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稍微思忖了下,最後決定先去帶客官再決定要拿酒或茶。
「大人夜安,有段時間不見?柳燕帶大人至客房,請隨柳燕來。」對著辰思曜躬身笑了笑道著,語畢之後柳燕便轉身帶辰思曜上二樓,走至其中一間客房前,推開房門讓辰思曜先入內之後柳燕才跟著入內。
「的確有段時間不見,也近年底,像前兩天的冷寒也漸漸習以為常吧,柳燕身體可要好好保重。」進了房間,先將房內的窗戶確認有無關好,怕是冷風吹進。
「近日確實寒冷,大人也要注意保暖。」點點頭笑了笑,然後想到什麼。
「大人近日腰還在痛嗎?要不要柳燕再幫大人推推?」想起之前辰思曜說過天冷便會腰痛的毛病,柳燕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大人今日想飲茶或飲酒?」想起還未拿茶或酒上來,柳燕便接著詢問道。
「是的,近日冷寒又較前些日子更盛,一個不注意便在路旁睡著,醒來不僅染了風寒,腰痛自然不在話下...。」搖搖頭,回想前些日子的遭遇忍不住蹙起眉頭。
「熱茶便好,身子還有些風寒症狀,也不便飲酒。」頷首。
「真是……怎能在路旁睡著?萬一遭遇危險該如何是好?」聽見辰思曜的話,柳燕忍不住擰了擰眉,伸手輕戳了下辰思曜的額頭,語帶擔憂的道著。
「那柳燕去取茶水上來,大人稍待柳燕一下。」然後點點頭回答著,語畢柳燕便起身離開客房,去樓下取了茶水,順便拿了藥酒上樓。
在茶杯裡斟滿茶之後,柳燕小心的將茶杯遞給辰思曜。
「大人請用,先暖暖身子,柳燕等下再幫大人推推。」笑了笑柔聲道著。
「......對不起,因為太累又腰疾發作,一時起不了身,於是就...就這樣了。好在有認識的人拎我回店。」眼神有些逃避、心虛看向窗旁擺置植栽,等到柳燕離去才摸摸被柳燕手指輕戳的額頭。
「其實不用稱呼大人,尤其剛剛柳燕看起來也挺凶的...」輕啜一口熱茶,果然白水自己還是不習慣,召來小廝拿了些金桔和檸檬片,丟入壺中。「等等柳燕請手下留情。」
「柳燕習慣稱呼大人,大人不喜歡被這樣稱呼嗎?」聽見辰思曜的話,歪頭詢問道,不過又好奇的歪了歪頭。
「柳燕剛剛很兇嗎?」傻傻的詢問著,畢竟是第一次被人說自己看起來很兇,所以柳燕有些意外。
「咦?手下留情什麼?」辰思曜最後的話語又讓柳燕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傻傻詢問。
「叮囑的樣子很像是家母,且平日在京不太會有人彈我額頭罷。」笑笑也沒在意,幫自己和柳燕個斟上一杯熱桔檸茶,「自然家母不會稱我為大人。」臉上表情有著一絲促狹。
「怕是剛剛這般玩笑,等等推按,希望不要讓人以為夜春樓出了什麼兇殘命案。」
「柳燕可不是大人的家母,而且柳燕剛剛明明是用戳的。」聽著辰思曜的話,柳燕忍不住失笑得道著。
「原來柳燕在大人心中如此兇殘嗎?」接著聽見辰思曜接下來的話,柳燕看著辰思曜輕聲的詢問道。
「我天生怕疼,又額頭皮薄一戳便有痛感。」看著對方笑得開心,也摸摸鼻子繼續說著玩笑話。
聽聞柳燕詢問,雖臉上仍是玩笑促狹但也歛去幾分,聲音顯然較剛剛認真許多,「要認定柳燕如此兇殘,何必再次來讓柳燕推按,豈不形同作死?」遂起身背著柳燕褪去外衣,走向床禢。
掛上外衣時,想起前些日子,動作微微一頓,『雖然也曾被說過怕疼還老是作死...。』低眉,便恢復如常。
「那大人真是細皮嫩肉?」聽見辰思曜的話,柳燕笑了笑,伸手輕輕揉揉辰思曜剛剛被自己戳了下的額頭。
「說的也是。」聽著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柳燕歪頭想了下之後微微點頭,笑了笑之後拿著藥酒隨辰思曜走往床禢。
「大人怎麼了?」不過發現辰思曜的動作突然頓了下,微微偏頭好奇的的詢問道。
「練武實在吃不消,天生並非那塊料子。」沒抗拒柳燕的輕揉,只是一笑,「柳燕很會照顧人呢,在家應該是大家的貼心小棉襖吧?」瞇著眸,回想起小時候母親和大姐也時常這般對自己,嘴角不住揚起。
