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靜謐的湖畔響起歌聲。
透き通る魂 嘘もなく気高く
原罪を抱えて
未熟な恋求む 愚かさ
(純淨無瑕的靈魂 不帶任何虛假的高貴
背負著原罪
可求青澀戀情的這份愚昧)
月明かり 今 二人照らす
束の間の時重ねた
(現在 明亮月光照耀著兩人
在這短短的瞬間 身影交疊)
溫和清澈卻有力的聲音,與樹葉的沙啞嗓音和鳴,隨風而去。
絆の行方を 両手で抱きしめた
終わりと始まり
尊き君の記憶
(以雙手擁住牽絆的去處
結束與開始
是尊貴的你的記憶)
湖面起了漣漪,幾乎被風吹起的男子閉上雙眼,與森林融成一幅畫。
幽謐森林裡信步而行。
頂上樹冠枝葉繁茂,織成碧綠穹頂罩住整片森林,然而還是擋不住幾針陽光刺透了葉縫,穿引進絲絲明亮。腳下是泥土小徑,應是數千年來被踩踏而自然形成的,仍嫌狹隘不平的路面說明了即使千年已過,這裡依然鮮少人至。
周圍很靜,連蟲鳴鳥叫都有顯得有些懶懶散散,彷彿這座森林懷抱著活了太久的平淡心思,沒有什麼能擾動它的安寧。又前進幾步後,一個不屬於森林的聲音輕輕溜進耳朵,突然,卻不突兀。
有人在唱歌。
好奇心起,轉了個方向循歌聲而去,不久,視野豁然開朗,卻是一座大湖橫躺在眼前,粼粼水波如女子柔裙,風一揚,帶起輕褶如許。站定了腳步,用目光搜尋著歌者,不一會兒便看見了——
就在湖畔,一個熟悉身影背己而立,陣陣歌聲乘風翔起。
他聞到熟悉的味道,於是歌聲暫歇了。
「又見面了,羅德諾先生。」知轉過頭,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
「您是……知嗎?」
對方轉過頭來柔和的笑著,自己當下猜測是知。對兩人的判定上,枳的個性應該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您叫我麥瑟就可以了。」
「最近好像常看見您呢,羅德諾先生。」知自顧自說道,再度望回那片湖畔。「原來精靈是喜歡四處閒晃的生物嗎。」
羅德諾先生?剛剛不是才說了要對方叫自己的名字嗎?
「當無事可做的時候,四處走走逛逛,多看多接觸別的事物也是好的。」
也許對方喜歡叫姓吧。
音のない大地に 恋の歌響けば
狂い出す歯車
止められぬ定めが 弾けた
(無音的大地若是想起戀歌
脫序的齒輪必定因無法停止的消散)
蘇る 今 古より
寂寞の恋目覚めた
(自太古以來 在此時此刻)
(寂寞的戀愛醒了過來)
絆を求めて 炎は迸る
破壊と再生 気高き君の呪縛
(尋求著羈絆 而吐出的火焰
破壞與再生 是高潔的你的束縛)
悠揚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山溪騰躍過岩石,知以清澈的嗓音演繹一首輕快卻帶點哀傷的歌。不是很懂得歌詞,只能靜靜聽著旋律,試圖去揣摩歌的意境,以及歌者的心情。
歌聲驀然停歇。
「羅德諾先生,您不會唱歌的原因是什麼呢?」
「……枳告訴您了?」
不回答對方的問話,卻先反問對方一個問題,話中帶有一絲無奈。
「我不知道,我可能生下來就不會唱歌。」明明種族是那麼善於歌唱啊。
對方跳過自己的問題而重複了他的,不知為何,這種問話方式讓自己突然感到些許壓迫。
「我是問更準確的,您是看不懂音符嗎?還是聽力不好?還是音痴?不管怎麼唱都會走音?」
「……是音痴。」這個詞由自己口中說出竟然是那樣難受,但對於知不加掩飾的的問話也感到驚訝。自己印象中的知是會這樣說話的嗎?
