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去看海什麼都看不到吧？」

夜風裡，她摟著林子翔的腰，嬌小的身軀緊貼在對方背後。迎著刺骨寒風，她湊在他耳邊細聲說：「晚上的海才是真正的海。」

「妳說什麼？」

夜風呼嘯，深夜無人的街道上惟有問句的回音，與車尾燈離去的蹤影。

很久以前，在同樣的時間，她曾經和另一個人到相同地方看海。

什麼都看不到。
雲層深厚、月黑風高，就連海平線也被團團黑暗糊起，天地之間的界線不再分明；剩下的只有海濤聲，和緩深沉的呼吸聲，以及兩人相鄰的心跳聲。

對方似乎說了什麼，在黑暗中她真切的聽見了。海風陣陣卻並不寒冷，天真的她吃吃笑著，被暖暖的體溫包圍著。

「……怎麼了嗎？」

如今，她一個人坐在相同的位置。沿岸石階冰冷，漲潮時海水幾乎漫上岩岸、浸過腳趾。

「這樣會冷的。」

「不會。」

她靜靜的看向遠方沒有盡頭的黑暗。當初沒有說出口的話、當初後悔說出口的話，在黑暗中、在記憶裡、在浪濤聲中、在陣陣冰冷的海風中、在海水腥鹹的氣味中。

明知道都在那裡，她卻什麼也找不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