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二樓後廳】【TAG:待幸】
比約定時間稍早一些抵步,獵戶座環視在這些年來已經漸趨熟悉的偌大廳室,一雙鼠尾草藍不消一會便捕捉到一席空桌。邁開步伐往那邊走,他在那張乍看舒適的雙人沙發上落坐。
latest #64
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獵戶座把沉甸甸的書包擱在腿上。他解下扣子,再一次確認要帶的書籍沒有遺漏掉任何一本。
說真的他有點緊張。
雖然透過高文和對方連絡好了,一切也很順利,不過只要想到自己是如何把那張羊皮紙釘在公佈欄上的,他還是禁不住覺得這個念頭著實有點丟臉——儘管不完全是他的主意。
希望這次的嘗試對對方還是自己也會有所收獲。
將視線轉移到入口那邊,獵戶座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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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急速得腳步聲,待幸卻是比約定時間要晚了一點才出現,原因不外乎是她那依舊有待加強的方向感,直至抵達目的地仍不安定的左顧右盼,像是確認自己沒有搞錯什麼。
瞥見一腳踏過門框的那抹光鮮身影,獵戶座知道他要等的人已經來了。
他向在後廳入口處左右張望著的待幸揚手示意。
「...歐西里斯先生?」注意到獵戶座的待幸走近對方,她看起來氣呼呼的模樣,其實只是因為急著趕來而有些難受「真是失禮了呢...遲到了些,希望你不介意...。」
雖然不明白箇中理由,不過女孩顯然是急匆匆奔過來的,光是這點就教獵戶座完全沒法抱持任何怪責的念頭。
「沒關係,呃、妳先請坐?」他趕忙對喘著氣的待幸表示自己沒有放在心上,並施咒讓桌邊的茶壺自動就位、往茶杯裡添加茶水。
「啊、謝謝先生的好意...。」她點點頭後順順裙子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起茶杯啜了幾口,偷偷用餘光撇著獵戶座。
oO(唔喔喔噢噢--!!蛇院級長先生本尊降臨欸!!)另一方面她在心中做著與本來的學習目的無關的可笑歡呼。
「妳可以叫我歐西里斯就好。」雖然確實比待幸年長,但獵戶座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值得被以敬稱稱呼的地方——說是年紀比較大,但也不過幾歲。
自然無從知曉待幸心裡那些逗趣的呼聲,獵戶座一邊等待對方緩過來,一邊快速思索自己接下來該先做些什麼。
「那個,我並不是每門科目也精通,」尤其是和特蘭西他們相比,「不過魔法史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上忙的……請多指教。」他最後還是先把自己想說的話先說了一遍。
「是嗎?既然級長先生這麼說了...」順從的點點頭「那、那就麻煩歐西里斯了、請、請多指教!」想著要開始學習,慌張的翻找書包中的用具。
見對方積極準備的樣子,也把自己帶來的數本書從包包裡取出、一一擺到桌上。
「請問妳會有特別想要複習的章節嗎?」在把墨水瓶等書寫用具握到手裡時,他先行詢問。
「呃呃、我對...呃...蓋勒.葛林戴華德?對!沒錯、我對他很有興趣!」她翻閱著課本後抬起頭,語氣讓人懷疑她只是剛好翻到這個章節又或是只對此稍有印象「畢竟那個人是最強的黑巫師嘛——!!」但她說這句話時,眼中確實閃爍著崇拜,對於強者的敬重。
某種他所不理解的光芒映在女孩的眸中熠熠生輝。
「葛林戴華德嗎。」略感意外地眨了眨眸,獵戶座事前倒是沒有設想過待幸會對那名當代最強黑巫師倍感興趣。
不過有關這位名人的事蹟,獵戶座在低年級的時候還是有作過一番功課的。
「好的,那……」他翻開自己的舊《魔法史》課本,循記憶翻到指定的頁數:「我記得低年級的課堂上應該曾經談及過他。妳想要知道的是、更多課本上沒有提及的部份?」
