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藤田，離開咖啡廳的時候，Tower終於忍不住對身邊的Zonk開口。
「我一點都不記得這些事，」語氣中帶著煩躁與鬱悶:「連一點點好像要想起來的感覺也沒有。」

「那個我，真的是我嗎?」望著五光十色的街景，Tower喃喃的說。

「...有時候，即使自己覺得非常重要，對方卻視若無睹的情況也是會發生的。」
聽著桌前的兩人談話時只能投以視線的感覺雖然不好，但似乎對Tower來說得到了相當寶貴的情報，也不算白跑一趟了吧...
「......」收回飄遠的視線，雖然還有很多剛才想到的話能說，但實在不知道適不適合對現在的Tower說，最後還是回到沉默。

「.....這樣的講法，好像把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當成兩個人一樣呢。」雖然自己一直以來好像就是這樣想的，但唯獨只有這次有點無法釋懷。
「......抱歉，還麻煩你陪我來這一趟。」
「我現在腦袋很亂，可以讓我亂說一些話嗎。」如果沒有人一起來的話，此刻的心情大概不知道該如何整理吧。

沒有回答這肯定的問句，逕自在街旁的花圃邊坐下，看了下還呆站著的Tower。
人行道很寬敞，離馬路邊也有段距離，隨著時間漸漸變少的車輛在不遠處呼嘯而過。

愣了愣，然後才跟著坐下。
低下頭看著自己放在腿上交握的雙手，猶豫了片刻。
「.....其實，我好像比較怕想起來。」然後，輕聲的自白。

「要是真的想起來的話，現在的我會變成什麼呢？是不是就會變成和現在不一樣的人了呢？會不會就是因為我一直擔心這個，才始終想不起來呢?」

「所以，確定真的想不起來的時候我有點安心，但是，又覺得自己很無情。」輕聲的說著的同時，拿出手機，把手機上的照片點開

「本來應該是非常關心的人，可是現在卻只能覺得＂啊，原來有過這個人、發生過這樣的事啊.....＂。」

「........」說到這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說下去，於是，Tower暫時讓沉默漫延。

「......我也有一個想不起來的人。」
「唯一記得的事情，是她叫做佐藤、說話的聲音很輕快，身高大概到我的肩膀。」其實不想在這時候提起的，但是Tower的事情讓自己隱約浮現了關於那個她，那個讓自己一度恐懼的身影。

「不論現在我怎麼想，她的臉都是模糊的，就像跟她相處的時間裡壟罩著一團霧氣一樣。」

「...我不喜歡她，所以刻意忘了她的事情，為了想保護自己...」
「但我並不像Tower一樣發生了意外，也不是忘記了所有人跟事情...我想說的是，或許...」
捏緊了袖子，停下這太過自以為是的推論。
「當時的Tower，確實努力過了吧。」

「....」閉上眼睛，思考著Zonk的話語。
從Zonk口中說出的"不喜歡某個人"，總覺得分量或許，比話語上聽起來更沉重一點點。
思考Zonk著提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然後，自己隱約理解了Zonk想要說的話，

為了保護自己所以刻意忘掉，心理醫生一直都是這樣對Tower說的；大家想不透的只有，Tower有什麼非得忘掉才能保護自己的事情嗎?

「...雖然早川先生總是說，想要的話隨時可以去看佐藤小姐，但是...我覺得，並不是每件事情都必須想起來才行，至少現在，我還不想去理解更多關於她的事情。」
握緊的手又鬆開。
「但是如果很在意的話，總會找到機會發現真相的...就像...方才藤田先生說的，以前的Tower所做的努力一樣。」從口中吐出的微弱語句，在逐漸步入深夜的街邊顯得格外清晰。

「.....線索已經在手上了，想要的話隨時可以更進一步。」手指放在照片上、star platinum的臉旁，Tower輕聲的回應Zonk的話語。

「.....如果我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始終想不起來的話，我就不會讓自己更往前進，對吧。」不知道是在詢問Zonk，或著是在對自己確認自己的想法。

「......有個跟塔有關的故事。」
沒有馬上回答Tower，突然轉了話題。
「有個少女，因為母親偷吃了巫婆的果實，而在出生後就被巫婆帶走，囚禁在高塔中。」
是誰都耳熟能詳的故事。
「少女在遇見第一個巫婆以外的人之前，並不知道自己被囚禁，所知道的一切，也只來自於巫婆的教導，最後......」
少女跟發現他的那個人，經歷了許多困難之後在一起，是不用提也知道的結局。

跳過了結局，徑自說了感想。
「這個塔，在許多故事裡都用來形容與世隔絕的地方，在塔之中，誰也無法聯繫到塔裡的人，但是塔上的人，並不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什麼不對。」
「我認為......這跟wiki上所說『黑鳥』的狀態，有一點相似。」

「......」視線從手機上轉開，望向Zonk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黑鳥的事呢?」Tower輕聲的問。
然後，就在問出口的同時，隱隱約約的預感，緩緩的開始串聯起來了。

異色的雙眼看向Tower的瞬間，因為疾駛而來的車輛與闖紅燈的行人交會而發出了巨大的煞車聲，隨後是僥倖沒事的路人與車主的爭論。
拍拍衣擺站了起來。
「不早了，回去吧......Tower明天要上班嗎？」

「......」
這或許也是那個什麼"自我保護"在作祟。
本來已經萌發的預感，在這段插曲之後煙消雲散，只在心頭殘留一絲無法釋懷的餘味。
並不是沒有意識到Zonk轉移話題的意圖，也並不是真的不想再問下去。
或許只是Tower現在還沒準備好，所以，他下意識的允許話題被轉移。

於是，Tower也起身。
「...嗯，明天是早班到下午，」Tower回答:「Nameless前輩約我明晚去幫忙處理一點aves事務...是該早點回去了。」

「走吧，」帶頭往停車的方向邁出兩步之後，又停下腳步回望Zonk。
「今晚多謝你陪我來。」
臉上的微笑或許比起平常多了一點迷惑。

「Tower...」
看著Tower有些提不起勁的笑容，垂了垂眼。
隨後甩甩頭露出輕鬆一點的表情。
「......那個，別太在意我說的話，多問問其他前輩們吧，畢竟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而且...盡是往不太好的地方想呢...」
少見地拉開了嘴角，好像試著想笑的輕快一點，卻顯得有點滑稽。
「那個...走吧。」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收起了方才的表情搖了搖頭，往Tower身邊走。

反而是Zonk一瞬間露出的表情，讓Tower忍不住笑了出來。
明知道Zonk是擔心自己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為了這樣而笑實在是太不厚道。

「我會好好想想的，Zonk也不必這麼顧慮我，我沒事的。」不是很有把握的說。
等著Zonk跟上自己的腳步，才在五光十色的城市燈光下，繼續往前進。

線索已經在手上了，隨時可以繼續前進。
Tower知道，自己會繼續前進。

==END==

辛苦囉囉囉!!!!

(來個後話)
當天晚上傳來了這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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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p9rgo] Tower笑得太誇張了 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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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指露出這種表情吧 (毆

XDDDDDD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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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wer]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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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使用標點符號的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