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說個打擾了~都沒有就自然闖進別人家,對此何無疑問,反而是對屋內的人做的事比較有疑問。
房間不是沒人,應該說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人…大概是屋主?總之就認定他是屋主吧,完全沒有轉頭專注在做自己的事,不過他正在──磨螺絲起子。
欸──螺絲起子是需要磨的啊?我都不曉得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安靜的走到對方後面歪頭坐下,繼續好奇的看人動作。
嗯嗯。啊啊,對對。
一個扭身,將磨得差不多的螺絲起子指向對方布偶的鼻頭。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螺絲起子漂亮的閃著,折射的燈光正巧的照在對方的雙眼區塊,感覺有點像是打碼的聖光。
「把鞋子掛到窗外,然後用鼻子和抹布擦乾淨你弄髒的地板,快點,我這裡的瓷磚是只允許男人的裸足或襪子踐踏的。」
「啊,這個角度好亮喔,都要看不清楚你的臉了──你不蹲下來嗎?欸~磨的好利喔!這樣轉螺絲很不方便的說──除了攻擊跟威脅、其他用途是什麼?」露出笑容歪頭,把貓布偶換到另一隻手,用空著的那手戳著被磨到已經是銳器的螺絲起子。
「啊啊,剛才說要脫鞋的!可是放在窗外掉下去的話讓剛見面的你去撿我會不好意思,所以我放門口唷!」脫下鞋子走回門口,把鞋子就放在門外然後關起門。
點了點頭,朝人伸手。「抹布!如果要我擦乾淨的話,抹布!」
因為人的話太多了,所以我打算自動忽略三分之二。
嗯?說起來我有注意別人三分之一以上的話嘛⋯⋯反正不重要。
「嗯?抹布嗎?你剛剛進來時的門旁邊的鞋櫃上有條擰得剛剛好的藍色抹布,那是我準備給人擦地板的,最好的話,請脫上衣讓我看著腹肌。」
「特地準備給別人擦地板的抹布啊…我覺得直接在門上面貼個入內脫鞋的紙就可以了說~啊!這是興趣?噢噢~看別人擦地板跟讓別人闖進你家?因為聽起來好像你家很容易被闖一樣,哎呀~那種壞孩子現在真多,好可怕啊。」雖然自然的闖進來,但既然對方說了要脫鞋,對於擦自己踩髒的地板自然沒怨言,拿起抹布把地板的腳印擦乾淨。
「唔嗯~雖然我想不通後面那句話跟前面的關連性,可是脫衣服很麻煩啊──呀,你先給我看的話我會考慮喔!你…呃…名字叫?」
「在說什麼?進別人房間本來是不能穿內褲以外的服裝吧?跟問別人名字之前要先報出自己的罩杯尺寸一樣,是世界共通的語言與和平,抱抱大娃娃先生要多更新自己的常識喔。」
言下之意有不想告訴對方名字的狀況在。
我只一邊磨我的二號剪刀,偶爾分心看向這名傢伙,就順道給他個好聽的暱稱了。
⋯⋯「啊,說起來,Hug大娃娃君,你幹麻進我房間?我特地開了一小點縫讓大家觀察我磨螺絲起子的英姿,本來是不打算給人進來的呢,沒聽說嗎?203房有茶園小矮人的詛咒。」
很隨興的講了個口說無憑的傳言後,我繼續磨剪刀,讓它又亮又利。
跟螺絲起子一樣。
看來這明顯是不想告訴我名字的意思,當然當然~貼心的我怎麼會繼續問呢?「203的約155cm先生,一般常識總是處於最新版的我認為啊~安裝你的這種常識版本,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得到幸福的唷?不過──嗯嗯!沒有先報上名字是我的問題、真不好意思唷!我的名字叫緒乃。」
目測約155cm,充滿空間與未來呢!