掛上外衣,隨意側臥在床榻上,對於剛剛並不打算實際回答,只是笑著蹙起眉頭,「大概動作牽引,惹得腰疾發作罷。」含糊帶過,雖然自認並沒說謊就是。
「柳燕也不善練武,不過要是能練武大人的身體狀況或許會好些?」笑了笑回應著辰思曜的話語,但是卻在聽見辰思曜的下一句話後,柳燕的神色瞬間黯淡下來,苦澀的笑了笑。
『貼心?父母和哥哥會這樣覺得嗎?嘛……』柳燕在心裡想著,苦笑了下並沒有回應辰思曜,而是默默的開始將藥酒倒了些至手中,然後開始幫辰思曜推按腰部。
「柳燕這力氣不練也能自保,練武難免磕磕碰碰...我怕疼。」邊解鬆外衣邊這樣回應,雖然解衣時的動作讓自己並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對方的表情黯淡仍顯而易見。「當然,不只家中,在樓內柳燕也是貼心小棉襖罷,貼心這件事不論到哪裡都是差不多的。」心中思量或許勾起對方什麼不便講明的回憶,也不願再問下去,只是轉成趴姿,等待著藥酒的清涼感抹上背部。
「確實,所以柳燕這身怪力,只有在自保方面才能慶幸。」微微點頭之後淡笑了下道著。
「怕疼便維持現狀吧?」然後又笑了笑對著辰思曜道著,聽著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柳燕稍微偏頭想了下。
「樓內的話柳燕不清楚,畢竟目前還沒有其他人這樣對柳燕說過呢?」輕笑著回應辰思曜的話語,彷彿剛剛黯淡的神色只是錯覺般。
看著辰思曜趴下之後,柳燕才輕倒了些藥酒之後抹上辰思曜的腰背部,小心的開始推按著。
「柳燕的確很是貼心,雖然我只是樓外之人。」
閉眸,將整個頭埋入枕頭中,雖然之後推案之後整個身子會輕鬆許多,但腰際因推按而帶來的悶痛感還是免不了的,低哼。
「最近染上風寒,也許有些地方會比較緊吧,可要麻煩柳燕了...恩。」話出口,越來越覺得自己是把這當作推拿院或者醫館了,一邊低哼還便忍不住失笑。
「是嗎?那……多謝大人稱讚?」聽見辰思曜的話偏了下頭,接著柳燕便笑了笑對辰思曜道謝。
「不會麻煩,能夠讓大人舒服些柳燕很開心。」搖搖頭笑了笑回應著,聽見辰思曜的低哼聲,柳燕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下。
「要是很疼大人記得告知柳燕?」有些擔心的提醒著,語畢柳燕又繼續開始幫辰思曜推按著。
「柳燕不習慣被稱讚嗎?語氣聽來有些疑惑呢。」稍稍挪動身子,側頭轉向柳燕正專心推按的臉龐,「這話聽來有些熟悉,在店鋪我也是很常這樣說的。」抬手指頸背上下,「風池、大椎、肺俞這三處,對風寒舒緩甚是有效,發痠低哼也是正常的。」,再轉手向下至腰際。「而這裡就是柳燕不按也是會發疼的,所以無妨。」
「有打算學學推拿之功嗎?感覺很適合呢,又有力道但也懂得拿捏,要是能尋個好大夫請教、勤加鑽研,也是一項技能。」想起上次柳燕和自己說過並沒有什麼特別長處,總覺得並非如此,雖然自己也不過推按兩次,但怎說這項也是吃天份之事,否則自己在家中也不會遍尋不著能將藥力推至深處的人了。
「柳燕確實不太習慣被稱讚。」微微點頭,柳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畢竟自幼便極少被人稱讚,父母與兄長反倒時常批評自己。
「柳燕明白了。」然後聽著辰思曜的解說,柳燕點點頭表示明瞭,接著便又開始推按辰思曜剛剛所說的幾處。
「咦?嗯……有時間的話再學學?」聽見了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柳燕先是愣了下,接著思忖了下之後歪頭道著。
「是嘛...,也許周遭的人標準有些高吧。」轉回頭,想著前次和今次柳燕所說過的蛛絲馬跡,以前很常跌倒碰傷、提起家人的神情黯淡、明明有些特長卻又說不習慣稱讚...。
心中有些畫面和猜想,沉吟一會,仍是沒再多說什麼,平順長大的自己尚且都有些不願與外人所道之事,更何況旁人?