「好啊!呃、我是說是,是的!」她很想知道那位強大巫師的故事,不禁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但很快就意識到失態,掩飾的乾咳幾聲「咳嗯!聽說他和鄧不利多是朋友...?」但願她不要也因此失望就好了。
「據說是的。」獵戶座點點頭。聽見帶著濃厚遮掩意味的咳嗽聲,他覺得其實並無必要——符合年齡像個孩子一樣笑著總是件好事。不過他並不太會把這樣的感想說出口:「葛林戴華德所進的學校是德姆蘭,而有關他和鄧不利多曾經建立起友誼這點、則是在一些鄧不利多死後出版的傳記裡偶有被提及過。」
談及這裡,他頓了頓,大概是在猶豫他在其中一本裡所看到過的內容能不能用來充當參考:「雖然說是傳記,但已故的兩位皆未公開提及過這些部份,所以真偽仍是難以判斷——妳知道魔法史的作者是誰嗎?」他試圖拋出一個問題,避免出現只有自己一直在說話的狀況:互動很重要,這是怜說的。
「咦?好像是,不、我不知...」她努力的思考卻毫無頭緒,在她想投降時才察覺到,其實這個問題只要翻找一下就能找到答案「——芭蒂達·巴沙特?」因為作者的名字肯定記錄在書本上,只是待幸不明白獵戶座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人。
「正確。」他肯定了待幸的答案:「而她在這裡擔當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角色:她似乎是葛林戴華德的姑婆。」
「剛剛提到葛林戴華德曾經就讀於德姆蘭,但事實上他並未從這所學校裡取得畢業資格:在他十六歲那年,以允許學生鑽研黑魔法見稱的德姆蘭沒辦法繼續忍受他和他的一些呃……過份乖張的魔法實驗,因此將他勒令退學了。」
「被開除的葛林戴華德選擇遊走於世界各地,以他的方式繼續他的研究。然後在某個夏天,他決定造訪在高錐客洞居住的芭蒂達.巴沙特,」獵戶座回憶著自己整理所得的資料:「當時的巴沙特已經是一位聞名巫師社會的魔法史學家,一般相信葛林戴華德是考慮到這點而決定前往造訪——但無論如何,他在高錐客洞遇見了阿不思.鄧不利多。」
「唔哇——真的假的!他們是親戚喔?!」感到意外的拉高音調「連德姆蘭都無法忍受,到底是作了什麼樣的實驗啊?居然還把他開除了!他應該是很優秀的學生吧?」她天真的眨眨眼,對於她來說全是無法想像的疑問「哼——?原來他們是這樣認識的喔!」
「嗯,據說確實是親戚沒錯。」雖然那本傳記的描述方式頗為偏頗,但至少關於巴沙特的訪談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葛林戴華德非常地優秀,這是在所有我們能夠搜尋到的參考材料中也無法否認的,但與此同時他性情奔放——也可能是這樣的特質,讓他比較勇於涉獵他人視為禁忌的範圍也說不定:而鄧不利多當年也是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這是當然的——年紀相彷的他們貌似就這樣成為了一對要好的朋友。」
「畢竟他們都很優秀嘛——雖然最後被背叛了...!」她使用這個字眼來形容兩人的友情決裂,至於是誰背叛了誰,又是否稱得上背叛,不是當事人是無法得知的,會這麼說的她還是個小孩子「我記得教授還有提到鄧不利多的妹妹,什麼的?」她同時回想著課堂上的記憶。
他試圖判別待幸口中的「被背叛」到底是指哪一方,但過了一陣子他又意識到這件事似乎不是那麼重要:「鄧不利多的妹妹……」他捧起茶杯啜了一口溫熱的飲料,神色略帶遲疑:「鄧不利多有兩名弟妹,阿波佛以及亞蕊安娜……有人指出他們兩個是令鄧不利多和葛林戴華德決裂的轉捩點,不過詳情大都眾說紛紜。」
「哈?為了弟妹和好友決裂?...唔呃、什麼嘛——聽上去是個好哥哥不是嗎?」她小聲的咕噥幾句並在課本上做了註解「那原因...歐西里斯認為哪種說法,呃、最有可信度呢?」畢竟都說這些只不過是小道消息罷了。
哪一種嗎……
從旁注視著待幸在課文落下註腳的舉動,獵戶座歪首思量著要怎麼回應待幸的提問——那些五花八門的說法沒有一個能真正作準,他不確定自己應否向女孩灌輸一些真實性待議的念頭。
「……一名公眾人士一但辭世,各式各樣的報導就會有如天花亂墮一樣透過立場不同的媒體刊登,」獵戶座把語速放得很慢,他似乎是在小心斟酌用詞:「我的意思是、會有一些歌頒鄧不利多的悼念文章,可是同時亦有不少呃……我不清楚那樣算不算試圖抹黑。」