我看著他的頭頂如此點頭。
「你可以叫我緒乃,然後…嘛,雖然很長但我會加油的!203的約155cm君。」
「人類對於縫隙總是充滿好奇心,走進沒關好的房門是人的本能喔!而且真要說的話,我覺得現在磨剪刀的樣子比較帥氣唷?」伸出兩手食指與拇指做出方框的動作看著框內的人。
「我只聽說過高橋先生說203房的人很可──可……可…?嗯,很可愛!哎呀~確實是很可愛又很有趣的人呢。」
不過高橋先生是說可愛嗎?還是可怕呢?好像不是可愛呢……哎呀~忘記了!沒有關係啦!
「把螺絲起子磨成這樣有什麼用途啊?我超~級好奇說!哇──好像都跟剪刀要差不多了!是要當武器嗎?闖空門道具嗎?哎呀~」順手的拿起已經是銳器的螺絲起子,用手戳著前端、感覺和戳剪刀前端差不多。
應該說更銳利。
「別給我亂說話混帳緒乃!我的身高才154,隨便給我增長一公分,可是會害我的可愛%數受到嚴重的打擊!連這點都不懂就別隨便給人取稱號!」
語氣帶著慍怒,證明我多少有點生氣的。
身高這東西怎麼可以隨便變高!這樣我身為矮子小可愛的氣氛不都沒了嗎?我可不想經歷沒用的成長期。
「是說,緒緒乃先生,竟然你那麼閒,還有一個榔頭,去磨一磨,我要我所有漂亮的工具都保持在最光鮮亮麗,跟他的主人一樣。」
把磨鐵的紙片拿出來給對方,再把有點沈重的榔頭擺到桌上。
對吼,還有幾個螺絲起子也得用。
「最近在用這些來孩子找人,所以一定要好好保養,我想你應該也能懂,我覺得你跟我一樣有恨鐵不成鋼的心。」
「別露出這麼恐怖的表情啦~還真有精神啊,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啦?令人意外的原來203的154cm君喜歡維持目前154%的可愛%數嗎?好~可~愛~的這種感覺。啊哈哈!原來是朝著不長高前進啊~!哎呀~從高二之後就沒長一公分的我可是對此很心痛的喔?要說的話──對呢,就像喝到一半的飲料掉到地上一樣心痛。」
對方莫名奇妙的感到生氣這點也沒當一回事,依然說著詭異的回應。
「總覺得我說的話基本上都被忽略掉了~另外,緒多了一個,我的名字是緒乃。」拿著對方給的紙片,看都沒看桌上的榔頭,反而拿出自己的美工刀開始磨起來。
「哎呀!所以工具是借來的啊?它光鮮亮麗的主人是誰啊?真想認識一下~」露出笑容看著手上的美工刀,一面聽著對方的話。「噢噢──我懂我懂我不懂,原來我有恨鐵不成鋼的心嗎?第一次聽說呢,又多了解了自己一步,哇~太好了。」
原來如此,我有那種心情嗎?
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真了不起。
「失禮了,不小心搞錯發音了,不過才值300日元的身高殘念呢,感覺不是很傷心?」
不,我不小心像哥哥那樣變成吐槽派了。
真麻煩啊,兩個耍呆丟在一起,看來不是很難順利進展話題。
「我是可愛又迷人的中立派角色,不像你作為一個矮子很麻煩,我是作為一個矮子很方便的存在,活得光鮮又艷麗,跟槌子敲門時的火花一樣。」
「不對,你是故意的……欸?怎麼會呢?很傷心的喔~價值三百日圓喔?這可是比便利商店賣的兩百九十八日圓的愛還要貴的唷~表示我的心痛程度比起愛這種東西價值高上兩塊錢呢。」拿起桌上的榔頭玩起來。
「唔嗯~我對於這麼長時間沒長高是很心痛啦,但實際上我的身高還不到矮子的程度唷~沒辦法加入203的154cm先生的同盟真是抱歉──」
嗯~至少有175cm的,這身高是矮子的話社會上被說很高的人不就糟糕了?
