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有4張撲克牌,對方是5張。我要抽了!——對方說完的同時就丟出了一對牌。
該死,他不想抽到鬼牌。
手指在牌與牌之間遊移,看向對方的表情想獲得些什麼卻沒有用,她只會越笑越燦爛,而他看著看著越火大。
時間一點一點的前進,當兩人已經玩到最後幾張時某人的慘叫讓進來換點滴的護士被嚇了一跳。
「——為什麼是我輸了!」他指著對方激動地拍了拍床上的撲克牌,「你!為什麼都不會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啊啊啊———」
亞麻色的髮絲在空氣中晃呀晃,聲音聽起來很愉悅:「不告訴你。」
忿忿不平地收拾撲克牌,等到少女換好點滴他才不情願的下床穿上拖鞋。
「……走啊,我請客。」
除了復健時他還真沒看過她用著不到5秒的時間下床——雖然這樣好像也有點負擔就是了,裝作沒看見對方狼狽的站姿他直接往走廊走去。
即使走廊上不只他們他也聽得出來她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紮實且緩慢。
從來沒快過一樣。
不知不覺也放緩了速度,進到餐廳後回頭尋找少女的身影。意料之外的快,他停下沒幾分鐘對方便站在他身旁,利人瞥向她:「妳想喝什麼?」
認真望著餐廳裡面思考,久到他懷疑這個人其實是在發呆時開口說話了。
「冬瓜茶。」
「冬瓜茶?」不得不再次確認,這個死小鬼考慮了這麼久最後只喝冬瓜茶?
與對方兩眼相交約10秒,覺得那根本是“我就要冬瓜茶不然你打我啊”的眼神的利人嘆了口氣往店家走去。
數分鐘後他們坐在戶外的長椅上。
今天的太陽很舒服,所以很多病人都跑出來曬太陽,幾乎是老人家或是一些小孩子,沒有看到與他們年齡相近的。她今天沒有綁頭髮,赫然發現這件事的利人有些意外,「今天怎麼沒有綁頭髮?」
「手在痛,懶。」這樣喔,回答完又陷入沉默。
從他們同房以來已經過了2個禮拜,他的手已經拆石膏開始做複健了。而她是還在做複健,好像是腰受傷,但是他總覺得奇怪。
從她身上感到的不協調感,讓他想開口問卻又不敢開口,害怕那是對方的地雷,因為他不曾聽到她說她還有哪裡受傷或是生病。
突然的問句讓他楞住數秒,少女轉頭再問了一次:「哪所高中?」「靠市中心的元里。」
「喔?」,他看見對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功課這麼好?」
「⋯⋯妳可不可以不要低估我?」「所以你是田徑隊的囉?上次有群男生跑來找你。」
根本不聽他說話。
揉著未經梳理的頭髮,利人無力的回答方才少女的問題,「對啊、我體育從以前開始就不錯,擅長的是跑步。」
然後他感受到對方炙熱的目光,還沒開口亞麻色的髮絲從眼前晃過,少女俯看他,他總覺得大事不妙但沒想過對方會這樣說:「我想看。」
「呃?」「呃什麼,看你們跑步啊!」
等等這情緒會不會太亢奮?黑髮少年落下冷汗,少女就像是等著主人跟自己玩的小狗ㄧ樣,搖著尾巴看著他等他的回應。
慘了,他越看越發現無法抗拒那種眼神,於是低頭不去跟少女對上眼:「好啦好啦。」
換來的是歡呼聲。
回病房的途中對方還是很開心的樣子,利人終究笑了出來。
真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