「有時間學學也好,將來出了樓也有些手藝。」最後只是淡淡地這樣說道,又閉眸享受著柳燕推按。
「或許吧。」淡淡的笑了笑回應著,沒有停下推按的動作。
「嗯……說得也是。」接著聽見辰思曜最後的話語,柳燕偏頭想了下之後點點頭回應,接著繼續幫辰思曜推按著腰背部。
雙方沉默了許久,空間中藥酒的清涼味飄溢,與無聲倒成了對比。
仍是沒張眼,想起些前些日子的事。
「前段時間,柳燕跳的扇舞,下次能再看看嗎?」之前柳燕手上執的那把翠玉骨扇看來也有些趣味,且玉石打造的扇子重量又較一般扇子來的沉重,能舞的如此輕盈看來也是不簡單罷,回想起來,當時就應該知曉柳燕的力氣才對,怎麼會自己被打橫暴起才知道呢?
「咦?當然可以,大人如果想看的話,柳燕等下幫大人推完也能跳給大人看的?」聽見辰思曜突然的話語,柳燕先是沒反應過來的愣了下,隨後便點點頭笑了笑,看著辰思曜偏頭笑著。
「下次吧,廂房空間小怕是不能讓柳燕發揮盡致,等到之後日子不忙些,我又在大廳再來觀賞柳燕的舞姿便是。」雖然自己前來也幾無指名,不過隨緣便好。停頓了下,「又柳燕舞姿如此曼妙,自然是要在大廳讓其他人一併欣賞叫好才能盡興。」,思索著推按也差不多,對方手也該痠了,抬手示意自己想起身。
「柳燕是不介意?」聽著辰思曜的話語,柳燕偏頭之後看著辰思曜道著。
「好吧,那柳燕明白了,下次再在大廳讓大人欣賞?」接著聽見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稍微想了下之後柳燕點點頭笑著道,接著看見辰思曜抬手,偏了下頭之後便收回手讓辰思曜起來。
坐起身來,轉頸、動肩、又伸展了近日有些僵硬的背脊,果然輕鬆不少,原先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不知道這份輕鬆又能維持幾日呢?』
理理白色裡衣,長指綁上繫帶,慵懶地斜靠著床柱,彷彿還沉浸在紓壓當中。
良久,才開口。「是讓更多人欣賞。」眼角流露溫柔,看向柳燕沾上藥酒的雙掌。「柳燕雙手可否借我一觀?」
「嗯?當然可以,不過大人怎麼會想看柳燕的手?」聽見辰思曜突然的問題愣了下,柳燕隨後便笑著點點頭,將雙手伸至辰思曜面前,又好奇的歪頭詢問。
「恩...果然。」背部的感覺雖不如指尖那般敏銳,但在推按的過程中仍是能夠感受到對方手指觸感,像姐姐們那樣的閨秀自然指感光滑不在話下,二哥和夥計長年在外跑商或者幹些粗活又不注重保養則是粗糙難耐,柳燕的手指卻兩者皆不像,反而好似大哥自小凡事皆須親為,後來家道逐漸平穩才專心在經營之上。
仔細端詳,柳燕手指上的薄繭像是大哥那樣早年經歷些風霜,至晚近才生活順心不必做些粗活,並配合著保養之象。
「柳燕辛苦了吧。」微微嘆息著,輕拂過對方雙掌,雖然並不清楚實際過往故事,但來到這兒的人背後都有那麼一段吧?語帶雙關,是對於過去也是對於方才幫自己辛勞推按。
「唔?」辰思曜的那句果然讓柳燕不解的偏頭看著辰思曜,但是辰思曜接下來的那句話卻讓柳燕笑著搖搖頭。
「不會,柳燕不覺得辛苦。能讓大人舒服柳燕很開心?」笑了笑對著辰思曜道著。
看來柳燕很單純的覺得辰思曜指得辛苦了是指剛剛自己幫他推按的事。
側頭稍微思索,看來對方大概是只想到剛剛推按吧,不甚在意一笑,「剛剛柳燕這句話似乎已經說過了?」事情說破也只徒增傷感,現下平穩即是安好,對方沒想到過往也是好事一件。