「真可惜您有一付好嗓音。」知帶著淡笑落井下石。「不過音痴其實也沒什麼,但比起討厭蟑螂您似乎更在乎這件事。」這句是真的好奇。
「……」枳還真是什麼都說了,但自己絕對不能再抖出曾經趕跑女巫的事情。
「因為擁有美好的歌聲是精靈與生俱來的天賦,」說著,眼神卻暗了幾分:「我卻無法擁有。」
「愛惜萬物也是精靈與生俱來的天賦,您卻不在乎。」知依然微笑著。「只是歌聲而已,難道有比萬物重要嗎?」
近乎質問似的話語,對方臉上卻掛著笑容,彷彿他剛剛丟出了個圈套等著自己陷進去。
「不喜歡蟑螂又哪裡錯了?」沒有自覺,但眉心已然輕擰。
「不,但是……」知看著精靈的雙眼。「我很好奇,您為何如此執著於歌聲,甚至變成內心的傷口。」
「因為是包袱。」
認真的回答了對方的話,卻沒有逃避他的目光。
「當所有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時候,不一樣的那一個在別人眼中就會是異類。」更嚴重者是恥辱,但自己其實沒有親身遇過,便也不說出口。
「這個……倒是沒有,只是人們總是喜歡問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精靈卻不會唱歌。
看見同類都能自由自在的高歌,而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這種感覺應該叫做,羨慕,還是自卑?
「當然,因為您跟一般精靈完全不同啊,人對特殊的東西總有興趣的。」知依然彎著嘴角。「但是音痴是能治好的呢,只要多練習。」
「能治嗎?」放棄般的笑了笑:「也許永遠治不好呢。」永遠,都無法像同族一樣唱出美麗悠揚的歌聲。
「不用試也知道。」無奈的笑道,這次卻帶了點悲傷。
對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擁有極好的音感吧,只不過能聽不能唱。
「這樣啊。」知點頭。「看來真的是沒藥救的音痴呢。」
看了對方一眼,雖然自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但他這樣直白的回應還是讓自己有種被傷到的感覺。
但這也是事實啊,無藥可救的悲傷。
「可是您可以聽歌呢,能聽歌就很好了不是嗎?」知聳肩。
「……您說的是。」頓了一頓,心下稍感寬慰。要是能唱與能聽只能擇一,那麼自己寧願放棄前者,至少自己唱不出卻還能欣賞他人的音樂。
「您的歌聲也挺好聽的呢。」順帶講了了一句。
「謝謝。」知的嘴角上揚了些。「若您很喜歡聽歌,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歌聲或曲子呢?」
知的話音剛落,自己腦中已經浮現了那首歌的旋律,那首由愛爾哼出的精靈歌謠。牽動記憶漣漪的美麗歌聲,想起時總會感到悲傷,卻不知道為什麼悲傷。
「的確是有一首,」像是斟酌詞彙般的小心翼翼:「但我不曉得它的名字。」
「精靈族的歌謠嗎?若有什麼能勾起你的悲傷,就只有它了。」
微訝的看著對方,難道自己的表情這麼明顯?
「的確是精靈族的歌謠,不過我最近才聽到它。」像是巧合般的,第一次聽見她唱歌就是這首能令自己情緒波動的歌謠,雖然它跟自己之間究竟有沒有任何關係還是充滿了不確定。
「不知道,不自覺的就會……」趕緊打住話頭,此時那首歌的旋律已在腦海深深盤繞,要是再說下去深怕會發生什麼事。
「……」喉頭像是被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時之間竟然連最簡單的音節也發不出。不過這樣也好,與其讓對方聽見話音的顫抖,不如什麼都不說。
「為什麼哭呢?」知緩緩走上前,離麥瑟只有一步之遙。「你想起了什麼?」
太近了。
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也企圖稀釋一些壓迫感,眼前的人眼瞳晦暗的有些深沉,在最深處卻是帶著笑意的。
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
「你以為這是我願意的嗎!」
終於壓制不住情緒激動,連敬稱都沒有用就將話語直接往對方臉上吼去,胸中像是有什麼連同出口的話一起被釋放。
