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貫單薄運動裝，謝爾沿著城堡往黑湖的路緩步跑著，直到見到湖邊的人才慢慢停下來。
同樣點頭地回應對方的打招呼，他活動著手腳熱身，為下一項進行的訓練做好準備。

他們一向沒有多餘的言語交談，在確認對方暖身完畢後，燈油微微彎身，無聲的衝刺逼近對方。
第一腳的攻擊落在男孩的手臂，接續著沒有半點休息空隙，下一拳直朝門面攻去。

在對方往自己衝的瞬間，身體已然進入對戰狀態，他略略側身避過踢起的腿，來不及閃躲的另一波攻擊則由抬起的手臂擋著，同時提腳往燈油的下盤攻擊。
這似乎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不需要對話，只要用拳腳展開各種的攻防就足夠了。

輕巧的跳躍躲過了那直擊下盤的攻勢，隨後，燈油向後倒去，兩手支著地面施力後翻。
落地的腳板微蹲吞下重力加速度的衝擊，腥紅色大袍隨著動作落下。
這次是膝蓋對著下巴的猛擊。

他與對方一向沒有交談，拳打腳踢，打完收工，就是這麼簡單，卻像是約定好了般，這種暴力的交流來往至少持續了一個月。
一開始是怎麼開頭的，早已沒人記得了。

寬闊而顏色搶眼的袍子在剎那吸引了眼球的注意，旋即又回過神來把頭連同上半身仰起，讓對方的膝蓋只能擊中空氣，趁著這個時候謝爾一手抓住他的腳踝，打著使力把對手摔在地上的主意。

甚麼都不用想，腦子裡僅僅需要知道怎樣運用搏擊的技巧，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動用最拿手的刀子。

下意識的，他向後躺倒，讓對方以單手支撐住自己全身的體重。
兩人的對打一向是肢體間的來往，以不見血為最低底線──這讓燈油有些綁手綁腳，畢竟他所學習的並不是正統的武術，而是以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達成目標。

感受地超出一手能負荷的重量，他依偱直覺地把手鬆開，右腳快速地抬起，利用膝蓋的骨頭撞向對方後仰的背部。

維持平衡用的手掌輕巧地抓住那向著後背攻擊的腳踝，帶著重量的力道向下重壓，掙脫束縛的單腳踩踏地面，又次朝人襲去，攻擊的目標是對方大腿。

利用巧勁使被抓的腳踝從獲自由，他順勢往後輕巧一跳。
不等待自己站穩，謝爾立刻出拳直直擊向對方的胸口，長腿隨後亦不給太多反擊的空間踢向腰部，攻擊的力量因為對手穿得厚重而沒選擇多留手。

扭腰閃過那帶著沉重勁道的拳，燈油瞥了眼人，右腳向側邊踩踏、迴轉，腿踢勘勘打中順動作揚起的布料綻出聲響。
又轉了九十度跨步繞過人，埋在絨毛底下的手肘彎起捶擊背脊。

看不見轉到背部的人的動作，只能依靠本能和後天訓練、對危險的直覺彎腰移動來躲過，讓手肘僅是險險擦過。
他沒有感到任何疼痛，雙足旋轉重新面對紅衣的男孩，右手爪狀似的伸向他的胸口，抓住衣領的部分用力一拉，打算要把人摔到地上。

反手扣住伸向自己的手腕，向下扯到腰際邊的同時另一手掌五根指節併攏劈及細髮掩蓋的後腦。
那是反射性的動作，他批下的同時才懊惱地想著自己今天似乎出手太重。

另一隻手舉起，捏住劈過來的手，在這雙方兩手同樣沒法活動之際，能使用的就只有腿了，他用力擊向對面的小腿脛骨。
而和對方的懊惱相比，謝爾反而是罕見的似笑非笑地嘴角微揚，認為如此才能打得更盡興。

一點也不想一早就進醫療廂房的燈油鬆開反扣著人的手腕，幾乎是以蠻力將另一手的束縛掙脫，於對方的攻擊尚未直接命中前從對方的背後順勢翻了圈蹲下。
有時打得眼紅了，很容易會發生一方掛彩的事件，見少年的眼神似乎已經有些微的轉變，燈油想著差不多該就此停手了。
畢竟黑湖邊聚集著運動的人群也開始多了。

見到他的動作，謝爾也知道該適可而止地收手了，長長地呼出一口白霧，放鬆繃緊的神經和平復被刺激感引發的暴力。
男孩為剛才的心態反省著，明知道不該被情緒控制判斷力，即使只是稍微，萬一身在關鍵時刻，還是有可能對自身做成危險。

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手伸向蹲著的人。

結束了。

燈油揚起頭，伸手捉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順著力道起身，另一手摸進口袋內找尋菸盒。為了避免在打鬥的大動作下自己的寶貝香菸就這樣飛進草叢裡一去不復返，他還特別在內袋上做了點手腳，打開和關喜都需要特別的技巧。

見幾個黑湖邊常出現的熟面孔已經開始熱身，他大概能捏掐現在的時間。
可以回去吃早餐了，燈油想，朝政反省著自身行為的男孩揮手。

收回手的同時反省結束，他把打鬥中弄亂的頭髮和衣服整理一下，轉瞬間少年已然變回平常彷如沒有情緒的他。

抬起手擺了擺作回應，謝爾準備繼續早上還沒結束的運動。

菸草燃燒的香氣不過會兒便在兩人之間瀰漫，時常被人嫌棄汙染空氣的燈油不想一天早晨的第一句話是在為自己的嗜好道歉。
待男孩開始繼續後續的運動，他便轉身離開，與同樣是來運動的金髮女孩擦身而過，踏上回城堡的路。

早餐吃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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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差點一不小心被觸動把瘋子放出來啦 (#
謝謝燈油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