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過度的腳步聲在走廊外頭響起,即便如此一點也不想起身。
昨夜因為酷暑醒來,偷溜去頂樓吹風,直到接近清晨才回房,休憩的時間大約僅有兩個時辰。
雖說並非影響身體的程度,但仍是想在被褥中,再一會兒就好。
隱約能感覺到房門被拉了開,因背對著門而沒受到豔陽的影響,迷迷糊糊的繼續睡眠。
「小俱利、該起床囉!」拉開房門,對方仍在被褥裡頭的景象讓自己訝異了一會兒。
沒想倒還真的被自己料中。
步上前,在身旁落座,果斷的拉開覆蓋住頭部的被褥再度喚著。
終於忍耐到極限,頂著滿腦睡意與衝動,直接踢開被褥坐起身子,轉而跪坐往前伏趴在地上。
「很吵,求你閉嘴。」
額扣到塌塌米地板時的輕微痛楚這才讓自己清醒一些,發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拖著仍混沌的腦袋緩緩起身,揉揉被粗糙地板敲紅的額,別開視線。
「?!」突如其來的一連串動作讓自己就這麼征愣住,自己還不曾看過大俱利伽羅如此正襟危坐的大禮道歉。
「......小俱利,早餐、好了喔。」
愣了愣,看著對方些微紅腫的額跟著伸出手替對方輕輕揉著。
視線轉移而沒有看見光忠那愣著的表情,連回應對方也沒有,僅是默默地收拾被褥,隨後跟著人往飯廳前行。
落坐在飯桌前,上頭早已備滿豐盛的早飯。
慣性的執起筷子一禮,端著飯碗慢慢的享用著,縱使方才甦醒的味覺仍遲鈍而僅是行著進食的動作。
有些無奈的看著完全沒清醒的俱利伽羅,輕嘆了聲。
趁著對方嚥落食物之際伸手抬起對方下顎,輕輕吻了上去。
「這樣、有清醒一點了嗎?」
帶著淡淡溫柔微笑,燦金單眼巡過人的雙眸看著。
在人吻上的一瞬間瞪大雙眼,一瞬間睡意全消,隨之而來的是頰編竄上的熱度與險些掉落的筷子。
「……早安。」輕輕喃著,在人退開之際捉過人的衣領,以吻回敬對方。
「吃過了?」沒有理會對方的羞澀反應,逕自詢問光忠在處理完眾人早膳之後是否連自己也飽食。
「忙到剛剛還沒呢。」帶著些許歉意如實述說。
畢竟張羅完這麼一頓後自己就轉身去喚對方起床,直到方才才好不容易喘口氣。
「等等收拾完畢後就會去吃了,小俱利別擔心。」
「……」見人又想在眾人之後才滿足自己的食慾,默默的端起一旁空著的飯碗,起身添飯。
在對方仍為自己的動作感到奇怪時,冷不防地直接連碗帶飯……
砸在人臉上。
「可以吃飯了?」拇指抹去自己嘴角沾上的飯粒送入口,半瞇起的燦金雙眼注視著此刻被白飯糊了滿臉而一點也不帥氣的人。
「大、俱、利、伽、羅。」
黏膩的感覺糊在臉上瞬間就讓自己臉色沉了下來,唇邊依舊帶著笑,只是額際爆怒的青筋明顯著讓整個人壓上一股深沉的低氣壓。
果斷轉身踏入廚房將自己重新打理完畢後,人就這麼抓過所有清掃用具回到人的身旁一把塞了過去。
「小俱利、真是謝謝你替我擔心呢,既然這樣今天的打掃工作就通、通交給你囉。」
漾開的笑很燦爛,卻瀰漫著一股黑氣。
「?!」驚愕地聽著自己被加諸的懲罰,想當然爾不服氣,但對方的黑氣實在太過強大,甚至讓人震懾著無法發言。
抱著一堆清掃用具,或許做的太過了。
在被人轟出飯廳時暗自反省,但分明是對方沒有好好吃飯,只是想讓他明白在自己面前可以不必如此堅持必須先顧他人溫飽。
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顧自己。
咋舌,現下還是先想些辦法讓對方冷靜下來。
略為思考了會,下定決心,暫且將掃具放回儲藏室,在腦中摸索著。
靜靜在一旁觀察正收拾飯廳的光忠,在人終於收拾完畢正坐下喝茶休憩時,深吸了口氣。
一下子,將飯廳的大門朝兩邊推開,擺出架式。
MMD刀剣乱舞の大倶利伽羅でフライングゲット
停下手上動作,瞬間面無表情的看著估計是睡傻了神經還沒接上線的人,開闔的唇幾度想說些什麼,卻無法完整個將語句組出。
「......小俱利,你還好嗎?」
最末,還是將關心的話語問出口。
跳完後直接在人面前跪坐,微微透露出自己已經認錯的氛圍。
沉著表情如同平常,低下視線沒與那疑惑的單眼對上,等候人的宣判與差遣。