又再仔細想了想剛剛柳燕的回話,不禁失笑,「來此我並不求雲雨之歡,腰疾能得到緩解已然心滿意足...」嘴角失守的大大揚起,「要是尋芳客追求的那種舒服,怕是不習慣被他人碰觸的柳燕定要將我一腳踢出吧。」想來柳燕單純應是沒注意到這話出口的雙關。
「唔、好像是?」聽見辰思曜的話回想了下,柳燕微微點頭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頰笑了笑。
「咦……?」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讓柳燕愣了下,接著稍微思考了下之後似乎明白對方說的尋芳客所追求的舒服是哪種,柳燕頓時紅了臉有些慌張無措的張望起來,卻不知該如何回話才好。
雙手交叉環胸,饒富趣味欣賞著對方的不知是好,只是嘴角揚起也沒說些什麼,『大概之前緊繃的身子得到舒緩,就有趣味能起玩心吧。』玩笑點到為止,沒再說出些調侃言語,畢竟再說下去自己也是不太能應付、也非擅長此道。
好一會,側頭,眼角仍帶有幾分促狹凝向柳燕,柔聲問道。「柳燕會一腳將我踢出嗎?」
「……不會,但是會推開大人逃走……」聽見辰思曜的詢問,柳燕紅著臉沉默了許久才小聲回應。
畢竟柳燕是真的直接推開客官逃走過。
「恩,推開嗎?」在腦中演示眼前人兒要是將不知規矩、毛手毛腳的尋芳客推開逃走的景象,一般尋芳客除非練武之人否則多為市井小民,了不起也就是做體力活的,柳燕力氣又異於常人,在極力反抗之下所使之力又有加成,要是在猝不及防的狀況下被柳燕這麼一推...,思及此,好不容易壓下的笑意又大大浮上。「那也是...大大的、大大的不、不妙阿。」差點因笑意而斷斷續續不成話語,忍不住掩嘴遮掩早已藏不住的笑聲,雙眼早已彎成兩道新月般。
「咦?很、很好笑嗎?」聽見了辰思曜的笑聲,柳燕感到不好意思的羞紅著臉,撓撓頰之後忍不住轉移了視線。
「不過大人應該也覺得柳燕那樣直接推開其他大人,過於失禮了吧?」接著又想起自己那樣推開客官好像太過失裡,柳燕忍不住又撓撓頰不好意思的笑著詢問道。
「不、也不是很好笑...」只是心中有些憐憫那些有可能被推開的尋芳客罷了,看到柳燕手足無措也不好說什麼,後半句就沒說出口,雖然並不清楚是否真有此人。
「恩,失禮嗎?怎麼說呢,還是要看看在哪裡的規矩吧。」收去調笑,認真地思索起柳燕的問題。「在北上以前,也沒到過煙花之地,更不了解青樓南院的規矩,只能從些雜談軼聞側面看過,此舉也許會招來責罰,也或許有比較執拗的尋芳客。」
沉吟了一會,溫和笑容揚上,側頭看向柳燕。「但我覺得無妨,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凡事不勉強,隨興便好。」
「在夜春樓如此做似乎不會受罰……」聽著辰思曜的話,柳燕稍稍偏頭想了下之後道著。
「柳燕並沒接觸過那種事……會怕就忍不住推開那些大人了……」接著聽見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柳燕先是撓撓頰之後不好意思的紅著臉笑了笑輕聲的呢喃著。
聽聞對方說這樣做並無大礙,心底也實著為對方開心起來,「不會受罰便好,果然各地南院青樓規矩是不同的,也幸好柳燕來到這裡。」,眼底笑意滿盈。
