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敷衍的應聲,對於酒精類的飲品自己沒多大興趣。
即便對酒湯下肚後的行為毫無印象,但總覺得不是太好的回憶,況且一直以來光忠老是擋著推向自己的酒,更無法得知自己飲醉時究竟是什麼狀態。
撐著頰望向高掛的圓月,繁星在滿月的光芒之下顯得有些黯淡,但不失夜景的美麗。
騰出的手回握緊光忠觸上的指尖,十指交扣。
回房路上見到了望月,興致勃勃的抱了酒罈想找自家兄長對飲,卻因為對方忙著而作罷。獨自抱著酒罈與酒碟,來到房外廊上想尋個更好的地方對月獨酌。經過個轉角,卻看到另兩人也在賞月的樣子。
「喔!沒想到會有人呢!要喝酒嗎?」
比起獨酌,還是多點人一起喝酒熱鬧些。想都沒想就這麼開口。
「喔呀,夜安阿次郎君。」聽聞聲音,有些意外的抬起頭看向來人。
似乎是一同被這夜景給吸引,方才說著語句還未落全那希冀之物就這麼出現在眼前,看著人手中酒罈笑了出來。
「次郎君來的正好呢。」
起身,轉回房中,自櫃中取出平時收納起的小酒杯,再度回到原位將其中一只遞給了俱利伽羅。
「那我就不客氣了喔!」難得起了興致,也不打算限制身旁大俱利伽羅。
「……」始終沉默的瞥了眼叨擾的那傢伙,靜靜看著光忠拿出平時兩人小酌的酒杯,也就沒太大反彈的任由人。
罷了,自己不想與人交際可不能限制光忠也如此。
轉而倚著門框,留給兩人空間得以談心賞月。
屬於自己的酒杯置於光忠身邊,交由人制限酒湯多寡。
「哈哈!喝酒還是人多一點比較熱鬧嘛!不用客氣,喝完了還有唷!」
豪爽的笑著斟滿酒碟後將酒罈遞給對方,在兩人附近席地坐下,拾起酒碟便飲盡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液體。
「啊、果然這樣的景色就是要喝酒啊!你們也多喝一點吧?」
「那就先謝謝囉!」接過酒罈,替自己與俱利伽羅斟上。
八分滿的酒杯倒映出滿月,微風中的花香此刻更添上了酒香,舉起杯抿了一口,溫純濃厚的酒液滑入喉中香氣四溢。
「這酒真好。」溫潤順口的酒湯直至入腹才感受到暖胃的酒精作用,不若烈酒燒喉一般的難受。
美酒、美景,再跟著身旁有著俱利伽羅的陪伴,無憾。
「嗯......總覺得美好的有點可怕呢。」
輕啜光忠遞上的酒,抿著讓酒氣散在口中,視線卻非定睛在月上,而是身旁的兩人。
始終警戒著,或許是有外人的因素吧。
刻意放慢了飲酒的速度,畢竟自己的酒量也只比光忠差一些,若是緩緩的話還能拉走飲醉的人。
至於另一人,每次巧遇便是在飲酒,應該不必擔心那傢伙。
如此篤定著,捧在手上的酒湯消失的速度比起身旁兩人還要緩慢上許多。
「啊哈哈哈!是吧?喝醉了之後也就什麼煩惱都忘記了!」
已是微醺,卸了白日妝容的頰上浮現一點漂亮的粉紅,意識卻還是足夠清晰的。注意到至今尚未開口的那一人還未飲完一杯,偏頭將視線投向對方。
「怎麼了,不太會喝酒嗎?」
「跟你這傢伙無關。」沒帶好口氣的回應,但對自己而言此舉也是稀鬆平常的防衛。
「小俱利、」有些無奈的喚了聲,也僅是提醒對方別太過緊繃。
「抱歉呢次郎君,小俱利並沒有惡意呢。」替人與自己再度斟上一杯,帶著些歉意笑著替人解釋。
白皙肌色因酒氣染上了淡淡紅潮,興許是難得興起,飲落的速度比之平時還要快了些許。
「喝醉了確實能暫時把煩惱都給拋開了沒錯啊......」附和著人的話語,看著手裡酒盅被風吹落的白色花瓣憶起似的再度開口。
「次郎君怎麼沒找太郎呢,難得這麼美的夜色卻跑來找我們?」
回以微笑,並不因對方的態度感到不悅,看出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也就不勉強對方非得加入話題。
「哥剛好在忙呢!不過哥也不喜歡在睡前喝太多就是了,偶爾也會說我。」
將酒碟再度滿上,飲盡。閒談間注意到酒罈將近見底,立刻回房又搬了罈新的酒來。將酒罈遞給對方的同時注意到了對方頸上有些顯眼的青黑痕跡。
「咦?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麼了嗎?」
並不像撞傷或跌倒會留下的痕跡,有些好奇。
聽聞那句問語,抬起手疑惑的在頸子上撫觸,旋及明白對方所指。
