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陣營的關係,自己的行蹤得要完美的隱蔽於某處不讓敵方發現,打定了主意便沒有遲疑躍入了夜色當中隱蔽自我,俯身讓身形不那麼明顯,刻意放輕腳步跑到了一處草叢,邊確認著身後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留下痕跡會讓人追蹤,在這茂密的翠綠當中保持著警戒。
摸了後腦杓,還是有點疼,這是這副身體感覺到的痛覺,以前身為武器沒有機會體會到。
領結被搶走後,稍微解開最上面一顆扣子,看起來前面比較不會那麼空,夜晚的冷風從敞開的領口灌進來,微涼,但不至於寒冷。
連續兩次都是擔任抓人的「鬼」,希望對方是個溫和一點的人。
雲層遮住了月光,為了這次的遊戲,屋內還不准點燈,沒有月光與燈光的本丸更顯的黑暗,嚥了口水,緊張地不禁心跳加快,雖然身為脇差的優勢,夜視能力不會太差,但到目前為止仍未感覺到氣息,在不知道對方是誰、躲在哪裡的情況下,全身的神經緊繃起來。
腳步聲。
那聽來謹慎的步伐應是還在觀察周遭情況……那麼,自己的行蹤應尚未被發現才是。
夜色模糊了來者的容貌,僅能以身型稍微辨認出對方並不高大,做好隨時都能全速離開此處的準備,持平冷靜的思緒緊盯著那還在探索的鬼。
冷靜,想想如果是土方先生,他會怎麼做?
深吸一口氣,摸著心口,心臟跳動逐漸趨於平緩,腦中靈光一閃─『聲東擊西』。
於是撿起地上的幾顆石子和樹枝,測試性的朝了幾個方向丟去,如果那邊有東西,那麼應該會有動靜,雖然不排除可能會驚擾到一些夜行性動物。
漫步在本丸,隨手又投了幾個石子,比起盲目尋找,不如等對方亂了陣腳透露行蹤,到時對手成為囊中物不是難事,這是土方先生以往的作戰風格。
繃緊保持警戒的神經,聽見那細碎的聲響如驚弓之鳥一般顫動身子,進而觸及肩頭那樹叢發出不小的聲音。
嘖!肯定讓對方注意到了,皺起眉頭咂嘴暗自責怪自己的大意,念頭一轉,與其做困獸裝鴕鳥倒不如和鬼來個追逐戰還較有勝算!扭過腳跟迅速離開現場。
奏效了。
在右前方的樹叢不自然的窸窣聲,隨即一個黑影飛快地竄出,在對方一出現同時隨即蹬步緊追在後頭。
身材中等,體型比自己再高大些,或許是他身著暗色系衣服的關係,在晚上成了很好的隱蔽色,但是身為脇差的夜視力,並不會處於劣勢。
對方放棄躲藏,但是他的行動力似乎也不差,該怎麼讓他停下來呢?
兩人奔跑的聲響此起彼落,彼此間不惶多讓的維持著一定距離,當跑進有著不少秀麗造景的庭院中,踏上不規則石磚鋪成的步道更是目前狀況的一大阻礙。
心中唯一思考的只有以體能和對方決勝負便咬緊牙關豁出自我持續加速狂奔,光憑自己單眼的視力能見度仍是有限,加上被追趕的緣故而無法多分點注意腳下昏暗的路徑,當感覺到腳尖踢到石縫的同時驚覺不妙,踉蹌數步而緩下行動。
眼前那片不小的池子映照著夜色的月光及璀璨的星空好不美麗,以目測判斷距離它也不過幾尺……嗯,沒有跌入其中也算是萬幸了吧。
「?!」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減緩速度,視覺感官傳到大腦的反應追不上身體的慣性,只能眼睜睜的撞上黑色的背影,於是夜晚的蟲鳴稱多了格外清晰的落水聲,濺起的水花大概快一樓高。
有時候機動力太高也是個缺點,這次已經濕身體會到。
咳了幾口不小心喝到的池子水,身上的衣服吸了水以致變得有些難行動。
「糟了!」想到想到對方是面向池塘落水的,趕緊把人拉起來。
才正慶幸沒落池下一秒就淹入了冰寒的水中,口鼻湧入了大量的池水因而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感受到一股拉力將自己拉上反射性的咳嗽,濕透的髮絲服貼的恰巧遮掩住視線,抬手順勢向後扒抓過讓視野恢復廣闊,月光的照映之下這才能多少看清鬼的廬山真面目。
他的身長比自己還矮了些,有著一雙相當靈秀透徹的湛藍眼眸,外觀看來是個還沒完全脫去稚氣的青年──而面前的他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身上的衣物也濕的徹底。
「啊啊,還是被抓到啦。」有些無奈的微勾起嘴角淺聲的說道。
「是啊!雖然是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法。」有些無奈的乾笑。
像是水落石出般,雲散開了,池面反射的月光總算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貼於俊秀臉頰的劉海下藏著一個眼罩。
這時才發覺,從剛才為止他都只靠著單眼的視力奔跑,在距離無法輕易掌控的情況下跑的還不比自己慢,內心不禁多了敬佩。
儘管如此,這場遊戲還是算自己贏了。
往對方身上湊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扯下他脖子上的領帶。
「那個,抱歉了。」回以帶著歉意的苦笑,起身拉開彼此的距離以後,謹慎摺好以後放進口袋收著。
理應是悶熱的夏夜卻在落水以後變得沁涼不少,抹去頰旁滑落的水珠靜靜的凝望著面前的青年抽去自己的領帶,遊戲規則就是如此──輸了一方得讓人奪去身上的一項飾品──儘管現在這模樣實是不怎麼帥氣,但輸了就是輸了啊。
「嘛,是你贏了。」單手隨意的扠過腰側淺淺勾起嘴角,大方的承認自己的落敗。
「不會,你也不差。」
這句話真心出自肺腑,眨了眼,微笑。
彼此稍微試著弄乾身體後,往盥洗處走去,這邊結束了,但本丸的其他地方還是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