「可是對於我們在談論的這個話題……似乎無人能夠否認亞蕊安娜在其中佔據著會釀成巨大影響的地位。有些人說她是個爆竹、有些人說她只是難以控制自己的魔力……但無論事實屬於哪一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一場事件中喪失了生命,而葛林戴華德和鄧不利多兄弟都在現場。」
「試圖抹黑、嗎?」她認真聽著獵戶座的字句,小聲的複誦著,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教授也說,葛林戴華德並不是肆無忌憚的濫殺者,他性情狂放、才華洋溢,是個高度的理想主義者;卻自我中心、反社會、脾氣暴躁——」扳起手指列舉她的認知「但是最後,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嘛!」
「——總之,他們就此決裂,成為了眾所皆知的最強黑巫師與戰勝魔王的英雄?!」她說起魔王與英雄時語氣夾帶雀躍卻又混雜嘲諷「一個被歌頌一個被唾棄,明明曾經擁有同一個夢想!」她像是在鬧彆扭似的嘟起嘴「結局是,他被關進了自己建造的監獄,對吧?」
還真是……表情豐富的孩子。
女孩噘著嘴的模樣,令獵戶座沒辦法不這樣在心中暗自感慨,同時對於對方的觀點感到有些新鮮:雖然像是這樣的感想他並非不曾聯想過,但那都僅是片面模糊的設想,不像待幸此刻這般明確地化之為言語。
「是的,我們無從知曉他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獵戶座附和。就鑽研魔法史的角度來說,他覺得待幸的思路還挺清晰的,過份主觀會令重點屢屢遭到蒙蔽:「我們能知道的只有被記載的歷史。在強勢堀起後的第五年,也即是1945年,鄧不利多在一場決鬥中擊敗了葛林戴華德,隨後他被關押進諾曼加監獄。葛林戴華德在獄中渡過餘生,最後於2004年與世長辭。」
「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決鬥啊...!」她滿懷敬仰的語氣說著,然後歪頭想了想「與舊友的最終對決,如果在戰鬥中結束生命就好了,那才是適合魔王的結局吧!」不知道這想法是否有些殘酷,但她真的這麼想:『在監獄中等待死亡?』那個人不該甘於這樣的末路才對。
「吶、歐西里斯,如果那時革命成功了,你認為...他會成為英雄嗎?」老實說她不清楚所謂革命背後的意義究竟代表什麼「就像那個人說的: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會去相信這口號的她也過於理想主義,崇拜強者,服從強者,想必也正是這樣的孩子會淪為『不得已的犧牲』。
英雄嗎……
「那要視乎民眾的立場而定。」少年想了想,最後只是對女孩淺淺一笑:「就我個人而言——是的,我認為他是個英雄,」他對葛林戴華德素來抱有諸多想法,然而他不確定待幸是否有那個興趣和自己談得太過深入:「但這是基於我能夠成為他口中那些『更長遠的利益』的得益者。」
「革命是一種……流血運動。」擱下茶杯,他交握雙手,將自己的想法編織成言語:「弱勢團體認為他們正在遭受某種壓迫,而掌權者以及高位者皆無法接納他們的訴求。為了讓大眾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革命,並且不吝任何代價:在革命家眼中,為了『更長遠的利益』,在這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會是值得的——包括無辜者的生命。」
「呃呃?唔嗯嗯、是阿?!壓迫...無辜的生命...」她那不靈光的腦袋狂點著頭,佯裝理解的附和,話題明顯對她太過複雜,茫然的模樣也略顯傻氣,而她繼續偏離主題。
「可惜他失敗了,原本的目標沒達成,所以才無法成為真正的英雄吧?」葛林戴華德最後也只是魔王罷了「——畢竟,英雄是不敗的...!」她失落的說著一廂情願的堅持。
「呃、嗯。」受對方的影響,獵戶座也跟著愣愣地頷著首:「嗯……也可以這樣說?」他認真地思索著待幸的話:要是今天被歌頒為當代最偉大巫師的是葛林戴華德,那在由他所主導的世界裡,他應該就是所謂的英雄了吧……?