「呃、!?」頰上瞬間泛上紅暈,覆蓋在掌底下的齒痕在觸摸之際仍會隱隱抽著,剎那找不出詞語向人解釋只好趕緊尋個話題企圖轉移。
「那個、次郎君,酒平時都放在房裡嗎?」好奇,那一罈罈的酒雖然並不大,但聚集起來卻也相當可觀。
回憶著廚房、倉庫能收納酒品的地方似乎都沒見過次郎太刀的酒,若不是對方藏的太好自己沒發現,便是房裡恐怕會有相當壯觀的景象。
有些、難以想像。
「嗯?沒錯!也有一點放在哥那裡,這樣也比較方便嘛!」並沒有太去追究對似乎尷尬著而沒有回答的問題,就這麼順著新的話題聊了下去。
聽著兩人的談話,一邊默默的啜飲,直到比起初入喉時散發出更濃厚的酒氣,才突然發現此酒的不妙之處。
「喂。」連忙出聲提醒陪著那傢伙又打算乾掉一罈的人,搶上前奪過酒杯。
「夠了。」制止對方再飲入更多黃湯,換來的卻是唇上柔軟的觸感,一愣。
「小俱利,不可以喔。」輕輕退了開,看著人的眼多了幾分迷茫。
取回被搶過的酒杯淡淡笑著,在為自己添上一盅飲落,咬著杯緣直視著前方整個人瞬間毫無動作。
就這麼靜靜的傻著。
「唔、」頓了下,混沌的腦袋只反應的過自己想找大俱利伽羅,手上卻是放下了酒盅勾過身旁擔心看著的人,側頭就這麼吻了下去。
酒氣濃厚,再兩人鼻息間流轉,覆上唇吮吻更多了親暱的嚙咬。
看到對方似乎有點醉意,才想提醒這次拿來的酒稍微烈了些,轉頭便看見親暱起來的兩人。似乎也了解了對方頸上的傷痕由何而來。
「…」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忽視,一邊思考是不是該找個藉口離開。
「光忠……!」捉住人的肩膀將人抓離自己,散在口中濃濃的酒氣讓自己體認到光忠那傢伙在不知不覺中飲的過量。
「喂、你,快跑……」正想提醒另一人趕緊離開別被波及,光忠已然轉移目標往那傢伙,落在頰上又是一吻。
心中彷彿有什麼爆了開來。
側過頭,跟著在一旁的次郎太刀頰上輕輕落了個吻,僅是想向人答謝對方今天提供的美酒。
「次郎君,謝謝你呢。」
偏頭,綻開的笑有些燦爛,全然忽視一旁沉下了臉色的大俱利伽羅。
「…!?」
還沒會意過來怎麼回事,頰上柔軟的觸感就先把自己嚇了一跳。看著還清醒的另外一人陰暗的表情,瞬間覺得酒醒了大半。
「呃、那、他就交給你…?」
基於禮貌還是如此詢問過,隨後抱起開封沒多久的酒罈離開。
──啊,被哥知道的話又會被說上一頓吧……
「唔、?」
放直了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次郎太刀就這麼抱著酒罈逃也似的離開,抬起手揉了揉眼才慢了幾拍回過神朝著人消失的方向道聲晚安。
「次郎君晚安喔、」勾起笑,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揮了揮手後才又再度轉身看向那凝著一臉陰霾的大俱利伽羅。
「小俱利?」
再度掛上頸畔送上吻,偏頭不解著。
目送那傢伙離開,噓嘆口氣,帶著一絲不滿望著似乎不知自己闖了禍的光忠。
而後,按著人後勺直接吻上唇。
舌尖舔弄著唇,要將他人的氣味消去似的,用力吮吻著。
啃咬之間,察覺對方漸漸放軟了身體,閉上的單眼並非享受著,而是睏倦。
「……」
終於放過人有些紅腫的唇,拉著對方架起往房內移動。
「睡吧。」在耳邊輕喃,要光忠安心入眠,自己則打算在讓他乖乖躺好後收拾這殘局。
「小俱利,我還不睏。」掙扎著起身,硬是拉住對方的手。
蹙眉看著人意外的執傲著。
「再說,還得要收拾一下才行呢。」掙扎著起身,卻是又再度被壓回,昏沉的腦袋只是蹙了蹙眉。
睏倦感濃重的襲捲著。
「……」在光忠額上落下一吻,輕柔的,似若不欲帶上痕跡。
撇眼看向暫且被置放於簷廊上的酒碟,還是等明天再收吧,現下先哄人睡才是要事。
儘管日常生活中事事都要光忠操心,有些時候是他比較像孩子啊。
無奈地拉起飲酒前便打理好的被褥,將光忠摟入懷中,蓋上。
緊貼著的溫度傳遞過來,啊啊,的確在身邊。
輕拍著人的背,規律的,安撫著人入睡。
「想睡了。」這麼說著,實際的立場卻是相反的。
怎樣都好。
涼風從未閉合的拉門之間吹入,仍未散去的酒氣與對方逐漸平穩的氣息,靜靜地陪伴著。
一起安然入睡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