但悲傷狡猾的趁虛而入,自胸口一路蔓延至全身。
「真是糟糕啊。」知搖搖頭。「為什麼要悲傷?為什麼要憤怒呢?既然這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您就是想不起來呢?」
面對一連串椎心刺骨般的問話,像是再也沒有力氣一般,臉上神情一瞬間頹然。
別過頭去,像是要遮掩什麼,卻藏不住一滴晶瑩墜下,落在草地上,意圖偽裝成清晨露珠。
「這樣就哭了啊,真脆弱呢。」知抓住麥瑟的下顎強迫他轉頭。「有什麼好哭的?想不起來就能用哭來逃避嗎?真是糟糕的精靈呢。」
視線被強迫對上對方的,緊抿著唇不說話,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出,濕了大半臉頰。
知微笑放開,任憑精靈摔在地上。「真是糟糕的精靈啊。」
已經聽不進任何一句話,失神的坐在地上,茫茫然不知道該想什麼好。
完全無法預料事情的走向竟然會是這樣,一部分的內心在氣自己的脆弱,一部分在懊惱著自己看錯了人,但更多的一部分卻還是被那句話所佔據。
『既然這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知蹲下來拍拍麥瑟的肩膀。「再見了,羅德諾先生,希望您做在這裡哭泣的同時也能想起來。」
然後他起身,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歌聲漸漸飄遠。
雖然腦子很亂,但還是明確接收到了「對方即將離開」的訊息。等到確定知已經走遠之後,將臉埋進了雙手無聲的流淚,像是這麼做就能想起一切,像是這麼做就能將悲傷全數哭出,而以後再也不會有煩惱。
不知不覺時間時間已近黃昏,隨著腳步聲靠近,樹頂的烏鴉發出嘎嘎聲後振翅飛起。
「喂。」枳走到麥瑟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枳。」
不知不覺已經在湖邊坐了一個下午,眼淚早已流乾,悲傷卻還是在。因為哭累了而有些茫然,所以對於肩上傳來的力度卻不甚有反應。
連頭都沒回,懶懶回應:「知都告訴您了吧,關於早上發生的事情。」
「那傢伙心情不是很好才那樣整你。」枳嘖一聲,從手上的竹籃裡拿出手帕和一個小酒瓶。「不要太在意他說什麼。這是蘋果汁。」
「他在笑。」悶悶的說著,卻沒有伸手去拿瓶子,眼神有些呆滯的望著湖面。
「我以為他是個好人。」現在自己對他已經完全改觀了,真的。
「謝謝您。」像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感覺到令人安心的力道,輕輕道了聲謝,沒有去想到旁邊那人是自己素認較喜惡作劇的枳。
「不要去在意那傢伙說什麼,不會唱歌又怎樣,失憶又怎樣。」枳掏出一片餅乾放進嘴裡。「何況在意又能幹嘛。」
「但他為什麼要那樣說呢。」自己本就已經接受了,卻因為知的幾個提問、幾個逼問又重新陷入苦惱,自己也不很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就說他只是想整你而已。」枳盡量放柔語氣。「他只是喜歡看人家苦惱的表情。」
「包含弄哭別人?」反射性的回答,卻在話出口的那一瞬間後悔。一定是因為自己太脆弱了,才會在知的作弄下哭出來,別人也許就不會呢。
「對。」枳大方的點頭。「基本上能不被他弄哭的人很少,所以你也不用覺得丟臉。」說出完全不算安慰的安慰。
「這樣啊……」可是怎麼想都還是覺得有些羞恥,而且下次遇見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知了。
「所以別哭了。」枳揉揉麥瑟的頭髮。「不管是啥種族都要笑才好看。」稍微撇開臉。
眼前的人真的是枳?
剛剛因為心情低落還沒注意到對方與自己認知中的不同,但現在卻有些清醒了。看著對方別過頭的動作,唇畔終於逸出了一絲微笑。
一直抿著唇角的人終於笑了,枳暗暗鬆了口氣。「好點了吧。」
「嗯,謝謝您。」好像找回了原本的自己,神情又恢復成平常溫和的模樣。嘴上道謝,但沒有說出口的是,看不出原來枳也會安慰人。
說起來這兄弟倆在今天就完全顛覆了自己對他們的第一印象,究竟是他們太神秘還是自己太單純?