「恩...沒接觸過嗎?無妨,慎選對象也是重要的。只是推開那些人之前下手務必輕點,交易不成情意在嘛...。」雖然被推開之人,心理陰影又是在南院青樓,之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情意了
「是啊……柳燕很開心能來到這裡而不是到了其他的青樓。」柳燕點點頭開心的笑了笑,看見辰思曜眼中的笑意,覺得被關心讓柳燕也感到更加開心了些。
「嗯……柳燕會注意的……」聽著辰思曜的話語,柳燕有些尷尬的撓撓頰笑了笑。
畢竟每次遇到有客官要對自己做那件事,柳燕嚇都嚇死了哪會注意下身輕重。
「希望能讓柳燕不再懼怕的人盡早出現。」輕輕一笑,也沒打算繼續此話題。
拍手召來小廝要求拿來溫水和巾子,「手上沾了藥酒還是趕緊擦掉為好,否則時間久了顏色沉在手上不好。」將白色巾子沾了些水,「感謝柳燕如此辛勞,這件事就讓我效勞可好?」朝柳燕伸手示意。
「嗯,希望。」點頭淡笑,但是能讓自己不懼怕應該很難吧?
「啊……對呢,一時忘了。」聽見辰思曜的話才想起來,柳燕撓撓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看著辰思曜伸出的手猶豫了下,才將手放到辰思曜手上。
「那就,有勞大人了。」笑了笑對著辰思曜道著。
「會的。」偏頭眼角帶著溫柔話說的肯定,輕笑,這麼溫柔的人要找不到會欣賞的客官應該很難吧。執起柳燕右手看了看指節分明的小手,有些輕嘆,要是像些閨秀自小勤加保養上些油脂,這雙手不知會羨煞多少人呢。「柳燕要再這樣不好意思,怕是這粉嫩臉頰都要撓花了。」注意到對方的猶豫,思索片刻,打趣的說出對方不好意思似乎都會有這習慣動作。
「......。」將沾濕的巾子輕按在柳燕手指時,鮮明回憶又浮上眼前,這景象的確熟悉,前些日子也曾這樣做過。也同樣是對方為自己推上藥,只是心境各有不同。低眉,眼底思緒流轉,手中動作沒消停,只是沉默了起來。
「是嗎?」看著辰思曜溫柔的眼神與肯定的語氣,柳燕笑了笑歪頭。
「咦?不﹑不會撓花的……」接著聽見辰思曜的話,柳燕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紅臉龐,正想再次撓頰就因為想起辰思曜剛剛的話語而急忙放下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燕安靜的讓辰思曜幫自己擦拭著手指,卻注意到辰思曜似乎在想些什麼似的。
「大人在想什麼?」忍不住好奇的開口詢問。
「只是覺得今夜都有些熟悉感,想起了什麼。」聽到柳燕的問句,才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在柳燕面前說起另外一位佳人應該不是太好。繼續輕執起柳燕左手,輕揉搓著柳燕甲間殘留藥酒,「柳燕生的如此好看,個性也溫柔,絕對值得有這麼一個人好好待你。」看著大概是歷經風霜的雙手,輕嘆。
將藥酒清除完畢,隨意將巾子擲回水盆中。「也不早了,該是時候休息了?」
「想起什麼?大人想說來聽聽嗎?」辰思曜的話讓柳燕感到好奇的偏頭,接著好奇的詢問著。