「算了,至少他還是最強的黑巫師!光憑這點就不可能不尊敬他吧?!」她摸摸記錄著葛林戴華德的章節「再說,這裡面也多的是偉大的人,對吧?」一邊說著一邊敲了敲厚重的魔法史。
「確實不能。」至少就獵戶座個人而言,他對於那位惡名昭彰的、於上個世代稱霸一時的偉大巫師本來就帶著一份崇敬。
「妳說的沒錯,像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鄧不利多、年代更為久遠的四位霍格華茲創辦人……他們的名字全都被記載進了巫師的歷史當中。」
看著女孩敲擊書本的動作,獵戶座接下來擔當了提問的一方。
「海德瑞妳、很喜歡葛林戴華德嗎?」和課業無關,這僅僅是單純的好奇。
「哈——?!」面對這問題她瞪大雙眼,臉色也立刻紅潤起來,露出羞澀的表情。「才、才不是勒!...只要是優秀的人我都會崇拜的啦!又不是只對這個人...!」她的回答就像獵戶座是在問『這是你喜歡的類型嗎?』似的,雖然那樣的人格魅力確實令她著迷,而且從剛才的言論看來,比起真正被譽為當代最偉大的鄧不利多,她更傾向於葛林戴華德。
……?
不解地望著滿臉通紅的待幸,獵戶座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突然變得急著澄清起來——想必也是沒注意到是自己的問題所致吧。
「所以海德瑞、妳喜歡的是優秀的類型?」聽罷女孩以稍重的音量訴說出口的語句,他了然地點著腦袋,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用詞有點語帶雙關之嫌。
「唔哇啊啊啊~~!!」她慌張的亂叫,在空中胡亂揮動雙手「...倒、倒不如說誰也不會喜歡弱者吧?!畢竟只有優秀的人才會被認同啊!」面對正經提問的獵戶座,她最後還是乖順的給出回答。
女孩莫名激動起來的反應更讓獵戶座感到一頭冒水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比較好,最後只好從長袍的口袋裡翻出櫻在稍早時分給自己的巧克力,遞了一份給對方。
「大部份時候,優秀的人比起沒有才幹的人更會被人需要。」獵戶座肯定了待幸的觀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實便是如此:「但是……我並不討厭弱者。因為、那個,每個人都是很努力地生活下去的——如果葛林戴華德沒有努力過,或許他並不會像我們熟知的那麼優秀也說不定。」
「啊、唔、嗯...!」眼前的巧克力似乎是要她冷靜下來,難為情的接過對方好意,並乖巧的咬了一口,甜膩的滋味令她輕輕皺眉,靜靜聆聽獵戶座發言「...每個人、都是努力生活下去的...?即使是那樣強大的...。」重覆消化著字句,感覺獵戶座在教導她某種重要的事,但就像孩子難以想像大人也曾經年幼,她對此產生動搖「...這樣說,不就好像他本來也是平凡人似的嗎...?」
「在成為被記載進歷史的那個人之前,他也曾經是個在學校唸書的少年,同樣經歷過初次入學的時刻,和每個人一樣當過孩子。」獵戶座側首思量。比起書上所寫的知識,少年難得談起了單純的個人感受:「這一點的話,與你我是相同的……大家都是一樣的。無可否認他是個才華橫溢的巫師,但假如他對黑魔法沒有產生興趣、或是僅只於喜好而沒有揮霍熱情埋頭探索的話……再有才幹的人,如果什麼都不做就沒意義了,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獵戶座所說的毫無疑問是正確的,而她確實是過份神化他人,把對方擺在遙不可及的地位,憧憬著,追逐著,明明想與對方並肩同行,卻又下意識的認為彼此不同,這實在是軟弱的想法,就像象徵夢想的布偶脫下頭套的瞬間,她並不想看到那底下的真面目,就這樣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或許她所憧憬的,一直都只是想像中強大完美的幻象罷了。
「也就是說,無法成為優秀的人...是還不夠努力的緣故?…因為是一樣的。」現在的她還無法確切體會,只是有種思考下去就要哭出來的預感,她盯著獵戶座,就像看見了炫目的東西,瞇起眼睛苦笑「怎麼說我也是個赫夫帕夫嘛——」能做到的,唯有努力。