「那該回去了。」枳起身拍了拍褲子。但讓麥瑟無法忽略的是,有條尾巴從褲子裡伸了出來,晃來晃去像是透氣一般。
「……您的身後……?」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驚訝。那條尾巴粗壯的不像一般動物,擺來擺去,完全的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Shit!」枳連忙轉身,但已經晚了。「嘁。」他搔搔頭,任憑尾巴在外面晃。「我有跟你說過嗎,我不是人類這件事。」
「沒有……?」微微側著頭,對於那條尾巴還是很好奇。
「我是龍。」枳的左手崩裂開來,變成爬蟲的鱗片和爪子。「恐龍。」
看見對方的身體變化,著實被嚇了一跳。
「恐龍是什麼?」自己還真沒見過也沒聽過這種生物,所以驚嚇之餘更多的是好奇。
「……好吧。」看來自己的見識還不夠廣。但見對方尾巴已經露了出來,手也變成了爪子,不不禁開始想像著所謂「恐龍」的全貌。
枳也非常乾脆的變給他看。
人類的皮膚隨著變大逐漸崩落,出現在精靈眼前的是高出他三四公尺,前爪與尾巴後端長了羽毛的龍。
「就長這樣,還有意見嗎。」
龍的聲音有些許不爽。
「哇。」
眼見「恐龍」就站在自己身前,其實有些像蜥蜴,卻更大、更壯、也更好看。看著眼前的生物,說不出話,卻只能發出輕微的讚嘆聲。
「啊啊,好的。」這是作夢嗎?竟然還可以坐上去?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臉頰確認一下。
痛,應該不是作夢。走近恐龍身前,稍嫌笨拙的爬了上去,在背部稍前的位置。
「抓緊了,摔下去我不管。」給了警告之後枳跨步向前奔去,平時看不到的景色就這樣擴展開來。
平時茂密的樹木此刻就像自動讓出一條道路,幾頭鹿在龍的旁邊跳躍著沒入森林深處,在恐龍背上,風意外溫柔。
雖然對方要自己抓緊,但牠身上還真的沒有能讓自己抓的東西,不得已,只好向前傾身,抱住了牠的脖子。
「失禮了。」
輕輕說道,聲音卻吹散在風裡。牠的速度很快,非常快,自己只能見大片大片的綠迅速向後刷而來不及看清任何枝葉,只見幾抹棕色影子躍入深綠之中。而回首,卻已沒了大湖的蹤影。
在微風吹起的夜裡,有個腳步聲輕聲穿過小巷,吹滅門外掛著的燈火,直到某扇門前才停下來。
恐龍低下身讓精靈好從他背上下來。「到了。」
一眨眼的時間,自己已經被枳載著回到村子,等牠停下,眼前所見卻是自己所住的旅館。
上去已經顯得拙劣,下來當然也不會比較好。雙足重新接觸到地面之後,站直身子,開口說道:「今天真的非常謝謝您。」
恐龍的回應是從鼻孔噴出氣體,然後爪子遞出籃子。「這個送你。請你不要生知的氣,他會變成這樣式有原因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還是能像平時一樣對他。」
恐龍朝麥瑟低下頭,冷硬的口氣加上敬語有幾分彆扭。
籃子裡裝的是一個盛著飲料的玻璃瓶,以及許多餅乾。
「看在您的份上,我會努力的。」握著籃子的手微微攢緊,但接著出口話卻不在自己意料之內:「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聽聽您們的故事。」
「我們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枳這樣說。「你想聽什麼?」
「也許是……」輕笑,那悠悠歌聲在腦海中響起。
「那首歌的故事。」
「啊,那首啊。」一說兄弟枳就想起來了,想搔頭卻發現自己現在是原型搆不到腦袋,只好把前爪放下。「也沒什麼,就我們旅行途中遇到的歌手送我們其中一人的,雖然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要送誰。」
「您們的歌聲都很好聽,想必無論是誰唱都會很棒的。」
送歌?真是特別的禮物,不過自己要是收到了也沒有辦法唱吧。
「天色晚了,您也回去吧。」像是沒注意到對方語氣變化般的開口,同時抬眼看了看天空。夜幕已低垂,而銀月飽滿圓潤,皎潔明亮,將地上耀成一片霜白。
枳點頭。「籃子下次拿來還我吧。」說完轉身,以同樣輕巧的腳步離開。
恐龍的背影漸遠,揉進夜色裡消失。良久,自己才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到手上的籃子。
拿起一塊餅乾輕咬一口,再一口。
「非常好吃喔。」
也不知是跟誰說著,轉身拉開木門,進去了。

耶比!!!任務達成!!!!!!

謝謝賣色中願意跟知和枳交流

也謝謝賣色願意給知欺負(?賣色所執著的不會唱歌這件事究竟有什麼回憶呢?期待賣色接下來的故事(艸
「我非常好奇您是不是故意的。」微笑。(OOC的麥瑟如是說
其實我更期待知枳跟歌曲的連結啊(艸
我我我我我我ORZZZZZZZZZZZZZZZZZZZ
好我的金魚腦又發作了wwwwwwwwwwwwwwww
壞嘴巴的知和難得溫柔的枳////
麥瑟不哭站起來擼(抱歉這是我想到不哭後面可以接的粗俗詞彙
賣色真是笑死我wwwwwww
顛覆你對兩人(三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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擼屁擼喔wwwwwwwwwwwwwww你不是早就知道賣色了ㄇwwwwwwwww
枳枳的個性真夠惡劣

知是在幫哥哥善後嗎?
真的賣色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