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劇情】
晚間八點四十分。
今魚從計程車上下來時,從公寓樓下往房間一瞧,從窗戶一看裡面一片漆黑毫無光線,難得皺起眉頭。
他想起經紀人那個與他年紀相近的兒子,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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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回家後、空無一人的房子,而白鹿總是在他忙到不能分神的時候趁火打劫——從他們三個人一起住的地方擄走鳥,偌大空間裡只存留一張字條,偶爾還有被惡意殘留下的味道。
經歷過好幾次,現在已經是不需要走進去就能推斷一二,雖然想發脾氣、但一直以來的教養由不得他在外撒野,他只是稍微彎下身子、把從皮夾拿出的金額交給今天送他回來的人,剩下的事情、等上樓再考慮。
轉身,他踏上安置在老舊建築外的樓梯走到二樓,踏進大廳才再搭上電梯上樓,到房門外時還是習慣性握住門把試圖拉開門——門理所當然上鎖,男人什麼話也沒說,從大衣口袋翻出鑰匙,推開門當下右手一拍牆上的觸控器,從玄關到房子內部瞬間亮起,確實什麼也沒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見,當然、他聽不見,一切只是自我解嘲。
走進大廳,中央的檜木長桌上、有張用一隻水晶製丹頂鶴紙鎮壓住的便條,上面的字有原主人一如既往的工整、卻看起來有些地方跟平常不同。
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留言,那副語氣……他稍稍瞇起雙眼,「果然……」事情終於有譜。
明著寫租約到期,暗裡要自己快滾,不要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嗎?
確實是有想要自己生活的念頭,也找到幾間未來居所等著要實地探訪,不過這樣的話語就算他脾氣好也忍耐不下這口氣,三不五時在鶴面前叫他哥哥,卻又同時侵入他腦海叫囂著父子論。
該不該說是血濃於水?乾兒子與親生兒子,先被白鶴「撿」回來的他做再多都只是兒子,後出現的小鬼竟成為戀人。
明知道聽不見,他還是拿起手機,按下那個十多年來只為一個人存在的按鍵,只有鶴的號碼記得一清二楚依然被輸入在快捷鍵保存。
能接就好,還是希望對方接起來,就算在做那些事他也不在乎,反正他聽不見──可是沒有,被掛斷了,手機跳回待機頁面。
餐桌上還留有那個人準備的晚飯,不過他沒有胃口。
早上張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原來自己睡著了,接下來則是無法釐清的困惑,為什麼他現在在床上?……記不起昨天晚上後來做過什麼,頭好疼。床邊的手錶上時間是十二點十五,早餐時間過去好幾個小時,平時的他是不會忘記吃早點的,是不是該慶幸昨天的工作做完,這兩天被安排休假?拖著病懨懨的身體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好好做。
「終於醒了啊。」
耳邊……腦海裡傳來白鹿的聲音,側身就能看到對方靠著門板站在門口,一點也沒有昨晚睡眠不足的樣子,「搞什麼啊?我跟爸一回來就看你倒在沙發上,還發燒?」嘴巴連動都沒有動,抱怨的話語一個勁的朝他丟來,無可辯駁,大概是因為前兩天除了水外幾乎沒有進食的關係,下意識在腦海裡回想後才後知後覺,糟糕。眼前是那張與自己喜歡的人相似臉孔的極度放大版——他伸手把人推開,趕緊坐起身背靠枕頭。
左臉右臉被人狠狠地擰住向兩側拉長,痛得他左右搖頭討饒對方才放開,白鹿拖了張椅子,坐近他旁邊,「不要沒人照顧就像一條真正的金魚快翻肚——嘖,笑屁啊!快把你笑臉收起來老子跟你講正經的。」擺笑臉不成反倒又吃好幾記悶棍,「會想吐……你要說什麼?」他向後面再縮半步,對方難得的嚴肅正經他也只得收起面孔,「這兩天就搬,等過陣子你再考慮要不要搬回來。」
為什麼?他想問,卻沒問出口,只是側頭直視男人面容,雙手抓緊蓋在身上的薄被,「……有點事,爸說還沒辦法告訴你,行李整理好了,換好衣服就走吧?不要讓他等太久。」一如往常的不容拒絕,看來昨天就是在處理這些,沒有反駁餘地、那或許是嚴重的事。
「那你先出去,我等會就好。」他揮揮手支開人,下床拉開衣櫃、只剩一襲及膝短洋裝,看樣子還真的準備萬全了啊,他想,拿下衣服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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