「唔……是嗎?應該是大人過講了……多謝大人?」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讓柳燕感到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忍不住又撓撓頰害羞的笑了笑道著。
「多謝大人,確實該休息了呢。」在辰思曜幫自己擦淨雙手之後笑了笑道謝,然後也點點頭回應辰思曜的詢問。
「今夜推按後腰際很是舒爽,容易犯睏...。」沒有抬起頭,也沒回答柳燕的詢問,「現在天冷,手指容易乾。」只是笑著拿起因天寒而帶在身上的油膏輕抹在柳燕指上。
「等等就熄燈睡吧,柳燕別再像上次睡在地上了。」收起油膏,將身子挪進被窩,半瞇眸說著。
「啊……多謝大人,那大人便快些休息吧。」見辰思曜沒有回答,柳燕也沒有再多問,只是在看見辰思曜幫自己抹上油膏之後笑了笑道謝著。
「咦?大人還記得啊……柳燕會記得,大人晚安。」聽見辰思曜的話,柳燕不好意思的撓撓頰笑了笑,幫辰思曜理好被子之後笑著道晚。
「當然記得。」悠悠說道,當時自己醒來看到坐在地上的柳燕還有些來氣。將被子蓋上肩膀位置,轉頭問向正要離去的對方。「柳燕就要出去了?」
對於辰思曜的回答,柳燕只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頰笑了笑望旁,然後本來想要離開讓辰思曜能好好休息,卻因為聽見辰思曜的詢問而停下腳步。
「嗯,讓大人好好休息?不過如果大人想,柳燕可以陪大人到大人睡著的?」點點頭回應,又歪頭笑著道。
「不能到醒來嗎?不會讓柳燕推開逃走的。」聽到對方回應,喃喃低語,前些日子異常忙碌,難有長時間歇息,今日得空又寒冷,沒個溫軟相遇在旁總覺得有些空虛,不過思及柳燕似乎並不習慣與他人有接觸,連手掌接觸都有些猶豫。兩相猶豫、無法取決,最後也只能一笑。
「無妨。」轉個身朝內。
「咦?」聽見辰思曜的話愣了下,柳燕看著辰思曜似乎猶豫有些失望寂寞的笑容,柳燕總覺得有些心疼不忍,猶豫了下之後紅著臉走到床邊躺上床。
「柳燕……可以陪大人到大人醒來喔……」羞紅著臉小聲的對辰思曜道著,但是卻伸著手不知道該不該碰辰思曜。
這樣與人同床休息倒是第一次,所以柳燕感到十分緊張。
「無妨,隨興即好。」聽到柳燕略帶羞怯應聲,嘴角微微揚起,說出口的話帶著藏不住笑意,自己更往牆裡靠了些,將被褥往外推了一點,讓出更多空間給柳燕躺下,不與柳燕相碰著,自知能讓柳燕這麼說已是極大突破,實在不用強求什麼。「別冷著。睡眠乃人身大事,好生休養。」沒轉身看柳燕表情,不過大概又是紅臉撓頰罷,何必更添尷尬。「臉頰可別撓花了,這樣以後其他客官看到會心疼。」促狹打趣地猜測柳燕神情,閉上眼。
「那個……大人可以……睡過來一點的……」看見辰思曜的動作,柳燕終於鼓起勇氣輕拉住辰思曜的手,羞赧的低下頭輕聲道著。
「唔……柳﹑柳燕不會撓花臉的……大人別擔心……」紅著臉小聲的回應,隨後柳燕便有些羞赧的轉過身背對辰思曜,用辰思曜推過來的被褥蓋在身上。
「我怕我睡相不好,到時候別把我牆上推就好。」感受到手被輕拉住,沒抵抗也沒將反手拉住柳燕,就這樣讓柳燕拉著,輕笑著回應。
「但柳燕臉皮薄,要好生注意。」語帶雙關的調侃,一樣向著牆,也就睡去。「好好歇息。」
「柳、柳燕不會把大人往牆上推的……」紅著臉小聲的回應。
「唔、柳燕明白……大、大人晚安。」聽見辰思曜接下來的話語,似乎聽懂了話裡的雙關,柳燕羞赧的小聲回應道,語畢便跟著慢慢睡了過去。