽嗎?我想想喔~大概是把手機拿遠了吧?好難過的說──嘛,你好~我是緒乃!今天約了要簽約唷,雖然實際跟房東先生洽談的是位叫京寺 真宵的人~欸…本來想為了房東方便而直接進去找你~卻沒想到公寓是卡片感應式的入口,這樣也沒辦法撬鎖…哈哈~真是困擾的說,所以我已經在門口坐好等你囉~慢慢來也沒關係喔,我會一直等著的──以上!是剛才說的話~」
大致料到電話另一邊的人的反應,但依然沒受影響似的愉快重複同樣的話。
艱難的從吵雜又沒重點的話語裡理解出來,一,對方是租客,二,他會開鎖!
不會是個累犯吧,我應該先拖延他,然後報警嗎?
喔不……警察前幾天才來過,要是他並沒有怎樣,警察搞不好以為我在惡作劇,我還不想被警界黑單呀……
「我等下就到。」總之先看情況吧。
掛斷後收拾一下,便從酒吧離開。
好冷淡喔~不過沒關係啦,見面之後在熟悉彼此也沒問題~不知道房東先生會是怎麼樣的人呢!看起來很正經的那種嗎?很帥氣的那種嗎?希望是有趣的人呢~啊哈哈!好期待的說~
把手機收起來,抱著玩偶和玻璃罐直視前方,晃著雙腿等待房東到來。
酒吧跟公寓的位置並不遠,只是繞過側面就看到了……看到了一個像小孩一樣,坐在行李箱上、晃著腳,手裡抱著娃娃……還有一罐透明的東西。
「你就是京寺 緒乃?」沒有因為看到的東西而止步,上前並確認對方的身份。
「久等了,我是馬場 琥玖,這裡的房東。」走近才看清楚,那罐子裡……是眼球!又是生物系的大學生?
「哈哈~好快喔!房東先生,馬場先生…馬場君──你好!介意我這樣叫你嗎?還是叫琥玖君比較好?啊──年齡上我說不定比較小…我知道了!那就叫你琥玖先生喔!既然我叫你的名字、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是緒乃唷~初次見面!」從行李箱上起身,對人愉快的笑著。「哇──琥玖先生好高喔!至少要削掉十公分左右我們才能平視的樣子呢!我從高中後就沒長一公分,好難過唷──啊哈哈!」
嗯、我不應該走太近,原本想再踏前一步的腳,自動的收回。
「不、請叫我房東或者房東吧,京寺先生。」雖然像開玩笑,但事實上語氣沒有一點玩笑氣氛,並不想給對方選擇。
「這樣就可以平視了。」正好借機會後退了幾步,同時審視一下這人。
「好啊,房東或者房東先生!啊──可是這樣有點長呢,雖然可能跟你的理想不一樣,不過幫你縮減成房東先生吧!那既然我叫你房東了、你就叫我緒乃吧,應該說請務必叫我緒乃!或緒乃先生也行喔,反正不要叫我京寺就好啦~」沒在意面前的人認真和些微警戒的態度,只是空出手把行李箱拉到身旁。
「平視是很好啦~可是不覺得有點遠嗎?這是什麼心靈上的距離嗎?有點令人傷心的說~」愉悅的笑著。
「那緒乃!或緒乃先生,要是對公寓四周感興趣的話,簽約過後再來參觀吧,請進。」故意……以牙還牙?
總之面對這類思維次元不同的人,只能用相同的方法了吧。
越過對方邊回應:「視覺距離變近就好了。」
拿著感應卡開門,「這是公寓的開門感應,相反出門也有感應,但不必用到卡片,還有你的撬門技術。」
「啊哈哈!那樣好長喔,就符合我的理想縮減成緒乃吧!大感謝~另外,只有視覺距離變近實際距離卻很遠…不覺得那樣看起來更悲哀嗎?哈哈~」提著行李箱跟著人前進。
「好~的,我會記得的!而且說撬門技術聽起來好像犯罪喔!說是靈活運用鐵絲或髮夾的技術不是比較好聽嗎?」鐵絲是很方便的東西說!帶著身上會有很大的幫助呢~
「為了合適的視覺距離,只好犧牲實際距離了,沒什麼好悲哀的。」因為對我有利,加上不影響我。
雖然這人拿著奇怪的娃娃跟……眼球罐,不過對談中已經放下這人是危險人物的想法。
「聽說撬鎖是一位緒乃小朋友在電話裡說的,我加上技術兩字已經賜予它專業的感覺了。」步上二樓,到交誼客廳後回身說:「先坐一下吧,緒乃小朋友。」
只是笑著沒講什麼,對人沒了警戒這點覺得很有趣而發出笑聲,之後便跟著走上樓梯。
朝著轉身的人揮手,「雖然我從高中就沒再長高,但也沒那麼小的說──好的~您請慢走~」把行李放在一旁,但根本沒有坐下來、在四周亂走。「喔~好高級呢──果然是真宵會推薦的公寓。」
沒一會就拿著合約書跟感應卡回到交誼客廳,看人根本沒坐下,「在看什麼?」
