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都思索著到底可以送些什麼。忽然間,曾與兄弟一起馬當番時的畫面閃過腦中。記得面對於馬,兄弟的表情總是有些不同。學著兄弟的語調說出那話「……馬真好。」語畢,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露出一個笑容。
又捏又揉的,漸漸地一個雛形出現。「嗚哇……」看著眼前的小東西,不由得感嘆自己的手藝如此糟糕。看來以後要早點準備呢,要不然趕工出來的品質都是如此。揪著眉,拿起旁邊的筆以及已經開好的顏色替眼前的小東西上色。
於是,現在抱著這個看上去不知道該不該說像的物品來到兄弟的房前。悄悄地、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將它放在門前。「一直以來都謝謝啦,兄弟!」輕言。
外頭的整片夜空給繁星壟罩,儘管還帶著些許濕溽的水氣,但稀薄的雲遮掩不住那片過於廣闊的星光,沒有雨的七夕將所思及的故事中那份淡淡的哀戚沖淡了些。
手裡把玩著從萬屋那兒買來的小巧木雕馬匹,黝黑的木馬透著淡淡的香氣,給打磨的發亮的色澤十分美麗,兩顆清亮的珠子鑲在馬眼上頭閃爍著,彷若去黑夜空中給星河分成兩側的牛郎織女星。
是給影響了吧、見著今日四處充斥著的氣氛,那時的自己不知道何時就已經杵在萬屋裡面直盯著木雕馬看,而後下個回神,就已經將攥存了好久的零花將其換回來了。
默默的坐在房內,不知在思索什麼似的直盯著手上的馬看著,不知遲疑了多少時間,才打定主意的站起身來欲離開房間。
卻在拉開門的那瞬間聽見一聲驚呼,與蹲在自己房門口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兄弟,兩雙都乘載著驚訝地紫眸視線如是碰撞上。
「哇——!」沒想到骨喰的房門會突如其來的被打開,而且實行的人還是房間的主人。亦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嚇了一跳,一時手快的就直接把剛才放在地上的小馬粘土放於背後直接用背遮住。明明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行為卻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面對於兄弟的詢問只是硬扯起了嘴角支吾了老半天,「……哈,又不是做了什麼事我幹嘛要這樣。」就連自己也看不過眼,直截了當地吐槽了一番。向骨喰說了不能笑的話後,才搔著頭將隱藏於身後的小粘土遞向前。
「兄弟很喜歡馬吧?所以做了這小玩意,看起來像四不像真是不好意思。」這小東西實在不美觀。
隨著話語與印入眼簾中的「馬」型小物,本來還怔著地神色逐漸緩慢的轉變成為了另外一種複雜的情緒,在自家兄弟都還沒搞懂為何自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的同時,緩慢地將手上握緊的小巧馬雕拿了出來,再次換來了眼前的對方一陣語塞。
在瞧見自己拿出的精美馬雕的瞬間似乎讀到了那有著相同色彩的眼眸中的一抹情緒,搶在鯰尾將親手製作的馬飾又收手回去之前先一步地取走了,換來了自家兄弟有些侷促的反應。「確實是喜歡的、感謝。」
像是刻意無視那份不滿,順勢地將手上的馬雕也遞到了對方手中。
「這是給你的。」因為喜歡所以才想贈與對方。
這或許跟兄弟想挑選自己喜歡的事物贈與自己的心境並無太大的差別。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兄弟拿出的馬雕和自己的根本不是相同的等級,這種反差實在太過於刺激。鼓著雙頰,盯著被硬是塞進手裡的雕刻好半晌才像輸了似的輕嘆及展開笑容,「這樣太狡猾啦兄弟!」沒由來的就如此抱怨著,但話語間卻沒有絲毫的埋怨而是帶著愉悅。
「沒有什麼狡猾的,這樣也很好。」淡淡地如是說著,像是不介意還在抱怨的鯰尾氣鼓鼓的樣子,只是把玩著手上的棕馬。
雖然並非完美的樣貌,例如那本該是修長的馬腿跟脖子都捏製得有些變形,卻比起一般死板板的馬多添上了不少手製品特有的生命感。
想要不在意也沒辦法,畢竟兩個小東西的對比實在差之千里。瞅著手中的馬雕,主體顏色是以黑色為主與兄弟給人的冷漠情感有著微妙的相同感。該說,物似主人形嗎?還有就是鑲在上頭充當眼珠的珠子,也意外地和兄弟的眼眸神似,這隻精緻的雕刻就好像兄弟的化身一樣。「果然是兄弟呢!」不明就理的如此下個結論。小心翼翼地將馬雕握在手裡刻意地往兄弟背後繞去,直接就半掛在人身上。
像在思考什麼似的,只見鯰尾盯著手上的馬雕看得出神,還沒能明白那想開什麼所呼出的話語中的涵義之前,對方已經先一步如往常的就往背上靠了上來。
後頭的重量不沉,能夠感受到只是象徵性地半掛在背上。對此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神情,卻沒有太多的排斥。
將手上捏製而成的馬傾了傾,正打算細看,把頭自後方靠在自己肩上的兄弟就已經在見著到自正在把玩馬伸手想取了。
避開了那樣的動作之餘,用小馬的鼻子與兄弟的鼻子碰觸的點了點。
「唔!」正欲想要伸手取回那見不得人的小棕馬就已經先被兄弟拿遠了,鼓起頰不表示不滿之際鼻頭就被小木馬互相碰觸。眼神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兄弟也會有這樣的表現。眨了眨紫眸,拿著手上的小黑馬學著兄弟那樣,只是目標並非兄弟的鼻子而是小棕馬。
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程度便嘻嘻笑著的直接抱著人蹭了下,現在的高興的心情節節上升中呢,完全沒有下降的意思。
似乎很開心、
僅只是兩隻馬的鼻子碰了碰,就換來了兄弟滿面的喜悅神色,瞧著各種情緒在對方眼中與面上閃爍著,即便沉默也沒有言語,卻也能感受到那份愉快的心情。
雖然兄弟的表情仍舊,但內心說不定是和自己一樣相當高興。就算不記得以往,可是現在也能夠一起做些開心的事情來替補那些遺失的畫面。倏然的一個念頭閃過,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看看這樣做的話,兄弟會有何反應。來不及思索該怎麼做時,身體就已經擅自行動,意識過來後才發覺自己就已經與兄弟的唇碰上了。
……!
紫眸撞上紫眸,在兄弟的臉放大下立即回神過來。霎時的,捂著嘴背對對方。『……我都做了什麼啊……』耳根亦因為方才自己突如其來的舉動泛紅,身體漸漸地蹲下。
柔軟的觸感印在了唇上,還未意識到那雙貼得像是要碰上的視線與相交錯的吐息熱度代表著的含意,下一秒就已經再度分離開了。
與滿面通紅似乎很慌張的兄弟相映稱,自己只是呆滯著不知該做何反應。
此刻膨脹在心裏的,是一種異樣又說不清楚的情緒。
那感覺太過陌生因而更讓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