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倦怠感來得突然,注意到的時候意識已經被睡意侵襲大半。雖然時間尚早,但很清楚若自己繼續以這種狀態工作並無助提高效率。於是再以布料輕輕擦拭本體,收起一切保養刀體用的工具、整理書桌上散落的文書,緩步離開房間,去作睡前的一番梳洗。
來回的路上沿著簷廊走動,鼻腔間呼吸進的空氣都沾著濕濡。午後的一場雨,延續到了今時今刻。染了一層水色的風景很是適合夏末的夜——但自己卻是無心欣賞此般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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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水打落地面,綿綿水滴擊起細碎響聲不絕,響在耳邊,只覺幾分心煩。
回房的路上,一邊以指尖輕輕捋了垂於眼前的頭髮,一邊不著邊際地思考。突如其來的倦意、莫名地焦躁的心情,成因是那個——壓力嗎?
將不熟悉的字眼置到舌尖,細細咀嚼之後是沒悟出個所然來。步伐邁到房間門前,將紙門推開,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內部。寂靜的空間似乎將雨聲映得大了一層,不由得皺起眉頭,快步進房之後關上紙門,試圖隔絕使自己煩心的雨聲。
躺到被窩裡闔眼一段時間,仍是未能入睡。明明睡意已經矇蔽意識的大部份,卻依然未能陷入夢鄉。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依然很是響亮,顯然僅僅是關上紙門這種無力的阻隔,並無多少減輕雨聲的作用。
好吵。
唇間溜出歎息。想著要是久久因不得安寧而感到煩躁,導致難以入睡,則會影響明天在出陣的表現。於是坐起身來,開始思考平息心底焦躁而獲得一夜安眠的方法。
這時才覺得平常應多留意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番思考之後,居然是完全沒有撈獲任何平息焦慮和壓力的相關方式。
最後在久遠的記憶裡,找到了唯一值得嘗試的方法。
於是調整了姿勢,雙膝跪落地面,將雙手指尖交纏。然後掀唇吐出幾分陌生又熟悉的字句。
「——父よ。」
「どうぞ闇の中、あなたが共にいて,」
交纏的指尖輕輕使力。
——父と
然後睜眼,看向了自己已經褪下白色手套的右手,緩緩將中指指尖輕輕印上額心。
——アーメン。
唇齒間吐出的字句,從一開始的語速微急,到了最後變得平穩,聲調也和緩下來。分開的雙手再次扣合,短短停頓,捎到嘴邊的是簡短音節。
單單是試著模仿以往主人睡前的行動,然後呼出長長的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行為自身起了作用,還是純粹因為以往的回憶被勾起,焦躁感似乎平靜不少。雨聲在不知不覺間,似乎也停歇下來了。
再次躺進被窩之中,朦朧地暗忖自己明明身為付喪神,到底是向著什麼樣的「神」獻上了禱告呢。
在平淡的幾分自嘲之中,最終閉上紫眸,切斷了維繫意識的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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