說起來也是放手一搏吧,顯然偷偷躲起練過的舞步起了些用處。
輕嘆了聲,看著此刻俱利伽羅的反應自己也氣不起來了。
伸出手揉了揉那一頭褐髮,作為自己原諒對方的回應。
「下次、跟小俱利一起吃飯吧?」憶起方才,退了一步作為條件述說出口。
看著人視線對上自己,似乎是同意了這點,這才勾起一貫微笑為接下來的行程邀約對方。
「走吧,今天輪到我們進行手合練習喔,該去準備了呢。」
應聲,被揉著髮頂而像貓一樣舒服的瞇了眼,這才與對方一同起身,前往對練場。
從儲藏室裡拎出兩把木刀,將其中一把拋向光忠,堅信他能接住,隨後擺出架式。
「我沒有放水的打算。」壓低的嗓音與轉換的眼神,顯示自己將會認真在交手之上,絲毫沒被方才的插曲影響。
穩穩接過對方拋來的木刀,將方才發生的事情暫且拋之腦後,動了動手腳稍做暖身後,舉刀同樣擺開架勢。
「彼此彼此呢。」注視的視線同樣專注上,直盯著對方挪移了腳步。
率先大跨步邁開步伐朝著對方直衝而去,舉刀的手狀似就要這麼直劈而下。
但旋即,在與對方刀刃相接之際硬是收住動作轉了個身。
空出的左手朝著人的臉頰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狠揍上去。
瞬間有股爽快的感覺。
一個拳頭出現在視線之中,隨後一陣暈眩,痛楚、暈眩,一下子全湧了上來,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伸舌輕舔嘴角的血腥,以手背抹去。
「……」還真是一點也不放水。
就連招式也毫無道義可言。
悶哼,帶著惡狠的眼神瞪向眼前的人。
將木刀一把丟到一旁,腦中突然響起某個白鶴以尖扁的聲線詢問「是否要成為魔法少女啊?」的聲音。
緩步走近人,在貼近對方時抬眸看進對方閃耀著光芒的金色單眼。
旋即開始褪去衣物,扯下外套甩在人身上,連帶著腰巾與綁帶也甩了過去。
在人仍未回過神時,一個下鉤拳朝對方招呼去。
「大倶利カレーピザ-」隨便念了個什麼東西,趁人暈眩途中將藏著的貓耳與貓尾戴上,隻手插著腰靜靜的看著人。
避過俱利伽羅突如其來朝著自己扔來的衣物,正想開口制止對方下顎就這麼被人回敬一拳。
痛的彎下腰摀著紅腫起的地方,退開幾步緩過氣息。
怒眉視線再度對上,勾起笑正想再度攻擊,那一身莫名其妙的裝扮讓自己的動作硬生生的定格。
視線掃過那明顯的耳朵與尾巴,在看著褪至僅剩一件上衣與褲子的人,瞬間不知該做何反應的好。
默默的退開幾步,嘆了聲。
彎身撿起對方散落在地的大紅色腰部將之綁上自己腰際,甩了甩確定綁牢之後,整個人轉上一圈將那塊有著漂亮流蘇的腰布在空中畫成大圓。
回正身子,跟著手中木刀直指對方,學著方才聽見的語句。「燭台切カレーピザ-」
單手插腰,朝著人投向一記燦笑。「讓我代替政宗公好好逞罰小俱利吧!」
既然對方想玩,自己就陪到底吧。
「……」無奈地看著對方跟著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即便看人重新握好模擬刀,也一點也沒有要把方才丟下的刀拾回的慾望。
「喂。」喊了聲,「還我。」
指的是自己剛才摔在人身上的衣物,伸手取下掛在髮頂的貓耳髮箍與尾巴。
明明是對方先開始的,怎麼有種自己反而被對方關愛上的感覺。
「......」解落身上腰布遞給人,隨後在替人一一拾起散落的外衣與綁帶。
靜靜等著人整裝完畢,才又再度擺開架式。「這次、認真了?」
帶著些許不確定,彷彿想藉此確定對方的意圖。
點頭,理了理衣領,這才開始認真進攻。
一個踏步,找尋對方的弱點,即便那是已經攻略過無數次的燭台切光忠,實力相當的兩人仍是每次都能將戰鬥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趁人眨眼的瞬間,跨步朝人奔去,慣性的壓低身子躲過那總會從頰邊削過的一刀,由下往上劈砍。
微吃一驚,上半身隨之後仰躲過那又想再度劈往自己臉面的一刀。
隨著對方認真起的情緒,自己也同樣貫注了所有精神。招式在一來一往間不停變換,與著熟悉自己的對手一同演練著,總能在每次找出意想不到的驚喜。
停下手上動作,時間在兩人的對戰中流逝的無聲無息,直至見著那高掛的艷陽這才憶起還有其他待辦事項得做。