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看小孩子在公園玩耍的樣子。
這人是第一個不安份坐著的租客,希望隨之而來的不是過動生事。
「有什麼問題隨便問吧,合約書在這裡,看過沒問題再簽。」並沒有著急的要人過來,只是把合約書跟筆放桌上。
「看公寓環境囉~好快就回來了呢!」不慌不忙的走回來,坐在人對面的椅子上、絲毫不對自己孩子般的舉動感到羞恥,只是繼續笑著拿起合約書。
「可以養寵物啊~?那寵物是人類的話呢?也沒問題嗎?」笑著歪頭,單純的提問、彷彿自己的問題很正常般的望著房東。
等待對方看合約。
「你可以當對方是寵物,但我看來是人,所以只能算合租。」認真的回應問題,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除非那人長相像狗呀貓的,我可能也會動搖,體諒他天生的不堪,免他租之類的。
「嗯~好貴的寵物費!可是肢解後就不能當寵物了──是裝飾品說?可惜我沒有養寵物,動物總是不太喜歡我呢~包含人類在內。」說著有點對不上對方回應的話,大略看完合約書便簽下名,只有緒乃兩個字是正常大小,『京寺』則是小到幾乎要看不見。
「好了唷!」把合約書和筆放回桌上遞回去。
「所以那個眼球罐就是肢解下來的其中一物?」語氣平淡,彷彿只是釐清事情而已。
看對方簽了,接過來也簽上名字,「你有書寫障礙?」不能怪我這樣問,他寫的就是明顯一大一小。
「欸─?眼球用肢解來形容嗎?不是不是、是被挖出來的──而且不是別人的,是我的~不覺得一樣嗎?啊,雖然這個差點被姊姊拿去啦。」語氣輕鬆的把這做為單純的聊天話題,手指在玻璃罐中的眼球和自己的左眼來回指著,玻璃罐內的眼球與左眼完全相同,除了一個還在身上,一個泡在福馬林。
「你可以當作我的名字只有緒乃兩個字喔!不然也可以當作因為我只有左眼所以距離感抓不好、字寫的有~點潦草!」
「也是啦,肢解跟解剖也不一樣。」認同對方說法的點點頭。
「誰會刻意觀察你的眼球?」不過說完自己也跟著仔細比對了一下,當然只有視線這樣不明顯的動作,確實是一樣……
「你是要研究眼球,沒有實物所以挖自己的?」這公寓好像一直吸引一些怪裡怪氣的人呀……
「這就是為什麼叫你緒乃的原因?」大概是與家裡關係並不好吧,看他姊姊還想搶眼球,嗯……不想了解這人的背景。
「有興趣的人就會觀察啊~雖然我也不知道那種人是誰。」因為沒有遇過啊──不過之前的高中有很多有趣的人,說不定就有人會有興趣~啊,不過有興趣的肯定不是『我的』眼球,只是針對『眼球』這點我還是知道的啦。
「欸──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我當然只想挖別人的眼球啊,比起自己的,我會更喜歡別人的喔!像房東的眼睛就很漂亮啊~我的高中同學有一位的眼睛也很漂亮喔!他答應死掉之後眼睛要給我呢!」
「總之嘛,我的右眼是被同樣姓京寺的女性挖出來的啦,哎呀~很痛的說!」雖然是這樣說,但燦爛的笑容令人想像不到說很痛到底有沒有那回事。「名字的話也算是那樣吧──?因為因為啊,緒乃只有一個、京寺卻不只一個呢!還會讓人想到那個以關係上來說要稱為母~親的人,哇!好噁心好噁心~所以請叫我緒乃吧!」
露出愉快的笑容,但在他人看來只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詭異笑容。
「這樣的話,你是不是選錯公寓了,這裡用感應卡。」依這人開鎖的情況,趁人熟睡偷偷進屋的機率很高,不過還好這裡的門不是輕易能撬開的,至少不用煩惱怎麼找證據抓小偷。
「總之我對你的家庭背景沒什麼興趣。」這家人都遺傳了殘暴變態的基因嗎?這麼愛眼球……
「沒問題的話,感應卡要是遺失損毀都要賠償。」說著把感應卡連合約書給對方。
「不偷偷摸摸的不是比較好嗎?完全沒問題的~」不過是沒問題什麼就先別在意吧。
收下感應卡跟合約,抱著玩偶跟玻璃罐。「沒問題沒問題唷!希望可以和房東君好好相處啊──還有這公寓的人也是呢!啊哈哈!請多指教~」說完起身也不等人回應就拉著行李上樓,反正大概也不想回應了吧~?哈哈!好期待這裡的人呢!希望會是些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