靜靜聆聽女孩的低語,獵戶座開始擔心起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話。展現出這副笑容的待幸所給予他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一年前的自己一樣。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比較好。」他努力地思索組織衍詞造句。不確定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冒犯,那只朝待幸伸出的手舉棋不定地晾在半空,最後才帶著躊躇的觸上對方柔軟蓬鬆的髮頂。
「但是、並不是這樣的。和學院沒關係。有想要達成的目標,所以致力成為更優秀的人……」他覺得自己的舌頭在打結:「只是在這之前,自己是為了什麼想要成就那個目標呢?他人的期望,抑或是想要追逐某個人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努力就會像是無止境的。」
「努力很簡單,只要一直付出到底就可以了,可是假若缺乏熱情,付出本身就會帶來痛苦——就像是有些人覺得變形學很有趣,而藥草學非常地乏味一樣,」他看著待幸的眼睛,緩緩說下去:「比起自己不感興趣的事物,人們對於自己喜歡的存在更易於投放大量的熱情和時間……雖然沒那麼喜愛的科目也得好好學習,但那份努力,可以留待發現到喜歡的目標時再揮霍也沒關係,因為那將會是最值得妳去付出的,為了妳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那、那個…歐西里斯?!」她雖然訝異卻沒有躲避對方的觸碰,或許並不只因為獵戶座是級長的緣故,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揪住心,她移不開視線,聆聽對方的一字一句,只是,她能真正吸收的又有多少?
「歐西里斯也追逐過…不、你已經放棄了嗎?是已經達成了,還是…」——認清了即使努力也無法達成?
…當然,她不會知道獵戶座在不久之前得出了他的結論,而他花了時間才接受的,也不會是現在的她能夠體會「…為了自己去付出努力…因為那才是真正的收穫嗎?努力不該是痛苦的…?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就算再怎麼盼望,自己能成為的,永遠只是自己, 而不會是別的誰。
任誰也看得出來待幸正陷入相當混亂的狀況。事情會演變至此,很顯然就獵戶座的責任,但要怎麼去緩解這些,少年實在是相當沒底。
待幸的問題,他可以回答,然而以對方那般混亂的思緒以及自己有待改進的表達能力,他實在沒有把握可以讓人理解過來自己意圖傳達的——可是他更沒可能就這樣放著待幸不管。
「嗯,我追逐過。」他爽快地承認:「但是任憑我再努力,目標仍是沒辦法達成……因為我沒有天賦。」回想起往事,他苦澀地笑了笑,「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追逐那個目標,距離卻從未縮減過,然後……然後被告知了,我已經不再需要努力下去了,會有其他的人代替我去完成。」
「會想要去努力,或許只是為了滿足他人的期望吧,希望他們可以為此感到高興,所以說什麼也沒辦法放棄,卻又無能為力……直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除了自己感到挫折,父母和身邊的人也會為了這樣的自己感到難過。所以、並不是說為了自己所作的付出才能稱得上是收獲,更重要的是、在這段過程當中妳真的能夠感到快樂滿足,這樣自己和身邊的人才會真正的過得快樂。」
「這樣啊、他們也會...感到難過嗎...不過我,真的有被期望嗎...?」握緊拳頭,她聽著的並不只是獵戶座的故事,同時也可能是她將面臨的問題,而對方告訴了她自己的體悟「...那個、歐西里斯想說的,我大概明白了,我會銘記於心的...。」她沒想過眼前穩重內斂的級長,原來也曾經和自己抱有相似的心情,這個人也並不是天才而是努力家,但這一定是更加令人尊敬的。
「然後,你找到了嗎?能讓自己也樂在其中的...呃、新的目標?」她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這麼多,獵戶座顯然並不吝於指教,只要她敢提問「呃呃、當、當然、歐西里斯不想回答的話也沒關係的!這似乎有點隱私!我只是...!唔、」她連忙揮揮手,就算在性格正經的對象面前,任何可笑的掩飾都顯得多餘,卻無法停止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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