非常受人景仰的感覺。
「敲門時的火花啊──用那種例子舉例的話~活得光鮮艷麗是建立在傷害行為上嗎?充滿攻擊性喔!而且火花也太小了吧,光鮮艷麗只從在一瞬間的話那也挺殘念的~」
就像人生的光輝只有一瞬間~一樣呢。
「舌頭捲到惹!……什麼的。啊,當然,我是在攻擊人時最光彩奪目的矮子,可以說是又殘念又猖狂的存在,不是像你這種活在175那樣不貧也不巨的人生。」
回頭,把差不多磨好的工具全部準備收起來,放進自己平時去大學時帶的後背包中。
既可以當作防身,又可以當作鍛鍊,這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一項措施。
「而且,矮子可是有很多好處的,又有像我這樣的童顏的話,警察看到我,會毫不猶豫地把我視為受害者。」
「如果是說咬到了我還能理解──再說攻擊人的行為本身就很奪目了吧?最後跟光彩一點關係都沒有嘛~不過你自己也覺得殘念啊。」見人放好工具就把對方的後背包拿到身旁,沒禮貌的直接打開來看裡面的東西。「不貧不巨的平穩身高平穩人生很好啊~太貧會被踩死的喔,太巨又會摔死呢──噢,還真是各種工具都有耶~!啊,可是由203房154cm先生帶著的話就應該稱為武器吧?好~恐~佈~」
拿出被磨到幾乎可以當鏡子的螺絲起子又無趣的放回去。「毫不猶豫的嗎?那也得你先放下手上的武器。」
小小隻又是童顏確實容易被當成受害者──但前提當然是手上沒有拿著武…不對不對,拿著凶器嘛。
「欸?不是應該稱為愛寵嗎?叫他們武器也太失禮了,給他們道歉!不想被那些可愛的武器詛咒的話,快點扒開你褲子的拉鍊後下跪道歉。」
不僅要下跪,還得要打開大腿吧。
畢竟是我的工具,有這些喜好是正常的。
「不,應該說這些武器的主人是我,所以我才會那麼不正常的吧?果然這些武器還真是可怕呢,不想被祝福就秉持著被長頸鹿追著要吃你的頭髮的逃命速度來道歉吧。」
「你剛才自己說了可愛的武器喔──如果要道歉我就排在你後面吧~等你等你~」沒當一回事的繼續翻人背包。
「如果是祝福的話我沒關係啊~不過至今還沒被長頸鹿那樣追過~所以我不知道那種逃命速度多快多慢耶──但我倒是知道203的154cm先生你就算沒有這些武器也還是會這麼不正常唷~」
原來這個人有那種經驗啊?真是辛苦了說。
但是我覺得我應該已經被我的美工刀們詛咒了~開玩笑的啦。
「不過真要說,日常工具中,美工刀應該算是少見的好用武器吧,能夠替換、拆卸刀片的功能,可以讓兇器分散各地,不容易找到。」
想想對方有差不多要翻到裡頭那隻珍藏的巨型美工刀,就隨意地把武器的話題帶到了美工刀上。
「啊,不過要說襯手的話,180身高23體脂肪的人的第三肋骨,比較符合我的手型。」
像是配合154cm先生的話,從背包發現了一支巨型美工刀。「噢噢~我也很喜歡美工刀喔!很方便呢──攜帶也很方便!就算像這樣身上放了十幾支美工刀也不會妨礙身體動作,呀~美工刀很方便呢!」像這樣是指哪樣就別在意吧。
想到自己帶著的美工刀,把身上抱著的貓咪玩偶的頭直接扯下來,將手伸進玩偶脖子的斷口處,從裡面抽出五把美工刀。「不過我的美工刀都是一般尺寸呢~」
「為什麼條件那麼確實啊?203的154cm先生難道有拿過!呀~」
「據研究顯示,美工刀的習慣使用大小跟智商有很高的正相關。」
啊,不好意思,我並沒有看他,我在乖乖用我自己的手機。
畢竟也不是什麼客人,沒轟出去就很好了,我想不需要給太多禮貌。
「因為我沒有看你,所以從布料撕裂的聲音來判斷厚度與材質,我猜你撕開的是你那貓娃娃吧?真是的,要撕你也要去撕房東襯衫吧?給我把掉在地上的三團棉花加四小片棉絮撿好喔。」
「據203的154cm先生的研究嗎?原來如此!是這樣嗎?那還真是不可信的說~」沒在意對方根本沒看這邊的舉動,只是把美工刀收進左右兩邊的袖子裡。
