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式吸管吸著高腳杯裡五彩繽紛的軟性飲料,程泉有種誤上賊船的無奈感。原先只是答應和系上朋友一道參加聚會,續攤上夜店偶爾去顧包包事後幫忙叫車也就算了……看著台上穿著較開始時清涼不少的女舞者不斷對台下拋媚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
「小姐,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啊?」燈光昏暗,在她百般聊賴的看著台上表演一邊盤算如何開溜時,兩個滿身酒氣一臉痞樣的男人從旁湊上來和她搭話。「看表演呢,一起啊!」
「我在等人不好意思。」她冷臉拒絕對方。是說她的打扮根本端莊的像迷路進來,為什麼還會有人來搭訕?這些人是看秀看瘋了嗎?
但是踏入這種地方本來就會有這些風險。程泉一邊拒絕兩人不斷逼近的動作,一面在人群中尋找熟識的身影;無奈在近乎全黑的場子裡幾乎只有聚光燈下的脫衣舞孃是清楚的,並且正動作嬌媚的脫下身上最後一塊布料。
「哎呀小姐,走嘛……」彷彿呼應舞臺圍繞著舞臺的歡呼聲,其中一位男子開始伸手抓她。她驚恐的閃避,一面下定決心肯定要和帶她來的那票人絕交:「我不要你放開我!」
聲音被淹沒在充滿節奏感的舞曲中,台上舞孃一絲不掛的拋出剛脫下的底褲。
節奏鼓點震耳欲聾,隨著節奏晃動著身軀,對著台上的脫衣舞孃嘻鬧著,前陣子多了外快小賺一筆,於是抓著失戀的友人過來散心,久未到這種場合,自然是放開玩。
側眼看了下人、男性本色,友人一臉嘻笑,跟一個小時前還龜在家抱著酒瓶哭的沮喪樣差多了。
「我去那邊!」友人貼了過來說聲,便溜到一旁對著穿著跟舞孃一樣清涼火辣的女性客人搭訕,沒幾秒便看著兩人貼著身軀跳起舞來,笑了下穿擠過人群到了另外一邊、遠離他們也給自己找尋更好的視野。
伸手推開人群想找個好一點的位置,迎面看到一個嬌小身影往後退,就算只看著背影,那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會在場合出現的,頓時間遲疑了下,抬眼看著在那身影面前的男人們,那準備伸出的手還有在霓虹燈光下映出的猥褻笑容,一副要生吞活剝人的錯覺。
思索了下、跨步向前、一手覆上她的肩頭,另一手阻攔了準備伸過來的手掌,側頭看了眼,那張臉蛋上有著驚恐,覆在肩上的手輕拍了兩下後附耳低語:「抓機會開溜。」一把將人推到自己身後。
「幾位先生找我朋友幹麻啊?」臉上掛著嘻笑詢問著眼前的男人、兩位,都與自己體型相仿。
「找你朋友一起玩呀,不給面子?」其中一位逼近自己囂張地說,他一張口就是滿滿的酒氣,熏得差點吐出來。
「要玩找台上的小姐玩不是更好?」扳過人的臉對上台上一絲不掛的火辣身軀,隨著節奏擺出撩人的姿態舞動著。「還是沒錢玩?」訕笑、十足挑釁。
見氣氛丕變,雖然有些擔心替他解危的男人那單薄身板能不能抗住兩個醉鬼,但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趁機抓起隨身物品匆匆離去。
一路順利混到門口,和附近圍事報備裡頭有人鬧事後她走到一邊計程車排班處附近,在夜風中蹲坐街邊較明亮處,拿出手機。
尾音有些哽咽,掛上電話後她終於將臉埋在膝間簌簌哭了起來。饒是平時如何堅強冷靜,這次在完全無力抵抗的情況下她真的嚇壞了。
節奏音樂挑著人情緒激昂,與眼前醉鬼的爭執愈發激烈,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那位小姐是否已順利離開,扳過那抓上自己衣領的手,相互拉扯演變成拳腳相向,身軀感覺到拳頭毆打的疼痛,身旁的驚呼聲和音樂混雜一起、噪耳,隨手抄過酒瓶就扔了出去,在對方摀著頭場面混亂的同時翻過身,竄到人群裡丟下朋友先行開溜。
「疼疼疼......」竄逃出門、撥下流海低頭閃避圍事門漢的視線,左臉似乎感覺被打腫似地刺痛著,手摸了摸口袋,還好鑰匙跟皮夾手機都還在,走往一旁停車場打算就先行回去。
通往停車場的道路上看見那捲縮在一旁的身影,由衣著看來是方才的那位女孩沒錯;埋首微抖的雙肩,佇立在原地看了下,繞到一旁路邊擺放的販賣機投了瓶綠茶,步了過去用綠茶罐戳戳她的頭。
「還好嗎?叫車了沒?」將綠茶遞給人。
突然的碰觸讓她驚鳥般抬起頭,看見是剛剛替她解圍的男人才略略鬆了口氣,慌張的用衣袖抹抹臉:「有請朋友過來接我了。那個、你沒事吧?」
沒有接過綠茶,她指指自己的臉歉疚的向對方示意:「你先冰敷一下會比較好……剛才謝謝你。」
「沒事。謝什麼?我就湊熱鬧玩玩。」聳聳肩,拿過綠茶往自己的臉上貼了下後便打開喝了。
「大概多久會到?」問著,看了看周邊還有其他行人路過,但離俱樂部相近也都是些玩鬧人士、不太安全。
「應該快到了吧,他們就住附近而已……啊,來了。」熟悉的車燈從遠處接近,她站起身朝機車來的方向揮揮手,抽抽鼻子不好意思的回頭一笑:「不管怎麼說,還是很謝謝你。我先走了。」
「下回注意點。」揮揮手,見人坐上摩托車安全離開後才轉身步向停車場找尋自己的摩托車,戴起安全帽臉碰得疼,想著要順路去趟藥局,駛動摩托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