「小俱利,今天就到這裡吧?」緩過氣息,朝人遞出毛巾而後落座簷廊之上稍事休憩靜靜的思考著。
「走吧,該準備午餐了呢。」休息完畢拉過人,將手上木刀與毛巾歸回原位後一同回到廚房。
取過圍裙看著備在廚房裡的各式食材開始轉著各式料理。
定下幾道菜色後,撿選著材料、備鍋煮水,瞬間忙碌起來。
分神看著爐上開始沸騰的湯底,抓過把蔥去尾俐落的切碎成蔥花,直至一定份量後以雙手聚集起小心捧著打算轉身灑進鍋裡。
「哇啊!」一個分神沒注意,腳步微一踉蹌整個人往前撲倒之際,手上蔥花就這麼朝著一旁的大俱利伽羅頭上灑了下去。
「小、小俱利抱歉、!」
甩甩頭,表情覆上一層陰霾,搖搖頭將髮頂卡著的蔥花撥至地板。
「沒事。」開口要人安心,正想前去拿掃具來清理時,沒想到踩到地上的蔥花,腳步一滑,往前一撲在廚房跌得狗吃屎。
「……」
瞬間巨響讓自己狠狠吃上一驚,正想一同整裡便聽見身旁俱利伽羅摔下去的聲音。
趕緊上前拉起人,拍去身上再度沾染上的蔥花擔憂的看著。
「小俱利,沒事吧?」確認過對方身上並沒出現傷痕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去整理就好了,小俱利稍微坐一下吧,有傷到哪要說喔。」
「沒事。」再次聲明自己真的沒受傷,要對方不要再翻找是否有傷口甚至連衣服都快被脫光了。
拉著被撩起的衣襬,乾脆地扯過人拉近直接吻上唇。
每每要人住口或是住手時,這便是最直接能讓人冷靜下來的方法。
「我沒事,嗯?」看著人擔憂的面容,燦金色雙眸閃耀著堅定的眼神。
「......嗯。」靜了下來,閉上眼額抵上對方。「抱歉呢、」
睜開眼,視線對上,再度勾起的笑帶著淡淡寵溺。
伸手輕輕揉著那柔軟的褐髮。
「我去拿掃把來整理,小俱利要走動的話要小心喔。」提醒著,而後悄悄在人唇角落了個吻轉身踏出廚房。
沒再留戀那唇角上的回吻,小心地站起身,接手對方在爐火上的料理,於此期間等待對方回來。
蔥花一大半都撒落到地上,因此自己也切了些許,丟進料理之中添味,分神顧著一旁的味噌湯攪拌著。
偷偷嘗了一口,發覺光忠的味噌湯內似乎少了什麼味道,但一時想不起來。
啊、是少了那樣東西沒錯。
回頭在櫥櫃之中翻找著,那名為昆布的深色片狀物,品嘗過後便是少了這甘味。
翻著翻著,終於拿出原本裝著昆布的罐子,撒入些許。
但邊灑邊覺得異常,從湯品之中傳出濃濃的、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
「鶴丸國永!」
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傢伙會幹這種事情,原先裝著昆布的罐子中,現在是長方形的巧克力塊。
但即便再仰天長嘯,也無法改變放錯調味的事實,只好暫時先忽略那鍋湯,等光忠回來再想辦法。
取回掃具,回至廚房便見著對方正再替自己顧著爐火上的料理,再度笑開。
「小俱利謝謝你呢。」道了聲謝,將散落一地的蔥花整理完畢後,洗了手接過對方手中攪拌著的湯匙。
查看著鍋中湯品的顏色,顏色與味道不若以往煮出的淡淡微黃,反倒有些呈現咖啡色澤。
疑惑著,決定先將其餘料裡一一擺盤上桌後,這才舀起一勺淺嘗。
入口剎那整個人臉色瞬間刷青。
「小俱利......你加了什麼東西進去?」難以忘懷的詭異味道濃重的殘留在舌尖上。
「那傢伙在昆布裡頭放巧克力。」替自己辯駁似的將罐子塞入人手中要他親眼看看,太過相似的塊狀物混雜在一起。
有些悶的別開頭,若是光忠怪罪便乾脆地離開爐火前不碰觸其他完好的料理。
只是靜靜看著對方背影也好,至少不要被趕出廚房。
「原來嗎......」有些無奈的將裡頭更換回正確的物品。
看向那道湯,這下子也無法將這湯品給端上餐桌,有些傷腦筋了。
既然這樣,那麼盛上一碗給禍首也一起品嘗好了。
打定主意,唇角悄悄帶了些惡作劇的笑。
取過碗,盛上滿滿一碗,更細心的替人舀了不少配料放上對方常坐的位置上。
喚過俱利伽羅備上碗筷後,這才鬆了口氣準備去喊其他人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