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漸漸的細小的說話聲。
『…不想…死。』
『……惡魔！』
『救……。』
但是多半是尖叫跟慘叫聲居多，在這片虛無裡特別的突兀。

一開始是種奇特的感覺，黑暗裡自己的某個部份動了動，然後發現自己似乎有了形體。
微微的亮光在虛無中透出了口子，感覺霎那間那些低語跟尖叫聲停了。
掙扎著朝那束光芒前進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某個特別的聲音。
……那是、誰呢？

「是在朝著我走來嗎……？」看著「作物」迷惘地走來，眼睛像是無法聚焦似的，不禁伸手扶著對方。
「你知道我是誰嗎？看得見嗎？」拍了拍對方，又打量了對方一番，確保他身體健全。

「呀……」張開了嘴卻只發出不成句的單音，不解似地偏頭看著眼前扶著自己的人。
緩緩地眨了眨眼，原本灰白色的眼睛漸漸染上與對方相似的紅。
這個人是誰呢？好熟悉、好熟悉。
那些時常充斥在腦海裡的聲音此刻全數成為寧靜。
安心似地往對方倒去，瞇著眼掛在人身上。

對方突然倒在自己身上，被嚇了一跳：「又失敗了嗎……」
本來以為這次已經成功了，果然只是第二次沒那麼容易就種出來嗎，新物種。
一邊支撐著對方，一邊恩考著失誤到底出現在哪，是血還不夠嗎？灌溉時間不對？還是仍然缺少些什麼？
如果現在補充血液的話……？還是需要額外血液驅動？
默默地拿出匕首在之前的傷口附近再割一刀。

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現，自己猛地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唔？」看著滴落土壤裡的鮮紅，似乎有尖叫聲在腦海裡爆開。
伸手沾了一點放進嘴裡，暗紅色的眼瞳越發明亮了起來。

「果然是需要這個嗎。」把手伸到對方嘴前：「想要的話就吃到夠吧。」

偏著頭像是不明白對方所說的，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抓著人的手輕輕地吸允起來。
一下子放開後，上面的傷口像是從沒出現過一般，連疤痕都沒有。

「足夠了嗎？」摸了摸對方的頭：「需要的時候再跟我說吧。」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坐在地上：「我是諾克，是你的……監護人。」

「？」一臉疑惑地看著對方。

「聽不懂嗎……也不知道是因為失敗了，還是要慢慢教才是正常的。」看著對方一臉疑惑的樣子，思考著對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不過也沒關係吧。
指著自己說：「諾克，父親。」

「ㄋ、努克赴……卿……？」雖然不知道意思、但還是努力的學著對方說話的樣子。

「諾、克。」減慢速度又念了一遍。

「諾、諾克。」歪頭又補上一句「赴青？」

「對，諾克，你真聰明。」笑著摸了摸對方的頭：「也得給你取個名字吧……」

「諾克。」學著對方的動作、墊起腳摸了摸那頭紅髮。

看見對方的行為不禁笑了，稍微蹲下讓對方無需墊起腳：「……殤。」指著對方。

「鄉？」順著對方也跟著用手指比自己，末了還歪了下頭。

「殤。」對對方點點頭。

「殤。」比比自己、再指向對方「諾克。」然後露出一個歪歪斜斜的笑容。

「對。」笑著拿出匕首打算給對方點獎勵。

伸手握住匕首刀刃，有些焦躁地搖了搖頭。

「小心！」馬上讓對方鬆手：「那作為獎勵這給你好了，也可以用來防身。」自己拿著刀刃，將匕首遞給對方。

看著對方的刀子，又搖了搖頭。
「保護？」把手掌朝下，數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把匕首收回外套裡：「那你想要什麼再跟我說好了。」又伸手摸摸對方的頭。

瞇著眼享受頭上的觸感。
『給。』拾起地上的匕首塞給對方『不用……會、不見？』

「會不見……？」是這孩子的能力嗎？雖然自己已有幾把匕首，但還是收下了對方給自己的匕首。

「嗯、不見。」篤定的點了點頭「沒有了、可以再、給你。」歪著頭艱難地編織言語。

「不用勉強做這些也沒關係，我也有武器。」看著對方像是很辛苦的樣子，拍了拍對方想讓他輕鬆下來：「說話也是，慢慢學就好。」

「沒有、勉強。」甩出一把匕首後、握在手心，像變戲法一般地、刀慢慢地沉入身體裡。

「那就好。」又拿出自己的匕首：「我的能力是這個。」在匕首上附上火焰。

看了看火焰的顏色又看了看對方的頭髮。
「一、樣？」

「一樣？」看見對方的視綠停留在自己的頭髮上：「啊，是一樣的呢。」

低頭看看自己。
「沒有。」毫無聲調的語氣硬是讓人聽出了點委屈。

「沒有什麼？」聽見對方委屈的語氣，又不禁摸了摸對方的頭。

「沒有一樣。」瞇著眼睛享受對方的撫摸，但還是明顯不高興。

「你的眼睛也是一樣的喔。」微笑看著對方孩子似的樣子。

「啊。」伸手去摸，反射性的閉起眼睛。
因為看不到而有些困擾。

「我也沒有鏡子啊……」想起來來到這裡之後，也沒看過自己的樣子：「試著用匕首的刀刃看看？」

「？」拿著匕首，不解地看向對方。

「這樣。」拿著匕首示範一次。

學著對方做了一次，高興地看著反射出來的那抹暗紅。

看著對方高興的樣子也高興起來：「接著就休息一下吧。」

「休、息？」偏著頭看人。

「就這樣什麼都不做。」說完就躺在地上，閉上眼睛。

小心翼翼地躺在一旁，閉上眼睛。
心裡好像有什麼躁動平息下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