反正不是要做給對方看,被無視這點也常發生…欸?當然不是我的問題──!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說去撕154cm君你的衣服嗎?噢噢~因為154cm君對房東有興趣?哇~了解了解!不過你的耳朵真好耶~難道是因為眼睛不太好?不行喔~要好好愛護眼睛呢。」
「啊,雖然說耳朵很好,但果然還是會出錯耶──因為掉下去的是五小片棉絮啊~而且在你說撿回去之前我就把它們塞回去了──太依賴耳朵的話眼睛會更退化的喔~會變成單純的裝飾品…咦?難道,其實已經是裝飾品了?啊~所以才必須這麼依賴耳朵?欸~跟我的右眼一樣是裝飾品啊──不要難過喔!至少你的耳朵很好呢!」
「嗯?就算你再怎麼誇獎我的聽覺也不合時宜喔,這時候應該盡可能讚美我的三規半管喔。」
晃晃腦,這時我才終於看向對方。
破破爛爛的玩偶,跟破破爛爛的人類。
頗有不協調間的協調感。
「不然應該也要稱讚我的耳弧形狀才對喔,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這雙耳完美的對稱感跟黃金曲線。」
「咦?這種時候稱讚三規半管比較合時宜嗎?154cm君的平衡感很好?原來如此?」歪頭盯著人的眼睛。「這樣的話154cm君會暈車吧~因為眼睛不太好,這樣三規半管跟視覺應該很長不協調吧──真是辛苦了辛苦了。」
接著把視線移到對方的耳朵。「耳弧形狀──哎呀~是很好看沒錯呢~肯讓我收藏嗎?可以嗎?一邊就好~啊,如果只少了一邊不對稱,兩邊都給我也可以的喔!當房間擺飾。」露出小孩看見喜歡的玩具的那種表情。
「蛤?擺設?」
聽聞對方的話,我不禁挑眉觀望。
用著極端厭惡及鄙視的眼神。
「那是什麼?是說要把器官割下來當裝飾嗎?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開玩笑,哪種偽.器官愛好者括號假病嬌的發言也都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真正的病嬌器官喜好者的面前,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那種發言可以說是侮辱,才害我們被世人誤以為是噁心的傢伙。」
「所謂的器官喜好者,就是真的愛著器官的人,那種把器官從本體分隔下來,自以為是為了保持外觀美麗而泡在福馬林裡面的行為可說是邪道!器官這種東西就是要有血液暖暖的流過,活跳跳地綻放著生命的能量那才是最美麗的狀態,就算細胞會因此逐漸老化衰退那也是一種美,只講究外觀完好的不過就只是喜歡表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好器官,知道嗎?當器官還在人的身上時,那種活力,以及舔著耳朵或眼球時人所發出的嬌喘,那才是最令人欣狂的時候。」
「割下來也好,挖出來也好,拔下來也好,那種自稱是愛實質是一點愛也沒有的破壞行為,在我眼裡來看是打從地核等級的唾棄!應該要強迫它們加入感化班,好好教導牠們甚麼才是器官愛的真隨,健康的器官才是最美麗的器官!福馬林裏頭的不過就只是一團廢棄死細胞的集合體!」
我靠近聆聽者的面前,不怎麼大的雙手抓住對方的臉頰,開始向著不規矩的方面晃動他的腦袋。
「所以說,緒乃同學,你是怎麼樣的人呢?是故意要惹我生氣的人呢?是看不出來我是真器官愛好者的廢物呢?還是想要成為我敵人的人呢?緒乃先生,還是你想要成為我學生的人呢?還是想要成為最近成立的男臀愛好教派的第一號信徒呢?你剛剛說那段話,到底是有甚麼目的呢?」
把人的雙頰當作麻糬、麵團,反正就是類似的物品那般的搓揉。
「啊,順道一提,現在當敵人的話,特別讓你加入雄臀教特別信徒,成為學生可成為優等信徒,選擇當信徒的話,還可以取得學生與敵人兩個身分喔,可以說是划算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